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澤憶出拳時機(jī)突然，但李空寒也有防備，他往后退開幾步，正好躲過了商澤憶的拳頭，又只手拔劍，借著拔劍之勢，順勢砍向商澤憶砸來的拳頭。

    這一劍帶著寒風(fēng)，顯然凌厲，劍上亦有能量，是專門破高手的護(hù)身能量。商澤憶對這一劍倒不在意，他面上不屑一顧，變?nèi)瓰檎?，雙手連拍，都拍在了劍上，斷了劍勢的同時，手上又作攬劍式，畫了一個圓，將李空寒這一劍剛勁全部化掉。

    “你不行?！鄙虧蓱洈嗔死羁蘸膭莺鬀]有馬上回?fù)?，而是退了一步故意挑釁，用話語激怒李空寒。

    林子萱在一旁看著，此時兩個男人的戰(zhàn)斗她完全沒有機(jī)會插手，她唯一能做就是無論兩個人誰輸誰贏，都必須要保兩人之命。

    商澤憶是圣司之大道，李空寒是羅天劍陣的傳承，誰都不能有失。

    她看商澤憶一直在挑釁，用話語與動作激怒李空寒，使李空寒心境越來越狂暴，出劍之招也越來越狠毒。

    商澤憶在節(jié)節(jié)敗退，但林子萱卻心中搖頭，認(rèn)定李空寒?dāng)【忠讯ā?/br>
    果然李空寒仍是器格有限！雖出葬劍府試煉了一番，還是沒有提升，白白廢了圣司的心意。

    他雖對劍有天賦，但器格始終是弱點(diǎn)，若只是止步如此，無法突破心境大關(guān)，葬劍府的羅天劍陣，便無法讓他繼承。

    林子萱旁觀者清，比李空寒清楚商澤憶在做什么。

    有些話真不能說，有些記憶真的不能碰，有些人真的不能想，你以為時過境遷，翻出來后，卻依舊讓人痛不欲生。

    此為，逆鱗。

    商澤憶正在層層地撕開李空寒的逆鱗，使他狂暴地怒吼，用最狠的心，行最大的力，卻喪失了最重要的理智。

    喪失了理智的人，就如同只有蠻力的野獸，力量再大又如何，最終只會敗在聰明的獵人手里。

    而讓李空寒變得狂暴的這些逆鱗，全都是林子萱她告訴商澤憶的。

    “聽說你母親是娼妓，千人萬人騎，就不知道怎么懷上了李家家主的種，拼了命才把你這個賤種給生下來，你本來是要被淹死在馬桶里的，是被李照清給救了?！?/br>
    “李家的公子？你也配？你在李家原本連奴才都算不上，要不是因為被李照清發(fā)現(xiàn)你的天賦，收為入室弟子，你能算個什么東西，敢跟本皇子爭?！?/br>
    “權(quán)利、財富、女人，你要拼命才能得到的東西，我出生就有，我是商國的皇子，國母所生，即使一事無成也天生尊貴，你是娼妓之子，下賤無比，別人在你面前對你點(diǎn)頭哈腰貌似尊重，轉(zhuǎn)身就罵賤人，就憑你還敢跟我比！”

    “賤種，去看看你那娼妓母親的墓在哪里，她可是生了你后被活活打死的，被丟在亂葬崗喂了野狗，這么多年你連自己母親都不敢承認(rèn)，還想別人承認(rèn)你？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娼妓之子，血液里都是臟的，還妄想染指我的女人，你們齊國的圣女，你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看齊國上下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商澤憶面無表情，一樁樁將李空寒的身世故事講出來，如利劍一般刺在李空寒心上。

    這對于李空寒塵封多年，努力忘去恥辱，他的娼妓母親，他的低賤身世，在他成為葬劍府圣子之后就再沒人敢講過，也沒人再拿那種瞧不起的眼光看過自己。

    所以他以為自己忘了，自己已經(jīng)釋然了，自己的過往已經(jīng)一筆勾銷了，他不再是低賤的娼妓之子，而是齊國葬劍府的圣子，光芒耀眼的李家少爺。

    自己已經(jīng)尊貴無比了。

    但當(dāng)有人再次赤裸裸地將他的身世說出來，他又從尊貴的云端被打落了淤泥中掙扎，他記起了小時候所有人看他猶如看屎的眼光，記起了他咒罵他娼妓母親的那些個日日夜夜，記起了李家將他迎回那天所有人鄙夷眼神以及表面上的尊敬，記起了他父親對他永遠(yuǎn)淡漠而疏遠(yuǎn)的樣子。

    原來都沒有過去，他還是娼妓之子，還是被人渺視的存在，這是自出生扎根到骨子里的，怎么都洗不掉。

    因為極度的自卑才有了自傲，所以他才會有這么強(qiáng)的功利心，他要林子萱，他要白鹿城城主之位，他要建功立業(yè)，他要所有人都看得起自己。

    為什么你出生就什么都有，我卻什么都沒有，這不公平！我嫉妒你，所以你必須死！

    李空寒此時心中都是妒意，那個骨子里小小的人又成了他的全部，面對商澤憶他再無理智，雙手握劍四分，九嬰、窮奇、鬼車、梼杌四劍再現(xiàn)。

    四劍一現(xiàn)，又組成羅天劍陣，兇勢滔天朝商澤回飛去。

    林子萱見狀嘆氣，知道李空寒?dāng)×?。她手上捏了一個劍訣準(zhǔn)備出手救下即將落敗的李空寒。

    “終究仍是無法突破自己心境，天生而自棄，沉溺過去不可自拔，劍之一道，你只能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