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精_分節(jié)閱讀_96
卻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知道,回憶后的章節(jié)寫起來有多么順手.....一個半小時四千字..... 第72章 chapter72 自嘲和酸澀涌上顧即的心頭,他以為過了這么多年,他已經能夠釋然,至少生活的打壓能讓他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到頭來卻發(fā)現,哪怕是過了十年,在面對林景衡的時候,他總是難以自控。 林景衡靜靜的看著他,沒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顧即垂在身側的五指不安的蜷了蜷,半晌,找回自己尚算平靜的聲音,“我下班了,就不打擾你,先回去了?!?/br> 他想盡快逃離林景衡的氣息,那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范圍。 林景衡沒應,大概是懶得理他了,顧即便垂著頭從林景衡身邊走過去,他發(fā)覺林景衡真的是高了許多,這些年來他光掉rou個子也停滯不前,現在連林景衡的耳朵都及不到。 顧即眼睛一片暗淡,這一次,林景衡必定是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了。 只是沒想到,他才剛走過林景衡的身旁,左手猝不及防被抓住,顧即條件反射要掙脫,可那只抓著他的手用的力度極其大,顧即甚至能體會到蘊藏在這股力量里的怒意。 顧即被抓得生疼,忍不住皺眉開口,不安而疑惑,“林工......” 林景衡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眼睛里暗涌著什么,他近乎咬牙切齒,“我們好歹算從小一起長大,你也叫我林工?” 顧即被林景衡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但他還沒有不自量力到依舊像年少那般直呼林景衡的名字,他只得沉默著盯著林景衡依舊抓著自己的手。 他不知道林景衡意寓為何,但是他害怕林景衡的質問,他近乎懦弱的像只蝸牛想要躲回自己薄薄的保護殼里去,他無法想象,若林景衡真的問了,他該給出怎樣一個合理的答案。 林景衡又靜靜看著顧即的臉,眼神深的似怕顧即會從自己眼前消失一樣,末了,他在顧即的不安之中再度開口,“剛才那人說,你病了?” 見林景衡不再揪著稱呼做事,顧即卻依舊難以松弛,他弱聲道,“不是什么大病,還用不到去醫(yī)院?!?/br> 最后的聲音在林景衡突然伸手撫在他額頭的動作近乎消失,他不敢置信的怔住了,林景衡的手很暖,覆在他的額頭上,傳遞著層層溫度,仿佛要透過這小小的觸碰將他燃燒。 等顧即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林景衡已經收回手,連抓著他的手也松開了,他下意識拿手摸了摸額頭,一片guntang,還殘留著林景衡的溫度一般。 “你發(fā)燒了。”林景衡下了定論,看不出什么神態(tài),語氣卻不甚明朗,“走吧?!?/br> 顧即呆呆的,“去哪?” “醫(yī)院?!绷志昂獠蝗莘瘩g道,神色都強硬起來。 顧即百般震驚,說話都結巴了,“不,不用,”又見林景衡似是認真的樣子,連忙加了句,“我可以自己去。” 他不知道林景衡這么說是為什么,難道林景衡不是應該恨他嗎,怎么還會關心他的身體,他捏了下掌心,這應該是關心吧。 但林景衡淡淡的音色平靜的語調卻打消了他的念頭,“我只是剛好要去醫(yī)院,順路罷了?!?/br> 林景衡三言兩語就看穿了顧即的想法,顧即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但脫口卻是,“你也病了嗎?” 看他的神態(tài)似乎不錯,但顧即還是不免下意識擔心。 林景衡沉默幾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像是自嘲更像是無奈,“是啊,病了好長日子。” 該是有十年之久,每每提及,心臟都要承受一次打擊。 顧即心下擔憂,但卻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身份去提醒他注意身體,末了,鼓起勇氣道,“那,祝你早日康復?!?/br> 林景衡笑容更深,“快了。” 接下來便直接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了顧即一眼,見顧即還站在原地,微微皺眉,“站著做什么,還不跟上來?!?/br> 顧即躊躇著,十年不見,林景衡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真的只是對待一個舊時老朋友,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離開還不足以撼動林景衡半分,還是林景衡從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顧即挫敗不以,但這應該是最完美的結果,他慶幸自己沒有影響到林景衡,又有些難過,說不出的滋味在心中盤繞著,令他的臉色看起來更不好了。 林景衡執(zhí)著的在幾步外等他,顧即心想自己扭扭捏捏實在不成樣子,咬咬牙也就跟上了。 兩人出了工廠,外頭更是冰天雪地,將顧即凍得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哆嗦。 一輛深黑色的汽車停在廠外,是很普通的牌子,并不起眼,林景衡用遙控鑰匙解了車鎖,帶著顧即走過去。 顧即原先是打算坐到后座去的,被林景衡一抓領子給提到了副駕駛證,顧即眼見林景衡又有生氣之意,也就沒有拒絕,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林景衡開了暖氣,很快的,與外頭的寒冷相比,車里的暖和讓顧即僵硬的四肢漸漸舒展開來,連帶著剛才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松軟。 時隔十年,顧即再一次與林景衡靠得這么近,在這狹小的車廂里,沒有開音樂,只有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似乎交纏在了一起。 林景衡并不說話,也不看他,只是專心致志的開著車,顧即卻渾身不自在,他覺得自己渾身正處于屬于林景衡的氣息里,那樣陌生而熟悉,將他緊緊包圍起來,時光仿佛一下子就拉回了那段令他沉醉的日子里。 顧即是個軟弱的逃避著,這些年一直自欺欺人,用林景衡偶爾冰涼的目光來告誡是自己厚著臉皮才得以令林景衡肯正視他一眼,但此時此刻他們離得這么近,他再也欺騙不了自己。 那段時光的林景衡是何等溫柔,令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現今林景衡變得這么冷漠,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顧即放緩呼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小心翼翼而又興奮的偷偷打量林景衡,棱角分明的臉,略薄的唇緊緊抿著,目光認真專注的看著前路——他想起年少做作業(yè)的林景衡也是這樣的神態(tài),讓人不忍打擾。 想到往事,顧即不禁眉眼都爬上點笑意,這時候,林景衡卻驟然開口,依舊是冷冷清清的語調,“這些年過得怎么樣?” 顧即的思緒被打斷,他急急忙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盯著前面的路,地面還有未融的雪,白茫茫的一片,他不安的蜷了下掌心,支吾回答著,“還好......” 又想到林景衡肯同他寒暄,便回問了句,“你呢,過得好不好?” 林景衡極輕極輕的笑了聲,頓了兩秒,才回,“湊合吧?!?/br> 這三個字在顧即心中拂起一層漣漪,林景衡說這話的時候飽含無盡苦澀,他下意識去看此時林景衡的臉色,同方才沒什么區(qū)別,到底又是他自以為是了。 寥寥兩句談話便終止,車內又恢復了平靜,顧即微微縮著肩膀,思緒萬千,自是沒有發(fā)覺有一道目光正透過車頭的鏡子打量著他,若是他能發(fā)覺,必定能看到這目光里包含太多無可奈何與痛苦。 很快到了醫(yī)院,這短短相聚的時光讓顧即如同活在夢里,腳踏到地上的時候都有些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