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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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革命的意義簡單的說到這里,我還會下發(fā)專文,向我們廣大的士兵們,說明我們的理想。在座的都在黃埔講武堂上過課,都能夠理解我所說的內(nèi)容吧,那我要求你們,現(xiàn)在,像我一樣,剪掉辮子。是的,我們不再掛著這根象征奴役的辮子了?!?/br> 李穎修當即站起來:“鈞座說得對?!彼g般的摸出一把大剪刀,剪掉了自己的辮子,隨后,他把剪刀遞給陸達。 陸達站起來大叫:“已經(jīng)造反,起義了,就別留著這滿清的尾巴了,剪了吧?!?/br> 接下來,屋里所有有辮子的人都把辮子剪了。 “下一步,就是軍內(nèi)全部剪辮,同時進行思想教育。以前我們對傳統(tǒng)的忠孝仁義,其他的都解釋了,唯獨沒有解釋‘忠’,現(xiàn)在我說,忠,就是對自己事業(yè)的信仰。具體的解釋,我也會下發(fā)。” “名不正則言不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正名,下面,就是要建立一套先進的組織結(jié)構,利用他的先進性,來打倒?jié)M清。我們這套機構是全新的,但是,為了吸引和團結(jié)外圍的人士,我們機構的名稱,雜制漢唐,對外,我們也可以直接宣稱,是要重建漢唐盛世?!?/br> 頒布任命如下: 楚劍功自任平章軍國重事,大司馬大將軍 李穎修為同平章事,驃騎將軍 陸達為車騎將軍,都督中外軍事 以上三將軍為大都督府最高職位,陸達掌管都督府日常行政,都督府的組成有 杰肯斯凱為前將軍,負責軍隊基本訓練,必要時負責前敵指揮 肯尼夫萊特為后將軍,總掌參謀業(yè)務。 張興培為左將軍,名義上主管情報工作,實際上是他連著天地會,的確是一股大勢力 板甲大白兔懷特拉比斯為右將軍,主管炮兵,督促軍工生產(chǎn)。 樂楚名、翟曉林、陳日天,季退思為四平將軍,分管廣東四境的防務。 而政務方面,由于缺乏人才,暫時實行軍管。但也預設了六部尚書的職位,軍方將慢慢向各部轉(zhuǎn)交權力。楚劍功先暫時兼任吏部尚書 李穎修兼任戶部尚書。 早慢熊出任刑部尚書,并兼任東廠都監(jiān),情報工作的重點都放在刑部。 范中流任工部尚書。范中流生性輕浮,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很愿意被繁雜的行政事務纏住,但現(xiàn)在缺人手,也只好將就。 兵部尚書實際上是個虛銜,由肯尼夫兼任了。 禮部尚書空缺,幸好也不是很著急。 宣布了上層的職位,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正規(guī)化起來,不像個草臺班子了。大家互相恭賀了一番,李穎修說:“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討論我們下一步的路線了。首先,有肯尼夫總結(jié)我們的軍事局面?!?/br> “我們的軍事局面,目前很樂觀。”肯尼夫說,他已經(jīng)可以流利的說漢語了,雖然有些發(fā)音還有問題“我們的東面,福建省,鴉片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垮了他們?nèi)康能娛铝α?,他們的殘部,目前集中在福寧?zhèn)記名總兵熊石頭的手上,他們都是水師,不善陸戰(zhàn),而且現(xiàn)在船都沒有,不足為患?!?/br> “在我們的西面,廣西,是清國最貧困的省份之一,而且兩廣的軍力主要由兩廣總督掌握,駐屯廣東,廣西的局勢又不穩(wěn)定。他們沒有力量進攻我們?!?/br> “我們的北面,湖南和江西,有幾萬綠營兵,似乎還有幾千人的民軍,但我們控制了韶關和五嶺,他們打不進來。” “省外的軍事形勢很樂觀,那么省內(nèi)呢?” 32 方略 “鈞座,省內(nèi)你放心,天地會的兄弟們下去,把地方盯得死死地?!睆埮d培興高采烈的表功。 “就治安而言,短期之內(nèi)靠天地會看著,出不了什么大亂子,長期的……”李穎修頓了一下,“要和我們的政策配套,以后詳細討論吧,今天先跳過。” “也好,今天到會的,以軍人為主,那么我們就先把省內(nèi)政治放到一邊,專門談談軍事?!背Π杨^轉(zhuǎn)向陸達:“車帥,您什么意見?” “哎呀,叫我車帥還真有點不習慣,鈞座?!标戇_說:“按我陸達的意思呢,既然造反,嗯,起義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口氣殺到京師去,奪了鳥皇帝的位置,鈞座當皇上,李……平章當丞相。光復我漢人的天下?!?/br> 楚劍功和李穎修相視一笑。李穎修笑呵呵的說:“陸達你不錯啊,還會扮李逵。” 楚劍功說:“一般的武人不讀書,不知禮,沒頭腦,不好。可陸達你讀了書,想太多也不好。你現(xiàn)在就要留下粗豪的形象,圖什么呢?” 看陸達有些窘迫,李穎修說:“我們和以往的朝代不同,我們所有的命令,都是通過都督府下發(fā),以后你們出去作戰(zhàn),也會有都督府的下屬機構幫你們料理軍中常務,沒有都督府的命令和授權,你們一支槍也調(diào)不動?!?/br> “所以!”楚劍功重重的接口說:“我并不擔心你們搞自己的私軍,尾大不掉。陸達,我看中你,接受你作為我們革命的同路人,自然就相信你,你知道,我一向是喜歡挑明了說話,你裝莽撞無腦,既瞞不過我,更沒有這個必要?!?/br> “鈞座的話是對陸達說的,也是對大家說的。以后公務上的事情,大家不要有什么顧慮,當面鑼,對面鼓,講清楚了就好。” “鈞座,那我就真說了?!?/br> “嗯,” “以我陸達的意思,還真是直接北上,過洞庭,下漢口,取襄陽,然后走洛陽,出直隸,京師……半年可下。我京營出身的,他們有多少斤兩我還不知道嗎?半年之后,鈞座就可以坐龍庭了。到時候想蘸紅糖蘸紅糖,想蘸白糖蘸白糖。” “可是朱雀軍主力,不是,共和軍主力都還分散在鄉(xiāng)下呢。”杰肯斯凱說道,“連訓練都沒法進行了” “這個我們來想辦法解決?!背φf,“現(xiàn)在只談方略?!彼峙ゎ^問肯尼夫:“肯尼,黃埔講武堂第三期什么時候結(jié)業(yè)?” “很快結(jié)業(yè),第三期人比較少,四百人,而且我調(diào)了前兩期的學員輔助教學,進度比較快?!?/br> “那好,過幾天我去一下黃埔,和第三期的見個面?!?/br> “可是他們的出路還沒有安排,第二期畢業(yè)以后,連目長和兵目都快填滿了?!?/br> “目長和兵目由老兵擔任就行。你把第二期中擔任目長和兵目的都挑出來,和第三期和在一起,給我個名單?!?/br> “是。” “說回方略,陸達的意見就是馬上北進,其他人什么看法?!?/br> 樂楚名舉手,他是從韶關趕回來開會的,會后還要趕回去;“我們兵力不足,兩萬人,控制廣東一省都困難,即使算上黃埔第三期,也就只能擴編一萬人,還是不夠。說實話,這么急迫的起義,我覺得準備不足,根基不牢?!?/br> “樂楚名你真沒志氣。”陸達取笑道。 “鈞座,我是洞庭幫出身,最想往湖南打的是我,我做夢都想打回湖南光宗耀祖。” “樂楚名的這個考慮是很現(xiàn)實的??偟膩碚f,進攻的話,我們的困難有兩個,”肯尼夫接過話茬:“一是人員準備不足,打翻舊政權,新政權的干部儲備不夠。我們只計算了軍隊的需要,現(xiàn)在各級衙門沒有人接管,只能實行軍管和靠幫會。二是補給問題。雖然從澳大利亞和印度購買的步槍已經(jīng)到貨了,但我們的彈藥廠還在擴建中,佛山鐵廠的設備工業(yè)還在海上漂著,就算到貨的設備也在安裝調(diào)試。而且全靠英國人,我不放心。不說工農(nóng)業(yè)建設,軍火補給就是大問題,跟英國人買么?清廷也跟英國人買怎么辦,那白銀就嘩嘩的流出去了。” “說到白銀,我插個話,”李穎修說,“第一期兩千五百萬銀圓券已經(jīng)全部花出去了,今年建設特別多,還用得有點緊張。也就是說,兩千五百萬,剛剛夠廣東一省的花費?!?/br> “明年的財政是這樣,第二期銀圓券兩千五百萬,農(nóng)稅,關稅,鹽稅,特產(chǎn)稅,加起來能有七百萬吧。打仗,不能往內(nèi)地做生意,也就收不到漕稅,所以明年一年,三千二百萬,最理想的預計了?!?/br> 李穎修皺皺眉,繼續(xù)說:“廣東省內(nèi),省吃儉用,能夠騰出一千萬給你打仗,最多最多,不能超過一千二百萬?!?/br> “一千二百萬兩,吃下湖南,太苛刻了。” “平章,帳不能這么算,湖南府庫還有錢呢,湖南還可以收稅呢。湖南還產(chǎn)糧食。”陸達說。 “因糧于敵?真正打仗的時候可以這么做,但計劃的時候不能這么想,不能把一切都考慮得太順利。湖南的士紳,不和我們合作怎么辦?堅壁清野怎么辦?曾國藩,哼!” “曾國藩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就是個書生,”陸達說,“我一炮轟死他。鈞座,我們起義,天下震動,我們就是要借著震動,立大義名分,傳檄天下,共討清賊。正因為準備不足,我們才要趕快北上。就清廷那個做派,他們準備更不足。以快打快,兵法有云,先發(fā)制人,后發(fā)制于人?!?/br> “肯尼,如果我們現(xiàn)在北上,你覺得我們的補給能支撐到哪里?” “如果我們能夠有效控制北江(珠江支流)和湘江的話,我們能夠打到長江。再遠,就吃不消了?!?/br> “那好,以打到武昌為想定,做一份計劃,杰肯,你幫助推演?!?/br> “鈞座,準備不足啊?!睒烦f。 “先做計劃嘛,又不浪費糧食。做出計劃,我們先看看。早慢熊斯基,湖南方向的情報,明白了?!?/br> 早慢熊斯基點了一下頭。 范中流突然插嘴說:“說到水運,北江要清淤,而且北江的源頭開水,在湖南彬州,咱們現(xiàn)在還夠不著?!?/br> “那就先挖韶關以南的。” 33 林則徐 10月25日 “楚劍功,你還有臉來見我?”被軟禁了接近四個月,兩廣總督林則徐林大人身體明顯的浮腫了,他費盡心力喊出這句話,額頭上直冒冷汗。 “學生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 “我平日教導你的忠孝二字,你都學到哪里去了?”林則徐頹然坐下,“想我林則徐一世清名,居然教出了一個逆賊?!?/br> “顧南山有云,‘有亡國,有亡天下。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于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L煜氯缓笾?。保國者,其君其臣,rou食者謀之;保天下,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大人,鴉片戰(zhàn)事一起,三千年未有之變局自此始焉。鴉片戰(zhàn)爭是您親自打的,朝廷腐敗墮落到什么樣子?外不能御侮,內(nèi)不能安民,這樣的朝廷早死早投胎。清廷不亡,我等定然亡于夷狄。,我和李穎修起兵,內(nèi)誅清賊,外抗強敵,保我天下大義,怎么叫逆賊?忠孝者,忠于天下,孝順人民,這才是大忠大孝。” “共和之制,無君無父,也叫天下大義?” “周召共和,竹書紀年,始有我華夏三千年傳承。我華夏可考之信史,就是從共和開始。您是說周公和召公無君無父?” “竹書紀年實為偽書……”林則徐反駁了一句,突然回過味來,“胡攪蠻纏,焉能服眾?也罷,我就知道你不會回頭,只是師生一場,再見你一面,徒做挽回。今日終于死了這條心,你去吧,今晚開始,不用送飯來了。” “大人這是何必。滿清冢中枯骨,何必為它殉葬?” “冢中枯骨?當今皇上,乃仁德之君。兩位皇子,四爺謹慎,六哥聰慧,無論誰繼位,都是明君。只要有一二賢德志士,銳意革新,師夷長技以制夷,我大清中興不難。我本來寄望于你,想你來做這中興名臣,流芳千古,刻意為你培植班底,又在朝中為你諸般行徑開脫掩飾,終不想……,萬念俱灰,罷了罷了?!?/br> “大人既然想著大清中興,不如自己來做一把。” “你說什么?” “大人德高望重,桃李滿園,卻又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年過六旬,仍有革新之志。如大人所說,當今皇上又是明君。大人不妨回返京師,和道光說說師夷長技以制夷。如果清朝真的可以中興,那便是大人對了,如果清朝還是滅亡了,便證明天命在我一邊,這樣可好?” “你放我回京師?” “是!” “就算我回到京師,也要待罪,你是我的門生,你造反,我不滅族已是萬幸,還談什么銳意革新。” “如果朝廷殺了大人,就說明這個朝廷是非不明,愚昧殘暴。天下人自然看得清楚,到時候,我一定盡點兵馬,為大人報仇?!?/br> “以我一人之死,換來你謀反的大義,劍功,端的好算計?!?/br> “大人小看了我楚劍功,我力行共和,就是天下大義。不需要利用大人。不過大人既然忠于滿清,相信道光是仁德之君,萬一被清廷處死,也是求仁得仁,豈不快哉?不過我想,以道光的性子,多半看得透這一層,大人最多受些貶斥,斷無性命之憂。而在另一方面,以大人威望之高,能力之強,為官之清廉,來主持清廷的革新,這樣的情況下,清廷還是滅亡了,那么遺老遺少除了指稱大人是共諜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話說了?!?/br> “什么?共諜?” “共和軍的間諜,簡稱共諜。” “笑話,我林則徐怎么會做間諜?!?/br> “大人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了?!?/br> 林則徐還在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