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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有離終于回過頭來,多日不見的眉眼少了初見的溫潤,多了幾分冷厲,那艷色卻絲毫未減。他嘲諷一笑:“你不是允諾什么都給?現(xiàn)在我一說留下,你倒不給了?!?/br> “浮青,”阮羲不贊同地看著他,“并非孤反悔,軍中實在太危險?!?/br> 卞有離冷冷道:“那就是不給了?” “怎會?”江延看卞有離面色不善,趕緊拉了阮羲一下,道,“王上,留住卞公子要緊,快答應(yīng)下來罷?!?/br> 阮羲還是猶豫,片刻后道:“你若真要去,孤還是找人護著你為好,或者,不如換個去處如何?” 卞有離干脆道:“王上就說答不答應(yīng)?!?/br> 阮羲見卞有離心意已決,自己和江延勸說又無果,沉默地盯了他半晌,只得輕聲應(yīng)道:“答應(yīng)?!?/br> “那便好,”卞有離從窗邊離開,往里間走去,經(jīng)過他們時道,“假山不必修了,其他也都趕緊停掉,金堆玉砌,我并不想看?!?/br> 花費如此多的錢財,總算換到他一句話。 目送卞有離回到里間,一點影子也看不見了。阮羲轉(zhuǎn)頭看向江延,發(fā)愁地問:“要如何安排他?” 如何安排一個明面上備受寵愛,年輕且毫無資歷的美人呢? 這個人既無背景,也沒顯示出過人的能力,甚至迄今為止,他都只是外人耳中的一個“聽說”。 江延微微思索,忽然想到什么似,對他道:“臣記得林相國手中新收了一支軍隊,尚未選出將軍,不如授給卞公子?!?/br> 阮羲思量了一下這個提議,品味出江延的意思后,驀地瞪大眼睛:“這怎么行?” “有何不行?”江延將目光投向遠處,清俊的面容上竟是不可名狀的冷漠,“畢竟王上已被沖昏了頭腦,一心只想討得美人歡喜?!?/br> 一心討美人歡喜沒錯,只是原因和結(jié)果,可不好說了。 但明面上的形象已經(jīng)樹立起來,再要以此為由做些什么,就容易得多,畢竟這就是交待給眾人的借口。 借口編造出來,某些時候,這就可以作為行事道理。 比如當阮羲上朝時提出要封卞有離一個將軍,底下雖然無數(shù)人跪地反對,這道旨意還是沖破層層阻隔到達了令華殿。 面對一個被美色所惑的君王,為人臣子,總不能真的以死進諫——荊國若有如此忠臣,也犯不著走上這一步。 而卞有離甚至不曾出現(xiàn)在朝堂上。他只是在令華殿內(nèi)靜靜地接完旨,便關(guān)掉殿門,斷絕了外界好奇窺探的所有拜見。 偌大的宮殿內(nèi),卞有離握著王旨靜靜站著。他近來總喜歡看窗外景色,因為每次回頭見到金碧輝煌的內(nèi)殿,就不由得記起自己的處境,進而升起更深的煩躁苦悶。 看著外面,景色雖然不是真的,是花了大筆銀錢塑造的假象。但有時候也還能勉強假裝一下,當作自己是站在谷中,把那些草木花樹看成理所當然的存在。 而這些時日的遭遇,以及手里墨跡儼然的王旨,也許都是一場夢。 阮羲進到殿中,就看見卞有離失神地站在窗邊。因為守孝,卞有離還是一身素白衣裳,全身不見半點裝飾,可即便如此,也能透出超凡脫俗的風(fēng)情。 這樣一個人,阮羲暗嘆,卻被我?guī)Ю哿恕?/br> 那么除了盡最大可能地待他好一些,又還能如何彌補心中愧意呢? 阮羲暗暗對自己道:等收拾完這個爛攤子,立即向他賠罪,予他自由,決不拖延。 卞有離聽見門響,不禁皺了眉。他明明叫人不準進來,此時還能悄無聲息進來的,恐怕唯有一人。 回頭一看,果不其然。 “王上來作甚?”語氣中冷意彌漫,是再清晰不過的戒備。 阮羲感知到他的刻意生疏,眼神一黯:“我說過,可以叫我澤安?!?/br> “不敢,”卞有離動都沒動,仍然站在原地,也不行禮,“王上是否有事吩咐?” 說實話,他這幅散散漫漫的模樣,確實沒能看出有何不敢,倒是把目無君王表現(xiàn)了個淋漓盡致。 阮羲便也不再糾結(jié)稱呼這個話題,反正沒有用處。他上前幾步走到窗邊,輕聲道出來意:“我叫人連夜制了一身鎧甲給你,要不要瞧瞧?” 卞有離沒說話,阮羲也沒多等,就直接招手,很快有幾個宮人將鎧甲抬著上來。 雖說是連夜趕制,但現(xiàn)下拿上來,這身鎧甲的外觀還是相當精致,并不見粗制濫造的形跡,大概是早就有所準備。 因為卞有離說要一整年不穿其他顏色,阮羲便命令工匠把鎧甲也做成了白色。飾以玉片,貫之銀絲,縛上珍珠,只往那兒一擺,就是華貴又結(jié)實的感覺,絲毫不見平常鎧甲的沉重臃腫。 宮人們將鎧甲放好,仔細打理整齊,便無聲地退了下去。 阮羲走到窗邊,溫言道:“浮青,你可要看看?” 卞有離于是漫不經(jīng)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又無所謂地回過頭看向窗外,算是賞了幾分臉面:“嗯?!?/br> 阮羲似乎完全忽視了他的冷漠,頂著一股寒氣語氣仍舊熱切:“可還滿意?” “嗯。” “浮青,”阮羲頓了頓,道,“你當真決定好了?若你不想去,我可以把旨意收回來?!?/br> 聽到此話,卞有離總算轉(zhuǎn)移了一下視線,把目光調(diào)整回來,正視著阮羲:“旨意已出,還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