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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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這邊完工之后,金大人那邊也很快完工了,雨也時好時壞,看遠(yuǎn)處似有放晴的跡象。但據(jù)說上面和下面的情況都不太好。 目前淮南府這邊水位沒有再漲上去,沈陵的身體也是到了極限,時隔半個月,終于回到家里了,隨便沖洗了以下,倒頭就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覺身上重重的,臉上還有濕漉漉的感覺。 沈陵從沉沉的睡夢中醒過來,眼睛微微睜開一點,一張圓潤潤的小胖臉擠在他面前,看到他醒來了,高興地湊近:“爹爹!爹爹!” 沈陵被這小子嚇了一跳,也清醒了,用力睜了睜眼睛,把他從自己身上放下來,坐起身,開口聲音還是沙啞的:“年年,你怎么在這兒?” “找爹爹,年年,自己......”他咿呀咿呀地說著,有些顛三倒四,沈陵大概聽懂了,他自己找過來的。 大概是父親光環(huán),沈陵看年年怎么樣都覺得他聰明可愛,不過他竟然能躲開下人自己找過來,的確有點本事啊。 文以苓推開門,后頭跟著一串的丫鬟婆子,看著床榻上一瞬間松了口氣:“這小魔星果真是跑你這兒來,是不是打攪你睡覺了?” 年年往他懷里縮了縮,沈陵道:“沒事,我睡了很久吧?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快到酉時了,夫君,吃個飯再睡吧。”文以苓走進(jìn)來,門打開了屋里亮堂了一些,上午文以苓瞧見丈夫的時候,眼淚都要下來了,渾身都是泥不說,整個人瘦了一圈,rou眼可見的憔悴。 公婆眼淚都含在眼淚,等夫君回屋子里睡了,婆婆就忍不住哭了。 這些日子他們也很彷徨,城里都說要被淹了,公婆還想讓她和年年回建康府躲一躲,但夫君還在治水,他們做家屬的逃了豈不是脫了后腿,他們也相信夫君。 還好夫君平安歸來,文以苓不求聞達(dá),只求一家安康。 如今仔細(xì)再看,夫君臉頰都有些凹進(jìn)去,原本合身的衣裳也是松松垮垮,文以苓的心疼不用多說。 沈陵自是看出來了,他不用照鏡子就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一定很落魄,笑著說道:“我都睡了一天,是該起來動一動,讓你們擔(dān)心了?!?/br> “爹娘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睡,見到你平安回來,才安心?!?/br> 年年賴在他身上,沈陵拍了拍他的屁股,道:“乖,爹爹換衣服了?!?/br> 沈陵換了一身衣裳,一家人終于能一起吃頓團(tuán)圓飯了,桌子上都是沈陵愛吃的,沈全和方氏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沈陵。 沈陵一口氣刨了兩碗飯,文以苓不放心,還請了大夫來脈診了一下,除了輕微的傷寒以及太過勞累,身體還算健壯。 這樣家里也算是放心了,沈陵在家休息了兩日,雖說如今警報解除了,但后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聽說金大人回來后就病倒了,沈陵便不敢再歇息下去了,先去探望了一下金大人,和他商議一下后面如何安排。 金大人到底年紀(jì)擺在這兒,體力跟不上,沈陵讓他好好休養(yǎng),后面有他來善后。 沈陵繼續(xù)讓人關(guān)注淮河的水位,每天都監(jiān)測,做好記錄,如果有異常上升一定要及時匯報,這一次他們能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也多虧了他們一直在關(guān)注淮河,所以一有異常,他們就開始動作了。 支流中挖出來的泥土還需要填補堤岸,把堤岸壘上去,河中的泥再挖一挖,沈陵打算等淮河穩(wěn)定之后,開始打撈河里的泥沙。 之所以河流過個幾十年都會決堤,泥沙堆積會抬高河床,像黃河,在某些地方海拔都比地面高了,一旦決堤,真的是傾城。不停地加高堤岸總有趕不上水位的時候,所以與不能一直依靠加高堤岸,還是得疏通一下河道。 今年雨水過于充沛,淮河沒有決堤,對于莊稼來說其實是不錯的。徭役們都解散了,他們也都辛苦了,今年肯定是不能再征徭役了,還是要慢慢來。 原本逃出去的人都回來了,不過得到了留下來的百姓的唾棄?;茨细謴?fù)了往日的熱鬧,金大人和沈陵家門口,天天有給他們送菜送雞鴨魚的百姓,放下了就跑,不收都不成。 金大人和沈陵在民間的名聲達(dá)到了頂峰。 金大人是非常高興,吃了老百姓送的菜,是賦詩一首,稱贊老百姓的淳樸。 天氣一直放晴了,淮河的水位也下去了,警報才算真正解除,他們也得道消息,上游和下游都有幾個縣受災(zāi)了,如今還不知情況,但淮南府安全度過了。 沈陵給老師和岳父送去的信中詳細(xì)寫了這件事情,寫著寫著就有些求表揚的意味在里面了,沈陵糾結(jié)了好久,還是不改送出去了,嘿嘿,就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他做了這么大一件事情,卻沒人可以炫耀,嚴(yán)清輝和湯鳴則那兒也來一封。 第113章 113 “好好好!”文常敬連叫三聲好, 臉上掩不住的喜色。 阿陵真給他長臉, 連老友都在信中夸了不知多少遍, 這回更是寫了一整頁的稱贊, 嫉妒他怎么找著這么個好學(xué)生。 文平昌也是一臉驕傲,女婿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 沒想到才下地方一年還不到, 阿陵就做出了這么大的功績,算上之前改革官務(wù), 過兩年肯定能升上來,如果京城太平了,最好是能調(diào)回來。 文啟盛眼中充滿了敬佩, 道:“爹,我能不能早點回?fù)P州府秋闈?我還能順道去瞧瞧姐夫jiejie和年年?!?/br> 文平昌戳破道:“你是想回去秋闈還是想去淮南府?” 文啟盛討好地朝他笑:“都有,我去姐夫那兒, 姐夫也能指點指點我?!?/br> 文常敬冷哼一聲:“看來是嫌我們兩老, 不夠指點你了是不是?” “小爺爺!我哪里是這個意思。我這不跟著您學(xué)了這么久, 也該去下個場試一試了, 再說您不一直說,死讀書沒用嗎,姐夫當(dāng)年游學(xué)你還夸他呢,我當(dāng)初就江南走了幾個地方,就回來了?!蔽膯⑹惖剿吷? 給他捏著肩膀。 文常敬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他, 這兩年他年紀(jì)大了, 也有些力不從心,到底他的年代也過去了,跟不上他們年輕人的想法,阿陵教他實則更好。再者啟盛是要多一些歷練,自幼把他保護(hù)得太好。 文平昌斜了他一眼,道:“別鬧騰你小爺爺,你姐夫在地方事情多,忙得很?!?/br> “我又不會搗亂,我跟在姐夫身后學(xué)一學(xué)就成了。”文啟盛實在是想去看一看姐夫治理下的淮南府,光這書信上說的,文啟盛就有些熱血沸騰。 文常敬道:“孩子大了,關(guān)不住的。啟盛這個年紀(jì)也該出去漲漲見識,阿陵這個時候已經(jīng)寫完他的游記了。啟盛,你姐夫做的可都是實事,有些官做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有你姐夫為百姓做的事情多,你跟著你姐夫,多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從做官的角度看問題,是不一樣的。” 文啟盛喜上眉頭,殷切地點著頭,他知道小爺爺首肯了,爹就不會阻止了。 文平昌雖也知道叔叔說的在理,但看這小子喜出望外的樣子,又有些不爽快,臭小子就想著往外頭跑,道:“準(zhǔn)許你去,但是不準(zhǔn)給你姐夫添亂,路上不要瞎玩?!?/br> 文啟盛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我什么時候啟程,和娘說一說,她肯定有好多要帶給jiejie和年年!” 提起小外孫,文平昌也是分外想念,道:“今年不太平,你安分一些,等今年過了再去。還不快回去寫功課吧?!?/br> 文啟盛有些遺憾,不過還是聽從安排,若不然估計都沒得去,知道他們有事情要談,麻溜地走了。 文平昌道:“小叔,阿陵做了這么大的功績,您說要不要給他表一表功?或許兩年后能升個一級?!?/br> 文常敬搖了搖頭,道:“阿陵這個功績擺在這兒,無需贅述,而且如今朝中這個局勢,不是出風(fēng)頭的時候。政績又不會消失,不過升一級怕是不太可能,阿陵的起步已經(jīng)是比別人高了,下放就是六品,又這般年輕,還得再熬一熬?!?/br> 文常敬也有些可惜,如果阿陵下放兩任或者三任,這樣的政績肯定能升上來,可惜這才是第一任,第一任的時候已經(jīng)升了一級。 文平昌到底是奢望,想想也是,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道:“阿陵的才能一定會做的更好,升上來也是遲早的事情。哎,就是這治水的政績,真是難得一遇。” 誰不是這么想的呢,治水的功績是頭等的功績??墒ド淆報w欠安,幾位皇子斗得這么嚴(yán)重,心思都不在治理天下上。 “有才能的人不會僅限于此,指不定阿陵還能做出更好的功績。如今他在地方能做得這么好,也是超乎了我們的預(yù)料,看來阿陵很適合地方,也是造福一方百姓了。”這是文常敬也沒想到的,他知道學(xué)生踏實肯干,在地方肯定能做些事情,沒想到這第一年就做了兩個大政績出來。 * 雨季過去后,淮河的治理告一段落,比起淮河沿岸其他的幾個府,淮南府算是逃過一劫,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往淮南府避難,然而古代戶籍管理這么嚴(yán),為了淮南府的安危,基本上也是不可能放他們進(jìn)來的。 這樣的事情不會少見,畢竟怎么可能哪里都是海晏河清。 沈陵不忍心看那些衣不蔽體的百姓,也不敢想象他們能不能熬過今年,此時他也明白了金大人所說的,為官者既要心慈,亦要心狠。 這種時刻就非常無力了,人對抗不了自然的時代,他一個人能做的太少了。 他也清楚,他這般悲天憫人完全是因為他從后世而來,以后世的眼光看如今,許多事情都有違他的內(nèi)心。知道的太多而能做的太少,對于他內(nèi)心來說,難免會有些折磨。 不過,很快朝廷就開始發(fā)放救濟(jì)糧。不能讓地方亂,肯定不能出現(xiàn)流民。 淮南府今年的收成應(yīng)是不錯的,沒有水災(zāi),雨水充沛,沈陵下去視察的時候,能看到田里頭莊稼的長勢很是喜人。 如今沈陵和金大人在民間的影響力大了之后,一些事情執(zhí)行起來也容易多了,不光下面的縣官、官吏很配合,連百姓也都很配合。 每回沈陵下去視察,只要有人認(rèn)出了他,每次回來都會帶回一車的瓜果蔬菜。 最熱的那一陣很快就過去了,秋風(fēng)泛起的時候,魚兒也肥了,原本試驗養(yǎng)魚的魚池里,繁衍了一波又一波,金大人給沈陵送了一缸子魚,沈家吃到后邊都不想吃魚了。 這也驗證了,混合養(yǎng)殖是完全可行的,金大人給淮南府的官紳世家都送了一籃子的魚,放出了水產(chǎn)養(yǎng)殖的消息。 如今挖好了兩個池塘,可不是家里挖出來的魚塘,面積可不小,現(xiàn)在可以一同和混合養(yǎng)殖的方子一起出售。 金大人亦是促狹,當(dāng)初不肯送糧的大家,他連魚都不送,更不用說把池塘賣給他們。 今年秋收,淮南府的糧食產(chǎn)量比去年多了幾十石,收上來的稅賦自然亦是增多了,和周圍的幾個府城相比,數(shù)據(jù)不要太好看。 * “夫君,爹說明年讓弟弟來淮南,讓他準(zhǔn)備后年的秋闈?!蔽囊攒呤盏骄┏堑膩硇乓膊唤冻隽讼采谕獾刈畹肽畹木褪羌抑械挠H人,弟弟能來,也算是一解思念。 沈陵也拿到了老師和湯鳴則給他的信,老師還是老樣子,夸他之后還得敲打他不能得意忘形,不過沈陵知道他一定是滿意的。 湯鳴則的信就有趣多了,酸溜溜地說他在地方樂不思蜀,他在京城水深火熱,當(dāng)然最后還是說很敬佩他能做出這樣一件大事。 “盛哥兒的確可以下個場了,明年的話,我估摸著得三四月才能到,盛哥兒肯定是想一路游蕩過來。”沈陵笑著說道。 文以苓埋怨道:“路上得多危險啊,早點過來才是。爹說,讓他跟著你學(xué)一學(xué),他這路上耽擱這么久?!?/br> 從他的角度看,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已經(jīng)可以獨立了,沈陵回想自己的科舉之路,覺得自己游學(xué)這一段經(jīng)歷對自己還是很有幫助的。在現(xiàn)代,經(jīng)常出去旅游的孩子一般會更落落大方,因為出去見過的事物多了,培養(yǎng)了孩子的眼界和素養(yǎng)。 放古代也是,所以沈陵覺得在年年這個年紀(jì)下放也是有好處的,他一路坐船又坐車,見到人和事多了,一點也不怕生。 女性更加注重安全一類的問題,不愛冒險。但事情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風(fēng)險,像沈陵游學(xué)的時候,再小心也是各種狀況,無法完全避免,但在這些小狀況里面,沈陵也是成長了起來,到后面出意外越來越少。 今年八月初,年年就兩周歲了,皮出了天際,每天霍霍沈全的花花草草,也就只有沈陵能管得住他。 今年年底,沈陵向中央申請回建康府過年,審批了,年前一家人從淮南府回到建康府,整個建業(yè)縣都震動,時隔多年沈陵終于回到家鄉(xiāng)。 可惜身為地方官,他不能在外地待太久,在建康府半個月,他就必須先得返回。 開了年,文以苓就開始翹首以盼文啟盛的到來,然而更早到來的是圣上駕崩的消息。 圣上駕崩,太子登基! 第114章 114 雖說是遲早的事情, 但事情突然到沈陵措手不及??婆e出身的官員對當(dāng)任圣上都有一種天然的崇敬, 他們被譽為天子門生,自然地親近點他們?yōu)檫M(jìn)士的天子。 再者, 先皇勵精圖治, 年輕時南征北戰(zhàn),平定叛亂, 算得上一代明君。 但明君也有暮年時, 縱觀歷史, 不少皇帝年輕時非常英明,到了暮年就晚節(jié)不保。人年紀(jì)大了以后,由于地位的特殊性, 一些認(rèn)知都是發(fā)生改變。 到了一定年紀(jì),實際上不太適合做皇帝了,首先大腦已經(jīng)開始退化了,沒有那么多經(jīng)歷, 在處理政事上肯定不如從前, 再者皇帝多疑,對于繼任者以及自己兒子的不信任, 以及皇子之間的斗爭加劇, 皇朝動蕩。 前幾年就是很好的印證,先皇晚年的時候黨派斗爭激烈,對地方關(guān)注甚少, 以至于去年淮河水災(zāi), 也沒有派出治水官員。 先皇雖然反復(fù)無常, 捧三皇子,但最后在臨終前,還是替太子解決了三皇子,讓三皇子為他守皇陵,亦是保全了三皇子一脈。 先皇疼愛三皇子因三皇子與他肖似,但如今天下太平,太子宅心仁厚更適合做皇帝。先皇大概知道如果他不解決這個隱患,太子和三皇子必定會有死傷。 即便如此,沈陵還不知道京城的狀況,地方收到京城的消息少而且慢,他還是得等岳父湯鳴則給他遞消息過來。新皇登基之前,怕是還得動蕩。 沈陵和金大人把訃告向下發(fā),也都穿起了素服,命令家中禁酒禁rou,閉門不出以示哀悼,民間也會禁婚禁宴,其實一個君王的去世對百姓的影響不大,讓他們禁婚禁宴也不會完全實施到位。 金大人同他說道:“如今不知京中形式,我們地方牽連少,但也還是謹(jǐn)慎為好。去年沒給你表功亦是怕我們卷入這趟渾水,現(xiàn)在更是要小心,只怕京城還不太平。” “大人,您是為我好,您比我經(jīng)驗豐富,下官聽您安排?!鄙蛄曛么?,金大人也是為了他好,而且沈陵也沒有那么大的功利心,當(dāng)初治水的時候本就沒想那么多。 地方相安無事,京城卻是一片水深火熱,湯鳴則給沈陵寄過來的書信越來越觸目驚心,他也有些懊惱沒有早日出京,如今這般局勢,站隊不站隊都是錯,除非站對了,站錯了日后難逃大劫,不站又容易被秋后算賬。 湯家選擇了太子,名正言順,但三皇子四皇子很有可能孤注一擲。 沈陵還頗為擔(dān)憂在京城的岳父,岳父為人淡泊,素來不愛爭名奪利之事。 先皇駕崩的時候,文啟盛已經(jīng)啟程了,算一算日子,應(yīng)該也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