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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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賈蓉的身世和賈璉相似,但是賈珍和尤氏這對夫妻比賈赦和邢夫人要更靠譜一點。雖然賈珍對這個兒子教訓起來是又打又罵,毫不留情,但是尤氏沒有生育,賈蓉畢竟是賈珍唯一的兒子,并沒有和他爭風,而賈璉雖然也是榮國府大房的繼承人,但是賈赦自己都住不得正房,二房執(zhí)掌府內(nèi)大權(quán),而且府里還有一個比他更受寵的賈寶玉,所以賈蓉的生長環(huán)境要比賈璉好的多,不僅僅是年紀大上幾歲的問題,就算是同一年齡,賈璉看上去也要比賈蓉大,更加成熟。 不過這一點當然不好當作理由說給惜春聽,落春干笑兩聲,轉(zhuǎn)動腦筋,想著合適的說辭。她打著哈哈說道:“這個,這個嘛……這不是整日看到璉二哥嘛,但是蓉兒一年到頭我也見不了一兩次,所以在我的印象里,他還是個孩子樣,況且,一個是我哥哥,另外一個雖然年紀比我大,卻要稱呼我為姑姑的,所以無形中我把自己代入了長輩的角色里,因此才覺得他現(xiàn)在談婚事有點早?!?/br> 一番話引得惜春發(fā)笑不已,落春跟著問道:“蓉兒議親確實是好事,但是這好像和你沒什么大關系吧?你有不能插手,至于在那邊耽擱這么長時間嗎?”落春雖然知道賈蓉最后娶的是秦可卿,但是卻不代表賈蓉一開始議親的對象就是她,因為秦可卿的身世實在是有點配不上賈蓉,所以最開始應該不是她。像這樣的婚嫁大事,最開始男方和女方都有很多家可供選擇,篩選之后,再挑幾家接觸,然后最終確定說親人家。只是不知道最后秦可卿是怎么進入賈珍視線里的,因此好奇的問道:“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和蓉兒議婚的都有哪幾家?” 惜春也知道哪怕賈蓉是她侄兒,但是她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孩,是不該摻和進去的,但是雖然她住在榮國府,卻無法將榮國府當作她的家。寧國府雖然才是她的家,但是在這個家里,她也感受不到什么溫暖。賈珍雖然和她是骨rou兄妹,卻也沒親密到哪去,至于尤氏,待她不過面子情。,所以她甚至比寧國府里其他人更盼著賈蓉娶一個好女孩,若是這個女孩能夠和她親近起來,當然更好了。哪怕賈蓉娶進來的人是她的侄媳婦,但是在這方面她不論輩分,只看年紀,講感覺。因此她破天荒的長時間逗留寧國府,為的就是打聽消息。 “我才沒有摻和進去呢,好不好?”惜春紅著臉否認落春的指控,解釋道:“我只不過是聽下面的人說那么一耳朵而已?!币驗橹缆浯哼@里百無禁忌,所以惜春這才大著膽子和她說這個,但是被落春這么一說,她有點羞惱了,嗔道:“人家拿你當知心人,什么話都和你說,你倒好,竟然笑我,真是的。要不是在你這里,我才不會說這個呢,你要是在這樣,以后有什么事,我再也不和你說了。”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還不成嘛?!甭浯阂娤Т耗樕弦呀?jīng)有了薄怒,趕忙認錯求饒,不過聽惜春的話音,好像事情已經(jīng)定下來的樣子,因此她有些詫異的問道:“怎么,和蓉兒議婚的人家確定下來了?” “嗯,定下來了,是現(xiàn)任營繕郎秦家的女兒?!毕Т狐c頭說道:“說起來這個秦家和我們家還有點瓜葛呢,似乎已經(jīng)過世的秦太太和我祖母那一輩是老親。只不過因為上一輩人都已經(jīng)不在,所以漸漸的不走動了,關系也就淡了下來,若不是這次議親,談論起來,還不知道兩家還有這么一層瓜葛呢?!?/br> 落春眼睛一閃,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道:“營繕郎?那是個什么官?似乎和我們府里根基家世上不是很匹配吧?” 惜春白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個人怎么這會俗了起來,根據(jù)門第富貴來看人,這可不像你素日的風格?!备椭宰咏忉尩溃骸白h親的時候我哥哥就說了,不論家世門第,只看姑娘的模樣性格。這位秦家女兒,是個極妥當?shù)娜?,生的裊娜纖巧,行事溫柔平和,模樣和性格都是難得好的,一等一。不是我偏著她說話,若非蓉兒是自家人,不然我都覺得蓉兒配不上她。” 見惜春對秦可卿贊不絕口,落春笑了,調(diào)侃道:“難道你沒聽說過‘媒人嘴里兩扇皮,就算是癩蛤蟆也能把它夸成一朵花’,所以這媒人的話是最不能相信的??茨氵@個樣子,把人這頓夸呀,知道的是蓉兒說親,不知道的還當是你呢,就真這么滿意?說的好像是見過人家家里的女孩子似的,希望你不要被媒婆的巧嘴給糊弄了,不然等回頭見到真人,大失所望就糟糕了。” 見落春似乎不相信她的話,惜春急了,說道:“我才不是信了媒婆的話呢,我是真見過真人。你還別不信,她人甚至比我說的還要好。府里派人去秦家談婚的時候,我裝扮成小幺的模樣跟去了,看到真人了。是我親眼所見,才不是道聽途說。你要是不信,等回頭她嫁進來,你親眼看到就知道我沒有所言不虛了?!?/br> 對于秦可卿是好還是壞,落春無心和惜春爭執(zhí)這個,她的注意力全被惜春話中的透漏出的另一個信息而吸引,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驚道:“什么,你竟然扮成小幺去了秦家?你膽子怎么這么大,珍大哥和尤大嫂子竟然也允許你跟著胡鬧?” 大家同住一個賈母院中,賈府就是個篩子,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就算落春和她身邊的人能做到守口如瓶,邢夫人那邊的人也難,所以惜春對落春出格的言行還是略有所聞的。因此面對落春的指責,惜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道:“膽子大還不是跟你學的。我不過是扮個小幺,你做的比這更出格的事也不是沒有,哪有資格說我?”旋即又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我現(xiàn)在好好的坐在這里,不就說明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嘛。其實像我們這么大的人,正是雌雄莫辯的年紀,而且奶娘幫我改裝的好,要不是從秦家回來的時候我主動說破,大哥和大嫂子根本沒看出來?!?/br> 落春沒想到惜春竟然會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苦笑了一下,如此一來,這個話題就不好繼續(xù)說下去了。嘆了口氣,落春張口欲言,想問一下惜春在秦家的經(jīng)過,忽然一個問題涌現(xiàn)腦海,秦可卿固然出類拔萃,非一般女孩可比,不過以她的家世是不可能被媒人放在賈蓉聯(lián)姻人家的備選里的;就算秦家和賈家有些瓜葛,但是賈家向來是鼻孔朝天看人的,應該也是看不上寒微的秦家,而且秦家大小也算是官宦人家,秦可卿作為閨中少女,也不可能隨意拋頭露面,那么寧國府又是如何看中秦可卿,進而把她訂給賈蓉來的呢?落春把她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 本來落春沒指望惜春會知道答案,但是沒想到惜春竟然真的清楚。惜春一臉興致勃勃的說道:“我聽大嫂子說過這事,說大哥哥帶著蓉哥出城看望老爺,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秦家女眷出門上香的馬車。因為前幾天下了雪,秦家的馬車陷入泥坑里,怎么都弄不出來,當時天色已晚,又是在郊外,根本沒有什么人路過,就在秦家著急找不到人幫忙,束手無策的時候,大哥哥和蓉兒正好打馬過來。大嫂子說合該兩家有緣……” 落春一聽就明白了,這里的秦家女眷想來應該有秦可卿,在賈珍和賈蓉出現(xiàn),不管秦家女眷中的誰央求兩人幫忙,賈珍和賈蓉都應該看到了秦可卿。畢竟在把馬車弄出來時,秦家女眷是不可能坐在馬車里端然不動的,因為那樣做的話,不僅僅是給將陷入泥坑中的馬車弄出來增加難度,還因為要是期間馬車翻了,倒了出現(xiàn)什么其它的意外,坐在馬車里的人豈不跟著遭殃。 于是,就這樣,秦可卿的絕世容顏被賈珍和賈蓉注意到,從而秦家走進了寧國府的視線,最終秦可卿被許給了賈蓉。如果落春不知道后面上演的橋段,真心覺得這是一段佳話,但是……只是就算秦可卿美如天仙,品格出眾,但是就這么輕率的把她許給賈蓉,落春還是覺得有些蹊蹺。 畢竟賈蓉不僅僅是未來寧國府的繼承人,而且她將來還會接任賈珍賈家族長的位置,秦可卿將來可就是“宗婦”,他的婚事關系重大,怎么能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定下?就算這邊府上不知道秦可卿是秦家養(yǎng)女的身份,把她當作秦家親生女兒,但是秦太太早亡,秦可卿可是“喪婦長女”,位于“五不娶”中的第一位,這在議親中可是大大的不利,但是這邊似乎對這個絲毫不在意,難道真如后世人們所猜測的一樣,秦可卿的真實身世上有什么貓膩? 就在落春胡思亂想之際,惜春見她只是發(fā)呆,不說話,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并大聲問道:“嘿,你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剛才落春腦子里想的東西明顯是不能告訴惜春了,因此回過神來的落春,忙搖頭說道:“沒什么?!毕Т汉傻目粗浯海瑪[明不相信她說的話:“是嗎?可是你剛剛……” “我只是在想,雖然蓉兒議親,是你們府里的私事,按道理說這邊府上是不該過問的,但是蓉兒將來是賈家的族長,他娶妻絕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所以不知道這事要不要過問老太太。”落春怕惜春繼續(xù)追問下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此忙岔開話題,轉(zhuǎn)移惜春的注意力。賈家上下都長著一雙富貴眼,從來都是向上看的,秦可卿千好萬好,唯獨家世寒微,有些拿不出手。 果然,聽了落春的話,惜春一下子蹙起了眉頭,跟著擔心起來。呆了一會兒,惜春坐不住了,起身下炕,說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去。”盡管身份上是賈蓉的姑姑,但是惜春在這件事上,插不上手,也沒有她說話的地方,但是她還是想守在一邊,看到一個結(jié)果,才能安心。 落春知道秦可卿最終一定會嫁入賈家的,因此正想開口勸惜春不要著急,剛才她的話不免有點危言聳聽了,畢竟婚姻大事,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要賈珍拿定了主意,不松口,其他人又能奈何? 惜春也不仔細想想,這邊府里賈赦是個只管在家高樂,萬事不肯cao心的,何況這又不是自家府里的事,才懶得理會;賈政那個假道學,就算反對也不會拿“家世”來說事,因此也不成問題;邢夫人不會有人在意她的意見,王夫人是慣會作老好人,自然也不會反對,而唯一的問題就在賈母這邊,但是就算賈母身為賈家輩分最高,誥命最高的老封君,連賈寶玉這個親孫子的婚事她都沒有決策權(quán),又何況賈蓉這個隔著好幾層的重孫子?再說,賈母也是個聰明的人,如果賈珍執(zhí)意定下秦可卿,那么她才不會去討這個嫌。 結(jié)果不等落春開口,惜春就急急忙忙下地,走了。看著惜春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落春無語了,這也太心急了吧?真是的,至少等她把話說完呀! ☆、第28章 秦可卿和賈蓉的婚事開始走流程的時候,本來按照世家豪門的規(guī)矩,至少也得一年之后才能把人娶進賈家,但是在兩家剛開始議婚的時候,朝堂上就傳來老皇帝身體不好的消息,跟著消息越來越壞,都開始瘋傳說皇帝的病越來越重,沒準哪天就“大行”了。 都說“女大三,抱金磚”,秦可卿比賈蓉大三歲。若是這兩人訂婚期間皇帝駕崩,國喪三年,出了國孝之后,秦可卿的年紀就比較尷尬了,成了這個時代的“大齡剩女”。而且每當上一代皇帝駕崩,新皇登基,朝堂上都會有一番動蕩,這期間也不好辦婚事,這樣的話,秦可卿還要耽擱下去。所以為了避免這一情況,兩家一商量,決定縮短日程,加快腳步,若是擔心賈蓉尚未到可以行房事的年紀,等秦可卿過門,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傷了腎水,從而有礙子嗣和身體,可以先將人娶進來,之后再擇日圓房也不遲。 雖然加快流程,但是該有的步驟一點都沒有省,累得媒婆幾乎天天在寧國府和秦家之間穿梭。不僅秦賈兩家如此,京中很多正在議婚,年齡上現(xiàn)在合適,但是真要有了國孝就尷尬的人家都有同樣的擔心,于是不約而同的和這兩家一樣采取了同樣的方法,鬧得京中最近鞭炮喜樂之聲不絕于耳,甚至在同一吉日,有好幾家辦喜事,弄得一些和這些人家有瓜葛的人家,恭賀和吃喜酒的時候分身乏術(shù)。 終于趕在老皇帝“病逝”之前,三書六禮齊備之后,秦可卿和賈蓉完成了婚禮。雖然事情趕得急,但是喜事辦得很熱鬧,并不輸于賈璉和王熙鳳的婚禮,而且令人驚訝的是,秦可卿的嫁妝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么寒薄,相反,雖然比不上王熙鳳的豐厚,但是也配得上賈珍大手筆下的不菲聘禮。 之后,落春聽說了從兩府內(nèi)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秦家的秦家老爺雖然官位不算太高,但是主管的是皇家宮廷、陵寢建造、修理等事,俸祿頗豐,而且其中大有藏掖。聽了這個對秦可卿殷實的嫁妝的注解,落春心中忍不住冷笑連連,若是秦家真的家資豐厚,后面也不會因為秦鐘到賈家的家學附學,為了準備二十四兩贄見禮而東拼西湊了。 再說,就算秦家有些家底,秦業(yè)也不可能拿出多少給秦可卿作嫁妝,要是秦可卿是他的親生女兒還有那么點可能。但是很可惜,秦可卿不過是秦業(yè)從養(yǎng)生堂抱來的一個養(yǎng)女,而且他膝下還有秦鐘這個親生子。哪有家財不留給親生兒子,反而給養(yǎng)女的道理,秦業(yè)又不是老糊涂了。所以,秦可卿的那些附和她寧國府賈蓉媳婦身份的嫁妝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必寧國府當家主事的賈珍和尤氏最清楚,至于兩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不知道,呵呵,這些人個個都是天生的演員,所以落春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沒有找到答案。 能讓落春確信秦可卿的嫁妝有“水分”的,正是府里流傳的這個小道消息,若是其中沒有貓膩,怎么會突然在府里傳起來這個來,而且不同于以前的流言,五花八門,各種說法都有,這次好像被統(tǒng)一了口徑一般,眾口同聲,有志一辭。這種情形,反而透露出一種心虛的味道,帶著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至于傳言里說的秦業(yè)官位不高,讓落春忍不住失笑。其實五品官也不算低了,他們也不想想,賈政的工部員外郎才從五品,而且還是今年上面看著他在六品的主事上熬了這么多年,按照資歷,很多比他進衙門晚的后晉都升遷了,論資排輩,怎么也該輪到他了,所以賈政這才得以升職。不過背靠榮寧兩府的背景,又有王家和林家這兩門得力姻親臂助,賈政作了十多年的官,才升了半品,也夠無能的。 在秦可卿嫁進來后,落春終于見到了這位被惜春贊不絕口,被賈母稱為“重孫媳中第一得意之人”,引得賈珍不顧道德倫理,從而與之偷歡的佳人。在見到她的第一面的時候,自詡除了天然美女之外,還見識過不少通過高超的化妝技術(shù)、燈光背景以及整容和ps手段成就出的美女的落春不得不承認她被秦可卿的絕世容光送驚呆了。 不僅僅是容貌的問題,還有秦可卿身上透露出的那種味道,落春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搜腸刮肚之下,最終還是覺得曹公對她的那個判詞“情天情?;们樯?,情既相逢必主yin。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贝_實精準無比,太恰如其分了。 盡管秦可卿比賈蓉大三歲,但是女孩子通常是比男孩子早熟的,而且秦家沒有當家主母,秦可卿又是養(yǎng)女的身份,所以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加早熟。這樣一來,對比站在她身邊臉龐還露著稚嫩的賈蓉,像年齡比較大的jiejie領著一位小弟弟的感覺更大于夫妻。面對這副景象,看到大家竟然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什么兩人宛如金童玉女一般,最是相配,落春實在無法認同,只能在一旁低頭不語。 目光落到突然出現(xiàn)在賈蓉和秦可卿畫框里的賈珍和尤氏,落春無意中發(fā)現(xiàn),秦可卿望著賈珍的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點別樣的東西,但是再看過去,似乎和看其他人也沒什么不同,不過哪怕尤氏就站在旁邊,但是秦可卿和賈珍站在一起透露出的畫風卻給她一種更有夫妻的感覺。意識到了自己腦海中這個詭異的想法,落春趕緊使勁的搖了搖頭,輕聲呸呸了兩句,將腦海中的念頭驅(qū)逐出去,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曹公的影響,從而先入為主,這才胡思亂想起來。 因為擔心坐在龍椅上的老皇帝突然駕崩,所以寧國府不得不匆匆忙忙將本來計劃等一兩年后賈蓉迎娶秦可卿的計劃提前。為了這兩人的婚事,兩府的人跟著忙前忙后,用心盡力,忙了足有大半年,累的人仰馬翻,真是人人力倦,個個神疲。在秦可卿過門不久,府里剛辦完一場喜事,又準備迎接一場喪事,開始偷偷準備起國喪的喪服來的時候,讓人覺得諷刺的是,被判了“死刑”的老皇帝的身體突然奇跡般的好轉(zhuǎn)起來,雖然不能說活蹦亂跳,但是思維清晰,走路什么的并不需要人攙扶,上朝理政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只是不知道這場病是不是讓老皇帝領悟到了什么,或者腦子里哪根弦搭錯了,突然不對勁起來,在一次大朝會上,老皇帝突然宣布讓位給太子,自己退位上陽宮做太上皇。 老皇帝的這個決定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各方勢力和黨派為此紛爭不休,但是盡管榮寧兩府雖然分屬“四王八公”之列,實際上這個事情在兩府并沒有引起什么大的紛爭,因為賈赦和賈珍在朝堂上沒有實職,只有個空頭爵位,榮寧兩府的風光和權(quán)勢早已不在,只是府中的自己人還沉溺在舊日的榮光中不愿意醒來;因此他倆的態(tài)度如何,根本無足輕重;而在工部任職的賈政官階不高,他連說話發(fā)言的余地都沒有。至于這件事會對府里有什么政治影響,對缺乏政治思維,目光短淺兩府的人來說,他們看不到那么長遠,只知道龍椅上的皇帝換了,但是老皇帝并沒有駕崩,而是退位作了太上皇。 在人們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到朝堂上和皇帝更替上的時候,兩府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王熙鳳的身上,因為她要生產(chǎn)了。王熙鳳懷孕之后并沒有聽從邢夫人的建議,放下管家大權(quán),反而為了更好地管家,從而進一步抓住當家理事大權(quán),她連同賈璉這對夫妻從大房搬了出去,搬到了榮禧堂正后面的一所小小的屋室里面。之后,寧國府賈蓉娶親,算是兩府的大事,因為時間趕得急,再加上賈珍不放心尤氏的辦事能力,從而請求王夫人幫著辦理,這樣一來,榮國府的事情就全都落在了王熙鳳的身上。 王熙鳳本性要強,不肯落人褒貶,而且覺得王夫人把府里的事情全都交付到她的手上,完全是看重她的意思,因此更想著要把家當好,讓王夫人回來的時候覺得她不負她所托,因此挺著個大肚子忙里忙外的,整日不得閑,以至于幾次大夫過府診脈,都告訴她此刻最好不要cao心,專心養(yǎng)胎為上。但是王熙鳳自恃身體強壯,將大夫的話當作耳邊風,依舊忙著籌劃計算,最后累得出現(xiàn)了流產(chǎn)的征兆,但是就這樣,依舊沒有嚇住王熙鳳。在一碗碗的灌完保胎藥,確定孩子沒事后,她不顧身邊人的勸說,又精神抖擻的投入到理家事務當中去。 在秦可卿過門,老皇退位,新皇登基之后,王熙鳳早產(chǎn)了,掙扎了一天一夜,在七月初七生下一名女嬰。對于生下的不是男孩,王熙鳳稍微有些失望,不過王夫人對此結(jié)果倒是喜聞樂見,畢竟王熙鳳生個女孩要比男孩對二房更有利。賈母收到消息之后,失望歸失望,但是她會做人,還是賞了不少東西,并說了一些諸如“先開花后結(jié)果”安撫的話,讓王熙鳳對賈母感激涕零。而原本底下因為王熙鳳管家手段嚴苛,對其產(chǎn)生不滿的仆從們,本來是想看她笑話的,但是在看到了賈母的態(tài)度,知道王熙鳳這棵樹并沒有倒,于是繼續(xù)上前巴結(jié)奉承。 賈赦聽到王熙鳳生了個女孫而不是希望的男孫的時候確實是大失所望,哪怕有賈母的態(tài)度在前,他也沒有跟風,而是在早就準備好一大堆東西包括藥材及其貴重玩器中隨便撿了幾樣命人給王熙鳳送去,下剩的就又都收了起來。至于邢夫人,既然王熙鳳不待見她這個婆婆,自然也不會再去做拿“熱臉去貼冷屁股”這樣的蠢事,因此只是依例送了幾樣東西過去。賈赦和邢夫人的這種“輕忽”態(tài)度,自有那看熱鬧不怕樓高,想著從中架橋撥火進而牟取好處的小人和趨奉鳳姐的告訴了王熙鳳,讓還在月子中的王熙鳳很是生了一場氣,使其心中對公婆又添了一層不滿。 比起賈赦和邢夫人的態(tài)度來,王夫人的表現(xiàn)則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不僅僅三番五次的親自過來探望問候,更是給王熙鳳帶來不少補身的藥材,并且還特地為剛生的大姐準備了不少東西,而且面對王熙鳳表露出的生的是個女孩,可惜不是男孩的遺憾加以聞言寬慰,讓王熙鳳的心越發(fā)偏向王熙鳳,覺得王夫人到底是她親姑姑,知道疼她。 看到王熙鳳傻了吧唧的被王夫人籠絡過去,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落春真心是不忍看,都說王熙鳳精明強干,在她看來,其實就是被親情迷住了雙眼的傻子一個,在這個府里,明了大房和二房的關系她竟然還會覺得王夫人是真心待她,真是天真的可以。都說生產(chǎn)對女子的身體損傷極大,但是落春看著王熙鳳不說好好保養(yǎng),一出了月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繼續(xù)管家。 王熙鳳的這種拼搏精神令落春嘆為觀止,在她來的那個“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硬生生的把柔軟的女妹子逼成女漢子的時代,像王熙鳳這種拼命三郎似的好員工,一定非常受老板喜歡。其實落春一直搞不懂王熙鳳在想什么,是的,她現(xiàn)在看似是管著家,大權(quán)在握的模樣,但是據(jù)落春所知,其實王夫人依舊把權(quán)力牢牢地攥在手心,大帳還在她手里,目前王熙鳳的角色不過是“姨娘管家卻不拿鑰匙”,看起來風光,其實不過是紙糊的,只要王夫人一出手,就破。 那么落春就不明白了,王熙鳳這樣勞心累力,其實最終還是為王夫人“打工”。那她這養(yǎng)不顧身體,累死累活的,到底圖的是什么呀?若是為了能夠從王夫人那里把權(quán)力全都奪過來,落春還能理解,但是就現(xiàn)在的情形來看,王熙鳳似乎并沒有這個意思,她很滿足現(xiàn)在的狀況。所以落春真的是看糊涂了。只能說這宅門的“水”深了,她腦子不夠用,看不懂。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