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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攝政王[年下]在線閱讀 - 攝政王[年下]_分節(jié)閱讀_132

攝政王[年下]_分節(jié)閱讀_132

    婚禮后沈郁就把兩個人的衣服收起來了,又再次的換上了舊衣服,雖然他還想穿著,但是總不好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也無法解釋。

    蕭祁昱又忙著去打獵了,沈郁把他打來了的獵物,煮了曬成干,蕭祁昱最近一點兒都不肯離開rou了,路上七八天,得準備一大包。

    沈郁剛曬完rou干,就看見一個人走了過來,樣子是陌生的,他們這個東張村在最邊上,很少有外鄉(xiāng)人來,所以沈郁便也多看了他一眼,那個人也看了眼沈郁,順便看了看他們的院子,然后便走了,沈郁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正好張家小子跑了來,看他在看,就問他:“黃叔叔,你看誰啊,哦那個人啊,那是村長家里的師爺。”

    沈郁念叨了句:“師爺?”

    張家小子笑:“對啊,村長的大舅子就是縣衙的師爺,村長以前老說,他也老是來我們村里要東西。”

    他說的不樂意,小孩子也知道好人壞人的,沈郁哦了聲,如果是認識的人就行。

    張家小子卻不說他了,他小心翼翼的從他懷里抱出一個白絨絨的東西,高聲的說:“黃叔叔,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張家小子把小白狗放在地上時,沈郁本能的想后退,但是那個小狗實在是太可愛了。兩個眼睛水潤的看著他,白白的小身子看著也沒有威脅力,所以沈郁站住了,張家小子高興地跟他說:“黃叔叔,我娘讓我給你送來的,小狗今天剛滿一個月,我給你挑了一個最漂亮的,就這一個是白色的,其他的是花色的,你看好看嗎?”

    沈郁點了下頭:‘好看?!?/br>
    張家小子也笑:“我就知道你喜歡,好了,我給你送來了,我回家了啊!”

    就這么丟下了?

    沈郁忙拉著他:“他吃什么啊?不喝奶了嗎?”

    張家小子滿不在乎的道:“吃飯就可以了啊,一個月就不用喝奶了!我走了啊黃叔叔,我還要回去送其他的小狗,給好多人留著的?!彼f完蹭蹭的跑了,留下沈郁跟那個小狗面對面的看著。

    小白狗長的太可愛了,胖墩墩的,剛來到新環(huán)境不太熟悉,所以嗚嗚的叫著,東張西望,沈郁也顧不上那個師爺了,他還是不太敢靠近它,于是就坐在石凳上陪它:“你是要喝點水還是吃點飯?”

    小白狗只嗚嗚的,沈郁拿過一塊rou干來,放到它面前,它低頭聞了聞,舔了舔,啃不動,但是覺得找到了好玩的,于是用兩個前爪把它撥來撥去,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絆倒了,沈郁看著噗的笑了一聲,笑完之后他慢慢的垂下了眼,小福子沒了。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來了,是要走了,他開始想那些人。

    他還記得小福子當時踢球把自己絆倒了,那時候多傻的小孩啊,可就是這個小孩擋在他面前死了。

    小福子死了,周漢林死了,他姐夫死了,他jiejie也沒了……

    沈郁坐在石頭上也快跟一個石雕一樣了,一動不動,于是小胖狗以為他就是快石頭,搖搖晃晃的走過去蹭他,玩夠了那塊rou干了,它想要撓癢癢了,沈郁沒有動,由著它在他褲腿上磨了磨去,小胖狗終于磨累了,舉起兩個小爪子去夠沈郁的膝蓋,沈郁終于沒有忍住把它抱起來了。

    小胖狗把小胖爪子放他臉上,毛茸茸的,沈郁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zhàn),實在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把小胖狗嚇了一跳,小胖狗掙扎著要跳下來,然而沈郁不肯放它下來,執(zhí)意要去摸摸它的毛,小胖狗最后在他的撫摸下無可奈何的趴他腿上睡著了。

    蕭祁昱回來時就看他卷在被子里,臉上一片紅,蕭祁昱嚇了一跳,上前一摸,他果然發(fā)燒了,雖然是輕微的發(fā)燒,可是蕭祁昱還是團團轉,沈郁該死的,越來越弱,上次一場病差點要了他的命,這次又怎么了呢?!

    正在著急時,床腳的角落里傳來了嗚嗚的狗叫聲,蕭祁昱尋著聲音看過去,小狗聽見有人來,從沈郁給他做的稻草窩里拱出個頭來。

    蕭祁昱深吸了口氣,拉開沈郁的被子,沈郁的衣服被他自己撕扯開了,胸口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疹子,蕭祁昱臉立時青了,沉著臉把他晃醒:“你是不是碰這個小狗了!”

    沈郁迷迷糊糊的嗯了聲,蕭祁昱手掐著他肩膀,恨不得掐死他:“你是不是想氣死我??!還是嫌自己活的長了!你明明知道不能碰,為什么還去!”

    張家大哥剛才邀請他進門喝口茶他都沒有敢進去,就怕傳染給沈郁,可沈郁這個王八蛋竟然自己去抱它!

    沈郁被他晃著頭暈,再加上鼻子難受的要命,一行眼淚就這么下來了,蕭祁昱還從沒有見他哭過,于是登時有點兒慌張,知道他是過敏了難受,可他還是不自在的他咳了聲:“哭什么,我這就去給你抓藥,你真是的!”

    他想扶他躺下,但沈郁抓著他的衣服,且眼淚越留越多,再加上鼻塞,鼻涕眼淚一起流,那個形象蕭祁昱都不忍看,他把他頭摁在他懷里,眼不見心為凈。

    沈郁趴他胸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還想著忍著不出聲,于是就越發(fā)的痛苦,在蕭祁昱看來,肩膀一抽抽的,跟要喘不上氣來似的,他不得不拍拍他的背:“你別噎著啊。”

    回應他的是沈郁更大的抽泣,已經不是小范圍的哭了,蕭祁昱只好僵著身子攬著他,感覺到沈郁的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衣服上了,因為已經濕透了。

    蕭祁昱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窗戶,手卻一下下的拍著他,讓他哭吧,哭完這一次以后就別哭了。沈郁早就該哭了,他這個人最能逞強了,整天把自己裝扮的耀武揚威,其實骨子里就是個膽小鬼,糟了那么多的罪,他以為他早應該哭的,沒想到忍到了現在。

    大概是從沒有哭過,所以他這一次怎么都停不下來了,也是,那么多人啊,他要為每個人都哭一場的話,那這輩子都哭不完,蕭祁昱看著他使勁抓著的被子,攬了攬他,攬好了后他說:“你以為就你想哭,我就不想哭了?我失去的人更多。你以為死的那些人不是我的人了嗎?他們死在戰(zhàn)場上,而我連帶他們回故鄉(xiāng)的能力都沒,那么多的人,他們有的才十五歲,還沒有成家立業(yè),他們……”

    蕭祁昱說不下去了,死了太多的人,所以他們兩個必須要回去,他也想陪著沈郁在這里住下去,他也喜歡這里,可他不能忘了那些死去的人。所以他使勁抱住了沈郁:“皇叔,我答應你等江山穩(wěn)定了,我就再陪你回來?!?/br>
    沈郁只哭不說,蕭祁昱也由著他哭,沈郁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半掛在蕭祁昱身上,于是半邊腿都麻了。他扶著腰哀哀的叫喚,蕭祁昱扶著他躺下:“活該!”

    沈郁哭啞了嗓子,蕭祁昱把水端到他嘴邊:“喝一點兒。”沈郁低著頭,不想抬眼,因為眼皮沉重,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什么模樣,蕭祁昱不知道該怎么笑話他。蕭祁昱也想笑話他,可看他這滿臉的紅腫氣的說不上話來,給他喝完了水他道:“你再睡一會兒,這個狗你不許再給我碰了!”

    他連窩一起提了出去,沈郁喊他:“你別扔,張嬸給的。”

    嗓子都啞了,還沒忘記這個,蕭祁昱恨聲道:“我就放在外面,你不許碰它!”

    沈郁趴在窗戶上看,生怕他給扔了,蕭祁昱沒扔,但是把狗關進了籠子里,籠子里的獵物他賣了就空置出來了,蕭祁昱放好了狗看了他一眼:“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蕭祁昱扛著鋤頭出去了,沈郁的過敏藥他都認識,他這過敏癥避免不了,以前在宮里的時候,他母后最喜歡養(yǎng)貓,他去看一次他母后回來沈郁就會對著他打噴嚏,沈郁就常年吃那種藥,蕭祁昱雖然弄不出藥丸來,但是現成的總能采回來。

    現在他采的就是這些,金銀花,蒲公英、野菊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一樣都不缺。這個村子里抓藥比較麻煩,要到下面的鎮(zhèn)子上去,還真不如他去山上采的快。

    蕭祁昱把藥筐放下后進來看他,沈郁勉強睜了睜眼,他的臉腫了,連帶著眼睛,蕭祁昱手還沒有洗,于是低下頭,用額頭試了試他的體溫,沈郁這次過敏有點兒厲害,誰讓他親自抱著小狗。

    蕭祁昱挖了很多藥,所以熬了一大鍋,讓沈郁泡在桶里,一邊喝一邊泡,蕭祁昱在一邊給他洗,看著他那腫眼泡忍不住道:“皇叔你好點兒了嗎?”

    沈郁嗯了聲,蕭祁昱笑了,指著他的臉說:“皇叔,腫的跟豬一樣了,明天你就不要去學堂了。”沈郁想起什么來:“今天早上有人在我們屋子周圍轉過,張小子說是村長的大舅子,也就是宋應的師爺?!?/br>
    蕭祁昱一頓:“他來干什么?不是跟宋應說沒事不用來嗎?”

    沈郁想了下:“也許是不放心?!?/br>
    蕭祁昱哦了聲,宋應肯定是不放心的,畢竟他們倆身份特殊,他們倆一日不走,他就不能完全不管。

    沈郁看了他眼終于道:“祁昱,我們走吧?!?/br>
    蕭祁昱看著他這張腫臉笑了聲:“好,等你臉好了。”

    沈郁嗯了聲:“明后天就好了,你明天去學堂把課跟劉秀才說一聲,還有鎮(zhèn)上的徐掌柜,村里的其他人,都說一聲?!?/br>
    蕭祁昱點頭:“我知道,明天我把狗還給張嬸時跟她說一聲,繡坊的事她能夠照顧的了?!?/br>
    兩個人又想了下其他的事,好像也沒有什么可想的了,所有的東西都走上正規(guī)了,是該走了。

    沈郁第二天的時候開始收拾包袱了,給馬喂足了料,馬車也重新裝了起來,可馬車里是再也裝不下東西了,短短的兩個月他們置辦了這么多東西,書給了學堂,鍋碗瓢盆不帶走,可還是有這么多的東西,沈郁收拾了一會兒,坐在床上自言自語:“這就是古人說的破家值萬貫吧?!?/br>
    蕭祁昱走訪了一天,把該弄的東西都弄了,該拜訪的人也拜訪了,沒有說他們倆徹底的告別,而是說是出去一些日子,要不又引得村里人不安。

    兩個人本來想著安安靜靜的走的,然而還是出事了。

    就是這天晚上,兩個人因為明天早上就要走,所以休息的比較早,半夜的時候,蕭祁昱醒了,他在邊關待了兩年,又在來的路上逃了一路,所以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本能的醒了過來,茅草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聲音唰唰的,很整齊,人很多卻這么整齊,是有謀劃而來的官兵。

    蕭祁昱抓起沈郁,沈郁驚了一下,蕭祁昱捂著他的嘴,在他耳邊道:“皇叔,別怕,穿上衣服,從后窗走!”

    沈郁一旦醒了便也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映在窗戶上的刀光劍影。

    來的這么快,是他們的房子太簡陋了,進了院子就是屋,柴門一踹就能開,沈郁心跳的砰砰的,手胡亂的抓衣服,卻還沒穿上。相比起他,蕭祁昱比他快得多,沒有穿衣服,先下地穿鞋子,屋里黑,他摸索著往上一套就好,下了地先把木門找了個棍子頂著,回頭朝沈郁喊:“快點兒!”

    沈郁套上鞋子,還有點兒懵,蕭祁昱給他抓了兩件衣服,把被子底下的劍摸起來,抓起屋里沈郁收拾的一個包袱拽著他就往窗口跳,窗口有點高,沈郁是直接被蕭祁昱推下來的,幸好后面是厚厚的稻草,蕭祁昱不知道堆這些稻草干什么的,沈郁在稻草里掙扎了一番,被蕭祁昱緊接著拉上了馬,馬嘶鳴了一聲,蕭祁昱把馬車轅繩砍斷了,來不及乘馬車了。

    沈郁坐在馬上了才有點兒反應過來,幸好蕭祁昱反應快,沒有被他們成圈的包圍,可估計也很快就頂不住了吧?

    蕭祁昱一張臉冷著,嘴角抿的死緊,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那扇門果然沒有頂住,他們很快就破門而入。

    蕭祁昱狠狠的拍了下馬,兩個人沖出村子去,刀光劍影總沒有馬匹快,可箭在后面如同箭雨,密密麻麻的讓人寒心,蕭祁昱把韁繩交給他:“抓好了,一直往北跑,不要停!”

    他把沒來的及穿的衣服摔成帆布狀,那些箭便悉數被他的衣服帶偏了,偶爾一只漏掉的箭,貼著沈郁的臉頰過去,沈郁直覺的面頰一熱,火辣辣的疼,然而他沒有敢停,手把韁繩纏了一圈又一圈,確保他掉下去這韁繩都在他手上。

    火光在這個時候亮起來,染紅了半邊天,沈郁忍不住回頭看,他們住過的地方已經沐浴一片火光中,沈郁喃喃的張了張口,他們兩個人在這里住了也將近兩個月了,從以前的破草屋到他親手搓的草甸子,現在全在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