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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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女兒呢?” “那就算了唄?!?/br> 呼喚紅票、收藏 12 廣州來信 6月7日 劍功吾兄: 自去年一別,已逾半載。兄在湖南練兵諸事,湖南藩臺每月均有月報送林大人處,弟亦忝為參詳,知兄麾下虎翼鷹揚,弟素知兄長才華,殊無驚訝。 自兄去粵赴湘,弟便為林大人參事,總攬布炮,建壘,開廠等諸事宜。且待弟一一道來。 其一,曰布炮。兄尚在廣州時,吾等便為朝廷代購三磅騎兵炮六十門,十二磅榴彈炮四門,加上彈藥、零件等,共花費白銀三萬兩。弟向朝廷報價十萬兩,經林、鄧、關諸位大人曉以大義,作價八萬三千兩。又因夏糧未收,廣州府庫無錢,廣州知府以兩分利向十三行借貸十二萬兩,弟以賒為貸,放款兩萬兩。故購炮一項,共獲五萬五千兩有奇。諸名目皆有帳可查,我等正經商人,斷無作jian犯科,有損商譽之事。 其二,曰建壘。去年秋cao,虎門炮臺諸多破綻,兄已了然,弟無贅言。兄尚記得范中流否?此荷蘭人的確精于工程。靖遠、威遠、橫檔、鞏固、永安六炮臺改造工程之規(guī)劃,均由此人主持。各炮臺胸墻墻之外,均加設一道護墻,英軍艦只在江面之上,無法直射炮位的胸墻。護墻和胸墻,均外敷一層水泥,以加強韌性。各個炮位之間,都用矮墻隔成倉位,一門炮著火,不致危及邊上的大炮。炮位之上,又修隔艙,分隔火藥、炮彈、和大炮,減少殉爆的危險。每三個炮位,置水缸一口,方便滅火。炮臺至江面的路徑,遍挖溝壑,滿布荊棘,并留出了空隙,以埋設西瓜雷。 其三,曰攔江。珠江以及橫檔水道,下設鉸鏈,戰(zhàn)時可將鉸鏈拉起,阻礙英艦。 其四,曰開廠。范中流并非兵工人才,對軍工僅僅略知一二。在他規(guī)劃之下,建彈藥廠一座,各種炮用槍用黑火藥和實心彈丸,均可提供。開花彈、葡萄彈、榴彈等高級彈藥,已得樣本圖紙,亦開始試制。槍管炮管之類,尤須精鐵,尚無法自制,且待尋找技工。 另報兄知曉,弟新購前裝擊發(fā)槍1000支,合同原有一千支燧發(fā)槍,再加上廣州武庫所屯火繩槍,足夠朱雀軍全軍使用。只是購槍所費甚巨。弟雖不惜資財,但還望能向清廷報銷。這些槍須得全部掌握在朱雀軍手中,決不可外流與八旗綠營。故須得與兄對好口徑,方不至露出破綻。 英吉利半年以來,無甚大動作,亦無大沖突,清軍多次火燒英吉利人的鴉片船,英人卻無太大反應。想來是開戰(zhàn)決心已下,便不愿外交上多費唇舌。 春節(jié)之后,英吉利先后有嘟嚕義號、康威號、進取號戰(zhàn)艦駛到。吾在印度眼線傳書,不日將有大艦隊到達,戰(zhàn)事已迫在眉睫。弟故修此信。是否增援廣州,何時增援,兄自行斟酌。弟謹諫言:當以我等大事為先,勿慮清廷勝敗。 范中流甚是好色,每每在街邊尋找大腳女人,弟思之,是否閹了此人,以免后患。望兄斟酌。 此次弟所遣送信之人,姓施,名策,乃弟荒島所撿,自幼收養(yǎng),以為腹心。故信中機密語,無慮泄露。兄若有交待,亦可讓此人帶回。 弟修 楚劍功這封信是用拼音寫成的,除了他和楚劍功外,當世再無人可以識得。 施策送這封信到楚劍功處,楚劍功正在和一個人談笑風生。 “賀少君,沒想到我們居然在湘西偶遇?!?/br> 此人正是賀明輝,哥老會和利堂唐博義的弟子,縱橫湖廣的大鹽梟。只聽他笑道:“也不是偶遇了,湘西這地方,我每年總要走一趟的?!?/br> “喔,這卻是為何呀?湘西土匪猖獗,莫非……” “楚先生不要誤會,湘西貧苦,官鹽便不往這里派,我等做私鹽的,才為一點小利,奔波勞苦。” “那賀少君認識鈴鐺口的瞿十九嗎?” “地頭蛇啊,能不認識嗎?此人盤剝鄉(xiāng)里,甚是兇殘,我等外來商戶,也要被他斬上三分利去。楚先生在湘西剿匪,若能除掉此匪,便是除了江湖一大害,綠林的兄弟們,也會交口稱贊?!?/br> “那賀少君對鈴鐺口的地形熟嗎?” “熟,每年都走過,愿為楚先生帶路。楚先生,你若看得起我,便不要稱我少君這么見外,叫我明輝便成?!?/br> “好,明輝兄弟,你先去歇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fā),直搗鈴鐺口?!?/br> 待賀明輝去休息了,楚劍功便把施策叫了進來。這施策,身材甚是高大,白白凈凈的,模樣很文靜。楚劍功看過了信,不動聲色,上下打量了施策一番,問道:“你跟著李穎修,有多久了?我以前怎么沒有見過你?” “李大哥收養(yǎng)我,有六年了,一直在幫著李大哥跑船,很少在岸上?!?/br> “你跑過哪些地方?” “南洋,印度洋,大西洋。反正從廣州到倫敦、巴黎一線,都熟?!?/br> “在海上打過仗么?” “和海盜打過。碰到搶劫的土耳其軍艦,都是跑,沒打?!?/br> “怎么李穎修派你送信呢?” “要打仗了,就沒出海,再說,這信上講的事情重要?!?/br> “我暫時不回信,你留下給我?guī)兔Π伞背φf。 “鈞座,那可不行。李大哥還等回報呢。” “那好,我就不寫信了,你帶個口信回去,說我不日將返回廣東。至于那批槍……”楚劍功考慮了一下,“你叫李穎修,先不要透出任河風聲,我?guī)е烊杠娍帐指皬V東,找鄧梃楨要槍,情急之下,他肯定拿不出來,到時李穎修雪中送炭,價格翻倍將這批槍賣給我,我再找朝廷報銷。這筆錢,朝廷非掏不可。” “李大哥和鈞座熟識,總是由他出面不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門道了?!?/br> “那就拐道彎,找個洋人來當門面,注意,別找英吉利人?!?/br> “好的,我一定轉達給李大哥。” “甚好,你趕了好幾天的路,想必也累了,歇息去吧,明天一早你就上路回廣州?!?/br> “是,鈞座?!笔┎吲づつ竽蟛辉敢庾?,仿佛有什么話要說。 “怎么了?” “你們如果抓到那個瞿香玉,能不能解到廣州來,我……我還沒見過女土匪呢?!?/br> “不能!睡覺去吧。安心睡,不要胡思亂想?!?/br> 紅票、收藏、評論啊 13 鈴鐺口 6月8日 楚劍功帶著一營,由賀明輝做向導,翻山越嶺,向著鈴鐺口行進。山中剿匪,兵貴精不貴多。二營三營都沒有帶,只有幾十個走慣山路的挑夫被部隊夾在中間。入山將近五十里路,楚劍功感覺自己腳已經腫了。但他不能做聲,拄著拐杖走在隊伍中間。 賀明輝突然在前面停了下來,他往回走到楚劍功身邊,說到:“楚先生,這眼看就要進鈴鐺口了,周圍都是大山,就中間一條道,要小心啊。” 楚劍功和杰肯斯凱商量了一下,把陳日天和瞿曉琳叫了過來:“你們兩個,帶著自己的連隊,不要走大路,分別從這路的兩邊山上走?!?/br> “鈞座,這山可難爬了。” “楚劍功沉著臉,不說話?!?/br> 兩人一挺胸,“是!” “為什么不向他們解釋?” “回去做戰(zhàn)例講演的時候再解釋,不能養(yǎng)成他們對任務拖拖拉拉的習慣?!?/br> 看著兩人的連向著山上爬去了,楚劍功一揮手,“我們進去,進鈴鐺口。” 士兵們把自己的火銃都摘了下來,握在手上,銃口斜指向天。誰也不說話,就聽見腳步的沙沙聲。 突然,山上的林子里傳來了鳥叫聲,楚劍功警覺起來,“全員注意,兩人一行,將民夫夾在中間,向前向后,口頭傳令?!?/br> 楚劍功身邊的兩個人,一人向前,一人向后:“兩人并列,民夫夾中間,往前(后)傳?!?/br> 口令就這樣一個人接一個人傳下去。 “一旦有事,全軍立定,背靠背,以排為單位齊射?!?/br> 這個命令再次一人一人的傳下去。 “號手向我集中,號響即沖鋒?!?/br> 隊伍還在行進,突然,左邊山上傳來一陣梆子響,接著,右邊山上也傳來了梆子聲。兩邊山頭一聲喊,分別站出百來號人來。 “鈴鐺口地形這么險惡,瞿十九這老土匪,不打埋伏才見鬼了?!背π睦锵胫?。 這時候就聽見山上有個大嗓門喊道:“呔,爾等快快拋下兵刃火槍,饒你們一條狗命。” “評書聽多了吧?!背π闹邪盗R,對全營下令,“全營都有,各排把總指揮,自由射擊。” 季退思的排是離楚劍功最近的,就聽見季退思喊:“一班三班,瞄準,射擊,二班四班,射擊?!毙熊婈犃械膬蓚?,煙霧彌漫。 樂楚明作為千總,現(xiàn)在倒沒有指揮的任務了,他站在一排的隊列里,和士兵們一起射擊。裝鉛彈,咬藥包,裝藥,瞄準,射擊。平時訓練的動作根本不用想,自然而然就作出來了。 山上開始往下放箭,射距本來就近,又被這邊火銃壓制住,根本沒法靠近,威脅微乎其微。 “兩百人”楚劍功往周圍山上一望,“土匪拿出來二百能在山上打埋伏的人馬,就這點家底了吧。陳日天和翟曉琳怎么還沒到呢?走山脊也慢得太多了?!?/br> 乒……乓……乒……乓……,土匪們把開始放抬槍,劣質火藥,糙膛槍管,熱鬧非凡,卻沒有什么威脅。 山上的土匪還有些辦法,往山下扔石頭,楚劍功見此情景,微微有些擔心,朱雀軍畢竟第一次參加實戰(zhàn)。 “傳令,全軍立定,不得擾亂陣型。” 一塊大石頭從山上濺落下來,砸在隊伍中間,三名士兵當即被砸翻在地。 楚劍功哎呀一聲,心疼不已,一營每個大頭兵,都是優(yōu)中選優(yōu),要當士官培養(yǎng),用于將來部隊擴編,現(xiàn)在被石頭砸死了……。但這樣的損失根本無從避免。 突然,左面的山上一聲喊,陳日天的連到了,他們手執(zhí)長矛,把土匪們從樹叢中一個個挑出來,不一會,右邊山上瞿曉琳的部隊也到了。 “吹號!”楚劍功下令。 “沖啊!”山路上的士兵向山上爬去,大約一刻鐘就結束了戰(zhàn)斗。 楚劍功命令留下一個排,照顧傷兵,守護戰(zhàn)友的遺體,命令俘虜就地掩埋死去的土匪。 張興培說:“今天這仗,打的挺順利。” 楚劍功還在心疼那幾個死去的士兵,沒好氣的回答:“裝備優(yōu)勢、訓練優(yōu)勢、人數(shù)優(yōu)勢。能不順利嗎?這一仗唯一可取的就是大石頭砸下來的時候隊形沒有亂掉?!?/br> 杰肯斯凱說:“士兵們可以在實戰(zhàn)中進行排槍對射了?!?/br> 說話間,就到了寨子門口了,這寨子,選在山中一大片平地上,切斷了整個山路,恰似一頭巨大的攔路虎。那面瞿字大旗還掛著,特別的寥落,寨墻上還有些寨丁,寨墻也就一丈來高。 四連開始斬斷林木,制作長梯,其他的三個連休息,吃干糧,一個時辰之后,做成了十來具粗糙的云梯。 一連二連,站成兩行,用排槍清掃寨墻,三連在火力掩護之下,手持長矛沖上墻頭,楚劍功正等著三連的人下去打開寨門呢,突然寨墻上的人一聲喊:“寨子里的人都跪地上,投降了。” 開了寨門,楚劍功帶著兵進了寨子,有些從鎮(zhèn)嵩鎮(zhèn)過來的兵油子就大叫:“兄弟們搶啊,好東西記得留給給鈞座。”一些兵就往寨子里涌,還有些游移不定,等楚劍功發(fā)令。 “胡鬧,吹集合號。”楚劍功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