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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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舒抬手接過,師祖看著他的手,尾指又顫了顫,憑空將法寶飛給了裴云舒。 這是所有弟子拿到手的法寶中最珍貴的一件,但裴云舒卻無甚驚喜,他將這繩子放進儲物袋中,就站在師父身后。 身后站在另一側的二師兄道:“師弟,今早可睡的還好?” 裴云舒垂眸看著大殿中的地面,微微點頭,卻并不說話。 二師兄微微一笑,“過幾日宗門就要開山收徒,待收完徒后便是修真大賽,這一次正是在我單水宗舉辦,師弟,我們都是要參加的,你可要好好準備準備?!?/br> 裴云舒也不知聽沒聽到他的話,只雙目看著地面出神。 端坐在上方的師祖余光一瞥,就瞥到了這一幕,他抿起唇,“凌清?!?/br> 凌清真人上前,恭敬道:“師父有何事?” “讓云舒搬至我的峰上,”說完這句話,他又攥緊了手,“搬得離我遠些,就去半山腰上?!?/br> 師祖的住處在單水宗的最遠處,那處叫做三天峰,若是沒有他的同意,誰都不能進入其中,若是裴云舒搬至了他的山峰上,就可離他的師兄弟們遠些了。 但,無忘尊者手心被自己攥得生疼,這疼,卻比不過內里的疼。 但裴云舒離他太近了。 半山腰上,也是太近了。 凌清真人遲疑了一下,才說了一聲是。 師祖又道:“不用讓他上山來找我?!?/br> 他的余光不由自主地想往身旁一看,卻猛得頓住,硬生生轉回了視線。 第34章 待大殿的人散了后, 裴云舒還未回到自己的小院, 就接到了小童的消息, 說是將他的住處搬到了師祖住的三天峰上。 三天峰在單水宗之邊, 沒有無止峰高,卻奇大奇遠, 靈力也分外的純凈充足。 小童說他的住處在三天峰的半山腰間,離師祖遠得很,搬過去后也不必同師祖見禮,裴云舒雖覺得不如意, 但相比于他的小院, 三天峰處確實無人打擾,要更加安靜。 于是回到院中就收拾東西, 他的東西不多, 衣物和書, 再有幾樣小東西,這就是全部了。 但收拾著收拾著,裴云舒在房中找出了一塊通體血紅的暖玉。 這玉如同被血液浸泡而成一般,其中好似還有紅光流轉, 無半分雜質,入手便覺溫熱,裴云舒看到這玉的下一刻, 就下意識將手探入腰間。 卻什么都沒摸到。 他看了看空無一物的身上, 又看了看這塊被放在房中的紅玉, 眉間微蹙。 待他收拾完東西出門一看, 小童正在挖著靈植,裴云舒道:“你挖他們作甚?” 小童道:“師兄你平日最喜歡看這些靈植了,現(xiàn)下要搬走,我把這些靈植也給移走,如果你想看了,就不用再回來看了?!?/br> 裴云舒看著這滿院的靈植,走到石桌旁坐下,他輕撫著桌上的雕刻,緩緩垂下了眼。 外面有人走了進來,裴云舒抬眸一看,正是三位師兄。 二師兄走到他身旁坐下,他一坐下,裴云舒就站了起來,他眉目淡淡,“師兄們可有事?” 二師兄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他。 他黑眸淺淺,映著陽光的暖意,一身白袍干凈整潔,身上還有一股無止峰上的檀香味道,若要將他放在話本里和戲臺上,怕是人人都會愛的翩翩貴公子。 “師弟,”云城笑著道,“你之前生了病,師兄來為你把把脈。” 裴云舒躲開了他伸出來的手,目中平靜無波,只是說道:“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他打心底對面前的人升起一股不喜之意。 這不喜來得猛烈,卻又沒有緣由,記憶中,二師兄君子如玉,與他也并無矛盾。但裴云舒遵從心底的想法,面上的疏離也不愿去遮掩。 小童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裴云舒便拎著小童,帶著他御劍飛起,把三位師兄拋在他小院之中。 毫不留戀,也毫不親近似的。 云城看著自己的手,干干凈凈,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看不出一丁半點的血跡,也看不出他曾握著劍,去殺了那只狐貍。 什么都忘了,卻還是不想親近他嗎? 云城垂著眼,收斂了唇角的笑。 * 三天峰長得格外奇異,因著有三處陡峭才有這個名字,陡峭之地就有平緩地方可當做住處,裴云舒的住處,就離山頂最遠。 他剛一走進房中,便見桌上堆滿了發(fā)帶,走進一看,各種顏色布料的都有,隨意拿起一條,便是絲滑細膩的綢緞。 裴云舒抬眸去看等在房門處的小童。 門處的小童也不知:“先前整理房間時還是沒有的?!?/br> 裴云舒揮一揮袖,桌上的這些布條就被送到小童面前,“那就拿去扔了?!?/br> 小童不舍得,“師兄,里面有好多料子珍惜的發(fā)帶,你看這條,還是東海鮫人手織的發(fā)帶,火都點不燃呢。” “那就給你了,”裴云舒道,“出去吧?!?/br> 小童還想說話,門卻被關上了。 他抱著滿懷的發(fā)條,覺得師兄今日實在是奇怪,好像、好像整個人都冷下來了一般。 天邊已是殘陽時分,屋內光線黯淡,裴云舒將儲物袋的東西一個個整理好,解開發(fā)帶時,看著這白色布條又出了神,最后也不知怎么的,走到屏風之后,解開外衫,脫去褻褲,可低頭一看,膚上白白凈凈,什么都沒有。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又披上了衣服,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裴云舒倒了杯涼茶喝了,喝完之后卻坐在桌邊發(fā)著呆,好似心中都空了一塊,也無事能干了。 杯中茶葉上浮又沉落,裴云舒垂眸,就去看茶葉的起起伏伏。 * 水鏡中倒映的正是裴云舒的面容。 他未束發(fā),黑發(fā)披在肩側,更襯得臉白如玉,長睫垂落,那視線好似也在透過水鏡望著他人一般。 格外專注,專注得有神。 無忘尊者看著水鏡,他心中波瀾甚大,水鏡也跟著抖了一抖,隨即就消失不見了。 無忘尊者靜靜沉默一會,閉眼,念起了清心咒。 他足足念了一個時辰,覺得道心已經(jīng)穩(wěn)固,才正正神,揮袖招出了水鏡。 道心已無波瀾,應當不會再有起伏。 可水鏡一出,就映出了裴云舒正打算脫衣沐浴的畫面。 水鏡猛得一顫,這次連收回都沒來得及,就化成了普通的水,重重灑落在了地上。 無忘尊者閉上眼睛,耳尖微紅,卻痛苦地弓起了背。 * 裴云舒道:“誰?!?/br> 青越劍從池邊一躍而起,蠢蠢欲動地拔出半截利劍。 利劍閃著青光,可周圍卻是無聲。 裴云舒踩著水面上了池邊,披上了衣服,拔出青越劍走出了房門。 外面已經(jīng)黑了下來,蟲叫鳥鳴,樹旁突然有了些動靜,裴云舒走近一看,竟是一條手指粗細的小蛇從樹枝上掉了下來。 裴云舒呼吸一滯,他本能地往后退了數(shù)十步,直到背部抵住了房門,才反應過來那不過是條蛇。 可他應當是不怕蛇的。 而現(xiàn)在…… 他抬起手,無聲看著自己的手心,剛剛一陣刺痛,應當是太過緊張下指甲刺破了掌心。 但現(xiàn)在迎著屋內燭光看向手心時,只見一縷乳白色的靈力在傷口處纏繞,下一瞬,那細小的傷口就不見了。 裴云舒怔怔看了手心處半晌,他握緊了手,面色沉了下來。 指尖輕輕一彈,屋內的燭光便瞬息滅了,院中只有月光撒下,泛起一片慘白的光。 裴云舒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支匕首,憑空扔出,下一刻,就傳來了銳氣刺入血rou的聲音。那只小蛇被釘死在了地上,抖動幾下后就死得透透的了。 又過了一會兒,裴云舒才走上前,顫著手去碰這小蛇。 把蛇握在手里,再逼著自己拿起,細長的蛇身隨著裴云舒的舉動抖了幾下,仿佛還活著一般。 滑膩而冰冷,蛇頭仿若下一刻便能折過來,再狠狠咬上手腕。 裴云舒靜靜看著這小蛇,待到手停下顫抖后,他就將蛇扔在一旁,重新回到房中。 * 第二日一早,小童就發(fā)現(xiàn)了院內死了的那條蛇。 他將蛇給扔了,又在裴云舒門前等著,半晌沒聽見里面有動靜,等喊了片刻,才知道師兄原來已經(jīng)出門了。 裴云舒御劍慢慢飛著,他在三天峰上的叢林中去找著蛇,大蛇小蛇,也并不殺死,只是將這些蛇定住,再去碰一碰。 從天邊微黑到太陽升起,他的唇色越來越白,神智卻越來越清醒。 等到出了叢林時,才恍然發(fā)現(xiàn),他竟是一路向上,來到了師祖的住處。 他剛剛要走,青越劍卻好似看到了什么,載著他更加朝上,甚至一路急切地橫沖直撞,飛進了一處房間中。 這房間如處云端,窗外就是高峰處的云霧,這些云霧好似也從窗口飄進了房內,墻上還掛著幾幅淡雅的畫,真如仙人住處一般。 裴云舒卻沒看到這些東西,他只看到面前的桌上有一座黑金兩色的小塔。 雖說這塔小,但放在桌上也已然高大。丹田處好似有什么東西跳了一跳,裴云舒茫然,他掃過內體,竟有一枚裹著金光的瑩白內丹從他金丹中跑了出來,正在上下竄跳著。 裴云舒此時應當好好去查看這瑩白內丹是何種東西,但他此時卻分不出多余的心神來,眼睛只盯著黑金色的寶塔,伸出指尖,去碰了一碰這座塔。 在他碰了之后,塔猛得動了一下。 裴云舒眨眨眼,他湊近塔中緊閉的門,輕聲道:“里面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