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年下]_分節(jié)閱讀_133
第134章 蕭祁昱喊了他一聲:“別看了,皇叔!” 沈郁回過頭去,專心致志的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天空破曉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照亮整個大地,崇山峻嶺在他眼前呼嘯而過,沈郁一直都沒有回過頭,可就算沒有回頭,也知道后面的追兵沒有甩掉,他們就這么一匹馬,帶著他們兩個人根本就跑不過那些人,眼看后面的追兵就上來了,蕭祁昱再次的拍了下馬,前面是個大峽谷,只要翻過了這座山就是他們的北疆的地盤了,只要過了這個吊橋! 蕭祁昱這一下拍的太狠,馬掙命似的往前竄了下,一個趔趄子跪倒在了地上,馬匹終于跑不動了,沈郁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陣翻滾之后落了地,沈郁閉上了眼,預(yù)想中的痛苦沒有覺察到,蕭祁昱抱著他滾下了下去。 翻滾的速度太快了,山坡上也全都是荊棘雜草,沈郁頭腦昏沉的撞在蕭祁昱胸口上,蕭祁昱用手牢牢的護(hù)住了他的頭,至于身上的疼痛,沈郁不管了,試不出來了。 他埋在蕭祁昱的懷里,朦朦朧朧的想起了那一年,他從馬上掉下來,蕭祁昱抱著他滾了一路,沈郁使勁的吸了下鼻子,鼻尖依然是血的味道,可他不害怕了。 蕭祁昱一手護(hù)著他的手,一手連抓了好幾次灌木叢,最后在掉下懸崖前止住了,然而耽擱的這一會兒追兵也追過來了,蕭祁昱握緊了手中的劍,把沈郁拉到了身后,把一個先上來的人砍了下去,那個人驚叫了一聲落在沈郁傍邊,沈郁忘了害怕,從地上撿起他的刀,跟在了蕭祁昱身邊,后面追來的人太多了,他就算不會也不能赤手空拳。然而蕭祁昱卻把他抱起來放到了馬上:“皇叔,你先到對岸去!” 他使勁拍了下馬屁股,馬吃痛后使勁帶著沈郁往彼岸跑。 沈郁回頭看他:“祁昱!”蕭祁昱怒罵他:“你趕緊跑,就知道給我拖后腿!快跑!跑到對岸上等我!” 沈郁使勁攥著韁繩,可他掉不過馬頭了,這是吊橋,馬跑的很不穩(wěn),可后面是砍殺聲,它本能的帶著他向安全的地方去。 沈郁一直回頭看著,長長的吊橋,他扭到了脖子,馬帶著他很快就到了對岸,他從馬背上爬下來看到蕭祁昱在砍吊橋了,沈郁僵硬的趴在岸邊看他:“祁昱?祁昱!”他像是不解一樣,明明蕭祁昱說讓他先走,他很快就來的,為什么要砍斷橋? 他喊的聲音很小,所以蕭祁昱沒有聽見,就算聽見了他也不管,他忙著砍橋,這個吊橋真他娘的難砍,蕭祁昱手里的劍因?yàn)殚L時間沒有用,竟然有生銹的樣子了,他砍橋砍的很理智,后面追殺的人手很多,沈郁一點(diǎn)兒武功都沒有,只要這些人有一個跑過去就會分他的心,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把橋砍斷了。 砍斷了橋后,他回身對付這些人,蕭璟這次派來的人身手都還不錯,蕭祁昱砍了好幾個月的柴,銀子沒有掙多少,倒是積攢了一把力氣,上來的人都被他砍死了,一個一個又一個,他的這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樣子刺激了這些人,領(lǐng)頭的那個人狠狠的道:“一起上!” 這么多人一起沖了上來,沈郁眼睛都有些花,他看的時間有些長,被那些刀光劍影閃花了眼,他努力的看著,看著蕭祁昱被那些人推下了懸崖,懸崖下面是滾滾的流水。 沈郁就這么看著他掉下去,萬丈懸崖啊,他的眼前恍惚了下,眼淚不知道怎么就一下子滾了下來,毫無預(yù)兆,所以等他掉完眼淚之后,蕭祁昱就不見人影了,沈郁后悔死了,他使勁的擦著眼,為什么不好好看著呢,該死的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掉眼淚,眼淚有什么好掉的嗎! 他開始趴在岸上使勁的往下看,可水面除了翻滾的浪花什么都沒有。他開始想是不是他看花了眼,蕭祁昱沒有掉下去呢,也許還在對岸呢,可對岸的人也在找人,他們也跟他一個動作,各自趴在岸上看了一會兒后,他們放棄了,沒有了橋他們也過不去,岸那邊的沈郁他們也抓不到,領(lǐng)頭的再次確認(rèn)蕭祁昱是滾下了懸崖后松了口氣:“走吧,只要蕭祁昱死了,我們就可以跟皇上交代了。” 沈郁死不死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這一次暗殺行動也算成功了。 他們都走了,沈郁也慢慢的坐到了地上,他從清晨一直坐到了下午,等太陽落山的時候,他才開始想要不要給蕭祁昱立塊墓碑呢? 沈郁開始茫然四顧,高山峻嶺,綠樹蒼天,好像是個可以住的地方。沈郁開始挖坑,挖完坑他想,他埋什么啊,蕭祁昱連個頭發(fā)都沒有給他留下?。?/br> 于是他坐在坑邊抱著一塊木頭肝腸寸斷。他送走了一個有一個人,這一次終于只剩下他自己了,他麻木的心開始復(fù)蘇,疼的撕心裂肺,他以為他已經(jīng)不會再為蕭祁昱疼了,可這一刻他還是受不了了。 他對著這個大坑喃喃的自語:“蕭祁昱啊,你真是折磨我,我好不容易又愛上你了,你卻又……走了,你為什么每一次走,都不帶著我呢?!?/br> 他說的聲音太小了,所以偌大的林中沒有任何的鳥回答他,于是他就默默的坐在那想。 他想他是在這岸上等他三年,還是到奈何橋上等三年呢?只這么兩個選擇他就選擇不開了,一顆心千瘡百孔,仿佛再也沒了主心骨。 蕭祁昱爬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呆呆的抱著那塊木頭。斜陽的余暉照在他的臉上,像一截沒有生命的木雕一樣,蕭祁昱心臟驟然一痛,嗓子先咳了聲,爬了太久,累死了。 沈郁緩慢的側(cè)過頭來,看見蕭祁昱朝他笑,只在懸崖上露了半截身體,看起來那么假,沈郁想他是花眼了,他一整天花了好幾次眼,這一次估計又是騙他的,他擦了下眼,再一次的朝他看去,這一次,那個影子還在,而且還在動了,沈郁終于出了聲:“祁昱?” 蕭祁昱朝他點(diǎn)了下頭:“是我?!?/br> 沈郁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慌慌張張的丟掉了木牌,再磕磕絆絆的跑過去,伸手就抱住了蕭祁昱的脖子,蕭祁昱咳了聲:“別急,先讓我上去!我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別再把我推下去?!?/br> 等他好不容易爬上來,沈郁還抱著他的脖子,蕭祁昱把他使勁抱到了懷里,沈郁腿一軟靠在了他的身上,他所有的力氣就撐著跑過來了。 蕭祁昱抱著他坐在了坑邊上,沈郁心跳的砰砰的,蕭祁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本來想再笑話他下的,可看著他挖的這個大坑,再看看坑里的那兩身婚服,還有他用刻在木頭上的字,未亡人沈郁。這五個字讓蕭祁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憋的嗓子都疼了,好一會兒才笑出聲來:“我不是跟你說讓你在對岸等著我的嗎?”他心里說,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說那么重的話了。他掉下懸崖是有預(yù)謀的,他沒有想過要以自己的力量對抗那么多的人,他在把吊橋砍斷了的時候就想要跳下懸崖了,上一次回京時,他就是從懸崖地下逃出來的。 但是這些他再也說不出來了,沈郁靠在他肩上什么話都不說,什么也想不起來,蕭祁昱早上對他說的那句快跑,他念叨了一整天,每念一次都像是往他胸口捅刀,現(xiàn)在他一點(diǎn)兒都不想想了。 蕭祁昱使勁的抱著他,他嘴上說的輕松,可不知道手里使了多大的勁,沈郁此刻也不在意他勒著他,所以就由著他使勁,等沈郁悶哼一聲時,他才忙松開了點(diǎn),低頭去看沈郁,沈郁已經(jīng)回神了,看著他說:“不要再有下一次,下一次我再也不會原諒你了。” 蕭祁昱看著他點(diǎn)頭:“我以后不會再跟你分開?!?/br> 他用手摸了下沈郁的臉,沈郁臉頰被箭劃傷了,他摸了一下看到傷得不厲害才松了口氣,沈郁也開始給他包扎手,現(xiàn)在才緩下心跳來,蕭祁昱疼的咧嘴:“爬懸崖爬的?!鄙蛴糸L長的吸了口氣,爬上來了就好。 天黑下來了,這山間的路不好走,兩人決定明天早上走。蕭祁昱在大坑底生了一把火,幸好沈郁收拾的包袱還在,里面有很多吃的,蕭祁昱拿出來在火上烤了烤,兩個人在坑底吃了飯,吃完飯后,蕭祁昱把火堆熄滅了,埋在土下,再砍了很多的樹葉鋪在上面,兩個人就躺在這個坑里過夜。 蕭祁昱問他:“皇叔,硌的慌嗎?”沈郁搖了搖頭,蕭祁昱伸手過去抱他:“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再走,過去這座山就是北疆了,到時候就有人來接應(yīng)我們了?!?/br> 幸好天氣不冷了,沈郁靠在他肩上看天空:“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笔捚铌判Γ骸笆堑?,很亮,我老是覺得這野外的星星亮,上次在靈山也是這么亮,我還想要帶你去靈山看星星呢?!?/br> 沈郁笑了下:“好,等回京了,我們就去靈山,把他們的墓碑建在靈山上?!?/br> 靈山是京師的屏障,建在靈山上,能夠高高的看見京師,看著他把京師一點(diǎn)點(diǎn)兒奪回來。 蕭祁昱摟著他腰笑:“好,我早就想親手給他們立一個墓碑呢,我在村里的時候跟張木匠學(xué)了很多雕刻的功夫,張木匠石頭也會刻。” 沈郁點(diǎn)頭:“好。” 兩個人面對面的看著,蕭祁昱去吻他,沈郁抱緊了他的背,順著他的背把他摸了一遍,蕭祁昱好好的在呢。 蕭祁昱也由著他抱著,沈郁抱得他很緊,蕭祁昱眼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紅了下,他看著這個大坑笑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兩個人在這個大坑里睡覺,沒有忌諱什么,因?yàn)檫@一生,他要與他生當(dāng)同衾,死亦同棺。 第135章 兩個人跑了一天傍晚時分就到了北疆的邊界,北疆戍邊的將士看他們倆來都驚呆了,呆愣片刻后又歡呼起來:“皇上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沈郁看了眼蕭祁昱:“我們倆這個樣子他們也能認(rèn)出來?”他們倆的外套都被箭穿成了篩子,包袱里也只剩一件嫁衣,那也沒法穿,所以這個狼狽的樣子,能認(rèn)出來也是奇怪。 蕭祁昱想了下:“應(yīng)該是程謹(jǐn)之、梁督軍他們交代過邊關(guān)的人吧?!碑吘顾麄冏吡苏齻€月啊,程謹(jǐn)之怕是找瘋了。 果然戍邊的將領(lǐng)飛快的下了城樓:“皇上,王爺,末將等你們好長時間了?!?/br> 蕭祁昱請他起來,一行人往城里走,將領(lǐng)自我介紹了下:“末將是虎峰營的人?!笔捚铌劈c(diǎn)了下頭:“好,你著人去通知程將軍與梁督軍,就說我跟王爺不日就到肅北。” 將領(lǐng)點(diǎn)頭:“好,末將這就去通報!皇上你們在這里休息一晚吧?!?/br> 蕭祁昱看了眼沈郁,跑了一整天了,也累了,點(diǎn)了下頭:“好,去吧?!?/br> 第二天兩人換了一身衣服,總算是恢復(fù)原來的樣子,這一次去肅北便帶一隊騎軍出發(fā)了,蕭祁昱再次給沈郁備了馬車,他會騎馬但還是不喜歡騎,有馬車還能躺著舒服下。這一次他們就不用著急了,這總算是到了他的地盤了。 蕭祁昱跟他一起坐的馬車,這一次終于有閑心看風(fēng)景了,蕭祁昱每走到一處就指給他看:“皇叔,你還沒有來過這邊對吧?這里的城墻長達(dá)十里?!?/br> 沈郁聽他這么說也湊過去看:“不錯?!背菈π扪a(bǔ)的很好,矗立在最邊境便有一番巍峨。 這一路有蕭祁昱的介紹,沈郁領(lǐng)略了一番西北的風(fēng)景,這才真正意義上明白了蕭祁昱畫的那份地圖,這西北的每一寸土地,蕭祁昱都踏過。 蕭祁昱看他臉色有了笑意笑道:“風(fēng)景好吧?” 沈郁點(diǎn)頭,大漠風(fēng)光別有一種豪放,讓人看著就心情激揚(yáng),特別是看著這廣闊的草原,蕭祁昱看他喜歡也很高興:“我以前就想帶你來看看的?;适?,我們倆這一路走了不少地方了吧?” 沈郁點(diǎn)頭:“可惜我睡了一路。” 蕭祁昱哈哈笑:“這還不容易,等我們把京師穩(wěn)定了后,每年都去微服私訪下?!?/br> 兩個人光聊風(fēng)景,這路便走的快了,還沒有進(jìn)肅北便看到了梁督軍跟程謹(jǐn)之他們的迎接隊伍,蕭祁昱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梁督軍的肚子,他笑著跟沈郁說:“梁督軍輕易不騎馬的,這是來接皇叔你了?!?/br> 沈郁知道他是笑話梁督軍,拍了他一下:“沒大沒小,我都得叫他一聲督軍?!笔捚铌判Γ骸胺判陌桑适?,我們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很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