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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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袁將眼睜一點,瞧是他,弓起身跪好,“廠督……” 魏濂扯來一條木凳坐,揉著頭道,“這是個什么做派?要死不死的,我看了都想給你兩巴掌?!?/br> 汪袁頹靡著聲道,“奴才已是這般了,死是遲早的?!?/br> 魏濂抽掉汗巾兒往他手上一扔,“你想死?那得問問我。” 汪袁心下一定,面上就有了笑,他用汗巾兒擦了擦臉,“您有辦法救,救奴才?” 魏濂睨他,“救?你不是無辜的嗎?” 汪袁頓住話,半晌會意道,“可不是,奴才這莫名其妙就被抓進來了,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整到奴才頭上了,等真相大白了,奴才非得找他算賬?!?/br> 魏濂扣緊手腕上的念珠,“你那個妾的娘家人提點過嗎?” 汪袁將汗巾兒疊成塊狀,珍重的放進胸前的囚衣里,他抹開一片地,隨意一坐,道,“奴才帶她回去見過一次她家里人,打了招呼對外只說她死了,這世上她這號人只能存在奴才的院子里,出了府,她就無名無身份。” “我有句話得跟你通個氣,你這回就算出來了,身上一層皮保不住,”魏濂掀腿起身,正對著墻上的一扇窗,他仰著臉,有細雨掃在他的面兒上,帶起了一陣涼,“他們想要的不是你的命,這你該明白?!?/br> 汪袁才起的興兒就撤了,他苦著眉說,“奴才疏忽,牽累了您?!?/br> 魏濂將頭往下一垂,眼兒望過他,轉(zhuǎn)腿朝外去。 “廠督!”汪袁急促的叫他。 魏濂側(cè)撇臉,“你那個妾死不掉,不用再為這破事求我?!?/br> 汪袁登時慚愧,只給他往地上連叩頭,“奴才記著您的情,往后您叫奴才往東奴才斷不會往西,您就是奴才的佛,奴才一生都供著您。” 魏濂淡薄著笑,“前頭不也挺聽話兒,經(jīng)這一回罪,自己長點兒記性,供著我倒不必,你我是一家人,你有個什么事,我能撐一些便是一些,只你得明白,這等要腦袋的玩意兒,一次就好了,后邊兒見著再動心的,把心收收,沒那本錢,就別妄想了?!?/br> 汪袁樂滋滋的噯著,“奴才都刻在心上,再不張狂了?!?/br> 魏濂便出了牢房。 到獄門外,看周康候在檐下,那雨下的斷斷續(xù)續(xù),風(fēng)倒不大,他站過去,周康就給他行禮,他道,“周大人識禮數(shù),不過咱家還得和你打個照面兒?!?/br> “您請說,下官時刻謹(jǐn)記,”周康謹(jǐn)聲道。 有侍從過來撐傘,魏濂俯頭下去,嗓音在雨里聽的不真切,“汪公公是個清白人,皇上一時被人灌了迷魂湯才治下了罪,待醒悟過來,該什么樣兒還是什么樣兒,周大人比誰都通透,穿小鞋這等夾私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在你手底下。” 周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作著揖,“魏廠督且省心,不消您多說,下官這點兒道理還是明了的,斷不會叫人辱了汪公公?!?/br> 魏濂寡淡的嗯聲,隨后便進了雨里。 鄴都不能下雨,雨一下就死氣沉沉,尤其是下午,活氣全下沒了。 蘭苑那幾株茶花灌了一飽水,在雨里東倒西歪,魏濂進去時,正見像香閣吆喝著兩個丫鬟給那花地排水。 “等雨停了再弄也不遲,”魏濂站廊下道,年輕的小姑娘,身體底子再好也不經(jīng)雨淋,這么在雨中待一兩個時辰,回頭生病跑不掉,蘭苑缺不得人,她們好了,他才不怕出門沒人照看傅晚凝。 香閣在那土上用小鍬再鏟了兩下,便帶那兩個小丫鬟都跑上了防廊,香閣將小鍬給其中一個丫鬟,隨意擒起衣擺揩一把臉,“老爺,夫人今兒下午就不太好了?!?/br> 魏濂跨門的腳往下一停,只一瞬便快著身沖屋里去了。 傅晚凝申時睡下的,一直是半醒的狀態(tài),聽著動響就醒過來,她臉色很差,一層白里紅潤都藏個不見,見著他,沙著聲道,“見天兒冷,你怎就穿了件煙羅衫出門,仔細著涼?!?/br> 魏濂壓身下來,在她額上貼著,“不打緊,才出外一趟?!?/br> 他撤回手,柔著話兒,“瞧著揪心,叫韓大夫來看過么?” 傅晚凝隱現(xiàn)一點難堪,不愈回話。 魏濂便朝外叫香閣。 香閣端了杯熱茶給他,直著身道,“夫人小腹一直疼,韓大夫過來給看了,讓別下地,養(yǎng)幾天等胎穩(wěn)了才好走動,另外……” 她斷了話,眼朝傅晚凝看,瞧她紅臉,自己也燒的慌。 女孩兒身子隱秘多,有的話當(dāng)著男人面真不好說。 魏濂便將手里的茶喝完,讓她捧杯子出去了。 他半身趴到床邊,極細聲道,“是哪兒不好了?” 傅晚凝躲被里,愣是不出聲。 魏濂踢了鞋,干脆鉆進褥子里,撬她的臉起來,用最輕柔的聲音道,“不告訴我嗎?” “……下邊兒見血了,”傅晚凝閉緊了眼逼著自己說出來,過后又加一句道,“韓大夫說是正常的,過幾日就不見了?!?/br> 這是個尷尬事,說與他聽好像也解決不了問題,徒添了羞澀。 魏濂唔著,略過這話接著問,“旁的呢?” 傅晚凝裝傻道,“什么旁的?” 魏濂的眼珠子在她身上移一遍,好笑道,“還得靠我猜,要不然,我去問韓大夫?” 他作勢要走,傅晚凝急著伸出手臂攔他,“你別去?!?/br> 魏濂便靠回去,將她的手臂塞回褥子,道,“你又不說,叫我怎么放下心?老是這么吊著,可不得把我急瘋了。” 傅晚凝蹙一雙眉,臉埋一半在枕頭里,蠅聲道,“就,就不想說?!?/br> 魏濂苦惱又無奈,“那我今晚睡不好覺了,熬一宿,明兒還得上朝,你可疼疼我吧?!?/br> 傅晚凝哪里舍得他受難,他一這么說,便露了臉澀聲道,“我有一點脹?!?/br> 魏濂一頭霧水,緊張的看著她,“哪里脹?” 傅晚凝有些氣,又不能跟他說實在,只潤一雙眸瞪他。 魏濂當(dāng)即恍然大悟,他瞇著眼跟她笑,“就一點?” 傅晚凝將床頭的帕子照他面上砸,“你還笑!” 魏濂將帕子放一邊,握住她的手作嚴(yán)肅狀道,“我沒笑?!?/br> 傅晚凝目光一轉(zhuǎn),便有濕潤出現(xiàn),“你一點兒也不想著我?!?/br> “我自是頭一個想你的,”魏濂撫一撫她的臉,喉音不自覺帶了寵溺,“要我替你揉嗎?” 傅晚凝連搖頭,“不用,我歇兩天大概會緩一緩?!?/br> 魏濂憋足了笑,梗著聲道,“那等你緩不過來我再幫你?!?/br> 這個話繞不過去,傅晚凝快無地自容,她抿著粉唇悶氣道,“不要你幫。” 魏濂咳咳兩聲,不再追著說,轉(zhuǎn)了其他話道,“往先兒你同我講,不想呆鄴都,卻未跟我提想去何地。” 他記著傅晚凝說過的話,她的所思所想,他都會銘記在心,只要能使得她歡快,他便會去做。 傅晚凝眸子一亮,旋即往下低,落在他的頸上,“我當(dāng)時只是隨口一說,你別放心里去?!?/br> 魏濂捕捉到她眼中的光亮,視線停在她的眼角處,手就探到她的臉側(cè),留戀的撫摸著,“我孤身一人,有你才組了一個家,我不想你不快樂,我看著你笑,我才感覺到幸福,你說你被困在這一方城內(nèi),我想了很久,我不舍得放你走,那我就為你開辟出更廣闊的天地,我想你能在我的苑里活得自在?!?/br> 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向她吐露著自己的愛意,他的愛自私,自私到后面卻又變了,他貪圖著她所有的情緒,在這自私里又不得不拓展了心胸,只為博得她一笑,那種愛到深處的小心翼翼能讓任何人可憐他。 傅晚凝的心臟在劇烈震動,她猛將魏濂的手抱進懷里,哭音就抑制不了的嘣出來,“你能陪我去金陵嗎?我想去金陵看看,我娘說,金陵是整個大楚最平和美麗的地方,那里沒有爭斗,也沒有悲傷,男人女人在那里能夠一同走在街道上,女人可以隨處奔走,不必被世俗的眼光侵蝕,我就想看一眼,瞧瞧是不是真如我娘所說的那般好?!?/br> 魏濂托起她的頭放在胸口上,他將她的全身包住,讓她在自己的懷抱里停止住哭泣,他垂下首將唇貼上那顫抖的小口上,吐出一個字來將她安撫住,“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閱,鞠躬。感謝在20200531 20:43:59~20200602 17:0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忘憂清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pharaonkero 20瓶;大萍157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五十四個串兒 平靜的表象下, 是隨時會涌動的亂場。 隔幾日, 宮里有消息傳出, 孫太后薨了,按照舊例自是滿朝披麻戴孝, 蕭紀(jì)凌在靈堂前哭昏過好幾回,外人瞧是孝順到極點,這往深了說,就誰也不敢亂揣測了。 孫太后這一去,蕭紀(jì)凌行事越發(fā)乖張了,沒過幾天,又在早朝時提出另建西廠,累的數(shù)位大臣上奏反對, 他皆駁回,是一副下了狠心要立西廠的樣子。 此事一出,更令魏濂心涼, 將好宮里來人說蕭紀(jì)凌要見他, 他索性便進宮一趟。 “魏濂, 這西廠朕要設(shè), 你沒意見吧,”蕭紀(jì)凌審視著他的神色道。 魏濂扯一下唇,“臣斗膽, 想問皇上一句,西廠建來何用?” 蕭紀(jì)凌抓起桌前的紙張揉成一團丟開,漫不經(jīng)心道, “你們東廠兜的事兒委實多,朕瞧你連軸轉(zhuǎn)也忙不過來,西廠修建是為了幫襯東廠,也好讓你們喘口氣。” 魏濂唇邊笑紋映深,“皇上替臣顧慮,臣這里感激,不過千秋節(jié)將至,何不等過了,再規(guī)劃西廠,今年是您的首個千秋節(jié),前朝后宮都一心重視,估摸是無暇再分心到其他上邊兒,千秋節(jié)過后便也就閑了,到時再立西廠,統(tǒng)籌人員這一塊也不嫌麻煩?!?/br> 千秋節(jié)是從前朝延續(xù)到今時,以在位皇帝的壽辰為節(jié)日,過這節(jié)可比正旦節(jié)還隆重,從民間到朝堂內(nèi)宮,個個兒都得喜慶。 蕭紀(jì)凌啊的一聲,直往腦門上拍,“把這事兒給忘了,左右就三天,先過完千秋節(jié)也不遲,不過,朕倒有句話想跟你說,西廠朕是一定要建成的?!?/br> 魏濂閑適的點著頭,“您說了算?!?/br> 蕭紀(jì)凌在魏濂臉上沒看出一丁點兒不快,心下存疑,但轉(zhuǎn)而又自得,橫豎魏濂沒攔著,說到底還是畏懼他這個皇上,就這一點上,他便占盡了上風(fēng)。 蕭紀(jì)凌撐在桌上,抬下巴道,“千秋節(jié)那日,后宮宴請臣婦,你夫人可也得來?!?/br> 魏濂溫和道,“這個是自然的,斷不會無故不來?!?/br> 蕭紀(jì)凌如意了,他倒要尋個空子瞅瞅,魏濂這夫人是個什么精貴物,叫他藏到如今才舍得露一面。 俄頃他又想起別的事,問魏濂,“汪袁那妾的家人幾時能入鄴都?” “薊州府到鄴都有一段路程,可能得等個十來天,”魏濂說。 蕭紀(jì)凌心情好的很,汪袁的事慢一點倒也沒怪罪,只道,“退下吧?!?/br> 魏濂便應(yīng)聲而去。 馬車行的慢,過府天已黑的看不見人。 吳管家俯腰候在門邊,看他來了,刻意壓低聲道,“老爺,連公公和沈大人等在書房了?!?/br> 魏濂解掉袖口,脫了大氅扔給他,“擺飯了嗎?” “書房里早置了桌,您過去他們大概吃上了,”吳管家托著大氅道。 魏濂按一下他的肩膀,往書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