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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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劍功又去兩江總督署拜見奕經(jīng)。奕經(jīng)現(xiàn)在也沒個章程,巴不得楚劍功給他參謀參謀。楚劍功一時間也沒什么好辦法,便對奕經(jīng)說道:“大帥,不如先派人去英夷那里送信,雙方約見和談。” “談?本帥沒有這個權(quán)限啊?!?/br> “大人,無妨,可以先向朝廷寫一封簡報,只說英夷求和了。這邊可以先接觸?!?/br> “這個……”奕經(jīng)還在猶豫。 “莫非大人還想打下去?如若這樣,我朱雀軍堅決站在大人一邊。” “不不不不。雖然我還想和英夷血戰(zhàn)一場,但是,恐怕生靈涂炭?!?/br> 兩人計議已定,便由奕經(jīng)給道光帝寫奏折,奏折中寫道: “英夷特派普魯士和尚(傳教士)郭士立前來求和,夷酋聞之(道光的)圣諭,深知感激,只求通商,言辭恭順。” 又說明自己的對策:“當此逆焰方張,戰(zhàn)守兩難之際,故不敢輕言取勝,亦不敢專事羈縻,唯有鎮(zhèn)之以靜,相機辦理?!?/br> 總之,奕經(jīng)大人除了在奏折里說“洋人恭順的求和了,”一點也沒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也沒有說明前線的具體情況。 而楚劍功用英文寫了一封給璞鼎查的信,又找來個戰(zhàn)俘,讓他去鎮(zhèn)江英軍大營,給璞鼎查送信,約定面談。并且表明,璞鼎查提出的“十項條件”有待商榷。 就在當天晚上,璞鼎查又放回了一名清兵戰(zhàn)俘,帶回來一封信,信很簡短,但態(tài)度斬釘截鐵:十項條件,絕不更改,如果清國不答應,就繼續(xù)打,直到把清國打服為之。除此之外,璞鼎查還索要清國皇帝的授權(quán)書,以證明奕經(jīng)有談判的權(quán)力。 看到英夷如此強硬,奕經(jīng)等人自不必說,楚劍功也糊涂了:“你丫到底想不想談?。俊?/br> 41折騰 5月29日 奕經(jīng)給道光的奏折十一天之后就有了回音,道光帝的旨意下來了。 “不可與之會晤……專心剿滅,不得猶疑?!?/br> 哎,這可怎么辦吶?英夷不肯讓步,皇帝根本就不想談,讓我們幾個夾在中間,進退不得。 現(xiàn)在在兩江總督署里的四位一品大員,奕經(jīng)、奕山、楊芳、德珠布,都是一籌莫展。 “列位大人不必煩惱,既然皇上要打,我等打下去便是?!闭f話的是楚劍功,“我這就出去,編發(fā)民夫,整頓潰軍,和那英夷決一死戰(zhàn)。”他豪氣干云的說完這段話,抱了個拳,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楚道臺且慢?!睏罘冀辛艘宦?,也沒有叫住他。 “由他去吧,愣頭青。反正潰兵還要整理,不然遲早出事?!?/br> “依十九弟你的意思,是準備打下去了?”奕經(jīng)叫著奕山的排行。他們雖然都已經(jīng)是遠支的宗室,但做了這么久難兄難弟,倒也熟絡起來 “哪還能打?不過總要做個還能打的樣子吧。” “話分兩頭,英夷那邊先不管,且說皇上這邊,該怎么應對,皇上不知道啊,十萬大軍全垮了。還怎么‘剿’得下去呢?” “鎮(zhèn)江之戰(zhàn)后,咱們給皇上寫得折子,把局面說得太好了些,現(xiàn)在要在改口,可就是欺君了?!?/br> “那讓文官、言官來寫呢?” “浙江巡撫劉韻珂。定海、鎮(zhèn)海之戰(zhàn),此人均知道詳情,深知英夷的厲害?!?/br> “他會不會……亂說。” “我看不會,此人極為乖巧,熟知為官之道?!?/br> “一個人不夠?!?/br> “原任兩江總督伊里布如何?” “伊里布,老制臺。我和他還有些同僚之誼?!苯瓕帉④姷轮椴颊f道,“我給他寫封信。” “林則徐林大人,制夷有方,他現(xiàn)在在河南監(jiān)督河工,不如我們也寫信,向他請教?” “林大人上書彈劾我們怎辦?” “怎么會呢,琦善在廣州就想議和,林則徐也沒有說什么。他是個好官,不僅對百姓,對皇上而言是這樣,對官員也一樣。我和林大人在湖廣共事,對此深有體會?!?/br> “既然楊侯爺這么說,那就煩請侯爺給林大人寫封信,一方面,向林大人請教如何制夷,一方面,請林大人向皇上痛說利害。” 幾位大員各自寫信自是不提,且說楚劍功回到朱雀軍大營,便派出精干的隊伍,去潰兵聚集之處,挑選敗卒,帶到朱雀軍大營附近安置起來。同時又叫人在南京城里紛紛傳話,征召民夫。說要與英夷決一死戰(zhàn)。 一時之間,南京城里,流言四起。 有人稱贊朱雀軍是好漢子,有人大呼要與城同在。也有人偷偷摸摸小聲嘀咕。 江寧乃風月之地,雖歷兵火,但風雅之事絕不可停。 一艘花船之上,幾個書生請了花魁娘子出來行酒,這花魁剛剛彈完一曲,幾個書生都鼓掌喝彩。 突然一個書生叫道:“可惜,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再也見不到了?!?/br> “侯兄,何出此言?” “我兄長的朋友在兩江總督署充任文案,他前幾日回來說……”說到這里,這位姓侯的書生壓低了聲音,“奕經(jīng)、奕山要和英夷和談,割地求和,江蘇、浙江,天下富庶之地,就要讓給黃頭發(fā)、綠眼睛的洋鬼子啦。” “原來這是真的?我前幾日聽到這消息,還不敢信?!?/br> “不會吧,朱雀軍不是在整頓敗兵,征召民夫么?” “朱雀軍是一頂一的好漢子,可架不住有jian臣啊。說句犯禁的話,岳飛怎么死的?” “誰、誰是秦檜?” 那姓侯的書生搖頭晃腦,慢慢唱道:“謀無果,戰(zhàn)不勇,老而不死一侯爺,威不揚,逆不靖,難兄難弟兩將軍。”這是說的果勇侯楊芳,揚威將軍奕經(jīng),靖逆將軍奕山。 啪!卻是那花魁把琴撥子丟在地上,“這些宗室甚是無恥。” “香君姑娘不必憂心,江寧還有我等讀書種子?!?/br> “命數(shù)、命數(shù),公子恰好是姓侯?!?/br> 江寧花船上的鶯鶯燕燕,礙不到京師的道光批閱奏折。這幾日來,林則徐從河南,伊里布在京師、劉韻珂從浙江,都上了折子。請道光批準與英夷的議和。 “說來可恨,林則徐在廣州一力主戰(zhàn),為此被貶作黃河河督,現(xiàn)在卻來勸我議和了。”道光憤憤的想。他又打開浙江巡撫劉韻珂的奏折,再細讀一遍。 劉韻珂一直身在浙江前線,對戰(zhàn)爭的進程非常清楚,因此,給道光的上書也是最為條理分明,議和的理由也最為可信。 他在奏折中,不敢明言鎮(zhèn)江完敗,而是委婉的說:“此戰(zhàn)之后,大軍銳氣全消,不可再戰(zhàn)。”提到了糧餉補充等諸多問題,此外,他還指明了“敵我親疏已分,民間鮮有同仇敵愾之心?!?/br> 這最后一點,連楚劍功都沒有想到。 英軍在占領鎮(zhèn)江之后,沒有采取乍浦的屠殺政策,反而開倉放糧,收買民心。而清兵的潰兵擾城,自鎮(zhèn)海之敗以來就已經(jīng)存在,隨著戰(zhàn)敗地點的增多,是愈演愈烈,“兵與民如同仇敵?!鼻遘姄屖?,甚至已經(jīng)讓浙江紹興“絕行罷市”。 而讓道光震動最大的,則是英軍占領鎮(zhèn)江,“斷絕漕運,阻斷長江”,清國的經(jīng)濟命脈,已經(jīng)捏在了英夷的手上。 道光在反復的考慮后,終于在農(nóng)歷五月初五(6月7日)下密旨,準許奕經(jīng)和英人接觸,同時任命了新的兩江總督牛鑒,作為和談欽差的備用人選。 6月12日,一得到道光允許接觸的圣旨,奕經(jīng)就趕緊聯(lián)絡璞鼎查,璞鼎查這次非常爽快,第二天,皋華麗號戰(zhàn)列艦就出現(xiàn)在南京下關(guān)江面。英國人這個爽快的舉動,讓楚劍功又起了疑心。 幾位大人互相謙讓了一番,最后決定派一位外委官陳志剛到英國人的軍艦上去探個虛實。陳志剛?cè)チ藳]多久,就帶回了一份文稿。 奕經(jīng)等人一看,上面還是列著“十項條件”,璞鼎查一點都沒有退讓。 “怎么辦?”眾位大人面面相覷。 “不能久拖,這十項條件,皇上還不知道,但遲早會穿幫的。” “難道就這樣直接交給皇上?這還有為人臣子的良心嗎?” “不如,先給皇上敲敲邊鼓,再作打算?” 說干就干,幾位一品大員給道光上了這樣一份奏折: “據(jù)守城兵丁探報,城外英夷向城內(nèi)招手,似有所言,當即差參將熊瑞登城查看,見有英夷數(shù)人以手指天指心。熊瑞不解,急招通事翻譯之。據(jù)云,要秉請大將軍,有苦情上述。總兵段永福呵斥曰,我天朝大將軍安肯見乃夷人?奉命而來,唯之有戰(zhàn)。英夷即免冠作禮,屏退左右,盡將兵器投地,對城磕首。段永福向奴才等人稟請詢問,即差通事下城,問以抗拒中華,屢屢放肆猖獗,有何冤獄?” “據(jù)稱,英夷不得貿(mào)易,貨物不得流通,資本折耗,負債無償。而猶在外海,為炮臺所阻。萬不得已,方沿江西進,直抵江寧,轉(zhuǎn)為求大將軍傳話懇求大皇帝開恩,追完商欠,復準通商,立即退出大清,交還炮臺,不敢滋事等語?!?/br> 這篇奏折用大段的篇幅,描寫了英夷的恭順態(tài)度“指天指心,對城磕首”等等。只在最后,借美法洋商之口,把英夷的“十項條件”歸納成賠款和割地, “又有美法洋商秉稱,英夷央該商等轉(zhuǎn)圈,只求照前通商,追還商欠,付給利息,借一地屯放貨物,英夷即退兵等言?!?/br> 為了增強說服力,幾位大人又制造了一份英夷的文告: “大英國大元帥吳夏密諭吳淞口居民知悉,因本國商船誤傷廣東商人三名,故清國不許通商,至今三載,為此我國命我求和,只因沿江官員詐我不肯保奏朝廷,我故發(fā)兵殺盡jian徒,往江寧伸冤,非干爾百姓,勿得驚慌亂竄,仍可安居耕種勿懼。倘若黑鬼私行劫掠,爾民眾便可殺之,無以為罪,十日內(nèi)本帥整頓三軍再磕北闕,直抵京師,自行講話。爾百姓其勿擾,特示?!?/br> 如果楚劍功見到這份文告,一眼就可以看出,英國人沒有大元帥的軍銜,也不會把印度人稱為黑鬼,因為這個名稱是專屬于黑非洲被掠奪的奴隸的。 但道光不知道。因此這樣一份假文件用來蒙騙道光已經(jīng)足夠了。 這段時間以來,楚劍功多方打探,還是沒能弄清楚,英軍提出和談的原因。從英夷表現(xiàn)得如此強硬來看,楚劍功不禁懷疑自己判斷錯了。 6月15日,楚劍功去探望了新收攏的潰兵,回到大營,見到輪崗的哨兵向他敬禮,懶洋洋的回了禮,正準備往里走,那哨兵說道:“報告鈞座,李軍師來了。” 李軍師?李穎修?楚劍功一愣,趕緊跳下馬,跑進去,直奔自己的簽押房。一進去,看見李穎修身穿一身青衣,坐在里面喝茶。 “哎呀,你怎么來了,怎么不在廣州坐鎮(zhèn)?!?/br> “嘿嘿,我可有好消息啊。你猜猜是什么?” 楚劍功脫口而出:“英國人仗打不下去了?!?/br> 42 真相 6月15日 “哎呀,猜得真準,怎么猜的?”李穎修問 “我看英軍那狀態(tài),就是撐不下去了?!?/br> “鈞座啊,領袖啊,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崩罘f修笑起來了。 “對,我是蒙的?!背Σ缓靡馑嫉男π?,“你吃飯了嗎?把杰肯斯凱和肯尼夫叫過來,我們一起喝點酒?” “等一等,我們先把話說完,在杰肯他們面前,我們要口徑一致?!?/br> “也對,說,到底怎么回事?!?/br> “你再猜猜,想想1841年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