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顧慮
查?查哪里?找到人以后呢,把她殺了還是把她強行留在身邊? 瑞兒呢,現(xiàn)在他知道了現(xiàn)實要怎么面對瑞兒?難道要將她也給殺了嗎。 “將康州王府包圍起來,府中無論誰說話都要原封不動的上報?!?/br> 如果瑞兒是他的孩子,她一定會帶著瑞兒去康州王府。 既然在金陵和靈山遍尋不得,那即便是守株待兔也要將她和孩子找到。 與此同時,靳布帶著瑞兒稍作喬裝后進了萬國寺的后山中。 這山中有兩座寺廟,一個是山腳的萬國寺,另一個則是山腰的尼姑庵。 這里在金陵城以北十里的城外,是個既安靜又熱鬧的地方。 上次她過來為瑞兒請佛像時寺廟提前封了寺,普通百姓不得入內(nèi),連帶著后山也不能進入。 現(xiàn)在她獨自帶著孩子過來每日便能見到絡(luò)繹不絕的百姓前來萬國寺祈?;蛘咴谏街杏瓮妗?/br> 因為尼姑庵在山腰,地方也小,因此香火并不那么旺盛,靳布帶著孩子在這里捐了些香火錢便能得了一房獨立廂房居住。 瑞兒是個聽話的孩子,只要每天吃飽喝足便不哭不鬧,過幾日她便要周歲了,這些日子老喜歡扶著墻壁顫顫巍巍的站著。 有些老人會覺得孩子站得早腿不直或者孩子走的早腿會疼,靳布沒有那么多講究,瑞兒想干啥便干啥,有時候小rou團自己試著松開手挪動幾步,摔跤了靳布也不管,就看著她讓她自己爬起來。 幾次之后瑞兒挺皮實,除非確實頭碰了大包或者真的疼得厲害了才嚎兩聲。 時間像手掌里的細沙,飛快的從指縫溜走,轉(zhuǎn)瞬靳布已經(jīng)帶著瑞兒在這山中過了一個多月了。 庵里的姑子們每日除了念經(jīng)外沒有其他事情可做,瑞兒來了后惹得這些姑子們每天念了經(jīng)完成了功課后就來逗她玩。 她們見靳布一人帶著孩子前來居住也不意外,畢竟庵里好多尼姑都是因為夫家意外死亡而選擇了出家。 在她們看來靳布沒有選擇出家完全是因為有個年幼的孩子在身邊牽絆著。 “小娘子,你娘家弟弟過來了?!币粋€姑子過來道,“你去看看去,我?guī)湍憧粗F子。” 這個三十多歲的姑子是最喜歡瑞兒的尼姑之一,聽說她剛出家不就便守了寡,本來肚子里還有個遺腹子,后來婆家叔叔來爭奪家產(chǎn),扭打間推攘了她,讓她原本五六個月的肚子給摔沒了。 心灰意冷下她便投身尼姑庵,在這里已經(jīng)六七年了。 許是因為自己也有過孩子的緣故,她特別喜愛瑞兒,每日覺得庵里的飯食太素孩子吃了沒有營養(yǎng),還會偷偷下山給瑞兒帶些沾糖回來。 靳布朝她笑笑,瞅了瞅正在墻角揪野草的瑞兒,喊道:“小團子,舅舅來了,娘親去一下,你和姨娘玩哦?!?/br> 瑞兒看著她認真的點點頭,代表自己聽懂了。 尼姑庵門口,一身素色錦袍的慕容興在門口的大樹下等著。 見她一人出來有些失望道:“小家伙呢?!?/br> “在里面自己玩呢?!苯家叩脚赃叺臎鐾ぁ?/br> 慕容興將手里的包裹拿了出來:“這里是一下輕薄點的衣服,你的瑞兒的都有,還有一些新鮮的果子點心都是入口即化,適合瑞兒吃的?!?/br> 靳布將包裹收下,抽出一張銀票遞給他,輕笑道:“多謝了?!?/br> 慕容興乖覺地收下銀票,這個舉動看似客氣,但已是二人之間的默契。 才開始慕容興也不愿收她的錢,靳布直言若不收銀票便徹底不再理會他,慕容興才悻悻收下銀票。 錢多錢少無所謂,主要是靳布給了銀票心里不會愧疚,慕容興收了銀票就算是幫她們母女二人跑腿,也會刻意在心里保持界限。 二人很是合乎規(guī)制的將身份保持在朋友的位置上,無論從言行還是話語上絕不有任何曖昧的地方。 第一次過來尼姑庵時,慕容興和靳布便說二人是兄妹關(guān)系,此后慕容興五六天便會上來一次,給她們二人帶點合適的衣物給瑞兒帶點零嘴。 瑞兒是個不認生的孩子,當時慕容興在靈山下接應(yīng)她們母女時瑞兒第一次見他便撲在他的懷里忸怩半天,蹭了他一身口水,也把從未抱過孩子的慕容興嚇得僵住身子,一動不敢動。 后來再見到時瑞兒也對他很親昵,慢慢的慕容興來看望她們二人時都會和瑞兒玩上一會兒。 “其他情況呢,康州王那邊的包圍解除了嗎?!焙蚜艘粫航紝⒃掝}扯了回來。 “還沒,并且有加強的趨勢,金陵城過去的人已經(jīng)從暗地里的監(jiān)視直接變成一群身著盔甲的士兵將康州王府團團圍住,即便是府中廚娘出來采購食物也會有兩名士兵跟著?!?/br> “所以那邊現(xiàn)在除了硬杠沒有辦法了?”靳布心一沉,老是這么躲在尼姑庵里也不是辦法。 慕容興甩甩衣袖道:“現(xiàn)在康州王那邊完全有硬來將那些士兵趕出康州的實力,只是不知道他還在猶豫些什么?!?/br> “你知道康州那邊實行的是什么稅收政策嗎,知道那邊的水利工程建設(shè)嗎?!苯减久嫉驼Z,“當初他在位時為了讓原來康州盡快從戰(zhàn)亂后的蕭條中走出來在那里實行了新的課稅政策,修建了許多有利于百姓的水利工程?!?/br> “這兩年康州那邊能夠很快從上一次的戰(zhàn)亂中恢復(fù)過來與他的這些政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br> “此時距離上一次康州的津山關(guān)一戰(zhàn)不過兩三年,那里的百姓哪里經(jīng)得起這般頻繁的戰(zhàn)亂。” “若現(xiàn)在他選擇出兵和楚蕭澈硬來,那必須做好往后康州能夠獨立出大夏的準備,一旦康州選擇獨立,它便會擠在大夏和西越之間艱難生存,百姓,經(jīng)濟,糧食,水源,礦產(chǎn)等等,無論哪個環(huán)節(jié)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他都不能肆意輕舉妄動?!?/br> “難道要他因為我一人讓康州的幾萬百姓受到牽連嗎,讓百姓再陷于水火之中嗎?!?/br> 靳布斂著眉細細分析著這一戰(zhàn)背后的利益關(guān)系。 更何況,如果楚蕭澈盛怒之下舉全國之力圍攻康州,屆時又當如何? 楚修然他與楚蕭澈最本質(zhì)的不同便是他比楚蕭澈更在意百姓的安危。 特別是康州,那個他親手管理打造的地方。 慕容興聽完她的分析,重重嘆氣:“我看皇上暫時沒有要退兵的意思,反而想通過拉持久戰(zhàn)逼你現(xiàn)身?!?/br> 靳布揉了揉額頭,輕聲道:“告訴他我在這里很好,非常好,不需要牽掛我,要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動?!?/br> “好。”慕容興抬腿往下走,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問道,“康州王府中的小世子,他和瑞兒長得很像。” 靳布抬眉眼神中藏了一絲狡黠的欣喜:“對啊,他們是兄妹?!?/br> 慕容興杵在原地,他再一次小瞧了面前這個女子,原以為自己能幫到她什么,最后卻是在她的安排和部署下一步步行動。 他低頭一步步走下山路,如果瑞兒和那孩子是兄妹,那他們更應(yīng)該加快速度讓現(xiàn)在的僵持局面有所突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