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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祭司念咒聲愈發(fā)響亮,回響在地下密室,詛咒火神永世長眠。 巫燧用熔化的金水倒入鎖眼,有意讓陳川看個清楚,掐滅他最后一絲希望:“數月以后,這里還會再打開一次,迎接新一任火神。而后,我會徹底封死石室。” “你這個瘋子!”陳川如困獸嘶吼,怒罵不歇,“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混賬!畜生!” 巫燧并不介意這樣的辱罵,此刻陳川越是痛苦,他便越覺得有趣:“只可惜,你永遠都無法見到這個孩子?!?/br> 他就是要一步步將陳川往絕境逼,倒要看看司烜與梵笙看重的人,究竟能掙扎到什么地步。 陳川怒氣攻心之刻,劇毒隨血液流轉,直攻心脈。一瞬間,黑血自他唇間涌出,沿著下頷滴落在地上。與此同時,一感到心臟好似被無形的手攥住,猛然捏碎,化作一灘泥濘碎末。 等到痛楚到達極致時,陳川嘶啞地痛呼著,重重栽倒在地,再無一絲動靜。 “不過如此……”巫燧頗有些遺憾地嘆息,將摩羅金刀信手棄在地上,不屑一顧,“梵笙,你又看走眼了?!闭f罷,轉身離去。 等到眾人去后,阿燁又領一名武士走入地下密室,吩咐道:“帶他去祭臺,要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武士得令,揪起陳川衣襟,剛要拖拽而去,就忽見“尸體”睜開眼來——一雙眼瞳暗紅似血,如惡鬼附身,正無聲地看著他。 武士驚得汗毛豎立,驚呼道:“詐尸了!詐尸了!” 那人卻與他勾唇一笑,詭秘森然。下一瞬,只聽聞錚然數聲,捆縛在身上的鐵鏈盡斷。 陳川化身血瞳修羅,手握一截鐵鏈,繞上武士脖頸,勒得他雙目鼓瞪,額現青筋,當即氣絕而亡。 阿燁大驚失色,想揮鞭絞下陳川頭顱。長鞭破風而去之刻,摩羅金刀應聲出鞘。陳川抽刀一斬,便見寒鐵長鞭斷為兩截。 阿燁自知單打獨斗絕無勝算,慌忙退離此地,自外頭鎖死門扉。 大悲大痛如利劍錐心,陳川體內噬心蠱再度發(fā)作,漸趨控制神識。 都說噬心蠱會放大心中欲望,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破開金鎖,救出司烜。 然而,墨玉移門四周早布下陣法,如有無形的網攔在前方,不容陳川靠近半分。陳川揮刀就斬,卻發(fā)覺此“網”無形,根本無法破解。 【系統(tǒng)提示:擊殺銀戎王朝低等武士1人,獲得經驗值:20】 【系統(tǒng)提示:當前累計經驗值:2820,累計攻度值:28】 作者有話要說: 求關愛~頭鐵的我求關愛~ ☆、二十二、打孩子 (下) 二十二、打孩子 (下) 司烜知道外面所發(fā)生的一切,包括陳川毒發(fā)瀕死,又被噬心咒所困。 他想要破陣而出,但是金晶天寒石在身,牢牢壓制著他的靈力。更糟糕的是,在封靈大陣中,他形、聲、聞、味、觸五感已失,竭盡全力也不能勾一勾手指,比活死人還不如。 可是,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司烜有最后的招數——舍棄那個孩子。 火神的孩子生而強大,雖未成形,但已有靈力。司烜最后破釜沉舟的招數,就是汲取孩子的靈力,轉為己用。但是與此同時,孩子會隨著神力的消弭而死去,就如鳶尾失去水分那般漸趨枯敗。 這個孩子即便留著,日后也難逃巫燧毒手,不如借他一用,保全自身…… 心念一定,他便不再猶豫,飛速地汲取著孩子的神力。有灼熱感自腰腹處散開來,飛速流竄向周身。靈力一點一點充盈在他身體里,與此同時,那個未成形的孩子,也在漸趨消散。 捆鎖在桎梏中的手猝然緊握,剎那之間,鎖鏈盡斷。黑暗中,火神的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焰。 金晶天寒石與火神神力相克,猝然爆發(fā)出的力量也促使它吞噬著司烜。但這是尚未臨世的神明的力量,純粹而強大,足以抵擋片刻。 司烜眼見機不可失,當即破開門扉,走出密室。密室之外,封靈陣四角燭火已滅,昭示陣法已除。 “陳川。”司烜自低矮門扉后走出來,低聲呼喚他。 陳川走上前去,血瞳里印著司烜的身影,垂頭便落下一記深吻。 司烜的手攀附著他的肩膀,游走向后頸,在天寒石的靈力占得上風之前,施下清心咒。 陳川猝然合眼,眼見就要栽倒在地。司烜展開臂膀接住他,蹙眉嘆息。 司烜望向摩羅金刀,兀自說道:“出來吧?!?/br> 長刀微顫,這是梵笙的殘念第一次回應司烜:“你想做說什么?” “為我除去頸圈。”司烜引陳川躺在地上,蹙眉道,“或者,等巫燧來到此地,我、陳川,還有你,一同赴死?!?/br> 殘念也有他的打算,反問司烜:“我若助你摘去天寒石,自己也將消散殆盡,那么,梵笙的意志還有誰來堅持?” 司烜冷聲問他:“一個陳川,還不夠嗎?” 殘念卻對陳川抱有疑慮:“他應允承接梵笙遺愿,只為活命而已,并不懂得真諦。” “正因他貪生怕死,才更有利用價值?!彼緹@不禁嗤笑殘念愚昧,“你只需緊攥他的弱點,他就會為你所用。” 此言一出,殘念陷入冗長的沉默。 司烜耐心殆盡,近乎警告地提醒道:“你要明白,他已締結火神印,救我便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