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紹巖聽她喊自己‘石哥哥’,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這二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這么親切的喊過自己,聽著很舒服,卻還有些不習慣,隨即笑呵呵的道:“郡主等我很久了么?不好意思,我剛剛——” “石哥哥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了,我們還是進屋吧,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br> 見這丫頭臉上堆滿了笑容,紹巖猜想她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自己,來到大廳后,長樂順手將房門掩上,然后從腰間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金色牌子,遞到紹巖面前道:“石哥哥,這塊東西你收著,你留在身上或許用得著?!?/br> 紹巖好奇地接在手里,卻見那牌子正面上刻著一個‘楚’字,背面寫著‘通關(guān)’二字,他一下子明白了,這不就是軍隊里面常用的通關(guān)令牌嗎?有了這個東西就能隨便出入楚國,相當于現(xiàn)代人們使用的護照,“郡主,我聽說這塊牌子是貴國專門提供給那些王孫貴族們用的,以便他們自由出入各個港口,你卻把它給我,那你自己怎么辦?沒了這塊牌子,你又如何能回去?” 長樂微微一笑道:“沒關(guān)系,我是郡主,就算別人不認識我,不是還有秦伯伯嗎?你無須為我擔心?!?/br> “可是,咱們這次綁了樊史人,一旦讓秦將軍知道了這件事,他會不會——” “不會的了。”長樂知道他要說什么,笑著道:“秦伯伯最疼紅玉了,就算紅玉偶爾犯了點錯,他也不會怪罪于我的,何況那樊史人本來就是咎由自取。” “紅玉?”紹巖詫異道。 長樂俏臉微紅,抿嘴笑道:“對呀,本郡主雖身在皇家,卻也和普通百姓一樣有名有姓,項紅玉便是我的名字呀。” 紹巖還以為這丫頭就叫長樂呢,沒想到還有個別名,不過這名字聽起來蠻順口的,只是這丫頭口口聲聲說穆影是她jiejie,她們兩個一個姓穆,一個姓項,一個東林人,一個是楚人,一個是貧苦的牧羊女,一個是高貴的長樂郡主,種種跡象不得不讓人產(chǎn)生遐想。 “石哥哥,你在想什么呢?”項紅玉見他在那里發(fā)愣,不禁問道。 紹巖緩過神來,嘿嘿笑道:“哦,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和你jiejie之間為什么差別那么大?”見這丫頭臉上頓時晴轉(zhuǎn)多云,紹巖補充的道:“當然了,這是你的家事,我們這些做外人的也不好多問,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br> 項紅玉搖頭道:“石哥哥不是外人,紅玉也不必向您隱瞞,其實我和jiejie是同母異父的姐妹,我娘最早是穆伯清的妻子,后因遭遇強盜,穆大叔一不小心墜入山崖,我娘卻被當時正在游山玩水的長樂王,也就是我父王所救,當時我娘誤以為穆大叔一死,加上我爹對她呵護倍至,所以不久便下嫁于我爹,那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了穆大叔的骨rou,便是我jiejie穆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穆伯清一直都沒提起過他的妻子,紹巖暗自感嘆,接著問道:“照你這么說,穆影也算是出生在皇家?” 項紅玉點點頭:“是的,可是我jiejie性格剛毅,當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便不顧母親和父王的反對,堅持要回到東林去找穆大叔的尸骨,沒曾想穆大叔不但沒有死,這么多年來也在一直尋找我母親,也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才使得他們父女倆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喜得重逢?!?/br> 難怪那丫頭會夸下???,以三天為限送一百擔糧草到長慶城,敢情是有親meimei在暗中幫著她呀,看來我為張百戶他們擔心也是多余的了,有這對姐妹花相助,我還怕什么。紹巖長長哦了一聲,嘆道:“想不到你們姐妹倆的身上竟有著如此坎坷的經(jīng)歷,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你jiejie的,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寧愿做一個貧苦的牧羊女,真是難為她了?!?/br> 項紅玉點頭道:“jiejie說過,她說人的一生本來就很短暫,忠孝節(jié)義卻伴隨著你的一生,一個人如果連起碼的孝道都不懂,那么還有何臉面苛活于世?” “你jiejie說得很對呀,親情這東西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卻能用心感覺到,一個若是沒了心,那的確是件很可怕的事。”紹巖忽地想起自己孤苦的身世,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人活著的時候,你沒感受到他的存在,等到失去的時候,你才知道什么叫想念,什么叫惋惜,只可惜逝去的歲月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br> 項紅玉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由得對他的身份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淡然笑道:“石哥哥,我和jiejie只知道您是東林的將軍,卻不知你家住何處,不過您有時說話很特別,似乎又不像是這東林國境內(nèi)的口音,總之您的身上有很多非同常人的地方,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紹巖呵呵一笑道:“那你覺得我是來自什么地方?”心里卻道,這姐妹倆一樣的聰明,只是她們怎么都想不到我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 “不知道?!表椉t玉搖搖頭,進而走過去挽著紹巖的胳膊,開心的道:“石哥哥,不管你是來自什么地方,我們都是好朋友不是嗎?” “哦,那是當然,你,我,還有你jiejie,咱們?nèi)齻€永遠都是好朋友?!苯B巖欣然一笑。 項紅玉高興的蹦了起來,復(fù)又轉(zhuǎn)喜為憂的嘟著嘴巴,“可是你馬上就要走了,你走了之后還會記得我嗎?” 紹巖爽快的點了一下頭,“會的,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石山最可愛的小meimei了?!?/br> 項紅玉紅著臉道:“難道只是小meimei嗎?人家都已經(jīng)長大了,你和jiejie一樣,老是把我當作小孩子看?!?/br> “那是因為你jiejie關(guān)心你,我石山從小就是獨生子,你做我meimei也不錯啊?!苯B巖故意打起了哈哈,他豈會感受不到這丫頭對自己的那份朦朧的感情,只是現(xiàn)在時局正亂,還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石哥哥,你要是再這么說,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表椉t玉咬著雙唇,不高興的道。 紹巖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好郡主,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你放心吧,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之后,我定然會去找你?!?/br> 項紅玉興奮的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喜悅,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項虎的聲音,“啟稟郡主,城外有名自稱是梁軍的將軍求見?!?/br> 項紅玉為之一愣,詫異道:“梁國的人來這里干什么?” “屬下不知,與其隨行的還有位是梁國的公主?!?/br> 梁國的公主?那不就是月桂么?她怎么來這里了?紹巖猛地一驚,不用說,與她一起的那位將軍肯定就是金定國了,日啊,剛送走了豺狼,如今又來了虎,老子的計劃全讓這狗日的給攪亂了。 第二百零八章 情深似海(1) 項紅玉早在長樂王府的時候,就曾聽人說過南梁國有一位公主,不僅模樣生得俊俏,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素有江南第一才女的稱號,她老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美麗的公主,趕忙道:“快快有請?!?/br> “是?!?/br> 項虎走后,項紅玉立即跑到房間換上盔甲,拿上佩劍,準備出去迎接鄭月桂,卻見紹巖悶悶不樂的斜靠在椅子上,又是嘆息又是搖頭,便好奇的問:“石哥哥,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紹巖本想把金定國認識自己的事告訴她,但見這丫頭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見這丫頭的穿著從頭到尾活像一個女將軍,紹巖笑瞇瞇的道:“郡主今天好氣派啊。” 項紅玉聽他這么一夸,內(nèi)心非常高興,咯咯樂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看嗎?”說著在紹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以便展現(xiàn)出自己的完美曲線。 紹巖點點頭:“當然,而且還不只是一般的好看,郡主生得貌美,穿上什么都好看,尤其是這身行頭,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柔中帶剛,剛中有柔,真不知道要讓多少男子為之傾倒啊?!?/br> 項紅玉臉頰有些發(fā)燙,羞澀的道:“石哥哥就會拿人家開心,什么傾倒不傾倒的,我才不在乎呢,只要石哥哥喜歡就行了?!?/br> 這丫頭的一句話,說得紹巖都有點不好意思,便故意岔開這個話題,隨口問道:“對了,郡主,你不會武功,拿著劍干什么?” “哦,這不是月桂公主要來嘛,我這就出城去迎接她,來者都是客,何況人家好歹是南梁的公主,我們好歹也要隆重點吧?!表椉t玉拍拍胸脯,理直氣壯的道。 見這丫頭大大咧咧的樣子很像一個大老爺們,紹巖嘿嘿樂道:“那你也不需要拿著劍啊,人家可是知書達理的公主,你這架勢走出去,擔心嚇到人家?!?/br> “哪能呢?”項紅玉揮揮手,大方一笑道:“樊史人已經(jīng)下獄,本郡主現(xiàn)在是這勾莊城的老大,咱們總得拿出點氣勢,絕不能讓梁國人小瞧于我們?!?/br> 紹巖暗笑,你是長樂郡主,人家金定國巴結(jié)你還來不及呢,的確如他所言,南梁國地大物博,但軍事上遠不及西楚國,西楚國靠著近幾年的不斷向外擴張,國力變得越來越強盛,而且西楚的國君早已不將其它兩個國家放在眼里,在紹巖看來,他們這次借助南梁國的力量滅掉東林,說不準下次就會掉轉(zhuǎn)槍口瞄準南梁。 作為南梁國的統(tǒng)治者,自然不想看到這一幕,所以在瓜分東林國的問題上,只得處處讓著楚軍,將原先定下的五五平分改為四六,最后竟然變成二八,也就是說,假如東林國有十座城池,那么南梁國只得其中的兩座,也是最差的兩座城。 “石哥哥,石哥哥。”見紹巖在那里發(fā)愣,項紅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紹巖這才從思緒中緩過神來。 “石哥哥,不如你與我一同前去吧?!表椉t玉拉著他的手,央求道:“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這位公主,看看她到底長得什么樣,有沒有傳聞中那么漂亮?” 說實話,紹巖與鄭月桂分開了這么長時間,心里頗有些想念,記得最后一次分別時,那丫頭在馬車上拋下一只耳環(huán),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有心還是無意,紹巖一直以來都將它視為定情信物并珍藏在身上,可是,前不久聽說南梁皇帝鄭開已將她婚配給了金定國,他的心里當下涼了一大截,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有緣無份吧,但不管怎么說,紹巖還是忍不住想見她一面,畢竟很多話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一些。 項紅玉見他一籌莫展的低著頭,以為他不愿與自己前往,失望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說著轉(zhuǎn)過身朝門外走去,紹巖順勢從后面一把拉著她的手,笑著道:“郡主,你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豈有不跟著您的道理?” 項紅玉興奮極了,嘟著嘴巴嬌笑道:“你這人壞死了?!?/br> 紹巖哈哈大笑,隨后畢恭畢敬的跟在她身后,二人結(jié)伴來到城門外,此刻,城門早已大開,項虎、項龍各領(lǐng)一隊士兵站在城門兩側(cè),長長的隊伍一直從城門口向外伸出幾十米,顯得既莊嚴又隆重。 城門的不遠處確實多出一支幾十人的隊伍,金定國身披精致鎧甲,騎著一匹又高又壯的大白馬,滿臉掛著燦爛的笑容,在他的身后是一頂八人抬的大紅轎子,鄭月桂的貼身丫環(huán)就站在轎子邊上,卻見她時不時將臉貼在轎子的窗邊,似是將外面的情況如實稟告給轎里面的人。 沒過多久,項紅玉、紹巖二人在一些丫環(huán)、士兵的簇擁下,徐徐走出城來,門外守兵席地高呼‘郡主千歲’,金定國下了馬,笑瞇瞇的迎上前去,拱手道:“下官金定國見過長樂郡主?!?/br> 項紅玉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您就是那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將軍嗎?”在此之前,紹巖將金定國每攻一座城,就會對那里的百姓進行大屠殺的事情告訴了過項紅玉,項紅玉恨得咬牙切齒,大罵他的禽獸行為。 金定國愣了一下,“郡主說話可真風趣,下官不明白您的意思?!?/br> 日,這家伙什么時候也學會了裝傻。所謂仇家見面分外眼紅,紹巖微微含首,眼睛卻如豺狼虎豹般地瞪著金胖子。 “不明白就算了,自己干過什么壞事自己知道就行了?!表椉t玉冷哼一聲,繼而將目光轉(zhuǎn)向那頂大紅轎子,提高嗓門微微一笑道:“如果本郡主沒有猜錯的話,轎子里面坐的一定是那位國色天香的月桂公主吧?” “長樂郡主說笑了?!币粋€鶯鶯燕燕的聲音從轎子里傳來,話音剛落,小香小心翼翼的掀開簾子,一個嬌俏的身影盈盈從里面走了出來,卻見她頭戴金釵鳳尾,身披綠白相間的紗衣,黑亮的發(fā)絲披至雙肩,卻蓋不住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臉上的笑容雖是好看,卻總帶著幾分勉強之意。 她的出現(xiàn)讓在場士兵驚呆呼,更令項紅玉望塵莫及,心道,真不愧是江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啊。 金定國笑瞇瞇的向鄭月桂走去,欲要伸手去挽她的胳膊,卻被她推開了,金定國見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頓時表情變得非常難看。 紹巖看在眼里喜在眼里,媽的,自作多情的家伙,也不撒潑尿自己照照,就你那雙狗爪子還想占人家便宜,回家用硫酸好好洗洗再說吧。 “聽聞南梁國的公主乃一絕色佳人,今日一見果真是聞名不如眼見啊,本郡主總算是大開眼界了?!表椉t玉笑著道。 鄭月桂俏臉微紅,嫣然一笑道:“郡主夸獎了,月桂當年在鄙國曾聽說貴國的長樂郡主才貌俱佳,早就想拜訪一番,今日難得在此相見,實在是榮幸之至?!?/br> 兩個女人一見面就開始相互夸贊一番,金定國半天也插不上話題,紹巖自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道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保持沉默,倒是鄭月桂身邊的丫環(huán)小香,她一眼就看出紹巖的不對勁,心里納悶道,奇怪,她怎么會長得這么高?而且有點面熟,怎么看著都有點別扭?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于是悄悄地將嘴巴貼到鄭月桂的耳邊道:“公主,奴婢怎么覺著她很像一個人?”邊說邊用嘴嘟了紹巖一下。 鄭月桂順著她嘴巴的方向望去,剛開始也感到有點反常,但一想到是長樂郡主的貼身侍婢,也就沒什么驚訝了,輕聲忖道:“你這丫頭好沒規(guī)矩,咱們這回是來有求于人家的,你卻在那里瞎猜疑,萬一讓人家知道了多不好。” 小香臉色一紅,哦了一聲,便再沒說下去,然而她的那雙眼睛卻一直緊緊盯著紹巖身上,紹巖猜到她已經(jīng)對自己有所警覺,于是故意朝她眨眨眼睛,只可惜小香愣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紹巖費了好大勁,她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哎,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真懂還是假懂,看來還得靠自己去爭取了,紹巖感嘆道。 “不知月桂公主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項紅玉問道。 鄭月桂面泛紅霞,遲遲沒有回答,像是有一肚子苦水,卻又怕吐出來會讓他人不開心。 項紅玉甚是吃驚,接著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難處?若是這樣,請您大可不必拘束,到了這里就如同到了自家一般,咱們既是鄰國也是盟國,凡事自當相互照應(yīng),您的事就是本郡主的事,只要您開口,本郡主都會義不容辭的去幫您辦到?!?/br> “如此甚好?!苯鸲▏鹊糜行┎荒蜔阒苯亓水?shù)牡溃骸翱ぶ?,事情是這樣的,公主前不久隨下官一起東征,下官聽說秦將軍已攻下洛京城,準備帶公主趕去慶賀,順便去辦點私事,奈何公主乃金枝玉葉,受不住這般奔波勞累,這不,半路上一不小心染上了風寒,好在湊巧路過貴地,所以我們想——” “不用說了。”項紅玉沒好氣的截斷他的話,然后走過去攙著鄭月桂道:“公主既是有病在身,自然不能再行趕路,若是您不嫌棄,就在我的府上暫時先住下吧,等病好了再起程如何?” 鄭月桂微笑的點點頭,“如此,那就打擾郡主了?!?/br> 長樂郡主呵呵一樂:“嗨,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公主不必客氣。” 這時,金定國打出一個手勢,片刻后,一名士兵端來一盤黃金來到跟前。 在場人看得眼睛都花了,紹巖也摸不清這家伙在玩什么把戲,卻聽金胖子笑著道:“郡主殿下,這是一點小小的意思,請您務(wù)必替下官好好照顧公主,等下官把事情辦好了,再過來接公主。” 長樂倍感納悶,她記得聽紹巖說過,金胖子是月桂公主的未來夫婿,可這小子居然要把未婚妻拋在這里,到底是什么事讓他這么上心?“金胖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本郡主聽說你可是未來的附馬爺,你們將來就是夫妻,試問哪有一個附馬爺把公主扔下不管的?!?/br> 金定國搖頭苦笑道:“郡主,您誤會了,下官沒有不管公主的意思,只是洛京那邊情況緊急,所以——” “行了,本郡主不想聽你解釋,總之你拋下帶病的妻兒就是不對,你要走也得等公主病好了再說。” 金定國無奈的道:“郡主有所不知,洛京那邊出了點狀況,下官也是奉了秦老將軍的命令,前去認一個人?!?/br> “認人?認什么人?”項紅玉不以為意的道:“秦伯伯為人最通情達理了,他要是知道公主病了,即使你沒如期趕到,他又豈會怪罪于你?!?/br> “郡主既然這么說了,那下官就干脆告訴你吧,聽說洛京那邊有人抓到了極品皇帝,但沒人可以證實,下人恰好認得此人,秦老將軍想讓下官前去辨認一下?!?/br> 靠,看不出來這家伙也是個睜眼瞎啊,老子就站在你面前都不知道,紹巖一方面佩服自己高超的化妝演技,一方面不得不為那名所謂的‘極品皇帝’而擔心,因為他太清楚金胖子的為人了,這小子到了那兒,一旦發(fā)現(xiàn)那個極品皇帝是假的,肯定不會放過那人,甚至是處以極刑。 項紅玉聽到‘極品皇帝’四字后,臉色沉了一下,懷疑道:“極品皇帝被抓到了?這可是件大事啊,難怪金將軍你會如此緊張?!?/br> “那是那是,東林國雖已城破,但極品皇帝依然在逃,況且長慶城一帶還駐扎著東林國的余孽,只要極品皇帝一天不死,這些殘余勢力勢必還會打著他的旗號繼續(xù)興風作浪?!闭f到這里,金定國的嘴角浮出一絲詭笑,冷冷道:“斬草必要除根,否則后患無窮?!?/br> 我叉你老母,還斬草除根呢,老子咒你這個王八蛋一輩子斷子絕孫,紹巖暗自罵道。 “打仗是你們男人的事情,為什么要牽扯我們女人身上?”項紅玉不以為然的瞥著嘴,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之色,跟著道:“姓金的,這回你要是認出極品皇帝的話,秦伯伯肯定會重重賞你的?!?/br> 金定國大度的揮揮手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正如郡主所言,咱們是鄰國也是盟國,您和老將軍同樣也是下官的主子,只要你們一聲令下,下官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罷了,罷了,你的這番話還是留著與秦伯伯去說吧?!表椉t玉早就聽厭了這套奉承的話,毫不猶豫的截斷他的話。 “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金定國讓手下人將那盤金子交到項虎手里,然后辭別鄭月桂、項紅玉等人,掉轉(zhuǎn)馬頭往外走去。 “金定國,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項紅玉一聲令下,項龍立即帶人堵住了金定國的隊伍,雙方虎視眈眈的瞪著對方。 眼看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身體嬌弱的鄭月桂趕緊走到項紅玉邊上,懇切道:“郡主,算了吧,本宮的這點小病不算什么,你就放他進城吧。”倒不是她對金定國有什么濃厚的感情,而是她也想借這個機會好好喘口氣,近段時間以來,金定國有事沒事總會在她面前獻殷勤,這讓她好生煩感,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離開,心里著實輕松了許多。 “也罷,本郡主就看在月桂公主的份上,今天暫且先放過你?!表椉t玉示意項虎等人讓出一條通道,金定國這才帶著隊伍徑直往前走去,臨走時,他的眼睛無意間留意到項紅玉身邊的那名‘丫環(huán)’,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由于急著趕路,也沒心思多想。 在項紅玉的熱情相邀下,鄭月桂帶著小香走進了這座不大的勾莊城,到了郡主府上后,項紅玉命人騰出后院的廂房供她們主仆二人休息。 這天夜里,鄭月桂躺在床上一直久久無法入睡,倒不是因為她不習慣陌生的床鋪,而是有一件事始終壓在她心頭,甚至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微微側(cè)過身,卻見對面床上的小香睡得正香,也許是由于連日趕路,太累的緣故,鄭月桂連喚了幾聲,那丫頭根本就沒見。 鄭月桂也不再去驚擾她,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上外衣,悄悄地去拉開房門,她靜靜地站在走廊上,抬頭看著天邊那輪暗淡的明月,以及附近高高的城樓,隨口呤道: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