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鈞一發(fā)
“錢哥,錢哥。還是你來吧!”陳胖子晃悠了一大圈,始終沒膽碰那塊門。 我們幾個的突然而至,使得向外噴涌的液體速度越來越快。淅淅瀝瀝的一片,仿佛門背后隱藏著一片血海。陳胖子看到這景象,明顯是怕了。 “白長這么大個!”我白了陳胖子一眼,奪過胖子手里的手電。端起多功能鏟子,對準(zhǔn)門上的大鎖。 咣當(dāng)一響!生銹的大鎖被鑿開。鎖得牢牢的門,在我接下來的三拳兩腳下。吱呀吱呀,由內(nèi)向外打開。 “我說胖子,有那么可怕么?”我嘴巴上這么說。可要說心里一點不怕,明顯是在扯淡。拿起手電筒的一刻,我全身上下無不在發(fā)抖。心里暗罵道,“這狗娘養(yǎng)的,果然不是一般的唬人!” 然而這不過是前奏,很快,我只覺得手背一陣冰涼。“奶奶的,真是奇了!”正是七月份,但我和那道門縫接觸的手卻在不停發(fā)抖。呼呼作響的冷風(fēng)從外面灌進(jìn)來。吹到我的手背上,幽森陰冷,猶如刀割針刺。 看這液體,再加上這棟令人倍感晦氣的舊樓。不等看門后的景象,我率先給自己打了預(yù)防針,就算不把人當(dāng)場嚇?biāo)?,也得嚇得三魂不見七魄?/br> 但門打開,見到從門外展現(xiàn)的景象。我卻意外長出一口氣。我對陳胖子說,“你看吧。我早說了沒事!” 門后的景象格外給我長臉。 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一片正閃著碎星的夜空。順著天空向下緩緩看去。門通向一處天臺。半露天結(jié)構(gòu)。橫七豎八放著很多罐子,一些早已爛的不成樣的空調(diào)外機(jī)。二三十平米內(nèi),除了令人格外觸目驚心的粘稠液體。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植赖木跋?。 “呼!”景小甜繃緊的神經(jīng)跟著松開。 眼睛四處一掃。我不禁快然一笑。透過余光,我看到一個熟悉的所在。心下不禁暗道,“可算是找到了!” 這地方和墮落天使發(fā)來的照片上的人造建筑一模一樣。 那人說,這次要交接的東西,就在照片上出現(xiàn)的臨時搭建起來的雨棚里。 陳胖子這人除了膽小。還有一大毛病。格外好面子。 “錢哥,剛才確實是我陳胖子慫了。我陳胖子一定給你拔個頭籌回來看看?!标惻肿尤缃衲θ琳?,拔腿跨過那片粘稠的液體,直奔而去。大有將功折罪的意思。 我當(dāng)下也沒多想,漫不經(jīng)心對陳胖子說,“小心點,去去趕緊回!”說完,我就蹲下身子開始整理隨身雜亂不堪的東西。一路跑上來,我和景小甜身上的東西早弄得亂七八糟。 景小甜跟我蹲在一起,正要靠在門框附近休息的一瞬。可沒過一刻鐘,這丫頭不早不晚突地猛拉我的胳膊,嚇得我差點窒息過去。 “錢哥,你看,那液體好像是從那棚子里出來的?!?/br> 我剛才沒大注意,如今冷光向前一掃??戳藗€一清二楚。心想,八成這事還沒完。再仔細(xì)打量一番那棚子。越看越覺得怪異。 雨棚一半是原先用的雨布。被燈光一照,另一半上的灰塵厚度不一,顯然被人動過。 雨棚大小足以容納一人有余。特別是看見雨棚靠近天臺右側(cè)的一面正不停突突的抖動。關(guān)鍵是又沒有風(fēng),我立刻一陣發(fā)毛。 心頭跟著猛的一顫。景小甜看出我的意思。忙幫著我大喊,“陳胖子,小心!” 可我沒想到,我和景小甜差一點差中了對方設(shè)置的連環(huán)計。 陳胖子瞪大眼。下一秒,他的雙腳跟凍死了似的。臉一瞬間全走了形,“錢哥,你,你們趕緊過來哇!” “胖子,你瘋了吧你?”我想罵胖子一個狗血噴頭的心思都有。這胖子真是邀功心切,什么都敢說。 可很快,我發(fā)現(xiàn)陳胖子并非是急功近利。因為我和景小甜這時發(fā)覺身后冷不防多出來一個人。 “奶奶的!”我登時嗓眼發(fā)緊,怒火上頭。老實人被激怒了就是這么的可怕。 景小甜見我一剎那似乎要跟那人硬拼。一臉焦灼,大聲直呼,“錢哥,錢哥,小心那人手里有刀!” 話不等說完,我舉起的電筒柄立刻和一個尖銳的物體撞在了一塊。手電的光一閃一閃,差點因為撞擊而斷路。 斜眼借著燈光一瞥。我渾身上下立馬盜汗。整張臉居然分不清楚五官。這也太詭異了吧!我差點沒昏死過去。 “一定是對方經(jīng)過了怎樣的故意偽裝。加上四周的光線本就微弱??床磺宄骞偈呛軐こ5氖虑椋 本退闶沁@樣找理由,也毫無卵用。該怕還是怕。 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清醒。我都做不到,更何況一旁的景小甜。 果不其然,景小甜被那張臉嚇癱在地。我正要去拉景小甜,沖破那人的圍堵。 景小甜身子一軟,我被絆了一跤,整個人啪一下,一屁股正好坐在了門框附近的一條鐵杠上。 火辣辣的感覺,頓時順著我的臀部襲上全身,那是灰常的不好受。 那個渾身上下黑漆漆一片的人。貌似乎看瞅準(zhǔn)了我的弱點。拎起手里的刀就要報仇。 之前我用手電筒著實捅了一下他的心窩子。眼下他估摸只想著怎么讓我盡快化成一灘血泥。 “胖子,快來救我們!”景小甜聲力竭的狂呼亂吼。 陳胖子早愣住了。是景小甜的聲音把他從剛才的愣神中硬拉回來的。他立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舉起手里的電筒便前來支援。 我嚇得瞬間心跳驟停?!安缓?!要涼涼!”猛抬起頭,發(fā)覺我已經(jīng)被那人掐住喉嚨,按在地上。 一地的粘稠液體全糊在我臉上。“呸呸,居然是苦的!”那人八成想給我來個割喉。只見那人輕輕抽出被他咬在嘴角的鋒利匕首。 陳胖子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景小甜這時候嚇得跟活死人沒什么分別。 “要想活下去,還得靠自己?!必笆籽劭礇_我喉頭割來。我嗓眼發(fā)緊,心底一通暗罵,“兩萬塊錢就想要老子的命。做夢吧你!” 我眼下就跟半夜睡覺被鬼壓床沒兩樣,經(jīng)我這么一罵。突然之間意識清醒起來。渾身上下僵硬的肌rou瞬間從封印中喚醒一般。 腦子里發(fā)出本能的信號。我沖著那人下半身的要害,用力就是一踹。 此前,我都沒膽子去看那人的正臉。我兩腳一蹬,正好蹬在那人襠部。直到那人掐住我的脖子,如同鐵鉗一般的手一瞬之間顫抖不已。當(dāng)下縈繞在我后背附近的寒意這才消散殆盡。 “裝神弄鬼。跟我玩這套!”絕處逢生,知道那人在裝神弄鬼。我也不再客氣,“讓你裝神弄鬼!”趁那人被我踢中要害的一刻,我立刻cao起電筒沖那人的腦門,砰的一砸。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讓我和陳胖子驚訝不已。防狼手電帶有足以電暈成年人的靜電??晌矣昧σ辉遥娀鸹ㄋ纳?。奇怪的是,那人居然沒被電暈。 那人稍稍休息片刻。繼續(xù)向我和景小甜這邊奔襲而來。 “小甜,趕緊往胖子那邊走,趕緊走!” 我見人已經(jīng)來到了門坎附近。忙推起一旁癱坐在地的景小甜,跟我一并撤去。 更讓我感覺到格外恐怖的還在后頭。就我退到胖子一邊。那人居然身子一斜,身后那扇虛掩著的鐵門,哐的一聲重新鎖了上去。就在這時,雨棚里冒出來另外一個相仿的人。 “這家伙,錢哥這家伙居然成雙!”一個就已經(jīng)夠我們喝一壺的了。胖子此刻嘴唇哆嗦起來。眼下我也害怕的不行。 不知道是人是鬼。手機(jī)信號也賊差。在這種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我們?nèi)齻€人必得送給自己一首涼涼。 再一看時間,我更是覺得被人掏心掏肺般難受,“奶奶的,只剩半個小時了!” 按照那個mmp的說法。我們?nèi)绻荒茉诩s定的時間前,把東西從樓里帶出。那么我們幾個一輩子都甭想走出這棟樓。 不知道這話究竟說的是幾個意思??汕昂笞屑?xì)一想。立刻從這句話中嗅出了一層細(xì)思極恐的氛圍。 我對陳胖子說,“你先在這里守著景小甜。我去拿東西,去去就回。”這時候沿原路返回已經(jīng)無望了。搞不好得順著十二層樓往下爬。 可下一刻,我突然一摸自己的腰部。發(fā)現(xiàn)腰部正圈著幾圈繩子。頓時不禁大喜過望,“有救了,不用跳樓了。這回可有救了?!?/br> 陳胖子此刻不知所以,愣愣的點著頭。好在那兩人還未完全靠近,趁蹣跚而來。我立馬閃到一側(cè)的雨棚里。 雨棚中橫放著一堆爛掉的木頭。掀開兩根橫亙的木頭。我好不容易才在雨棚中找到了破掉一角的桌子。然后是放在桌子上,和上次同樣大小規(guī)制的箱子。 管不得那箱子中放的骨灰盒還是骨灰。我一把提了出來。等我探出雨棚。胖子已經(jīng)和那人交上手了。 胖子眼下也害怕的不行。可誰讓他天生力氣大,輪起手里的防狼手電呼呼作響。 拿著匕首的人大概是也嘗到了被陳胖子一手電砸下去的滋味。沒有了之前對付我那樣的肆無忌憚。 “錢哥,你看我干得怎么樣?”胖子見我出來,抬起滿臉是汗的大頭,憨里憨氣的傻笑。 “very good!”我對陳胖子說,“再堅持一下,你錢哥馬上過來帶你下去!” 我當(dāng)下身子一側(cè),四方的盒子交給景小甜。腰間的繩索立馬往一根水泥柱子上一掛。 天臺和下面的三層樓,也就是九樓是一個錯開的結(jié)構(gòu)。當(dāng)下我綁好繩子,確定柱子能承受兩人以上重量。我讓景小甜先爬了下去。然后回頭幫陳胖子拖住那兩個形同鬼魅的人。 等景小甜落地,我這才慢慢挪到天臺附近,先陳胖子滑下。 雙腳蹬在九樓樓道外側(cè)的角架上,我驚魂甫定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梢惶ь^,我又立刻心急如焚,“這陳胖子怎么還在上面?不要命了?這是?!?/br> 我忙對陳胖子喊,“墨跡什么呢,趕緊的!” 胖子卻不知這時候從哪拿出的膽。一個勁嚷,“錢哥,等等。我這就好了,馬上就下來!” “這胖子搞什么鬼?”我和景小甜全在嘟噥。借著天上淡淡的星光,我隱約就看見陳胖子手里正舉著個什么東西。 好歹一通等。等陳胖子下來。我和景小甜立刻順著九樓的窗戶翻了進(jìn)去。 之后肯定的,麻溜直奔一樓。見樓梯外沒什么埋伏。景小甜、我還有陳胖子撒丫子就跑。 我的車停得比較遠(yuǎn),沒被人動過手腳。瀟灑的一甩車頭,車子很快駛出了這片令我們?nèi)话驳牡囟巍?/br> 等車子開得平穩(wěn)了,人心也定了。我抽了口煙,好奇問陳胖子,剛才在上面干什么。 陳胖子這狗東西居然賣起了關(guān)子。沖著我一笑,格外的邪魅,也分外的自得,“這回,我陳胖子可算是立了大功。以后這事情了了,錢哥,你和小甜姐可得好好感謝我才對!” 我扭頭問陳胖說,“我還得謝?你吃錯藥了?” 胖子掏出手機(jī)。在我面前晃了晃,對我說,“錢哥,等下回去了,有好東西給你看的!”我還是一頭霧水,心說這胖子什么時候都不見他正經(jīng)過。 “陳胖子,你該不會是把那人給錄下來了吧?”唯有景小甜望著胖子的手機(jī),吃驚不小。 “他!他還有那個膽?” 胖子此刻不言不語,仍舊是笑,“到了律師事務(wù)所,你們一看就知道了?!?/br> 可回到事務(wù)所。我卻把這件事情忘得干干凈凈。從徹頭徹尾的緊張中舒展開來。如今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 我后腦勺剛碰到枕頭,就在律師事務(wù)所里呼呼睡著了。 因為太晚,胖子和景小甜也沒離開事務(wù)所。在一樓的小房間里囫圇睡了一晚。 第二天剛一醒來。想起還要讓陳胖子去寄快遞。正要起床跟他說這事??申惻肿拥购?,還沒等我睜開惺忪的睡眼。他倒是及時,一臉火急火燎的就從一樓跑了上來。 一聽陳胖子心慌意亂的腳步聲。我心口登時像跟塞了什么臟東西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