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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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院試年,沈陵和金大人要參與命題,想想自己當年參加院試時的慌慌,不知不覺竟然過了這么久。 教諭看了看府城的兩座大山,心神一斂,自從沈大人來了,他們下面做官的都得上點心,雖說沈大人瞧著溫和,做起事情了可馬虎不得。 金大人摸著胡子道:“孝原,你善策論,策論題就你來寫,詩賦就本官來吧。” 金大人一直對自己的詩賦還頗有信心,平日里也愛以詩賦贈人。 沈陵道:“大人的詩賦這般出眾,我們哪好在您面前班門弄斧,也只有您出題才成?!?/br> 金大人笑著說道:“你就是不去鉆研,時間長了摸著了竅門就好了?!?/br> 沈陵寫詩就像是碰運氣,運氣好妙手偶得,腦子里要是沒思路,便是一團漿糊,到底還是和他們差了一點的,思維這個東西,固定了很難改的。 “那就這樣,詩賦交由本官,策論由沈大人出題,剩下你出個章程。孝原,你有沒有要交代的?”金大人看向沈陵。 沈陵想了想道:“命題最好契合當下,不僅僅考察生員的學識,還要看中生員對時政的理解,不能太過空泛?!?/br> 教諭忙道:“是,下官遵命?!?/br> 沈陵和金大人探討了今年的院試安排,今年參加院試的童生有一百四十多人,按照常年的錄取比,應錄取前四十人。 從府衙出來,沈陵想去書局轉一轉了,說來慚愧,自從中了進士過后,他用在看書上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本身也不太愛看這些,全靠自己記性還不錯。 沈陵到淮南府最有名也是最大的一家書局,當然淮南府的書局和京城的肯定不能比。 今年府城里認識他的人多了,沈陵都不能隨意在街上走動,有一回他順路準備買點鹵菜,誰知道被認出來了,滿街的人給他送菜,搞得他怎么好意思。 進書局前,沈陵還特地脫下官服,喬裝了一番,若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可就不好了。 沈陵來淮南府的時候不好帶太多東西,許多書都沒能帶過來,最可惜的還是自己做的筆記,對照著自己考秀才時的筆記,就知道這個階段的學習情況了,不像現(xiàn)在,都有些忘記考秀才時自己寫得什么了。 沈陵在看書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寫策論寶典,神色微微一囧。 店里的小伙計還一個勁地推銷:“公子,這可是咱們通判大人寫得書,今年院試指不定就有通判大人出得題,許多童生都買了呢,這批賣完,下批就不知是什么時候了?!?/br> “可這是寫給童生試的人看的?!鄙蛄暌苫蟮馈?/br> 小伙計笑著說道:“害,這有什么的,咱通判大人寫的,他怎么想的都在里頭,肯定對科舉有幫助。”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但是你們在他這個作者面前推銷還沒給版權費,沈陵都不知作何表情。 小的府城書就是少,沈陵挑來挑去也只挑中了兩本,都是看過的,在古代書真的是越看越少的稀缺資源。能流傳下來的書真的不多,不少好書要么被珍藏要么遺失了,科舉看掉了大部分書,往后書只會越看越少,因為好書也許幾年才能有一本。 付款的時候他還聽見有人要買他的寶典,沈陵趕緊走了。 沈陵又花了幾天功夫過了一遍四書五經,對知識點進行了一些加深,出了幾道他覺得應該是比較適合這個階段的策論,他不喜歡在題目上設陷阱,尤其是策論,重點應該是在答題角度以及論述內容上。 今年沈陵相對悠閑,可能也是進入了常規(guī)化,近日大哥寫信給他,說世敏有些不服管教,頂撞了他好幾回,沈陵想著這段時間正好他也空閑,便書信一封讓大哥將世敏送過來,兩個孩子年齡相仿,倒是可以做個伴。 盛哥兒在三月初到的,大箱小箱,文家的老仆人跟著一道來的。 文以苓見著文啟盛,就想伸手去抱他,被文啟盛轉個身就躲開了:“哎哎哎,姐,我都這么大了?!?/br> 說實在的,文啟盛覺得他姐嫁人生孩子之后,人柔和了不少,以前可沒少折騰他。 文以苓瞪了他一眼,那點子感動也沒了。 沈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路辛苦了?!?/br> “這倒是還好,就是換船的時候麻煩了一點。爹娘準備了一堆有的沒的,我說你們這兒吧有些也不缺?!?/br> “岳父岳母的一片心意,你還小,等你做了爹,也就明白了?!鄙蛄甑?。 文啟盛看到年年眼巴巴地看著他,滿眼都是陌生,笑著張開手,準備去抱他,年年扭過頭,不要他,文啟盛一把把他從下人那邊給抱了過去:“不認識我?年年,不認識舅舅啦?” 年年看看沈陵又看看文啟盛,朝沈陵伸出手:“爹爹~” 沈陵道:“這是舅舅,記不記得年年的小老虎,是舅舅給的。” 文啟盛把他拋了幾下,逗他開心了,年年也就沒那么生疏了,沒多久就舅舅長舅舅短了。幾日后,世敏也到了,家里頭多了兩個男孩,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世敏比啟盛小個幾歲,功課比啟盛卻是差得有些多,世敏也有些自卑,沈陵卻待他如常,緩解了世敏來時的低落心緒。 沈陵亦是不問世敏為何和他爹頂撞,大郎說的是一面之詞,孩子自己肯定也是有想法的。 沈陵發(fā)現(xiàn)世敏有些不自信,對自己寫下來的答案總是有些猶豫,而且不會的地方不太敢問,沈陵平時會注意多鼓勵一下世敏。 世敏終于忍不住問道:“小叔,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頂撞爹爹?” 沈陵反問道:“那你為什么?” 世敏反倒訥訥不敢言。 沈陵笑著說道:“你看你也不太想說,世敏,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立場,你爹爹和我說的是你爹爹的立場,可從你的角度去考慮也許不是這么一回事?!?/br> 世敏紅了眼眶,道:“小叔,我是不是很差勁?啟盛叔比我才大幾歲,已經是秀才了。” 沈陵大概明白了癥結所在,想了想道:“那子俊叔二十歲才中得秀才,你覺得他差勁嗎?” “當然不差勁?!笔烂粝乱庾R脫口而出,但這樣想一想,好似有違他自己說的。 “之前我同你爹說過,千萬不要去比較,人和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比是比不完的,上面永遠有無窮無盡比你好的人,下面也有無數(shù)比你差的人,你只能和自己的以前去比較,你今天比昨天好了,那就是進步。世敏,小叔也不是天資有多出眾,小叔在府學的時候甚至不是最好的那幾個學生,鳴則叔當年比小叔要好,我們的起點是不一樣的。世敏,是不是你爹爹拿你和小叔比了?”沈陵問道。 世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道:“小叔,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沒用的。書擺在自己面前也讀不進去,坐一天都沒用,我也想逼自己學,可我學不進去?!?/br> 這是效率低,對于世敏這個年紀,學一整天肯定是不行的,換做是他,保持一天的專注也不行,太累了,專注是費心神的。 沈陵能感受到世敏那種使不上勁的感覺,很想學好但是就是沒辦法。這就像每個人都會準備一本筆記本寫日記一樣,寫幾天總會放棄,這樣的事情多了,也會痛恨自己。這完全是毅力和自制力的問題,其實還是自小沒有養(yǎng)成好習慣。 世敏他不太會自己學習,可能和他從小就是被逼迫著學有關。 “這是正常的,你讓小叔坐一天看一天的書,我也會累會走神。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專心致志。世敏,你就要學會勞逸結合,像不長心思地學一天不如專心學一個時辰。” 沈陵了解了他的問題,也調整了教他的方案,讓他給自己制定學習計劃,每天學什么規(guī)劃好,每天就學個半天,剩下半天就做他喜歡的事情。 世敏一開始心中忐忑,就學半天會不會太墮落了,但是幾天下來,他的確在學的那半天能很專心,他像是摸到了一點點竅門。 沈陵還會帶他們一起去走訪,兩個半大少年正是對外面充滿好奇的時候,跟著他還安全一些,正好帶他們見識見識。 今年淮河治理又開始了,增加了一項打撈泥沙,只能撈淺水區(qū),沈陵打算今年開始設立一個水利部門,專門負責淮河的泥沙打撈,以及觀測淮河,把這項工作日?;?/br> 其次引流的工作開展也順利,一些村莊引流解決莊稼灌溉的問題,沈陵經常會下去走訪,看看當?shù)氐淖魑铮涗浺幌伦魑锏漠a量,可惜他對農業(yè)知之甚少,只能一步步摸索。 很可惜如今馬鈴薯還沒從美洲引入,若是引入了這種高產作物,至少能緩解糧食問題。 “啟盛叔,當官都這么辛苦的嗎?”沈世敏小聲地問身邊的文啟盛。 文啟盛側頭道:“像姐夫這樣的就辛苦?!?/br> 兩個人跟在沈陵身后做記錄,沈陵把他們當文書用了,不過兩人也是漲了見識,原來一畝地才能產這么點稻子...... 沈陵灰撲撲的身影印在兩個少年心里,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兩個人。 一直到四月底,沈陵竟然收到了齊王送來的書信。 第115章 115 收到齊王信的一瞬間, 沈陵就明白京城的局勢應該是穩(wěn)定了,齊王都敢給他寫信了。 他相信齊王肯定是安全的, 不管誰登基, 誰都不會為難他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 不過太子登基對他來說好一點,比起三皇子四皇子,他和太子更親近。 沈陵展開信, 一目十行, 哭笑不得,齊王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著調,說這兩年過得無聊死了, 問他有沒有做什么好玩的東西,他還得悶個一年。 看來京城真的安定了, 齊王都想著玩了,他在信中也說了,他如今可以幫忙打理作坊, 沈陵到地方之后,京城全靠六福來打理,有些事情傳到沈陵這邊已經是一個多月后,有些事情六福也不敢做決定。 交給齊王更適合一些,現(xiàn)在太子登基, 齊王的心思他大概明白, 他雖瞧著不靠譜, 但并非沒有城府, 這幾個皇子當中,除開年幼的,只有他是最安全的,這是意外嗎?沈陵不相信。 沒有爭權奪位的心,就不要沾染那些事,齊王真真切切做到了,做一個閑散王爺,安于享樂,保全自己也是保全親人,在皇家,太上進不是一件好事。 沈陵開始提筆給他寫信,先說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麻煩他接管一下作坊,想了想有什么東西可以送過去的,下放之后他哪有空琢磨那些,偶爾給年年做些玩具,有些倒是可以給瑞哥兒送過去。 新皇登基后,他和齊王的關系也不用遮遮掩掩,也不涉及站隊的事情。 沈陵收拾了一批物儀,給岳家、湯家和齊王都送過去。 兩個小子來了以后,家里頭很是熱鬧,一個是舅舅,一個是哥哥,屁顛屁顛跟著他們,沈陵指點他們讀書的時候,又吃醋,又要黏著沈陵。 年年如今也兩歲多了,今年八月就與三歲了,說話已經很流暢了,也聽得懂大人說的意思,沈陵見他這么想跟著他們,不如早點帶他認點簡單的字。 沈陵一直很注重他的教育,這個年齡段主要是習慣的培養(yǎng),沈陵和文以苓也經常會探討,他們做的木片書已經有十來冊了,都是根據(jù)他的年齡一步步來的。 現(xiàn)在這個年齡倒是知道書是個珍貴的,可能也是沈陵他們平時的態(tài)度,沈陵和文以苓經常拿著書,或是寫些什么,對書很是珍惜,他小的時候也想玩,總是會被制止。 如今看文啟盛和沈世敏讀書,年年對書的渴望和興趣更深了,最終乘著他們不注意,把沈陵的一本書給畫了。 沈陵揪著他不打也不罵,倒是年年知道自己闖禍了,小手糾結在一塊兒,小心翼翼地偷看他,嚅嚅道:“爹爹......” 文啟盛瞧著不忍心,道:“姐夫,年年還小,估計也不懂?!?/br> 沈陵朝他擺擺手,道:“沒事,你們繼續(xù)去寫好了,我不打他。” 沈陵把書本攤在他面前,問道:“年年,這書是不是爹爹的?” 年年懵懵懂懂地看著他。 “這書是爹爹的,年年為什么要動爹爹的東西?”沈陵把他抱起來放在膝蓋上。 年年看沈陵沒有要打他的意思,眼睛咕嚕咕嚕地在他和書本之間打轉,掰著手指頭說道:“爹爹有,大哥有,舅舅有,年年沒有......” 模仿性·行為,沈陵又問道:“年年不是有木片書嗎?爹爹和娘給年年做的。” 年年一本正經地說:“那不一樣,那不是書......” 好吧,如今真是騙不過他了,想要書可以,可是在書上亂涂亂畫還是要教育的,沈陵指著書上的涂鴉說道:“那你為什么在書上亂涂亂畫,這是不是你干的?” 年年心虛,聲音低了一點:“年年寫字。” 這對話好似沒毛病,文啟盛和沈世敏忍俊不禁。 沈陵道:“你這寫的可不是字,年年想不想要認字?要不要小書書?” 年年眼睛亮亮的:“要!” 世敏同情地看著年幼無知的幼弟,會付出代價的。 夜里頭,沈陵和文以苓就說起這事兒,既然他這么好奇,那就滿足一下他。市面上沒有適合年年看的書,他們也不可能拿啟蒙書給他造作,這一點沈陵很堅決,不能讓他覺得書是隨意就可以得到的東西。 “咱們就給他做本小人書,意思簡單一點的那種,就用三字經吧,三字經里頭這么多小故事,你來畫我來寫,主要讓他學學仁孝禮儀道,算不得真的啟蒙,正好練練他的性子?!鄙蛄暾f道。 文以苓內心對兒子一萬個同情,你爹爹看似好說話,可給你挖著坑呢,道:“他先前那些小人書如今都不要看了,估計是看膩了。不過,夫君,他這么小坐不住吧?” 沈陵翻了一頁,道:“就是拘著他一些,慢慢就坐得住了。我到時候做些識字的木片,我不在,你就教他認點簡單的字,不用逼得太緊?!?/br> 文以苓點點頭,把賬都給對完,沈陵見她結束了,也把自己的書給收起來,文以苓嘴角微微上揚,每日這個時候夫君都會等她,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讓她心里漲得滿滿的。 文以苓拆了發(fā)髻,躺上床,這是一天里頭最舒服的時候了,夫妻倆經常會在這個時候聊一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