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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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哪一樣,裴敏之都不愿意看到,他急急忙忙就過來求見慕容泫,卻從太守府門口的兵士那里得知慕容泫如今正在親自審訊犯人。 門口的士兵忍不住對著裴敏之一個勁的瞅,明明是個男人長得卻比娘們還好看。那手上的肌膚簡直比那些女人還要雪白。 “勞煩代為稟報,就說裴敏之求見?!迸崦糁闪艘豢跉猓南乱灿行追制婀?,這種事讓負責的刑官辦了就好,也不用主將親自過問。 他之前聽說慕容明和秦萱有幾分交情,派人到慕容明那里說了此事,想要慕容明去拖住刑官,他自己跑到慕容泫這里來,想要替秦萱說情。秦萱是慕容泫的親兵,照著鮮卑人那一套,慕容泫對她的生死最有發(fā)言權,所以他才會前來。 “將軍吩咐過了,不見外人?!笔亻T的士兵瞧著裴敏之生的好,說話的語氣都好了幾分不止。 外頭正說著話,里頭突然傳來聲響,裴敏之抬頭去看。秦萱被人推搡著從里頭出來,她沒有被綁著,不過臉色很不好,嘴角似乎還破了? 裴敏之眼神好的很,看出她的嘴角有些許紅腫,腦子里頭冒出來的就是秦萱被人打了,但這好似也不是被人打出來的。 還沒等他開口,秦萱就被人押解著從他面前經過,秦萱頭垂著沒有抬頭看裴敏之。 刑官那邊被慕容明纏的焦頭爛額,人都不在他這里,要他交甚么人出去?而且這事也不是他一人說了算的。 “折沖將軍!這人是生是死得有主將說了算!”刑官被慕容明攪合的就差沒有跪下來喊阿爺了,只得求他高抬貴手,換個人去sao擾,“折沖將軍何不去見見主將?” 慕容明自然也想到這個,他想起裴敏之,對這個漢人他還是不怎么相信,咬咬牙,他轉身就去找兄長。 只不過是一個高句麗女人,三兄不可能真的要秦萱的命吧?慕容明握緊了拳頭。 ☆、第47章 拳頭 這個世道,就是一群瘋子。 秦萱和裴敏之擦肩而過,她抬頭看了裴敏之一眼,然后被押解走了。身后的那些士兵見到她受傷的繩索沒了之后,不敢再給她綁一次。秦萱的大力在軍中頗為有名,尤其她曾經將那些前來挑釁的高句麗人射死,只留下幾個報信的回去。 這樣的準頭和力道讓許多人眼熱。同樣的,秦萱這事一出來,有些聽說了的人,更是覺得老天不長眼,這樣的本事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和自己人作對。還有人干脆覺得漢人根本不可靠。 但就算這樣,也沒有人在命令出來之前,和方才那個士兵一樣對她無禮了。 刑官鄧慕容明走了之后,一下子就來了兩三個人。這兩三個人是被五花大綁來的,罪名上頭都已經訂好了,根本不用刑官來定,都是搶掠高句麗人的時候動手打起來,其中一個斬首,另外兩個剝奪身份拿去做軍奴。 既然上峰都已經說好了,刑官自然是不會提出異議來給上頭找不痛快。干脆的就讓人提著要砍頭的到倒霉家伙去刑場上。 攻破城池之后,將軍們一定會讓手下的人搶掠一番。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鮮卑原先就是在草原上游牧的民族,習俗作風和臨近的匈奴烏桓沒有太大的差別。只不過軍中比較忌諱為了搶東西就互相砍殺,所以也不算是冤枉。 刑官驗過正身,讓手下人把那個披頭散發(fā),被綁的死死的,嘴里還塞了一塊破布的家伙拖走。 今日鮮卑士兵們人人都是滿載而歸,不管是食物還是女人,每個人幾乎都笑開花。那些掠奪來的女人和其他俘虜都押解在俘虜營里頭,只要回去,就能分得女人。 不過這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氣來消受的。 但凡軍中行刑,除了一些有關上面人的臉面或者是機密之事,大多數是公開舉行,殺雞儆猴什么的,不管在那里都很好用。 要被斬首那人跪倒在地上,那邊有人在宣讀他的罪狀,有人聽出來頓時大叫,“那不是德莫么?他不是在將軍那里當差,怎么就……”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刑官叫人堵了嘴巴。這人早上還威風凜凜的把主將身邊一個犯了錯的親兵給押解過去,這會就要掉腦袋,說起來似乎很唏噓,但是干他個毛事! 宣讀完之后,一眾鮮卑士兵瞧著行刑的兵士手起刀落,人頭骨碌碌的滾在地上,滾出老遠去,雙目怒瞪,看著就是死不瞑目??上r卑士兵們誰也沒有看出來,軍營里頭的人頭多的是,那些高句麗人的腦袋就是他們的功勛,等到點算過后,一把火燒了了事。 至于犯了錯的腦袋,嘖,真的是直接丟到山里頭了事。 秦萱沒有和之前那個看了腦袋的家伙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受辱,而是將她帶到一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將她頭上的發(fā)髻散開,秦萱沒有說話,等到頭上發(fā)髻散開之后,一人將她的一縷頭發(fā)提起來。 秦萱沒有被五花大綁,也沒有被踢倒在地。頓時圍觀的那些士兵們不滿了。 “這是作甚么?” “他不是對自己人動手了么?” “是?。 ?/br> “前頭的那一個不是綁起來斬首了嗎?怎么到這個就不一樣了?” 叫嚷之聲此起彼伏,秦萱在那里聽著,沒有半點觸動。平常人聽到這話多少會有些反應的,或者痛哭流涕的求饒,或者是和那些質疑的人對罵,要么就是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那里。 可惜秦萱什么感覺都沒有,似乎好像不是她要人頭落地。她不信任何鬼神,更加不信佛,死在她手里的人不少,她殺的人更是自己都數不過來。但那些人她可以問心無愧,沒有一個是她故意殺之,都是出于自?;蛘呤菓?zhàn)場上的拼殺。 她想到這個,心下沒有半點害怕,只是有些愧疚。她到底還是沒有好好的撫養(yǎng)meimei成人,幸好外祖母和兩個表兄為人都很好。 秦萱不喜不怒不懼,倒是讓那些看熱鬧的人沒了興致,看熱鬧的自然是希望越鬧騰越好,殺人血飆的越高越好。可惜那個人半點都沒有反應,站在那里面無表情,被他看一眼,原先那些侮辱的話頓時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行刑官得了指點,特意是安排在沒有多少人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秦萱,面前的漢人少年身材修長肌膚如雪,面容俊秀??瓷先ベp心悅目,他這樣的鮮卑胡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小子也真是走運了。 “行刑?!毙坦僖宦暦愿?,士兵將她一縷長發(fā)提起來,負責行刑的士兵拔出了環(huán)首刀,刀鋒在日頭下面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士兵手中環(huán)首刀一斬,一縷烏黑的發(fā)絲便晃悠悠的從提發(fā)士兵的手中掉落。 “……”頓時場面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眾人瞪著秦萱吃驚的張大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馮封是跟著一路過來的,他是慕容泫身邊的老人,說話自然是有那么幾分重量,“將軍說了,秦萱膂力超過常人,軍中正是用人之際,以發(fā)代首,期日后能戴罪立功?!?/br> 秦萱聽到那個戴罪立功簡直要笑出來,什么戴罪立功,簡直狗屁! 上頭的主將已經發(fā)令,而且頭發(fā)都已經砍斷了,一群鮮卑士兵根本聽不懂馮封嘴里到底是說些甚么,鮮卑語和漢話到底是有些區(qū)別的,馮封說的有些詞兒他們根本就聽不懂。不過有個意思明白了,就是秦萱不會死了。 “這不行??!” “就是,他有多大的功勞?不過是仗著自己的箭法比別人好……” 馮封手按在環(huán)首刀的刀柄上,上前一步,“那么你們何人有他這般氣力和箭法的?上前來讓我看看!” “箭法好了不起么?”馮封這一句反而引來那些士兵的sao動。 “是啊,箭法好就可以往自己人的頭上射啊,真是了不起哦!” “也不知道他阿爺是怎么教他的。” 秦萱抬起眼,看到馮封的臉上怒容顯現,而且覆在刀上的手上,青筋畢露。 “我向他動手,是因為我瞧見他強迫一個婦人?!鼻剌嬲f起來搖搖頭,“戰(zhàn)場上殺人天經地義,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但是強迫婦人,又是怎么個道理?” “城破了,他們就是我們的奴隸,想要怎么樣不是很應當么?!”秦萱說的這話一下子引來鮮卑士兵的嘲笑。 “那些個女人都是我們的牛羊!” “主將有令,但凡高句麗國中男女,一旦被俘應當發(fā)送往龍城,這話我沒有記錯吧?”秦萱聽到這話,嘴角勾了勾。她乜著那些方才得意洋洋的鮮卑士兵,“那么既然是這樣,她們是你們的甚么牛羊?” “人和畜生的區(qū)別,就是人知道羞恥,一個男人竟然淪落到去強迫一個婦人,甚至是強迫比家中阿妹還小的女子,還引以為傲??峙戮退闶潜茸髑莴F,禽獸都要叫冤!” 她鮮卑話說得極快,但足夠在場人聽個明白。那些鮮卑士兵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軍中的的確確是有軍令,凡是俘獲了的男女要派人押送前往遼東境內,他們哪里會一心遵守,見到女人自然是想著怎么讓自己快活。和高句麗人打了一場,睡了他們的女人,聽著那些女人的哭喊呻~吟,簡直是渾身上下舒暢不已。臨到頭被個漢人指著鼻子罵禽獸,他們心里哪里會高興,有幾個脾氣大的立刻就拔刀了。 “你們想要作甚?”馮封見狀冷笑,手指指著那幾個按捺不住脾氣的,“拿下!” 他一聲令下,身后的兵士就將那幾個給捆了起來。 “我們給大單于賣命,結果到頭來被個漢人指著鼻子罵,天理何在?”那些個被按住的,有幾個脾性不好的立刻嚷嚷起來。 “既然這么忠心,為何要違反大王的命令呢。”馮封反問,頓時那幾個啞口無言。 鮮卑人喊打喊殺在行,可是在嘴上很笨。完全比不過漢人,馮封把人交給行刑官,讓拖下去打板子。 秦萱的事,刑官完全管不了。秦萱是慕容泫的親兵,能決定她生死的,也只有慕容泫一個人,旁人再跳腳也是沒用。那些人鬧事起來,要說有幾分是為自己那個同袍叫屈,那還真沒有。少個人,他們還能多搶點。那些憤怒更多的是嫉妒和扒了臉。 刑官讓人把那些人拖下去打板子,這板子可不是穿著褲子打,是脫了褲子光溜溜的打,行刑的人要是心情好隨便打幾下面上看得過去說就算了,要是不好,打死打廢都有可能。 秦萱躲過了斬首,但是她也并不是能夠立刻回去了,她被關了禁閉。說是禁閉,就是在簡陋的牢房里頭呆著。 牢房里頭收拾的干干凈凈,簡直是不像牢房,那些把手的鮮卑士兵也都是在外頭守著,反正等個幾天她就能出去了。 秦萱靠在墻壁上,腳下搓動著干燥的草,一雙眼瞪著屋頂。 外頭傳來開門聲,她抬眼去看,瞧見裴敏之施施然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秦萱嘴里叼著的草梗頓時掉下來。 裴敏之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左右看了看環(huán)境,雖然不至于一塵不染,但室內好歹是搞干凈了,也沒有難忍的氣味。秦萱看上去更是干干凈凈,沒有被人折辱的痕跡。 不管是鮮卑人還是漢人,折騰起失勢的人都是最狠的。言語上侮辱倒還算溫和的,裴敏之還聽說過有看守的士兵直接往人身上撒尿。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迸崦糁蟛较蚯剌孀哌^來,瞧見她面前那塊地還算干凈,勉為其難的一掀袍子下擺就坐了下來,“這事兒論理在你這里,不過對于這些胡人,和他們說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br> “……”秦萱垂頭沒有說話,用腳將草又重重的碾了幾下。 “這世道就是個瘋子當道的,不管是胡人還是漢人,都是瘋子?!迸崦糁πΓ聪蚯剌?,話語里多了幾分溫和,“你也不必往心里去?!?/br> “我這一兩天都在想,我是不是錯了??墒窍肓税肴眨矝]想出自己哪里做錯了。”秦萱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有幾分譏諷。 “你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對或者錯就能衡量出來的?!迸崦糁畤@口氣,“那些個鮮卑人平常里看著就沒有個人樣,上了戰(zhàn)場那就是一群禽獸。不僅僅鮮卑人如此,還有羯人,哦,匈奴人也一樣?!?/br> 裴敏之搖搖頭,“都是一群瘋子禽獸,和他們講甚么禮義廉恥,漢人都不管這套了。” “……”秦萱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這種事日后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要怎么辦?”裴敏之擔心的就是這個,他是不在意那些個高句麗人的,高句麗人在漢人看來也是一群蠻夷,和鮮卑人比較的話,就是鮮卑人以前比較聽話,高句麗時不時就鬧出幺蛾子來。 “我管不了天下事?!鼻剌娉聊撕靡粫_口道,“但我力所能及的還會去做。我知道這在你們看來很傻,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因為人知道禮義廉恥??粗粍邮种蒙硎峦猓牡拇_確是處世之道,但仔細追究起來,和兇手也沒有多大區(qū)別,甚至比兇手還更遭人狠和瞧不起。我管不了天下事,也管不了別人,可我好歹還能管我自己?!?/br> “……你還真是個圣人?!迸崦糁勓钥嘈?,“我說你圣人并不是譏諷你的意思,有良心的人少?!?/br> 剛剛秦萱那話,基本上是把很多人給罵了,甚至包括不少士族在內。裴敏之完全不在意,反正秦萱這話也沒有說錯。 “我要真是圣人,這圣人也太便宜了點?!鼻剌媛勓詻_著裴敏之一笑。 裴敏之笑了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去拜見將軍的時候,見到將軍臉頰上有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敏之在秦萱被押送走之后,立刻拜見慕容泫。慕容泫并沒有立即見他,但他看到慕容泫的時候,發(fā)現慕容泫嘴角有些淤青。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但慕容泫是主將,身邊又有親兵不可能自己親自上陣,旁人近不了身,誰又能傷到他?而且就算是高句麗派出刺客,也不可能把人臉上給打青了吧? 裴敏之是個不完全的世家子,他小時候家中的父兄和嫡母因為他生母的緣故并不很管束他。私下里他還和人打架過,裴敏之自然看得出來慕容泫臉上根本就是被人用拳頭給打出來的。 可是誰又敢打這位主將呢? 秦萱一僵,過了好一會她才干巴巴道,“我不知道?!?/br> 她在說謊,她當然知道慕容泫臉上是怎么一回事,因為那根本就是她一拳搗出來的。 男子精致到妖冶的臉在腦海中浮現上來,唇瓣的溫熱和牙齒的啃噬感又蔓延了上來。秦萱萬萬沒有想到,上一刻還在給她說人人都是瘋子的慕容泫,眨眼間就對她親了下去。慕容泫好潔凈,不像其他軍營中的男人,他每過幾天就會沐浴,上回因為急行軍的緣故一段時間沒有洗浴,但這幾日已經清理過了。所以她沒有聞到什么讓人不悅的味道。 慕容泫那一身的皮囊簡直就是天生魅惑人的,連她這種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赡且仓挥幸凰?,秦萱想來是出手比腦子快。等到反應過來,她已經果斷出拳,一個下勾拳就把慕容泫揍翻在地。 慕容泫長得貌若好女,可是他本人可不是什么嬌花??墒悄敲匆幌戮捅凰o揍的在地上老久都沒爬起來。 秦萱不覺得自己那一拳打錯了,別說她眼下的身份是男人。就算真的是以女子面目出現在他面前,也不是這么個sao擾法。她在夢里睡了他好幾次,但都是想想,沒有真的出手的。慕容泫竟然真的對她下口,就別怪她一巴掌拍翻他。 “……”裴敏之不是三歲小兒,不會被幾句話就給蒙騙過去。他瞧見秦萱臉上的僵硬,大致都能猜出來是被秦萱給打出來的。 “你脾氣也別那么暴躁?!迸崦糁畡裾f道,他估計是秦萱和慕容泫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平常慕容泫對秦萱挺寬容,所以秦萱憤怒之下把自個的主將給打了有那么一點可能。想到這回慕容泫竟然自是讓秦萱以發(fā)代首,另外關個那么幾天,簡直仁慈的不能再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