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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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集合了,楚劍功喊:“軍紀怎么說的?一切繳獲統(tǒng)一分配,你們這樣沖進去搶,和土匪有什么分別。” 給各個連分派了任務,楚劍功找了些土匪審問 “瞿十九呢?” “我們大當家早跑了,少當家也跑了。” “跑了多久了。” “出去埋伏的人回來,大當家就跑了?!?/br> 這么算跑得還不遠,但楚劍功懶得派人去追了。就算抓了瞿十九,湘西匪患還是解決不了。那么多匪首,不差瞿十九一個。要解決,得把山上的漢民苗民都遷出去,這也不是朱雀軍辦得到的。 “瞿香玉呢?” “誰?大老爺,你說誰?” “呃……我說你們瞿大當家的女兒呢?” “我們大當家沒女兒?!?/br> “這么大土匪沒女兒?真是……” 開倉、點算、搬運,一系列工作完成,已經(jīng)到了晚間時分。收獲不少,金的銀的一大堆,回去再慢慢清理。 楚劍功高聲對士兵們說:“我們是在寨子里過夜,還是抹黑趕回去。” “在寨子里過夜?!庇幸恍┦勘?,眼睛不斷的往寨子中的女性身上瞟。 “可以,但是不許碰寨子里的女眷?!?/br> “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士兵們又叫了起來。 “對!對!二營三營的兄弟們該著急了。” “好,押著俘虜,回家?!?/br> 呼喚紅票、收藏 14 道不同 6月10日 打破鈴鐺口,剿匪算告一段落。徹底解決湘西土匪,楚劍功既沒有這個興趣,也沒有這個能力。此次繳獲所得金銀珠寶,折算大約一萬兩白銀出頭。朱雀軍的每名成員,都做了一雙新鞋,集體大吃一頓,每人發(fā)了二兩銀子,放了三天假,家住附近的,回家看一眼。楚劍功就著這功夫,和曾國藩、江忠源話別。戰(zhàn)事將起,南下廣東勢在必行。 平日練兵之時,楚劍功和曾國藩交往并不多,關系也不密切。楚劍功本就是官場之上的局外人,和曾國藩這些功名出身的士人沒什么話好說。 但曾國藩作為主官,平日練兵之時,只是在一旁觀看,沒有指手畫腳,楚劍功甚是感激,臨別之時,曾國藩擺酒,江忠源作陪,給楚劍功踐行。 “楚主事此次南下,定可大展宏圖,威震夷狄。”江忠源先端起酒杯來,“這一杯,是祝捷酒?!?/br> 楚劍功也端起酒杯來,說:“多謝江書辦吉言,南下若是立得功勞,便有兄臺一分。” “這些日子,楚主事專心練兵,摸爬滾打,我和常孺只是在一旁觀看,也沒有幫到什么忙,說起來好生慚愧。” “大人何必過謙?!背φf道,“這半年以來,廣西藩臺撥銀兩萬兩,湖北藩臺加撥白銀一萬五千兩,糧五百石,湖南藩臺加撥白銀一萬兩,糧五百石。這些都是大人辦來的。我楚劍功不會說話,但這些都記在心里。大人的恩惠,朱雀軍是記得的?!?/br> “楚主事何出此言?”曾國藩卻不領情了,“我等都是為皇上辦事,要說恩惠,那都是皇上的恩惠?!?/br> 曾國藩頓了一頓,又開口說道:“楚主事,你我相識未久,但畢竟同僚一場,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br> “滌生兄但講無妨。” “蒙老弟你看得起,叫我一聲兄長,我便直說了。我看你平日練兵,雖有不合我意之處。但知你是極認真的,練得極狠。只是這般cao兵,不知為了什么?” “廣東英吉利人來犯,曾大人早就知道了呀?”楚劍功在裝糊涂,心里開始打鼓,莫不是平日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乍一想來,似乎沒說什么過頭話,但萬一有疏漏處,也說不定。 “英夷退了之后呢?” 英夷退了之后?楚劍功心中暗笑。這大清官紳,斷不知道歐洲諸國的厲害,此次與英國交戰(zhàn)之后,,無論勝敗打勝多半是不可能的歐洲諸國,漸次而來,清國定然疲于招架,狼狽不堪,就是那東洋日本,也有了三千衛(wèi)門那樣的人物,說不定幾十年后,也會打上門來。僅憑朱雀軍兩千余人,絕對逆轉(zhuǎn)不了這樣的大勢。 到了那時候,清國定然危如累卵,國內(nèi)矛盾激化,遍地烽火,哼哼哼,朱雀軍…… 楚劍功正想著呢,就聽見曾國藩又問:“英夷三島小國,斷不是我大清的對手,只是戰(zhàn)事過后,朱雀軍去哪里?” 楚劍功回過神來,他雖了解歐洲的大勢,卻無從向曾國藩解釋,也沒有這個興趣。于是淡淡的說道:“想來是移駐一鎮(zhèn)吧?!?/br> “若是建了功勞,朝廷的封賞是少不了的,只是,朝廷素來對漢人兵將防范甚嚴,老弟,你想移駐一鎮(zhèn),做綠營,恐怕求而不得啊。” “滌生兄你不是要轉(zhuǎn)寶慶兵備道,練出一萬團練么?難道朝廷不防范你?” “我不同,一來,我本是京官,在翰林院時,也曾入宮為幾位皇子讀書,說來也是有些圣眷的?!闭f到“圣眷”,曾國藩不由自主的撫了撫胡須,得意的微微一笑。 楚劍功故作驚訝:“哎呀,想不到滌生兄居然入宮講書,將來成了帝師,也是說不定的事。” 曾國藩道:“且不說這些,其二呢,我辦團練,麾下的營官卻不由我定,而是朝廷來定?!?/br> “上下牽制之意,古已有之?!?/br> “可是老弟你呢?朱雀軍中,三個營,現(xiàn)在還沒有營官,老弟顯然是要把兵權(quán)抓到自己手上,即便有個京城來的榜眼陸達,千總,記名都司,是個憨厚聽命的人,身邊一個親信都沒有。這樣,朝廷放得下心么?” “單是朝廷猜忌倒還好說,只要老弟日后行為檢點,再上表,主動要求朝廷派些干員來,還可以挽回。只是,我看朱雀軍中,只知報國,不知忠君?!痹鴩蝗徽f道。 “只知報國,不知忠君,這做何解?大清便是皇上的,報國就是忠君了?!背忉尩?。 “老弟,你不要裝糊涂,忠君報國,君在前,國在后。朱雀軍成軍這么久,只說要南下抵抗英夷,老弟你說過一次要報效皇上嗎?” “也許是劍功老弟忽略了,”像商量好了一般,江忠源出來打圓場,“只是這一忽略,我和滌生兄見了,還不打緊,若是旁人見了,只道你心中沒有君上,那才是有口難辯啊?!?/br> “常孺說得不錯。若是再想深一層,劍功老弟有意不提皇上,那……” 楚劍功聽到這里,勃然大怒:“我楚劍功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直,誰要嚼舌根,便由得他去,他有種便上表參我。” 滿面怒容,楚劍功心里卻在暗暗計較:“他們這是要干什么?今天便要奪我兵權(quán)。實在不行,也只好將這二人綁了,再上表去告狀,撐到戰(zhàn)事一起,朝廷便顧不得了?!?/br> 江忠源道;“劍功老弟,你不要誤會,滌生兄和我是一番好意,朝廷猜忌,總是免不了的,老弟要早做打算。話說回來,只要心中想著皇上,真正盡忠王事,即使暫時受點委屈,也終會煙清云淡。” 曾國藩道:“老弟,這仕途長啊,一路之上要小心在意,秉住了忠君的心,再加上你的才華,做個社稷之臣,并非難事?!?/br> 楚劍功面色緩和下來,說到:“有勞二位苦心,楚劍功理會得。謝過二位的良言,我敬二位一杯?!?/br> 三人繼續(xù)喝酒,開始說些風月事。曾國藩講些京中官場趣聞,江忠源談談鄉(xiāng)村野史,楚劍功介紹西洋風物,倒也其樂融融。 “難為二位,咱們實在是道不同不相與謀,幸好幾日后就分道揚鑣了。”楚劍功默默的想。 15 水路 6月12日 為了朱雀軍兩千來號人最快最便捷的下廣東,楚劍功決定走水路,走水路呢,部隊都約束在船上,不會出什么亂子。先從寶慶府邊資水上溯至洞庭湖,再入湘江,到湘江上游的臨武縣,上岸,翻過三峰嶺,在武水上船,武水是北江支流,順流而下在韶關進入北江,再向南,于三水匯入珠江,到廣州。 這條路說起來容易,可沿途的水路歸三個幫派或者堂口管著。楚劍功麾下,張興培是老江湖,樂楚明是從洞庭幫出身的,便由他們兩人帶著十個干練的士兵,一葉輕舟,在前面打前站。 上次從湖北運武備,便是洞庭幫運輸?shù)?。這一次找起人來,熟門熟路,洞庭幫在資水的分堂辦事甚是殷勤,近百條大船,居然幾天功夫就辦完了。 臨行之前,楚劍功把六百來支火繩槍以及火藥等物,悉數(shù)留給了曾國藩。朱雀軍練得狠,這些火繩槍都磨壞了槍管,沒什么大用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練兵期間,楚劍功從湖北一共得到了4萬兩白銀,從湖南也得到了4萬兩,廣西又給了兩萬兩,半年以來,不計糧草武器的消耗,花掉了接近四萬兩。剿匪開拔費3000兩,繳獲約一萬兩,之后犒賞全軍用掉了接近五千兩。 六月十二日,付掉的租船的錢,楚劍功懷里揣著六萬七千兩白銀的額單,帶著朱雀軍上了船。跟著楚劍功押船的,是資水分堂的香主,此人生得一臉福相,無論對誰,都是笑瞇瞇的。人稱“彌陀爺”。 “楚大人……啊,鈞座,我洞庭幫可有三十個少年弟子,在您軍里頭奔前程啊?!?/br> “是,洞庭幫這些少年,都不錯。” “我聽說,都做了把總了。楚大人真是提拔他們啊。” “外委官,不入流。他們還小,也沒立下什么功勞?!?/br> “外委官也是官啊。他們以前都要叫我?guī)熓?,現(xiàn)在見著面,我倒要叫他們一聲老總了?!?/br> “哪里,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朱雀軍和洞庭幫,排幫的這點情分,我心里可記著哪?!?/br> “嘿嘿,楚……鈞座,蒙您看得起,用我們洞庭幫,我就想幫我們幫主問個事情?” “您說?!?/br> “我們幫主想,抱上朱雀軍這顆大樹,您看,能不能設個氺營?”香主眼睛眨巴眨巴的,幾乎看不見了。 “哎呀,我現(xiàn)在還沒這打算呢?” “喔,我就是問問,不成也沒關系。要說鈞座您也挺照顧我們的,百來條船,一千六百兩銀子,你說給就給了,不像有些官老爺,一句‘征了’,一個大子也見不到?!?/br> “長江水道您人頭熟嗎?” “熟,湘江的湘幫,江西的贛江擺子,鄱陽湖的船幫,湖北的漢水排幫,我都熟?!?/br> “下游呢,揚子幫,漕幫。” “下游不像中上游這么熟了,但也認識些人?!?/br> “那彌陀爺能不能幫我個忙?” “您有什么吩咐。” “等我們在臨武縣下了船,您叫伙計押船回去,您呢,幫我跑一趟兩江,把長江兩岸的的大小幫會都幫我摸一遍,我七月可能要用船。都是這種一百艘的規(guī)模。張興培您知道吧,跟著您,給你跑腿。” “哎呦,斧頭秀才張興培,江湖上一號人物,讓他給我跑腿,他非拿斧頭劈了我不可?!?/br> “呵呵,說笑說笑,反正那個……您和他搭伙,跑一趟兩江,蘇、皖、贛三省都要走到,虧不了您。路上花用,拜會堂口的開爐錢,都由張興培辦,回頭我再給您點上三炷香?!?/br> “點三炷香,那就是一百二十兩?!睆浲訝斝睦锬厮?,口上卻說:“哎,鈞座,您見外了……” “應該的,應該的……”一路上和彌陀爺閑聊著,三天之后,船到了臨武縣,下了船,張興培和樂楚明都在岸上等著呢。 “鈞座,都辦好了,這些北江拖佬,是天地會門下,和我蔡李佛也有幾分淵源,好說話。只是……” “沒事,直說,船貴么?” “船倒不貴,就是武水太小,走不得大船,我們要徒步翻過三峰嶺,下山,然后才能上船?!?/br> “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在臨武縣就食,陸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