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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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熠挑眉,垂眸看著她不知所蹤亂眨的眼睫。 翟似錦心下郁結(jié),不知陳熠信了她的解釋沒有,再抬頭時(shí),陳熠正對著自己低笑了聲。 “陳廷尉笑什么?” 這很好笑么。 要不是從前她親眼見到他為她收尸,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她現(xiàn)在肯定會跟其他人一樣,見到活閻王突然笑得這般親切,被嚇得不輕。 陳熠瞧著她,笑容軟和得不像話,“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廷尉署與郡主府順路,可否請郡主賞個臉,讓臣再送郡主一趟。” 翟似錦覺得他有些過分,竟然學(xué)會了蹬鼻子上臉。 他不是已經(jīng)看出來她有意避著他了嘛。 他怎么還想著跟她親近? 然,廷尉署確實(shí)跟郡主府順路,她剛才已經(jīng)說過沒有避著他,那也不好再自打嘴巴拒絕他的好意。 “好啊,那就勞煩陳廷尉了?!钡运棋\微笑點(diǎn)頭,“只是不會耽擱你的公事吧?” 記住你是個有公事在身的人,別送我了,快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陳熠隱約察覺到了她話里的疏冷,臉上笑意漸淡,溫柔有禮地道:“不耽擱,原本就是順路,郡主請吧。” 他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翟似錦硬著頭皮,訕訕笑著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見燕燕好奇得雙眼冒精光的模樣,深覺自己被陳熠拿捏得死死的。 “還愣著做什么,走啊,回府去,別耽擱了陳廷尉的公事?!?/br> 燕燕被翟似錦無緣無故呵斥了一番,嚇得小身板一抖,連忙讓開了路,扶著翟似錦往朱紅夾道上走去。 一路行至宮門,翟似錦坐馬車,陳熠騎馬。 陳熠今日似乎比往常話多,翟似錦坐在馬車?yán)镄木w亂雜時(shí),不其然聽見他在外面詢問,“郡主過些日子也要去晉陽侯府給老太君賀壽?” 這話適才在景陽宮的時(shí)候,蕭皇后就當(dāng)著大家的面問過兩回了,她也如實(shí)回了蕭皇后的話,當(dāng)時(shí)陳熠肯定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翟似錦心里這樣想,但嘴上已脫口而道:“我與晉陽侯府并無深交,他家老太君高齡壽誕,我照著規(guī)矩給她送份賀禮去就是了。但張貴妃指名讓我陪著她一起去,此事舅舅也已應(yīng)允了,我便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了?!?/br> 她能拒絕的前提下,就是趙宜樂堅(jiān)持要與晉陽侯府退婚。 但趙宜樂要是一直堅(jiān)持退婚,張貴妃肯定會想法子再為難翟似錦,這就是一個無解的循環(huán)。 翟似錦依著車廂壁一陣長吁短嘆,過了一會兒,才想起陳熠還未回話。她湊到窗邊去掀起了簾子,瞧見陳熠略陰沉的側(cè)臉。 陳熠注意到馬車的簾子被寒風(fēng)雪花吹得動了動,下一刻就顯露出一張明媚嬌麗的面龐來,配著衣襟上勾著一朵朵的梅花,猶似在紅梅林中,立在枝頭最顯眼處俏然的那株紅梅。 他不知不覺看晃了眼。 翟似錦凝視著神情恍惚的他,突然出聲提醒道:“陳廷尉小心?!?/br> 陳熠攥住韁繩,驅(qū)使馬兒繞開了一塊半人高的攔路石,“……” 翟似錦撩著簾子,一本正經(jīng)地笑話他,“你在想什么這么出神,我要是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就要撞過去,然后摔得人仰馬翻?” 陳熠掩嘴咳了下,喉結(jié)滑動,凝視著她的笑靨,她笑得眉眼彎彎,甚是嬌媚撩人。 “郡主笑得十分不厚道?!彼曇袈猿粒剖遣粣偭?。 翟似錦頓時(shí)懊惱起來,回想起兩人關(guān)系并不親近,甚是連朋友都算不上,自己還這樣笑話人家,確實(shí)不厚道。 “陳熠,要不咱們交個朋友吧,這樣以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笑話你了?!?/br> 她敢保證,這話要是換做別人來說,估計(jì)會被陳熠瞟過來的冷眼戳得渾身是窟窿。但她沒這個顧慮,她只是想有個合適身份跟陳熠說話。 朋友這個身份就很合適,能說話,能開玩笑。而且她也不用為了忤逆長寧帝而感到苦惱,朋友嘛,走得親近點(diǎn)也無妨。 那廂陳熠聞言,氣氛卻再次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之后,久到翟似錦以為是自己失禮逾越了想要收回這句話時(shí),陳熠輕喃著問,“只是朋友?” 翟似錦道:“像你跟皇兄那樣的朋友,雖然相處甚短,但是能無話不談,引為知己?!?/br> 陳熠唇角的弧度徹底淡下去了。 翟似錦:“……” 一人在外面的霜雪寒風(fēng)里,一人在華麗溫暖的馬車?yán)铮瑑蓛蓪σ?,翟似錦用手摳了摳眉心,局促道:“你要是覺得不行的話,那就算了吧……” 陳熠眼底的詫異閃得極快,再抬眸時(shí),他臉上只剩下一抹淡笑,輕嗯了聲。 翟似錦聽著他嗯了一聲,卻也不知他應(yīng)承的到底是前面的“交朋友”,還是后面的“算了吧”。 她視線劃過陳熠寒冽的側(cè)臉,最終落于他神情晦澀的雙眼。 所以他到底是答應(yīng)了還是拒絕了。 做朋友多好啊,有了光明正大說話的機(jī)會,她也不必?fù)?dān)憂他被長寧帝責(zé)罰。 他要是拒絕了,那他們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終究還是翟似錦耐心差了些,額頭抵在窗邊的木條上,再三躊躇才問出了口,“你這是答應(yīng)了?還是拒絕了?” 陳熠騎著馬伴隨在馬車旁邊,距離翟似錦的不算近,但也不算遠(yuǎn),能輕而易舉看到她垂眸時(shí)掩下的一片深濃失望。 “郡主千金之軀,若要與臣交個朋友,怕是于理不合。”陳熠注意著她神情的變化,嘴角翹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但郡主開口了,臣豈有不從之理?!?/br> 朋友……那就朋友吧。 他看見翟似錦懨懨的雙眼遽然間綻放光亮,像春日里最燦爛的那抹暖陽,暖暖的,似乎有著能熨帖人心的能力。 “當(dāng)真?”翟似錦是真的高興。 “嗯?!标愳谝彩欠笱艿檬诌`心。 翟似錦沉溺在終于解決一件大事的喜悅中,并未注意到陳熠的不妥之處。 陳熠將她送到郡主府,親自下馬替她掀了車簾,唇畔帶著淺淺笑意,“郡主,到了。” 燕燕被人搶了掀簾子的活兒,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翟似錦因?yàn)闆]了燕燕的攙扶,不太方便下馬車,索性提著披風(fēng)裙角,用力一縱跳下了馬車。 只是地上的積雪甚厚,她不知道一腳踩到了哪里,落地時(shí)壓根沒踩穩(wěn),整個人失去重心往旁邊栽去。 剛好就栽到了陳熠的肩膀上。 翟似錦:“……” 陳熠:“???” 兩人咳得尷尬,緊張得四處張望。 陳熠伸手扶著翟似錦的肩膀站穩(wěn),垂眼朝她輕笑,“郡主可要站好了?!?/br> 翟似錦耳梢發(fā)紅,磕磕絆絆地道:“多謝……陳廷尉。” 陳熠輕輕頷首,松開她,后退半步保持著身為朋友應(yīng)該有的距離。 燕燕上前扶住翟似錦,后知后覺關(guān)切道:“郡主可有傷到哪里?” 翟似錦搖頭:“沒?!逼鋵?shí)傷到了。 好像還傷得不輕,右腳整個腳踝都火辣辣的疼,似要斷了般。 她瞥見陳熠盯著自己瞧,耳梢更是覺得發(fā)燙,忍著疼稍蹙起了眉,“陳廷尉還有公事要忙吧,你快去吧,我這已經(jīng)到門口了。” 嘶,好疼啊。 陳熠你趕緊走吧。 陳熠一愣,問道:“可是傷了?” 翟似錦深深蹙了眉,不在意道:“沒事,你走吧?!?/br> 陳熠眸底幾經(jīng)波瀾,最后只得輕嗯了聲。 翟似錦看著陳熠上了馬,目光追著他肆意的背影,正要扶著燕燕倒抽一口涼氣,就看見陳熠又轉(zhuǎn)過頭來,于馬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往后郡主可以隨時(shí)到廷尉署來,臣會吩咐到下面的人,不會讓郡主白交臣這個朋友?!?/br> 陳熠說的有些大聲,被寒風(fēng)吹過,顯得有幾分凜冽冰冷,沒等她回答什么,他雙腿夾了夾馬腹,就策馬離開了郡主府前的視線。 翟似錦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景逐漸化成一塊細(xì)小的黑點(diǎn),直至再也看不見。 她忽然覺出他最后那句話有些不對勁,但也來不及琢磨哪里不對勁,腳踝的疼痛就使她揪著衣襟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作者有話要說: 翟似錦: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陳熠:哦,為了能有光明正大去廷尉署探視我情敵的機(jī)會是吧。 第16章 翟似錦這一跤,摔得右腳踝腫得跟拳頭一樣大。 燕燕伏在床頭一邊抹眼淚,一邊吩咐人進(jìn)宮去請個太醫(yī)來。 等太醫(yī)來了,替她看了腳踝的傷,上過藥,唉聲嘆道:“郡主這傷要是再耽擱一會兒,怕是以后都會落下病根兒?!?/br> 翟似錦眉心微蹙,猶豫著沒說話。 燕燕哭嚎著嗓子,“那現(xiàn)如今我家郡主的傷勢如何,嚴(yán)重嗎?往后可還會留下病根兒?” 太醫(yī)道:“不算重,但也不可再下地走動,須得安心靜養(yǎng),每日隔三個時(shí)辰就要揉一下藥酒?!?/br> 這都還是能接受的范圍,翟似錦點(diǎn)頭一一應(yīng)下。 燕燕起身送太醫(yī)出門去。 回來時(shí),常夏便跟著她一起回來了。 “殿下剛出宮時(shí)就聽聞郡主府派人進(jìn)宮請了太醫(yī),但手里還有陛下交代的要緊差事脫不開身,就讓屬下來瞧瞧。聽聞是陳廷尉送郡主回來的,您怎么傷成了這樣,摔的嗎?怎么摔的?嚴(yán)重嗎?” 常夏的話尤其多,多到一口氣問出來都不帶燙嘴的。 翟似錦回過神,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口氣問那么多,我先回哪個?” 常夏兀自尷尬地?fù)狭藫项^,道:“屬下也是擔(dān)心郡主,殿下那里要是知道郡主傷成了這樣,怕也是要心焦得不行,定要親自來看望郡主一番?!?/br> 恐怕不止,趙奕要是知道她受傷,肯定會跟常夏剛剛那樣刨根問底,且趙奕并沒有常夏那樣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