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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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泫在戰(zhàn)事上,的的確確算不上甚么仁慈的主將,但對身邊人,至少在秦萱身上。耐心是真的好。甚至鬧得一段時間,有好些人認為慕容泫是“看上”秦萱了。 “我……”秦萱臉上險些皺成一團,這事根本就沒法和外人說。和裴敏之說了,弄不好就要把裴敏之給嚇跑。 “我要是不做他的親兵了,到你那里行不行?”秦萱一臉認真的和裴敏之打商量。 “好啊,反正我身邊也缺人……”裴敏之以為秦萱和他在開玩笑,結(jié)果這話說完,瞧見秦萱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他險些跳起來,“這可不行!” “為何不行,你不是說缺人么?”秦萱不想在慕容泫那里干了,反正給誰做事都一樣,漢人和鮮卑人在她眼里沒區(qū)別,換個人還能繼續(xù)做下去。 “你傻呀你!”裴敏之被秦萱滿臉的茫然給氣的渾身上下冒熱氣,“到我這里來,你說不好就只能做部曲了!” 裴敏之說是軍師,但指揮不動別人。就連身邊保護他的兵士都是慕容泫給調(diào)過來的,瞧著慕容泫那樣子,秦萱想要調(diào)到他這里來簡直是癡人說夢。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其中有一條就是做裴家的部曲,反正他帶幾個部曲在身邊也沒人能說不對??墒遣壳坏┳隽?,那可真的子孫后代都沒辦法脫身的! “部曲……怎么了?”秦萱生長在遼東,遼東最多的就是鮮卑人和匈奴人,要不然就是高句麗,漢人士族那是屬于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至于部曲聽得也少,魏晉又不是三國那會,武將被士人低看的快要埋進土里頭了,哪里來的部曲? “所謂部曲就是私兵,平日里要在塢堡內(nèi)種田,等到有事了就要出來殺敵?!迸崦糁掷锏膲m尾扇了兩下,發(fā)現(xiàn)手里的玩意兒除了好看裝逼沒有其他用處之后,干脆就丟到一邊去。 “你別看著日子好像能夠過安穩(wěn)了,但是一旦真的做了部曲,你的后代子孫就只能在這家子呆著了,其實說白了和家奴也沒有甚么區(qū)別。” “……”秦萱沒想到部曲里頭竟然還有這么一個故事在,頓時愣住了。 裴敏之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這種想法可別有了,要不然你去折沖將軍那里?他似乎也挺欣賞你的。不過恐怕將軍不會放人。” 裴敏之在遼東呆了這么久,很清楚這些個鮮卑人的脾性,比起漢人所謂的拿著‘以理服人’的布做臉皮,鮮卑人是完全的連連皮都不要,誰給好處誰更強就聽誰的。所以秦萱犯事了,也有人給他兜著,因為這樣的武士實在是難得,一旦砍了,從哪里再撈一個出來?但慕容家的那些個人是鮮卑人里頭的異類,肚子里頭的腸子彎彎曲曲十八道彎,誰也莫不清楚他們到底想甚么,慕容家里頭兄弟在裴敏之看來,就差沒當面打起來了。 就這樣,慕容泫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親兵調(diào)給弟弟?慕容家里頭一母所出的親兄弟都能打的你死我活,更何況是同父異母的?鮮卑人可不是很尊父,他們更認母一些。 “……”秦萱聞言,一張臉都要黑掉,“那么就只能這樣了?” “你在將軍那里也挺好的,前途比旁人可要好多了?!迸崦糁幌褡詡€的兄長,說話都是滿口的大義,他對著秦萱有話直說,“何況我瞧著將軍也沒有生氣,你就放心吧!” 秦萱聽了,嘴里都發(fā)苦,她該怎么說。說慕容泫突然就熊熊上來把她給親了么? ** 慕容泫讓人在軍中重申了幾次軍紀,對于軍紀這事,軍中一直是有和沒有一個樣,想要士兵賣命就要給人好處。至于所謂的忠心,靠那個還不如靠用女人和金子去吸引他們。 秦萱上回出手救一個高句麗的女人逃脫,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大只是一個高句麗女人,不小卻是因為她對自己人動了手。 不過這事還是被他壓下去了,等到過那么兩三天,她就能再回到自己身邊。慕容泫決定下面幾次戰(zhàn)事,他要放秦萱自己出去作戰(zhàn),她從來就不是所謂靠著楚楚可憐的外貌來博取憐愛的女人。 心下哪怕有萬般不舍,他也明白該時候讓她去飛。用他身邊人的名頭,這路走得會順利一些。 “三兄,你嘴角到底是誰傷的?”慕容明瞧見慕容泫嘴角的淤青好奇的不得了。他可是曾經(jīng)見識過這個兄長把幾個壯漢掀翻在地的,到底是哪位神仙能夠把人給打了? “我不小心碰的。”慕容泫一說話就扯到嘴角的傷口。 “……”慕容明才不信慕容泫的話,不過他也興趣繼續(xù)問下去,“三兄,你要是真的不用他的話,干脆給我好了,反正我身邊還少人呢。” “誰說我不用他了?”慕容泫聽到弟弟這么問,心下頓時冒上怒火,“如今不耐城已經(jīng)攻下,高句麗士氣低迷正是天賜良機,我準備讓她自己帶軍試試看?!?/br> 這話出來,慕容明便知道沒有多少可能了。不過原本這事他也沒怎么指望慕容泫能夠答應。 慕容明一瞬間不知道是該慶幸秦萱沒有事,還是該感嘆自己又沒有要到人。他垂下頭來,帶著幾分不高興。 慕容泫拿起面前的陶盞,茶色的眼眸轉(zhuǎn)過來,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 ☆、第48章 癡情 秦萱被關(guān)了那么幾天之后被放出來,慕容泫讓手下人把不耐城幾乎燒了個干凈,正如同他所說,既然不想要留給高句麗休養(yǎng)生息,那么就將所有的人驅(qū)散,把所有能用的東西給毀個干凈。于是軍中人手不夠用,大家都去打砸去了,也沒有人來找秦萱的麻煩。不過就算有空閑,也沒有人敢來,經(jīng)過上一回不疼不癢的以發(fā)代首,人人都知道慕容泫看好這個漢人,就算心中不滿,也不特意跑來羞辱,但其他方面就難免了。 秦萱瞧著面前冷掉的飯菜和水,伸手拿了過來。 “哼!”送飯的士兵重重的哼了一聲,要不是怕眼前這個漢人告狀,恐怕人人都會往他碗里和臉上吐唾沫。 秦萱發(fā)現(xiàn)里頭的蒸餅不是平常吃的那種yingying的,捏上去有點軟。她知道現(xiàn)在發(fā)酵技術(shù)被世家壟斷,發(fā)酵過松軟的蒸餅那都是供貴族和士族享用的。說起來她還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現(xiàn)代隨便就可以買一大袋的大饅頭到了這年月竟然是專供士族和貴族的,就是皇帝也不一定能夠吃到。 平常吃的都是干巴巴的干糧,就算偶爾有那么一次改善伙食,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這個蒸餅倒算是大餐了。 秦萱懶得理那個翻著白眼的鮮卑士兵,自己咬著蒸餅坐回去。反正除了冷哼和翻白眼,這群人也不敢做些別的。 她咬了一口蒸餅,享受舌苔上的絲絲甜味。她吃的這么香甜,看的那邊瞪眼睛的鮮卑士兵也饞了,他原本是想要來給秦萱臉色和白眼看的,沒想到看著人家吃東西,他也饞了。說起來高句麗的東西好難吃啊…… 秦萱瞧見那邊的士兵一雙眼睛瞪著她看,她壞笑了幾聲,越發(fā)吃的秀氣和陶醉。 這下子她都能聽到吞唾沫的聲音了。 把手里的蒸餅吃完,她拍了拍手,正要站起來。外頭就嘈雜起來,門從外面被打開,烏矮真站在門口的逆光處,“將軍有令,讓秦萱出來?!?/br> 秦萱聽著這話,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草梗。 烏矮真的臉色臭的快要看不得了,秦萱到了外頭,笑嘻嘻的想要和他搭話,都被他用臭臉色給擋了回來。 秦萱想起裴敏之的那些話。裴敏之看著是什么事都不管的世家子,其實他看的挺透的,尤其在鮮卑人這件事上。 阻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這些鮮卑人的戰(zhàn)利品和其他的東西都是從掠奪中來的,她攔著人不準強搶女人,從某個角度來說也算是斷了人家的道。 就算是烏矮真這種從鮮卑大部族里出來的,也不能例外。 秦萱想起這么久來,和親兵們的相處心里有些黯然。但她也不后悔,再遇見一次她還是會出手。 有些緣分如同浮萍,長久不了。 烏矮真帶著秦萱去見慕容泫,慕容泫已經(jīng)決定乘勝對高句麗進行攻擊,如今高句麗才經(jīng)歷了一次丟城,人心惶惶之下,士氣最為低迷,最好下手,所以他已經(jīng)派出先鋒部隊前往下一個城池。 “將軍,人已經(jīng)帶到了?!睘醢鎲瓮裙蛟谀饺葶拿媲罢f道。 慕容泫聞言抬起眼睛,“你退下?!?/br> 之后他又屏退了左右。帳內(nèi)只剩下秦萱和他兩個人。秦萱想起那一日的糾纏來,臉色頓時就壞了。 秦萱之前認為慕容泫就是個狐貍精托生的,明明是男人卻長得那么魅惑,笑了那么幾場就讓她夜里春夢做個沒停。慕容家的男人相貌絕大多數(shù)都俊美的,但像他這般帶了一股子嫵媚天成的,還真少。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她也一樣。要是換個地方換個時間,她說不定很樂意和這個鮮卑美人來上一段。但她眼下身份不允許,而且那會她也沒有那個興致。那一拳頭算起來還真是便宜他了。 秦萱下意識的身體蹦緊,只要慕容泫像上回那樣不規(guī)矩,她就能立刻對著他那張臉來一拳。 慕容泫瞧見她握緊的拳頭,不由得苦笑,前世在那種事上,說起來還是她主動的。他只不過主動了一回,就挨了她一拳頭。 上回是突然沖動,這一次慕容泫沒有亂來。他只是坐在那里,“這一次的事,我暫時給你壓了下去,但是你再這么下去,恐怕有一日吃虧的會是你。” “屬下知道。”秦萱應道,“但……屬下認定之事,難以更改?!?/br> “好一個難以更改?!泵髅魇侵S刺的話,從慕容泫口里說出來卻帶了絲絲纏綿,聽得秦萱渾身上下都不得勁。 “之前讓裴敏之去看看你,看樣子似乎也沒有把你說服?!蹦饺葶嗳嗝碱^,笑著搖搖頭,他其實老早就知道秦萱不是這么容易說服的,當年秦萱被宇文氏陷害困在牢獄之中,他費盡心機托人進去帶話,只要能夠讓她好受一點,就算是應了那些罪名又何妨。人只要活著,就有一絲希望。 但她拒絕了,她說她若是認了,就真的會害他了。 面前這個女子意志堅定,從來不會因為旁人而改變半分,這個他也應該知道的。她這個性子,若是一路走下去,恐怕會遭遇到諸多難事。他幾乎能想象到前生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坐到那個位置。 “有時候裝一裝,不管對旁人還是自己都有好處?!蹦饺葶_口了。 秦萱驚訝的微微張口,慕容泫這算是在教自己么? “多謝將軍。”她反應很快,立刻抱拳道。 “這段時間,我恐怕不會留你在我身邊太久,你做好準備?!碧熘滥饺葶氲角剌骐x開他到戰(zhàn)場上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又生生按捺下來。 “唯!”秦萱聽到這話眼前一亮,軍功就是一切,慕容泫說這話等于是同意放她出去掙取前途,只要她別太作死,總歸有一份好前程。 “只要你有拿得出手的軍功,外人也不好說你甚么。”慕容泫靠在手邊的憑幾上道,“以后是好是壞,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秦萱興奮點頭。 慕容泫望見她面上燦爛的笑意,忍不住彎起唇角來,“還提醒你一句,外頭的人不比我,除非你爬到夠高的位置,可以下令,不然有些事你也只能看著,哪怕能救下幾個人也只能是杯水車薪?!?/br> “……小人明白?!鼻剌娌媸?。 “明白不夠,還得記在心里?!蹦饺葶鲅缘?,話語輕柔,讓兩人又不免愣了愣。 秦萱想起那天的事來,臉色有些不好。 慕容泫也有些尷尬,手握成拳頭放在唇上咳嗽了一聲,“我有些文書要整理,你又是識字的,就在這里把那些清理一下,待會我還要你寫一封信件送回龍城。” 秦萱聽了之后立即應下,慕容泫的要求都是很正常,她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身為親兵,還真的是慕容泫讓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照著鮮卑人的那一套,她的生死都在慕容泫的一念之間。 所以她犯了那樣的事,慕容泫輕輕帶過去,那些人也不能有太多的抱怨。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符合鮮卑人的規(guī)矩。 慕容泫已經(jīng)給她留了位置,她走過去坐下,在褥子上清理那些卷軸和簡牘。打開一看,里頭都是關(guān)于這一次戰(zhàn)事里頭的斬獲還有俘虜,整理這些對她來說順心應手,只是這信件怎么寫,就有些頭疼。畢竟是給燕王看的,不可能寫成大白話,這里頭的用詞就需要斟酌。 說起來,這種事應該是讓裴敏之來干更適合,這家伙精通算術(shù),出身世家善于言辭,他來最適合了。 不過慕容泫說什么,那就是什么。只要他不干和上回一樣的事就成。 慕容泫看著她專心致志的翻動那些簡牘,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夫妻兩個在鄴城的日子并不好過,他在朝堂上被慕容煦壓制不得志,明明應當在疆場上縱橫,偏偏只能在府中,秦萱也是,她之前有過一段女扮男裝甚至還坐到了高位上,雖然后來他用盡手段讓秦萱脫離了之前的身份,并且換成了漢人世家女的身份嫁給她,可鄴城那些個貴婦也不是好相與的,尤其是在皇后的暗示下,秦萱受到那些貴婦的嘲笑和排擠,哪怕她不在意。他看著也是恨的厲害。 不過那會兩個人一個為了擺脫皇帝的猜疑,一個為了不看皇后和那些貴婦的臉色,干脆一日到晚呆在府邸中哪里都不去。 不管做什么,兩個人都在一塊。秦萱在軍中和那些男人呆的久了,看似粗枝大葉,但她溫情起來,讓他恨不得永生永世都只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離。 二郎就是在那會懷上的。 眼前的女子面容甚美,眉宇之中含著一股英氣,就是那一股英氣讓人不會認為她是個女子。 她手持一只筆在黃麻紙上寫些甚么,偶爾停下來去推開一旁的卷軸去看。 慕容泫看著不由得入了癡,他知道她的熱情和柔軟,也知道她柔情起來,能將人完全融化。眼前的女子眼角眉梢還帶著一股青澀,可這青澀對他來說也是致命的吸引。 秦萱覺得身上老大不對勁,抬起頭來向慕容泫的方向看去。慕容泫正好錯開她的目光,低下頭去喝水。 “你這年紀家中應當給你說好了婦人吧?”慕容泫隨意找了一個話頭。 “未曾。”秦萱想起丘林氏和那些曾經(jīng)為了她大打出手的鮮卑姑娘們,手下差點一抖。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受女人歡迎,曾經(jīng)一度自己感嘆自個生錯了胎,要是她是個男的,恐怕一切都很好了。 不過她要是真是個男孩,陳氏當年就說不定一不做二不休連她一塊都搞死了。 秦萱感嘆了一下自己的女人緣,說起這事,剛剛來軍營的時候。蓋樓虎齒還拿這件事作為談資和人到處炫耀。讓那一群童子雞們很是羨慕,甚至還上門來向她討教怎么取得女人歡心。 呵呵。 “這倒奇怪了,”慕容泫隨便拿些話和她說,“像你這樣的應當有很多女子喜歡才是?!?/br> “女子喜歡我也沒有,也得我喜歡那人才行。不然他喜歡我,和我又有甚么關(guān)系?”慕容泫的口吻實在是太過平常,加上他這會已經(jīng)露出幾分只是想要和她嘮嗑的樣子。 “哦?”慕容泫拉長了調(diào)子,頗有幾分好奇的看向她,“此話怎講,難道不是娶妻娶賢,納妾納美么?” “將軍,這些我們這些普通的部民是挨不上的?!鼻剌嫣ь^笑道,她這會比一開始放松了許多,“其實能夠遇上情投意合的人,也是人生一大幸事。這世上的人那么多,事也那么多,偏偏就和那個人看上了眼。” 秦萱說著笑著搖搖頭,“這要多少緣分,幾人又有這樣的運氣。說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可是能遇上,也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她說完,低頭又去擺弄那些紙筆和書卷,自己說的那些話對于男人來說聽著就像是笑話一樣的。尤其在這會女人可以用強搶的可以奪過來,她說這話還真的給人說笑話一樣的。 “幸事……”慕容泫垂下眼來,嘴角勾起,但眼中沒有半絲笑意,他面上的笑容哀哀戚戚,似哭似笑,看上去十分古怪。可惜秦萱這會只顧低著頭,沒有看他一眼,自然也沒有看到他此刻臉上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