同居契約_分節(jié)閱讀_96
聶長生臉色發(fā)窘,跟莊凌霄在荷蘭注冊結(jié)婚的事,他連怎么向賀鴻梧坦誠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更沒有要把兩人的事情昭告天下的打算,偏偏莊凌霄的想法卻跟他截然相反,這個男人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聶長生是他的人,誰都不準再打他的主意。 不知情的賀鴻梧好奇地問:“聶叔叔,你不是去西班牙嗎?荷蘭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聶長生斟酌著,不知該不該借機跟少年坦誠他跟莊凌霄的婚姻狀況,莊凌霄已經(jīng)率先答了:“小子,過幾天你聶叔叔就要遷戶口了,到時你也會跟著一起遷過來,當然了,新戶主會是我,你明白了嗎?” 賀鴻梧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他覺得遷戶口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屬于外來戶口,上公立學校讀書要交一筆昂貴的借讀費,那筆費用,都夠他買一部最新的游戲機了!可心里又好像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新戶主”是莊叔叔的話,那聶叔叔怎么辦! 賀鴻梧是看過戶口本的,薄薄的本子,上面記錄的戶主是聶長生,家庭成員是他,簡簡單單的資料?,F(xiàn)在戶主變成了莊凌霄,那他的聶叔叔也跟他一樣,成了家庭成員了? 賀鴻梧為難了,道:“我喜歡聶叔叔做我的戶主?!彪m然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惹禍了,更不會動不動就被學校請家長,但已經(jīng)習慣了聶長生兼任“父親”一職,換成莊凌霄的話,賀鴻梧一時難以適應(yīng)這個改變。 “他也是你的戶主,這一點毋庸置疑,”莊凌霄也沒有嫌棄賀鴻梧的愚笨,領(lǐng)會不了他話里的意思,“你只是多了一個新戶主,就是我!”他強調(diào)似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聶長生微微垂著眸子,更換戶口的事情,莊凌霄從回國的第一天就叫人去辦了,這個男人原本還打算讓賀鴻梧獨立出一個戶口本的,是他竭力反對,才得以繼續(xù)做賀鴻梧的監(jiān)護人的。 賀鴻梧對此毫不知情,在莊凌霄的講解之下,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戶口本只是騰出一個主位,讓莊凌霄填補上來,這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吧?反正,新戶口也沒有造假,他的聶叔叔跟莊叔叔本來就是一直住在一個屋檐下的…… “明白!”賀鴻梧響亮地回答,還不忘懷中的胖胖,“胖胖也要改戶主嗎?” 胖胖半瞇著眼睛舒服地幽嗚著,顯然對更改戶主的事情并不怎么關(guān)心。 充當司機的莊凌霄將家庭成員及一條胖到離譜的狗載到了歸來莊園,以往他們也常常到這里度假,所以并沒有人提出異議。 莊園里的日子過得很愜意,釣魚、泡溫泉、窯雞……三人一狗將樂事灑在莊園的每個角落,歸來莊園里種植了一片橘子,這個時候正是青黃時節(jié),還不是成熟時節(jié),卻早早有人來摘了,來的游客除了想嘗個鮮,也無非圖個樂,頂多摘一兩斤,再不然就是跟橘子合個照,發(fā)到朋友圈娛樂娛樂。 不過,本地的朋友圈最近刷新了一代與眾不同的網(wǎng)紅,那是一條胖到你想象不到的薩摩耶,是狗界中的大胖子,據(jù)說啊,它那帥帥的主人還真的就叫它“胖胖”! 這些人都是周末的時候陪著家人到了歸來山莊暫住,享受一下村林的安寧,沒有料到會遇到兩個帥帥的男子一起遛狗,他們不敢拍那兩個帥帥的男子,不過征得他倆的同意,還是可以拍拍那只胖到?jīng)]朋友的薩摩耶的。 原本莊凌霄跟聶長生都是大長腿的帥哥,所到之處理所當然地成為眾目聚焦的遠點,本也無可厚非,不想胖胖實力搶鏡,圓滾滾的身形太過惹人注目,再加上它一副機靈至極的性格,吐著舌頭,咬著尾巴,一副又萌又可愛的模樣,很是搶眼,尤其是在兩個戶主顏值都很高的情況下,還能贏得那么多人的注目,不管它走到哪兒,女孩子跟小孩都爭相要跟它合照,儼然開辟了一條新網(wǎng)紅之路。 不過狗界新網(wǎng)紅并沒有等來它的春天,因為第二個星期,它的主人并沒有帶它過來,第三周也沒有,第四個也沒有…… 倒不是它的主人發(fā)現(xiàn)了刷爆了的朋友圈,基于什么緣由不想帶它走上網(wǎng)紅之路,而是莊凌霄根本不刷朋友圈,聶長生更是連手機都還沒有,他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國里得到過一部甘棠上來的手機,那部手機在前往荷蘭的時候,就被他丟了,只留下那張電話卡,至于賀鴻梧,新買的手機只輸入了幾個熟人的手機號碼,看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其實,就算莊凌霄或者聶長生得知了胖胖受歡迎的程度,也不可能嘩眾取寵,靠寵物狗博取大家的關(guān)注的。 因為還有很多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困擾著他們,就像周一把賀鴻梧送到實驗中學的門口時,就遇上了同樣送楚穎穎上學的寧子沁。 寧子沁顯然沒有料到會遇上他倆,一時怔愣著,實驗中學的學生有一半是內(nèi)宿生,家長們大多都在周日的傍晚送子女返校,賀鴻梧一般都是周日傍晚返校的,這會兒卻在周一的早上趕來上早讀課了。 楚穎穎是習慣周一早上才回校的,每次都是寧子沁相送,這會兒楚穎穎跟寧子沁揮手告別,她都沒有反應(yīng),目光還怔怔的落在雙雙出現(xiàn)的兩個男人的身上。 “你真的回來了……”寧子沁狀似呢喃地說著,上周五,她去接楚穎穎回家時,就從楚穎穎的嘴里得知了聶長生跟莊凌霄回來的消息,現(xiàn)在這兩個男人果然站在她的跟前,她百感交集,一時也不清楚自己在問誰的話。 聶長生見莊凌霄沉著臉,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樣,只得回答道:“是的,回來了,醫(yī)院里的大家都還好吧?!彼敵跏翘峤涣肆x醫(yī)的申請書,不過后來被莊凌霄改成了辭職書,現(xiàn)在想回去上班,還得走一趟正規(guī)的程序,可這一趟程序,一定又會被莊凌霄刻意阻攔下來的。 寧子沁抬了抬頭,目光逡巡了一下莊凌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了從前那種劇烈怦動的心跳頻率了,大概明白了愛的無望,便沒了期待了吧。 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坦然直視莊凌霄了之后,寧子沁卻不愿再把目光浪費在那個男人的身上了,她看著聶長生,這個人,神情肅穆,不茍言笑,從前的自己,也曾幻想過他來跟自己表白的,只是陰差陽錯,她等來的是一場另外一個男人別有用心的告白。 第78章 死別 “醫(yī)院里的大家, 最近并不怎么好……”寧子沁苦笑了一下,正要再細說什么, 一旁的莊凌霄已經(jīng)不耐煩了,魯莽地打斷了她的話, 對聶長生道:“師哥, 那小鬼進去了, 咱們也回去吧?!崩欓L生的手徑直往越野車走去。 “莊凌霄!”聶長生不悅地皺著眉, 掙了掙他鉗制的手,無奈莊凌霄的力度很大,沒有相等的力量,是無法掙開他的禁錮, 而這個時間段的校門口,正是外宿生返校的高峰期, 他倆的身高都挺拔, 長相又在線,早就成為人群的注目點,聶長生不愿跟這個霸道的家伙在眾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只好順從他的意愿上了車, 不過他的耳力不差, 吵吵鬧鬧的人群里,寧子沁回答的“不好”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 聶長生有點失神,寧子沁言下之意,難道醫(yī)院里的大家都惹了什么麻煩了? 車門在即將關(guān)上的那一刻, 寧子沁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聶長生,明天卞教授的葬禮你會去參加吧?” 扣在車門內(nèi)把手上的手突然停下了動作,聶長生渾身莫名地顫抖著,他有點理解不了寧子沁的意思,卞教授的葬禮?卞教授才六十多歲啊,身體一直很硬朗,精神頭又足,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那么的醉心那些不被認同的研究,全副身心都投在基地的實驗上,怎么可能就…… “Shit!”莊凌霄顯然也聽到了寧子沁的話了,他粗暴地低罵了一聲,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聶長生便什么都明白了,這個總愛隱瞞他所有實情的男人,是在責備寧子沁多管閑事透露這則消息了! 這是不是就應(yīng)征了寧子沁的話了,卞教授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 莊凌霄探過身子,一邊替聶長生關(guān)上車門,一邊給他系上安全帶,他右手的傷還沒養(yǎng)好,鋁板也還沒拆,一系列的動作下來,額上已經(jīng)沁出細密的冷汗,他卻抿著唇,一聲不吭地發(fā)動引擎,將轎車拐出了校門,動作快捷迅敏,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像平時那樣趁機對副駕駛上的聶長生偷親揩油一下,或者廝摩調(diào)情一番。 “莊凌霄……”車速很快,窗外一閃而過的行道樹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影子,聶長生艱難地消化著寧子沁帶來的消息,腦海里閃過已經(jīng)做了古的卞教授的影像,雖然很多時候他并不贊同卞教授很多的理論,但打從心里還是很敬重他,尤其是他剛剛被領(lǐng)出孤兒院的那段時間,卞教授如同慈父一樣對他無微不至,即便后來他挾恩圖報,聶長生也沒有真正恨過他。 “閉嘴!”莊凌霄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臉色更加陰郁了,抿著的唇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宣泄他心底的憤恨與怒火快要無法遏制。 聶長生怔怔地看著板著臉一言不發(fā)的莊凌霄,這張英俊無儔的臉上除了憤怒,絲毫不見悲傷與痛苦,好像明天要下葬的那個老人,不是他舊日的恩師。 一路寂然無話,直至回到莊凌霄的別墅,兩人的爭執(zhí)和抗爭才正式拉開了序幕。 “莊凌霄,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聶長生聲音帶著哽咽,顯然內(nèi)心的哀傷已經(jīng)隱忍了多時。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法醫(yī)!就算是法醫(yī)了,全國每天死這么多人,也不見得個個都由法醫(yī)去解剖吧!” “你沒有對他做什么嗎?”悲憤中的聶長生少了一份沉著,這話不假思索就沖口而出了。 “我倒是想親自了結(jié)他,省得他再挑出來說三道四的,”莊凌霄冷笑一聲,直言不諱道,“不過他得罪了這么多人,想要他不得善終的人,估計不會就我一個?!彼墙^對找回聶長生之后,再一個一個地找他們算賬的,哪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傳來了那老渣滓的死訊,莊凌霄還特意找人去證實這老渣滓是不是假死裝死什么的,結(jié)果上報回來的消息是死的不能再死,莊凌霄還曾有點遺憾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弄死他。 聶長生知道莊凌霄說的是大實話,憎惡卞教授的人不少,光他就知道醫(yī)院里的一些曾與卞教授有過接觸的老主任就仇怨很大,早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就連基地實驗室內(nèi),也有好幾個年輕的醫(yī)生對卞教授頗多微詞。 聶長生揩了揩眼角的濕痕,徑直走到座機前,既然莊凌霄不肯多透露一句,他只好從別的人口中獲得更多的咨詢,以前辦公室的座機號碼還烙印在他的腦海里,這個時間段了,他舊日的助手小王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上班了,小王是醫(yī)院里消息最靈通的人了,卞教授的死,他肯定打探清楚了個中的緣由了。 “你要干什么!”莊凌霄先他一步搶過了座機,憤恨地扯斷了電話線,這一次真的牽動了手傷,他吃痛地抽了一聲氣,報復性的將座機的殘骸踢到了沙發(fā)底下。 跟上來的胖胖順著響聲想把沙發(fā)底的座機殘骸勾出來當玩具玩耍,可惜它的體態(tài)太巍峨,根本鉆不進沙發(fā)底下把玩具叼出來,只好懨懨地趴在沙發(fā)旁,前爪有一下沒一下的夠著。 “他畢竟曾經(jīng)是你的教授!”聶長生緊緊抿著唇,怒意從發(fā)紅的眼眶里一點一點的xiele出來,“當初是他把握帶入研究所的,別說吊唁了,就算去守靈,我也是應(yīng)該的!”心里像堵了一塊沉重的鉛,老人昔日的風采一幀幀滑過腦海,他是卞教授從孤兒院領(lǐng)出來的,還傳授了他許多醫(yī)學上的精髓,盡管卞教授挾恩逼他同流合污,為不可告人的基地實驗做貢獻,可如果當年不是卞教授的一善之念,也不會有今日成就的他。 莊凌霄冷笑道:“我當他是教授了,他有當過我是他的學生嗎!”當年的莊凌霄鋒芒太過耀眼,很多醫(yī)學院諸多有名望的教授青睞,卞教授就是其中之一,可也偏偏是卞教授,對莊凌霄的拓展又諸多壓制,不準他探研那個領(lǐng)域,又不準他發(fā)表這篇論文,還私下扣下了莊凌霄研究了幾個月的某項實驗報告,甚至可以說,莊凌霄被各方扼制了施展的才華之后,憤然決然地離開了醫(yī)學院,就有卞教授立下的一份“功勞”的。 那段尋求無門的時期,聶長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可惜彼此的力量太薄弱,根本無法撼動盤踞在高位的人的決策,所以莊凌霄有多痛恨卞教授,聶長生看來眼里,即便偷偷把莊凌霄的論文夾在自己的文件檔里,最后還是被卞教授挑了出來,扣住沒有呈上去。 “還有,別把那個老混蛋說得有多么的偉大,他肯領(lǐng)你回去,還不是因為你有利用的價值,明明是你寫的東西,他偏偏要在后頭加上他的名字,還美其名曰‘合作并指導教授’,羞不羞!”莊凌霄繼續(xù)冷笑,姓卞的老渣滓當時已經(jīng)是醫(yī)學界的泰山北斗了,卻還是去蹭聶長生的熱度,臉皮還真夠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