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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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裴云舒便攥緊了手。 胸口先前空出來的那一塊兒,現(xiàn)在又覺得不一樣了。 只是他還未得到塔內(nèi)的動(dòng)靜,塔卻忽而不見了。 裴云舒緩緩轉(zhuǎn)身,師祖就站在門處,一身白衣,正表情淡漠地看著他。 “師祖,”他道,“那塔是什么?!?/br> 師祖垂下眼,躲開裴云舒的視線,聲音冷漠,“你不應(yīng)當(dāng)在此處。” 裴云舒一心只想知道那塔跑去了哪里,他朝著師祖走近,可他走近一步,無忘尊者就退后一步。 兩人從房內(nèi)退到外側(cè),這處就是峰頂,云霧縹緲,再往外,就是陡峭懸崖。 無忘尊者就這樣一直退著,退到了院中,再退到了萬丈懸崖邊。 裴云舒終于停下了腳步,他探究的目光放在師祖的身上,聲音仿若被風(fēng)一吹就散,“師祖,你莫不是在怕我?” 師祖表情波瀾不驚,語氣冷如冰渣,“滿口胡言?!?/br> “那師祖為何不看我?”裴云舒道。 無忘尊者眼中閃過掙扎,他終是抬起眼,去看向裴云舒。 屋外的陽光正好,照在裴云舒的身上,更是將他的發(fā)絲染上金光,眉清目朗,唇紅齒白,那雙清亮的眼睛,正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注視在無忘尊者的身上。 識(shí)海內(nèi)一片劇烈的疼痛開始翻滾,分神期的修為反而成了折磨。 師祖痛苦地閉上眼,嘴中不斷念著清心咒。 無情大道,若是碰了情,便是無底深淵。 裴云舒于他同毒一般,碰了便萬劫不復(fù),道心俱毀,只看上一眼,便萬蟻噬心。 不能碰,不能沾。 可是,哪里能忍得住。 第35章 師祖就站在崖邊, 他閉著眼睛, 好似寧愿跌下懸崖, 也不愿看裴云舒一眼似的。 他真是面若桃花, 但卻如青燈古佛般的冷漠,天上之人, 對著裴云舒露出這幅表情,嘴中還念著清心咒,裴云舒反覺得格外荒誕。 裴云舒的目光從師祖身上移到他身后的懸崖處。 萬丈懸崖,對修士來說也沒什么, 更何況是分神期的師祖。 “師祖, ”他垂下眸,眼捷在下眼瞼上遮下一片陰影, “弟子想知道那塔是什么。” 無忘尊者還在念著清心咒。 他的聲音如冰, 表情如雪, 好像連裴云舒的聲音,都被清心咒給隔絕在了外側(cè)。 裴云舒終究還是走了。 待他走了之后,無忘尊者才敢睜開眼,他看著剛剛裴云舒所站的位置, 看了這一眼后,便不敢去看第二眼。 * 裴云舒御劍去了藏書閣。 單水宗的藏書閣書籍眾多,各種心法道法也多, 越是高樓, 書籍就越是珍惜, 也越是難進(jìn), 但裴云舒這次去的是雜書處,這處就簡單多了。 他一本本的在雜書中找著法寶詳解,翻遍了不知道有多少本書,直至太陽落山,他才在書中找到了那黑金兩色塔的詳解。 原來是一座鎮(zhèn)妖塔。 裴云舒的手指滑過這三個(gè)字,定定看著,只覺得眼睛發(fā)澀,好似書看多了般的澀。 身側(cè)有同門走過,裴云舒合上書,帶著這本書出了藏書閣。外面已是云霞漫天,他愣愣看了半晌,直到被一旁長老喚醒,才回過神,往三天峰處飛去。 可真是奇怪。 裴云舒將手放在丹田處。 那塔與他是何關(guān)系?為何他的本命劍如此著急,又為何那瑩白內(nèi)丹也如此迫不及待? 雖不知那瑩白內(nèi)丹從何而來,但視察一番后百利而無一弊。也是,若是有惡意,早就將他的金丹毀了,又怎么還會(huì)給他療傷。 許許多多,不論是事是物,記憶中如同斷了線的鏈子,總是這缺一塊,那又少了一塊。 二師兄那日要來給他把脈,生???他怎么不記得自己生過病。 他慢慢想著,一路飛至三天峰,回到房中就點(diǎn)了燈,繼續(xù)看著那本書。 可翻來覆去,書中只寫了這塔是鎮(zhèn)妖塔,怎么用、怎么解,卻是一個(gè)字未提。 裴云舒合上了書,他走出房中,去看遙不可見的山頂。 他想要再見一見那塔。 該怎么做,才能再見到那塔。 * 次日一早,裴云舒便迎著寒露站在了師祖門前。 他發(fā)絲上皆是露珠,長睫上也沾濕了水露,天邊從黑夜重新變亮,房中卻不見有人走出來。 裴云舒靜靜等著,但直到日已中天,房中也不見有人走出。 他上前,輕聲喚道:“師祖?!?/br> 房中無人回應(yīng),裴云舒推開門,房中已無一人,那張桌上,也無那座鎮(zhèn)妖塔。 * 連接著三日,裴云舒都沒有在山頂見到師祖。 若是師祖不想見他,布下結(jié)界便可,裴云舒一個(gè)小小金丹,還能硬是來闖他結(jié)界不可? 可分明沒有一個(gè)結(jié)界,無忘尊者卻好似沒在三天峰一般,他的那處連小童也沒有,裴云舒從黑夜等到下一個(gè)黑夜,也未曾見到他。 等再一次空手而歸時(shí),裴云舒在下山路上抓了一條五彩斑斕的蛇。 那蛇長得實(shí)在花哨,短短不過一桌的長度,被關(guān)在水球中,同裴云舒一同回了住處。 等在院中落座之后,裴云舒便盯著這花蛇,目中神色難分,他飲了一杯又一杯的涼茶,才將小童喚出,“你可知道這蛇有沒有毒?” 小童細(xì)細(xì)看了這蛇一遍,“師兄,這蛇有毒的?!?/br> 裴云舒道:“何毒?” 小童羞于開口,半晌后才磕磕巴巴道:“情毒。” 裴云舒沉默了一會(huì),便讓小童走了。 他的目光放在這花蛇身上,直到天邊暗了下來,他才閉了閉眼,走進(jìn)水球,抖著手將指尖插入了水球中。 花蛇迫不及待地一口撲來,疼痛便從指尖曼延到了心口。 裴云舒睫毛顫了一顫,臉上的神色卻越發(fā)冷了。 * 無忘尊者打坐結(jié)束,他睜開眼,看著空無一物的室內(nèi),出了片刻神后,便想閉上眼繼續(xù)打坐。 可總是無法靜心,終究,他長嘆一聲,揮出一面水鏡,想要看看裴云舒是否還等在他的門外。 他分明知道看了水鏡動(dòng)搖的還是自己的道心,卻是忍不住。夜中冷氣如此之重,更何論三天峰頂上,裴云舒如此倔強(qiáng),若是出了些什么事,他也不好……不好和凌清交代。 可水鏡一出,無忘尊者就是呼吸一滯。 裴云舒臥躺在床上,床上的輕紗晃蕩,被子被抓起層層皺褶。 他面色緋紅,眼角含著水光,黑發(fā)披散了滿床,被褥潔白,卻沒有他眼角紅意來得艷麗。他蹭著床鋪,表情痛苦,忽而睜開了眼,眼中滿是難耐靡麗的光。 會(huì)來嗎? 裴云舒閉上了眼,表情越發(fā)痛苦,他緊緊咬著唇,唇瓣充血,忍住想要出口的悶哼。 鼻息越來越重,皮膚越來越燙,而神智,卻是越來越清醒。 終于一聲巨響,門被人狠狠推開,有人抱起了裴云舒,帶著他往外飛去。 凜冽的寒風(fēng)吹去皮膚上的燙意,叢中樹木給無忘尊者讓著路,裴云舒盡力睜開眼,就見到無忘尊者冷如冰霜的臉。 但是抱著他的手,分明已經(jīng)發(fā)抖到無法忽視的地步。 裴云舒閉上了眼。 寒潭就在眼前,在月光下泛起波光粼粼,無忘尊者看見水光之后,劇烈顫動(dòng)的心總算得以松了一口氣,他毫不停歇,抱著裴云舒就落入了水中。 入了水后,他就將裴云舒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給他施了一個(gè)法術(shù),確保他不沉入水中,便幾乎急切地念起了清心咒。 寒潭極冷,水中還結(jié)著冰,冰水包圍軀體,可無忘尊者越是念著清心咒,越是猶如被火上炙烤一般,識(shí)海一片翻滾,剛剛抱住裴云舒的手,似乎還殘留著他身上的燙意。 越是不想去想,便越是忘不了。 他袖中的手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嘴中念的清心咒快得幾乎要念不清楚。 痛如刮骨,有如刀割。 一顆顆清心丹服進(jìn)口中,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冷靜,就被裴云舒的一聲悶哼徹底打碎。 裴云舒的黑發(fā)隨著潭水蕩漾,他臉上的水流從額頭滑落到下巴,再一滴滴落入水潭之中。 唇瓣出了血,血染紅了唇瓣。 眼中含著的水光比波光還要刺眼,衣衫凌亂,脖頸修長。 無忘尊者手心已經(jīng)掐出了血。 “師祖,”可裴云舒不放過他,他表情痛苦,唇中卻喊著無忘尊者,“我好難受?!?/br> 輕的像風(fēng)一樣的話,卻如山崩地裂一般的重。 無忘尊者腦中一片空白,他朝著裴云舒游去,指尖顫著握住了裴云舒的手腕。 水聲淅瀝,每一聲響都藏著旖旎和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