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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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什么擔心?” “就算一切如意,我能保住性命,并勸說皇上革新,卻不知到底是福是禍?。俊?/br>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大人認為對的,便要放手去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好,說得真好。甚合我心?!?/br> “大人是決意北上京師了?” “嗯。你我?guī)熒?,將來就要兵戎相見了?!?/br>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我還有件功勞送給大人?!?/br> “什么功勞?!?/br> “廣州滿城,我要拆了它,里面過萬旗人,我讓他們自尋生路,他們的土地都要沒收。李穎修已經(jīng)派人問過了,愿意到工廠做工的,一個沒有。我已經(jīng)派人散布謠言,說我要將他們?nèi)繑厥准榔欤詧螽斈昙味ㄈ乐??!?/br> 楚劍功話鋒一轉(zhuǎn);“過幾天,我再放個謠言:經(jīng)林大人苦勸,我和李穎修回心轉(zhuǎn)意,決定放他們北返,而大人,便要沿路組織。大人保全了數(shù)萬滿人的性命,這份功德,道光看在廣州滿人的性命份上,斷不會定大人的死罪。而且。為了照顧滿人北返,大人不自殺殉國,也說得通了?!?/br> “哎,”林則徐一聲長嘆,“你真的希望老夫中興大清?那對你有何好處?” “我根本不信大清可以中興,所以大人做什么,我不在乎。不過我素來敬仰大人的為人,又對大人執(zhí)弟子禮。大人對滿清還有忠心,我就遂了大人這份心愿。” 楚劍功頓了一頓,“廣東的官僚士紳,我也放下話去,仍舊終于清廷的,我不加留難,也隨大人北返。留下來的,便要一心一意。不過他們怕是試探,都沒有表態(tài)。還請大人站出來,證實我的誠意。” “從此,你我?guī)熗剑闶莿莶粌闪⒌臄橙肆?。?/br> “大人不必介懷,世事無常,往后未必沒有請大人指點之時。好了,今日便算我?guī)熗皆E別,學生請大人痛飲一場?!?/br> 和林則徐喝完了酒,楚劍功回到了兩廣總督府里,又困又累,酒勁又上來了,在自己書房里歇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副官進來報告:“鈞座,有客人拜訪。” “什么客人,這么晚了跑來?” “是個女人,旗人的裝束,她自稱是個格格?!?/br> “格格?她跑來做什么?有沒有說明來意?” “她說,要向楚大人陳說天下大勢?!?/br> 34 官紳 那個格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人,您就不能放我們廣東的滿人一條生路么?” 淚眼婆娑中,她沒注意到楚劍功已經(jīng)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楚劍功用手捏住她的腮幫子。她不由得張開了嘴。 她的口被堵上了,楚劍功愜意的進出著,雙手扶住她的腦后。 格格覺得自己的喉嚨被噎住了,她用力向下咔嚓一咬…… 楚劍功從夢中驚醒,剛才自己太累了,居然睡過去。這下,酒也嚇醒了。 “不可得意,不可得意,一切還要慢慢著手?!?/br> 第二天,楚劍功以拜訪廣東鄉(xiāng)紳的名義,造訪了原來的學政使梁廷楠。 “我已經(jīng)允諾,林大人帶你們北返?!?/br> “北返?我們祖墳在此,家業(yè)在此,如何北返?” “你要留在廣東,就是從賊,我們勝了不用說,若是敗了,只怕你討不了好去?!?/br> “院臺今日造訪寒舍,就是為了勸我北返么?” “我是想問問,您為東廠翻譯的那些書,進度怎么樣了?” “本來我想翻譯兵書,不過西洋兵事我看不明白,就幫著松龕兄翻譯《法國大革命》,已經(jīng)快完本了?!?/br> “就只是翻譯而已?別無感觸?” “得民心信者得天下,不外如此吧。波旁王朝橫征暴斂,身死國滅,羅伯斯皮爾殘忍好殺,難逃天數(shù),拿破侖窮兵黷武,四面為敵,縱然天縱英才,也難逃覆滅一途。” “說得好,那清國算是哪一類呢?” “我知道院臺是直性人,我也不再繞圈子,院臺究竟想怎么做?院臺造反了,卻不稱帝,只稱宰相。是在等著朝廷招安么?如果和朝廷打上幾仗,裂土封王也說不定?!?/br> “呸。我明明有取天下的資本,為什么要招安,為什么要封王?我自稱平章軍國重事,只是心懷周公,力行共和,從此以后,中國再也沒有皇帝。” “這,這……” “學臺,時代變了,自從鴉片之役起,滿清就斷無翻身之力,我來講給你聽,為什么。我先問你,大清有四萬萬人,來犯的英夷不過一萬余人,大清為何會打敗仗呢?” 梁廷楠無語,楚劍功繼續(xù)說道: “這其中的關(guān)竅,一是工業(yè),二是動員,而兩者,都需要組織。我們能夠?qū)⒚癖娊M織起來,而清廷做不到,所以我們必勝,他們必敗。” 楚劍功還是先從拿破侖講起,講他如何擊敗反法同盟的干涉,如何動員起百萬大軍。這一段歷史,梁廷楠由于譯書的原因,還是能夠聽懂的。 “可是,拿破侖不是敗了么?” “拿破侖之敗,始于西班牙,重創(chuàng)于俄國,敗給西班牙,因為西班牙人不認同法國人是自己人,敗給俄國,因為俄國的士兵為俄國而戰(zhàn),最后萊比錫民族大會戰(zhàn),所有被法國統(tǒng)治的民族,都要擺脫法國的統(tǒng)治,為自己的民族而戰(zhàn)。學臺,您是聰明人,您想一想,我們?nèi)ズ?,去江西,去蘇杭,那里的人,是為漢人而戰(zhàn),還是為滿人而戰(zhàn)呢?” “院臺,我說實話,滿清入主中原二百余年,已經(jīng)被認作正統(tǒng)了。”梁廷楠不知不覺中,立場站到了楚劍功這一邊。 “嗯,僅僅靠滿漢之別,來掀起華夷大防,確實有些難度,可是,只要仗打起來,外國列強,比如英夷,一定會干涉,最起碼會來占便宜。疾風知勁草,有洋人參合,華夷大防就好辦多了?!?/br> “可是我們這里也有很多洋人啊,肯帥,杰帥,還有那個炮兵都監(jiān),都是洋人,要是清廷罵我們勾結(jié)洋人怎么辦?” “士紳們會看,老百姓們也會看,我問你,杰肯斯凱,肯尼夫有沒有害過我們?我們是不是靠他們幫忙,才能和英夷打?” “是!” “廣東士紳,可有恨他們的?” “好像沒有?!?/br> “所以,華夷大防而不仇外,孔子有云,入夷則為夷,入夏則為夏,我們也不仇視滿人,只要他們歸附華夏衣冠,我們就視同他們是自己人?!背γ艘幌伦约旱哪X后。 梁廷楠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辮子。 “我跟你說,大丈夫要當機立斷,你若是要做清廷的忠臣,就舉家和林大人北返,如是想和我們一起開天辟地,便剪了這辮子,安心做廣東士紳的領(lǐng)袖,首鼠兩端,到頭來兩頭落空?!?/br> 梁廷楠長身而起:“院臺……,鈞座教訓得是。”他命令仆人取來一把剪刀,將自己的辮子剪了。 “好!”楚劍功稱贊道,“廣東文官,總要有個領(lǐng)頭的,你和徐繼畬徐大人,誰在前面?” “徐大人也投過來了?” “還沒,我正準備到他府上去說服他?!?/br> 梁廷楠想了想:“鈞座,不如我去吧。” “好,”楚劍功一口答應(yīng)。兩人心下都明白,共和的文官系統(tǒng)現(xiàn)在還空著,總要有個人出來當頭,論地位,無非徐繼畬或者梁廷楠。徐繼畬有科舉的功名,而梁廷楠背后是廣東的士紳?,F(xiàn)在廣東造反,清廷的功名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文官之首,非梁廷楠莫屬。但徐繼畬還有些文人的脾氣,他會服氣嗎? 現(xiàn)在梁廷楠去勸說徐繼畬,那梁廷楠就相當于是徐繼畬的介紹人,徐繼畬也就不好意思和梁廷楠爭這個文官之首了。 梁廷楠去勸說徐繼畬不提,楚劍功回到大都督府,也就是原來的兩廣總督府,李穎修笑嘻嘻的對他說:“好消息,有個清朝的官員投過來了,官階還不低,正五品,知州?!?/br> “這是起義后第一個主動投奔咱們的官員吧,我見見?!?/br> “他正在剪辮,過一會你見見他,勉勵一番?!?/br> 投過來的這人,姓高,名不胖。 “你為什么去了這樣個名字呢?” “名字賤,好養(yǎng)活?!?/br> “為什么投過來啊?!?/br> “我在瓊州做知州,朱雀軍……共和軍在海南屯墾,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里。遷民開荒,規(guī)肅苗夷,井井有條,一派興旺,有新朝氣象,所以共和軍在廣州一舉旗幟,我就決定投過來。只是廣州前段時間封城,我一直不方便過來,才拖到現(xiàn)在?!?/br> 李穎修在一旁說:“他在海南,官聲還好,不算很貪。” “我就是吃吃俸祿,力所能及的時候幫幫老百姓,也算一頭夢中豬?!?/br> 35 熊掌(一)黑龍江航行 李穎修是在七月一日起義的,消息傳到京師,大約是八月初。清廷到了十月中旬都還沒有對廣東做出反應(yīng),李穎修和楚劍功都以為,這是清廷腐朽的效率所致,這一次,實在是冤枉了清廷。因為就在九月中旬,清廷被一份來自北方的奏折驚得不知所措。 這封奏折很簡短,開頭的一句話是, “罪臣奕山伏乞,道光八年五月十五日(西洋歷7月28日,俄歷7月16日),定《璦琿條約》。黑龍江北之地,盡數(shù)淪于羅剎之手?!?/br> 穆拉韋約夫,按照他的計劃,開始奪取阿穆爾河流域。 早在2月的時候,俄軍就做好了兵分兩路進攻的計劃: 由阿赫杰中校,帶領(lǐng)兩百的武裝商隊和獵人,組成考察隊,等四月份天氣轉(zhuǎn)暖出發(fā),向著俄羅斯在太平洋邊的口岸畢霍茨克行進,到達畢霍茨克以后,乘坐海船出發(fā),進入韃靼海峽,尋找阿穆爾河的出??凇?/br> 而海軍上尉涅維爾斯科伊,則帶領(lǐng)五百名水手,以貝爾加號為旗艦,沿阿穆爾河下行。 涅維爾斯科伊的船隊,于5月中旬闖入黑龍江口,并在江口的北岸找到了巨大的港灣,命名為幸福灣和圣尼古拉灣。這次考察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庫頁島不是半島,而是個島嶼,一黑龍江口可以通航,而且海船從南北兩方都能進入黑龍江口。‘這是沙俄有史以來對黑龍江口一帶,包括庫頁島在內(nèi)所作的比較接近事實的描述。 遠東總督穆拉韋約夫接到報告后,宣稱“這是重大的地理發(fā)現(xiàn)”,并將一篇文章送往彼得堡。 他絕不僅僅是自吹自擂,而是依據(jù)自哥倫布大航海以來的“誰發(fā)現(xiàn),誰擁有”的殖民主義原則,對西方世界宣布了沙俄對阿穆爾河口的主權(quán)。此后,沙俄在黑龍江流域的一切擴張活動都是在俄羅斯的主權(quán)掩護下進行了。因此沙俄在黑龍江流域的擴張在西方世界看來順理成章,無聲無息。 而且,對沙俄政府來說,這一“發(fā)現(xiàn)”消除了他們長期以來存在的“黑龍江不能通航”的疑慮。穆拉韋約夫可以藉此打消彼得堡那些貴人們“阿穆爾河是一條無用的內(nèi)河”,的論調(diào),從而得到沙皇堅定的支持。 涅維爾斯科伊并沒有干等穆拉韋約夫的后援,他在黑龍江口建立了一個據(jù)點——彼得冬營。 隨后,涅維爾斯科伊帶隊向內(nèi)陸推進,到達特林*明朝奴兒干都司衙門和著名的永寧寺所在地)。 當?shù)氐恼戮┎]有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只是攔住這些不速之客,問道:“兩國恪守疆界,爾等從何而來,通關(guān)印信何在?” 涅維爾斯科伊傲慢的回答:“我就是這塊土地的主人,這就是我的通關(guān)印信?!彼麖目诖锾统鲭p筒手槍,對天開了一槍,然后大叫:“黑龍江沿岸地區(qū)和庫頁島均為俄國所有。隨后揚長而去。 特林的官員向黑龍江將軍奕山報告了這次俄軍的侵犯,奕山批示回復(fù)說:“嚴傷部屬,隨時應(yīng)變,以期勿滋事端。”就此了事。 5月20日,正如同穆拉韋約夫所規(guī)定的那樣,阿赫杰中校帶領(lǐng)的武裝商人和狩獵隊,在黑龍江口的彼得冬營和涅維爾斯科伊會合了。他們強占了廟街,公然在這里升起了俄國軍旗,并以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名字,把它改名為尼古拉耶夫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