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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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到坡地,男生從背后半推著女生,借著冰面的滑,讓女生幾乎不費力就爬了坡。 這是倪芝頭一次這么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情緒。 不愿意讓他送。 女人表達到這個份上,正常人多半都要問句怎么了。 倪芝也在等他那句,怎么了。 陳煙橋頷首,“不遠了,送你到宿舍。” 倪芝委屈勁兒上來,自顧自往前走。 卷發(fā)上沾著雪花,在背后一甩一甩。 陳煙橋的腿平時說壞不壞,只是左腿不受力,但在冰雪路面,格外要命,平衡力極差。倪芝已經(jīng)三兩步甩了他好幾米遠,他走這種路,一向是如履薄冰步履維艱。 又不愿意讓人看出來,只是格外地慢。 換旁人來看,早已經(jīng)看不出來他們是一道走的了。 真到了路口,被車輪壓過,冰面格外滑。 那對兒情侶已經(jīng)又一次爬上坡頂,大呼小叫地牽著手坐著簡易塑料板子滑下來??旎降讜r,被凹凸不平的一塊冰磴了一下,倆人側(cè)翻出去。 反正穿著跟粽子一樣,又坐在地上,只是歪了歪軌跡,又連滾帶爬地往下出溜。 那個女生眼見要撞上陳煙橋,趕緊喊他,“那個大叔,快讓一下?!?/br> 她沒看見陳煙橋正臉,也判斷不出來他的年齡,看他無動于衷。又喊一兩聲,“大哥,大叔,快躲開?!?/br>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因為塑料板子還有一半兒在臀部下,還有慣性她被撞得反旋了半圈,那個女生本能地牽了陳煙橋的褲腿。 陳煙橋哪里頂?shù)米?,苦笑著被她帶了個踉蹌,好在離旁邊的車不遠,撈了側(cè)面車鏡子倚在車身上,才沒有摔下去。 轎車已經(jīng)被他們力道撞得嗚嗚地報警起來。 男生先從地上爬起來,拉起來他對象,語氣急切,“寶寶,摔著沒?” 他又低頭跟陳煙橋道歉,“大哥不好意思啊?!?/br> 語氣還算誠懇,卻有些抱怨,“你咋不讓一下呢,你看倆人都挨撞。” 總歸是心疼女朋友,到路口坡度已經(jīng)快平了,可能不撞上陳煙橋,倆人歪了就歪了,很快能停下來。 那女生捋了捋劉海,倒是真的不好意思,嗔怪她對象,“你說啥呢?” 轉(zhuǎn)向陳煙橋,“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摔到?” 陳煙橋惜字如金,“沒事?!?/br> 女生還要問,“大叔,您真的沒事?” 她對象已經(jīng)有些醋了,拉著她,“你還問人家,你平時最嬌氣,上個樓都能崴腳,看好你自己就完事兒了?!?/br> 他這回半哈了下腰,“大哥,真的對不起了?!?/br> 陳煙橋這回話都沒說,靠著車,搭著車鏡的手腕揮了揮,示意讓他們走。 男生麻溜地摟著女朋友走了,還在小聲抱怨,“大男人又沒摔,就是車上靠了一下能咋地,你還問問問。是不是看人家長得帥,也不見你問我有沒有摔?” “不是,我都沒看清楚人家長啥樣。那不是我們撞了別人不好意思嗎?!?/br> “沒看清楚你還一口一個大叔,你不就喜歡成熟的,嫌我幼稚嗎?” “對,你就是幼稚,就像現(xiàn)在這樣?!?/br> 陳煙橋收回目光,看向幾米開外的女人。 倪芝看見他看過來,又把手揣回大衣口袋里。 有些自責(zé),她明知他跟不上,還走這么快。 她同樣把情侶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是偏愛有厚度的靈魂,陳煙橋確實有同齡男生,或者說跟他一般年紀(jì)且有閱歷的男人都不能比擬的厚重感。倒不是說按圖索驥,是因為這一點,她更愛他,沉迷且無法自拔。 但愛一個人,怎么會知足。她既想撫平他靈魂的痛,也想擁有他日常生活里清淺的愉悅。她今晚才看明白,他仍是負著枷鎖在同她相處,她擁有不了他這種簡單而淺薄的快樂。他或許都留給記憶中的余婉湄了。 陳煙橋開了口,聲音低得幾乎被鏟雪的聲響蓋過,“過來?!?/br> 倪芝怔了怔。 陳煙橋嘆了口氣,“丫頭,過來扶我一下?!?/br> 他仍保持著歪靠在車鏡上的姿勢,斜著身子,彎著腰。劉海掉下來,覆得眼睛都是陰影,顯得有些頹然和不利索。 聽他這語氣,像是磕著哪兒了。 想他腿腳不好,手腕也沒力,會不會是撞得時候扶不住,又閃了腰。 倪芝登時拋開別扭的情緒,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她那雙上挑的丹鳳眼都瞇起來,寫滿了擔(dān)憂。 她剛扶上他的胳膊,還沒來得及用力摻他,就覺得腿給他勾了一下,因為還在坡上,腳底下冰面又滑,生怕倆人一起摔了。 懊惱自己過去扶他又不站穩(wěn)。 等她后腦勺被陳煙橋托著,整個人被他攬在懷里,仰靠在車門車窗上時候,倪芝才回過勁兒來。 陳煙橋的眼神里難得透著些許戲謔,唇角也勾了勾。 倆人顛了個個兒,他把她壓車窗上了。 陳煙橋瞇著眼睛教訓(xùn)她,“覺得我老了,這么輕易就能扭著?” 倪芝:“……” 她原以為他不會哄她,沒想到他能這么為老不尊,這種小男孩兒干的裝受傷的事兒都能干出來。 而且還倒打一耙。 她眼里盡是他的影子。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又許多言語想說。 卻說不了了。 熟悉的煙草氣息靠近她,陳煙橋仗著兩人現(xiàn)在的姿勢,他完全把她按在車窗和他之間。兩人唇齒間還殘留著甜糯的醪糟湯圓味兒,緊貼著的臉頰倒是冰雪又guntang的,吻著呼吸間都是霧氣升騰,雪落下來又融化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格外甘甜。 倪芝回過勁兒來,別開臉不看他。 陳煙橋放松了手,撐在旁邊玻璃上,把她的頭發(fā)上粘的雪花往下?lián)淅猓致涞剿龂砩?,大衣上?/br> 倪芝不看他,嘴里卻不饒他,“煙叔,你怎么就不肯問我一句,究竟怎么了。” 陳煙橋當(dāng)然看出來,她情緒不佳。 “你想說了自然會說,我不問?!?/br> 倪芝拿他之前說的話,“煙叔,你不是說了嗎,讓我一樣樣教你?” 陳煙橋知道她要說什么,沉默了一會。 “我確實做不到?!?/br> “你都是騙我的?!?/br> 陳煙橋站直了些,語氣無奈,“沒有。” 他勾著她的腰攬她起來,面對面站著讓倪芝靠他懷里。 “丫頭,到我這個年齡,我更想解決問題?!?/br> 倪芝還是放不下最開始的問題,“那以后工作生活地方呢,我也想解決?!?/br> 陳煙橋輕笑一聲,他說得很輕飄,“你要想,就跟我回成都吧?!?/br> 倪芝抬頭,險些撞到他下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 “真的?” 他說的毫無分量。 陳煙橋不再看她,眼睛里映著路燈。 “丫頭,你能聽出來我不確定。我都不確定的事情,我不想輕易承諾。承諾是件最無用的事情?!?/br> 倪芝又聽出來一絲難過,這件事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愿意再繼續(xù)說,傷了兩個人感情,本來是件為未來憧憬的事情。 她雙手慢慢抬起來,在他背后環(huán)住。 “那就等你確定了,再告訴我?!?/br> 聽見陳煙橋答應(yīng)了一聲。 她心里忽然安定下來,然而對于余婉湄的影子,她仍是個疙瘩。 有些心不在焉地在車鏡子上畫幾筆。 頭頂傳來低笑,胡茬刮蹭了她額頭。 倪芝一瑟縮。 陳煙橋看她躲,故意多扎她幾下,“你這畫的什么?” 倪芝歪著頭,自己也看不出來。 一派鬼畫符。 “大概是只豬吧?” 說完倪芝在指尖上呵了口氣,用手指融化雪花,真的往豬的方向畫去了。 陳煙橋打擊她,“還不如剛才像呢?!?/br> 倆人真像低齡情侶一樣打情罵俏了,倪芝又覺得陳煙橋?qū)嵲谑怯行馊?,比如他能假裝閃了腰。如果他想,不知道以前在小姑娘面前多么荷爾蒙泛濫。 到底是歲數(shù)大了,逗她幾句,陳煙橋也沒有年輕男孩兒逗樂的意愿。給她捂了捂指尖,伸了手,替她把豬畫好,經(jīng)他手就那么廖廖幾下,變得惟妙惟肖。 倪芝這會兒光明正大地撅了嘴,“你給湄姐畫過吧。” 陳煙橋不想騙她,嘆氣,“你湄姐83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