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空間]落春_分節(jié)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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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收入就算有些是約定俗成的,但是終究是俸祿之外的收入,所以除非是傻子,不不然不會有哪個做官的明火執(zhí)仗的把它堂而皇之的記錄在帳本上,自然要改頭換面一番,否則若是落到外面,被人告?zhèn)€貪污受賄,屆時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這個道理,早將自家賬本研究無數(shù)遍的邢三姨還是明白的,因此她點了點頭,進而疑惑的問道:“你說的不錯,但是那又怎樣?”這和邢家的家財似乎沒什么關系吧? 落春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三姨知道這個道理,就該明白,這賬冊是不能作數(shù)的,因為這里面的收入很大一部分是‘浮財’,也就是說外祖父在,就有這錢,若是人不在了,也就沒有了。外祖父病逝于任上,只剩下外祖母帶著母親你們幾個孩子,官場上‘人走茶涼’,邢家族里在官場上又沒有其他姻親臂助,所以你覺得在那時邢家在任上置辦下的家財還能保留多少?不要以為回到老家就沒事了,族里若是不覬覦其家財,那為什么母親會說外祖母過世的時候留下話來說不要相信族里,所以母親才會把家產(chǎn)都帶走,而不是交由族里代管?” 邢三姨被落春的反問噎住了,根本說不出話來。落春巋然一嘆,說道:“就算外祖母能干,為人精明厲害,但是作為一名女子,沒了丈夫,家里唯一的男丁還小,外面的事情上不得不處處要仰仗管事們辦理,這種情況,自然是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有的時候明知道他們說的是假話,拿主家之財牟奪私利,外祖母又有什么辦法?何況,我聽母親說,外祖母秉性柔弱,管家理事上并沒有什么大才,有的時候壓服不住下面的人,還得外祖父出面才行。等到外祖母去世,留下你們幾個,其中母親年紀最大,也不過十六七歲的閨中少女,她雖然跟著外祖母學了些管家的本事,但是那都是‘紙上談兵’,更何況,外祖母帶你們扶靈回鄉(xiāng)之后不久就開始纏綿病榻,這種情況下,母親又能學到什么?之后,家里的管家下人欺負邢家只剩下幾個孩子,年輕不諳世事,更是趁機拐騙起來,而族里不說幫著彈壓,反而也擠上前來狠狠的‘咬’了一口。三姨,你覺得邢家到底有多厚的家底,能夠經(jīng)得起這么折騰?所以我說,最后還能剩下幾千銀子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br> 駁倒物證后,落春又和邢三姨說起來人證?!爸劣谶€留在邢家的那些老人,他們不過是個下人,主子的事情又能知道多少?何況,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繼去世,只留下最大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幾個孩子的邢家完全是‘樹倒猢猻散’,這種情況下,在邢家撈夠了的,或者有能力的全都選擇出府了。母親出嫁的時候又遣散一批,帶走一批,剩下的,還留在邢家的,則是離開邢家就要很有可能餓死的老實頭,而且沒有一個是當年外祖父和外祖母身邊的人,甚至連府中的管事都沒有,皆是一些粗使仆役,這些人連二門都未必能接近,根本接觸不到事情真相,他們的所知完全是道聽途說或者自己臆想而來。三姨,你覺得他們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落春的解釋雖然有“洗白”邢夫人的嫌疑,但是卻也是當時邢家的現(xiàn)狀。這些事情當然不是邢夫人告訴她的,而是她從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和費婆子那里聽到的,之后七拼八湊出來的,雖然不是全部事實,但是也八/九不離十。隨著落春的訴說,邢三姨的臉色越來越白,到了最后已經(jīng)慘白一片,再沒有一絲血色,這期間她曾經(jīng)幾次翕動嘴唇,想要插話進來,但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來京的日子已經(jīng)不算短了,這段日子足夠邢三姨了解京里的水有多深。邢家宅子所在左鄰右舍都是小康人家,期間有一位丈夫在衙門里作積年小吏的陳嫂子和邢三姨來往密切,兩人常坐在一起說話。陳家是京城土居,而且因為丈夫在衙門里做事,所以陳嫂子知道不少大戶人家的秘聞八卦。就是從這位陳嫂子的口中,邢三姨才弄明白,自己引以為傲的家世在這個龍盤虎踞的京里根本不入流,何況,原來一直被她掛在嘴邊充作炫耀資本的邢夫人在他們?nèi)刖┲蟮谋憩F(xiàn)上看出,明顯不能作為她的依靠。 真要依邢三姨原來的想法,想要嫁個好人家,那么一筆豐厚的嫁妝是少不了的,有了這個,她才有那么一絲絲嫁入高門的可能。但是,原本被她寄予厚望,以為被邢夫人吞沒的家財在被落春說破,其實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多,邢夫人手里所有的資產(chǎn)還不如她想的一個零頭。有那么一瞬間,邢三姨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原本對未來美好的希冀全都化為了泡沫。 看著邢三姨白著一張臉,顫抖著嘴唇,眼里浮現(xiàn)著絕望,一臉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的樣子,落春嘆了一口氣說道:“有些事以母親的個性,她不好跟你說,畢竟這其中涉及到已經(jīng)故去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邢家族里,實在是即不好聽也不好說?;蛘呔退闼f了,你可能也不會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你要是還不信,我可以將母親的嫁妝單子拿來給你看。如果這樣做,你要是還有所懷疑的話,那我可就真沒辦法了。至于三姨你的嫁妝,放心,你的那一份母親會給你預備出來的。只是真實情況如此,所以絕對不會達到你所期望的那樣,因此還請三姨‘安貧樂道’。” 面對落春后面帶點嘲諷的言語,邢三姨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直愣愣的看著她,拼命的搖著頭,恍如游魂一般囈語道:“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蹦_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看著邢三姨“落荒而逃”的背影,落春長嘆了一口氣,其實邢三姨心里已經(jīng)相信了落春的話,只是打擊太大,從情感上她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罷了。海市蜃樓雖然美,但是那是虛幻的,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地方,希望她早一點接受現(xiàn)實,從而腳踏實地,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吧。 ☆、第26章 落春和邢夫人從邢家出來,坐車回府。進了大房的黑油漆大門,至儀門前方下了車,邢夫人挽著落春的手進入院中,就見王保善家的一臉焦色在三層儀門來回踱步,并且不時的往門口這邊張望。她一看到邢夫人和落春兩個,眼睛一亮,立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來到兩人面前,因為跑的急,王善保家的胸脯上下劇烈起伏,她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喘著粗氣說道:“太太,你可算是回來了,我想著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打發(fā)人去邢家報信去了。” “王大娘,出了什么事?”落春看到王善保家的一副“出了大事情”的神情,不等邢夫人開口,搶先問道。 王善保家的拿出帕子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說道:“璉二奶奶這會正搬家呢?!蓖抵U了一眼邢夫人和落春的臉色,接著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好像是二太太和老太太說璉二奶奶如今懷著孕,又要管家,每天在大房和她這邊兩邊來回跑,實在是折騰人。榮禧堂后面正好有所空屋子,雖然不算大,但是也足夠璉二爺和璉二奶奶住了,因此就提議讓他們搬到那里去。這樣的話,璉二奶奶不僅免于奔波勞累,而且到二太太那里也方便,兩下里都便宜……” “所以我們的好璉二奶奶就一口應下了?”邢夫人沉著臉打斷王善保家的,“老太太會同意并不奇怪,至于我,我的意見對這府里人來說一向無足輕重,所以我在不在府里,問不問都沒關系,但是老爺呢?難道他們都不問一下老爺嗎?又或者是老爺也同意了?” 王善保家的看著邢夫人黑如鍋底的臉,使勁咽了一下吐沫,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老爺那邊也同意了。”對上邢夫人因為吃驚和不敢置信而倏地一下子睜大的眼睛,她費力的解釋道:“看老爺?shù)囊馑迹瑧撌谴蠓繘]有住進榮禧堂,但是二房起居卻一直在榮禧堂,就算不是正房,老爺也一直耿耿于懷,如今璉二爺和璉二奶奶搬過去了,他們住的房子就在榮禧堂正后面,比二房在榮禧堂東邊……” “哈哈!哈哈!”邢夫人聽了王善保家的話忍不住癲狂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伸手一把抹去眼角的淚水,冷笑道:“老爺這是魔怔了,為了‘榮禧堂’,把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就這么送了出去,他也不怕把人弄丟了,再也要回不來了!” “老爺還說了,璉二爺和璉二奶奶就算搬過去,也是大房的人,這‘羊rou貼不到狗身上’,況且有璉二爺和璉二奶奶在二房那邊立著,也就沒人敢小瞧大房了。”王保善家的向邢夫人轉(zhuǎn)達了賈赦把賈璉夫妻兩個當作“釘子”安插在二房的意思。 哼!邢夫人冷哼一聲,對賈赦的想法嗤之以鼻,說道:“老爺想得倒是美,但是事情卻未必會照著他所想去發(fā)展,真要如了他的意才怪了!璉兒素日里被我們的二太太籠絡的雖然人是大房的人,心卻已經(jīng)偏向了二房,至于我們的璉二奶奶,那和二太太可是親姑侄。我們的二太太籠絡人心可是一把好手,就算人是大房的人又如何,心在不在大房到時可不一定!其實這會子人家的心已經(jīng)飛向二房了,不然,怎么會就這么輕易的答應搬過去,既然‘人在曹營心在漢’,強留下也沒什么意思!隨他們?nèi)グ桑 ?/br> 跟著深嘆了一口氣,邢夫人帶著點無奈,氣惱道:“算了,我在這瞎cao什么心,反而我不過白擔個母親的名,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愛咋地就咋地,折騰出個花來又于我何干?就算有好處我也分不到半分,至于壞處,再壞又能壞到什么地步,我在府里也就這樣了,還能再壞嗎?” 對于賈赦的想法,落春只能說愿望是美好的,至于結(jié)果,呵呵,她就不說什么了。聽了后面邢夫人有些賭氣的話,落春關切的問道:“母親,你還好吧?” 深呼了一口氣,邢夫人飛快的答道:“我沒事。”對著落春揮揮手,攆她離開:“這會我累了,也沒什么心情跟你說話,你也跟著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去休息去吧?!?/br> “那女兒告退?!甭浯荷钌畹目戳诵戏蛉艘谎?,辭別邢夫人,帶著品繡離開?;刭Z母院的時候,路過賈璉和王熙鳳住的屋子,落春停下了腳步,看著半開的院門,駐足良久,終于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 推開院門,里面已經(jīng)搬空,只有幾個粗使婆子在那里打掃,她們看到落春進來,有些不知所措,慌亂中拿著手里的家伙什給落春行禮,落春沒有理會,直接邁步進了屋子。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知怎地,落春想到舉行婚禮的那天,她過來看嫁妝的時候,這屋子里可是擺滿了富麗堂皇的家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真是諷刺。 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落春對跟在身后的品繡說了一句“走吧”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走出院門,落春回頭望了一眼,看著原本喧囂鬧騰的院子因為住的人離開而一下子變得沉默寂靜起來,心生幾分寂寥之感。她告訴自己,沒事,過不了多久這里還會熱鬧起來的,因為她會搬過來。 回到賈母院自己的屋子,留守家門的紗織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說道:“姑娘,今天你不在的時候,璉二爺和璉二奶奶他們搬到榮禧堂后面的屋子去住了……” “我知道了。”落春神色淡淡的答道:“我和母親回來的時候,王大娘就告訴我們了,而且我還知道,是二嬸在老太太面前提議的,父親也是同意的?!?/br> 紗織驚訝于落春的平淡反應,眨了眨眼睛,說道:“是這么回事,但是姑娘你不驚訝嗎?今天上午二太太才把話說出口,回頭璉二奶奶就指揮著人搬家了,到了下午就已經(jīng)搬得干凈利落了,一點也沒拖拉,這得是多么迫不及待呀,而且據(jù)說像這種搬家不是應該要擇個日子的嗎?但是璉二奶奶說她向來是不信這個,只要她覺得好就是好,這話聽了真真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br> 落春輕嘆一聲,在羅漢塌上坐下,轉(zhuǎn)頭看到塌上小楠木桌子上擺著的《玉匣記》,一面拿起來翻看,一面隨口問道:“怎么會把這個東西翻出來?這是誰拿出來的?”翻到今天的日子,她輕笑出聲,將手里拿著的那頁指給紗織看,“璉二嫂子并沒有說錯,你看今天可不就是個搬家的好日子?!?/br> 紗織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關嬤嬤吧。”她伸長脖子,探著頭就著落春的手看去,見上面寫著“xx月xx日利搬家、出行。”事實如此,但是紗織并不心服,她噘著嘴說道:“這完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她瞟了一眼落春,說道:“其實我聽璉二奶奶房里的樂兒說,說璉二奶奶早就想搬了,因為她不喜歡那個院子……”頓了一下,覷著落春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璉二奶奶說那院子從頭到尾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有點寒酸,不襯她長房長孫媳,當家奶奶的身份?!?/br> 那個院子是邢夫人和落春一起收拾出來的。落春因為知道最終賈璉夫妻會搬走,所以在設計院子的時候,是以未來自己居住的要求來安排的,特別是院子里樹木的種植,更是她精心選擇的。落春是個務實的人,所以她并沒有種類似于梅花、玉蘭之類只開花沒有果實,或者青松翠竹這類風雅的植物,她種的全都果樹,桃、杏、梨、櫻桃、蘋果、石榴、柿子……既可以看花又能吃果,經(jīng)濟實惠,又一舉兩得。這些果樹雖然是從外面采買回來的,但是都已經(jīng)被她拿空間里的換過了,而且這里最重要的是幾棵在冬天結(jié)果的冬桃。 在這個世界,冬天除了類似于桂圓干、龍眼干這類的干果或者各色水果蜜餞之外,幾乎沒有什么新鮮水果可吃。就算偶爾得到宮里賞下的一點新鮮柑橘之類的水果,府里這么多主子,各房分分,能不能摸得著還不一定呢?再說,就算分到頭上了,總共就那么點東西,又能分到幾個? 雖然落春可以躲進空間大吃大嚼,但是吃完之后,有的時候身上不免會留下水果的氣味,曾經(jīng)有過幾次她沒有注意,被品繡嗅到了。對此,品繡心生疑惑,雖然被她給打哈哈給糊弄過去了,但是今后再吃完“獨食”的時候不得不想辦法清除掉身上的味道才敢出來。落春不想總是偷偷摸摸,想堂堂正正的在外面吃,而且更想讓邢夫人嘗一嘗,所以這次幫賈璉和王熙鳳收拾新婚院子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到時就算院子的果樹出了什么“問題”,也沒人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落春也不是胡亂種植的,她也是請府里的花匠幫著設計安排,看起來還是很有美感的,但是最后卻被王熙鳳所嫌棄,不知道她是真看不上這個院子,還是因為它是由邢夫人和她收拾出來的而心生不喜?不過不管哪個理由,剛開始聽紗織說的時候,落春確實有點心塞,但是很快她就想開了,因為賈璉和王熙鳳已經(jīng)搬走了,這個院子從某方面來說,已經(jīng)屬于她了,王熙鳳喜歡不喜歡又有什么要緊,只要她喜歡就行。 看著落春一臉無動于衷,紗織既是試探,又是好奇的問道:“姑娘你不生氣?”落春抬頭掃了她一眼,平靜的說道:“我為什么要生氣?各花入各眼,璉二嫂子不喜歡她不是也在那里住了那么長時間嘛。既然不喜歡,如今正好隨了她的心意,搬出來了。想必現(xiàn)在這個住處,她應該是喜歡的很?!?/br> 最后一句落春是帶著一點嘲諷的語氣說的。因為賈璉和王熙鳳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個院子,除了地位位置在榮禧堂的正后面,算是處于整個府里的中軸線上之外,其他地方,無論是大小還是屋子格局等方面都不如大房這邊為他們準備的新房,但是奈何賈璉夫妻兩個愿意,這是誰都沒辦法的事。 就算王熙鳳不喜歡新婚的院子,但是落春也相信她不會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么說出來,一定是在背后私下里議論的,而且身邊的人應該都是心腹,確保不能外傳,因為這屋子雖然是經(jīng)邢夫人和落春收拾的,但是最后卻是由賈母看過的,所以這話若是傳出來,得罪的可不僅僅是邢夫人和落春,還有賈母。對前兩位,王熙鳳可能不在意,但是對后者,目前正處于“抱大腿”狀況下的她,是萬萬不敢的。想到此,落春搖頭嘆道:“這個樂兒這么大嘴巴,就算這話是璉二嫂子說的,又豈是她能傳的?若是她不改掉這個毛病,恐怕將來說不定要為此吃苦頭了。” “姑娘還有閑心擔心樂兒,看來是真沒把璉二奶奶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姑娘也別怪樂兒大嘴巴,要不是她,我們哪里會知道這些,能知道真相總比被蒙在鼓里要好吧?”紗織手腳利落的幫落春換下身上出門的大衣裳,跪地上幫她換鞋,聽了落春的話,抬起頭說道:“璉二奶奶整日里笑臉迎人,待姑娘更是親親熱熱的,一副你好我也好的模樣,沒想到背后竟然是這樣的人。這應該就是姑娘說的什么‘口蜜腹劍’、‘笑里藏刀’了,能夠借著這宅子的事情認清璉二奶奶這一點,確實不值得生氣。相反,應該慶祝才是,免得姑娘回頭被璉二奶奶的假象給蒙蔽,被人賣了還幫著數(shù)錢?!?/br> “呵呵?!甭浯菏?,說道:“難道在你眼中我連誰是真心對我,誰是虛情假意都看不出來,我有那么傻嗎,還沒有笨到那個地步吧?” “姑娘可不就是個傻瓜?!奔喛椘财沧欤笾懽诱f道:“姑娘看似待人冷淡疏離,但是心其實最是柔軟,別人對你的一點點好都會讓你忘記他(她)的不好,而且會一直記在心里,并且十倍、百倍的回報回去。這樣的你不是傻瓜,不是笨蛋,又是什么?” 落春輕輕一笑,轉(zhuǎn)過頭看向窗外,望著天上的白云悠悠,輕聲說道:“但是能讓我記在心里的人這府里卻沒有幾個?!鞭D(zhuǎn)過頭看向紗織,“所以你不用太為我擔心,因為只有打開我的心門,進入我的心里才能傷害到我,但是我的心防是很重的,不然,所有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浮云。” 紗織聽了落春的答案愣住了,呆呆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不在乎,所以也就無所謂傷害不傷害嗎? ☆、第27章 落春家常打扮,坐在炕里面,伏在幾上,和品繡一起描著花樣子,聽見外面小丫頭傳話,說是四姑娘來了。隨著話音,里間的門簾跟著一挑,惜春帶著入畫從外面走了進來。落春見她進來,趕忙放下筆,轉(zhuǎn)身笑著讓座:“四jiejie,過來坐?!?/br> 坐在炕邊的品繡和入畫一起服侍惜春在落春對面坐下。落春笑問道:“前天我去看你,說你回東府還沒回來,怎么去了這么久?這回在那邊住的日子可不短,原本不是說頂多三五天就回來的嘛,結(jié)果呆了有小半個月了吧?可是什么事絆住了你的腳?” 惜春笑笑,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神情說道:“是被事情給絆住了,不過是件好事?!睎|府能有什么好事?不是落春看不上東府,別看這邊亂,但是東府比這邊更加的烏煙瘴氣,糟亂不堪,不然惜春的母親臨死時也不會托孤給賈母,因此落春絞盡腦汁想著那邊府里能有什么好事發(fā)生?想不出來,于是好奇的問道:“好了,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是什么好事?” “榮兒要娶親了?!毕Т阂矝]有藏著掖著,向落春公布了答案。秦可卿要來了?落春頓時一怔,跟著詫異的說道:“確實是好事,只是我記得蓉兒的年紀好像不是很大吧,不過才十三四,怎么這么早就說親了?” “也不算小了?!毕Т簼M是不解的看著落春,說道:“我們這樣的人家,就算定下婚事,也沒有急急忙忙成婚的道理,走完‘六禮’怎么也得要一兩年的時間,也到了成婚的年齡。璉二哥不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和鳳jiejie定下的婚事嘛,怎么到了蓉兒身上你就覺得他年紀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