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來犯上啊?!?/br> “本君允許你犯上。” 他眼里藏了火,呼吸和目光同樣熾熱,定定的看著她,似是要把她里里外外剝個干凈。 “……” “君上可是忘了什么?”卷耳錯開目光,盡量平穩(wěn)著聲線問。 那股曖昧的氣氛被打破,斜倚在烏金榻上的男人一頓,“什么?” 他下意識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凡間的那段歲月,好像并未應過她什么。 “二十顆神元丹?!本矶此袷钦娴南氩黄饋砹?,只能好心提醒。 “……” 她倒是理智清醒的很。 閻追唇邊帶了笑,他抬手,掌心緩緩騰起一陣暗紅稠煙,卷耳看的一愣。 神元丹顧名思義,是以神魄魂元而練,三百年修為才得一顆。 可因為這東西珍貴,是以也有許多藥仙用天才地寶凝練而出,閻追答應她二十顆神元丹時,卷耳以為是后者。 沒想到是…… “你把神元給我?” 二十顆神元丹,六千年的修為。 閻追掌中煙霧成型,最后散去光華,只剩一顆紅彤彤的珠子。 太珍貴了。 看她不動,閻追面色一沉,手中力道收緊,“不要便扔了?!?/br> “要,我要?!?/br> 卷耳干脆利落的從閻追掌中拿過拿珠子,品鑒一樣對著一旁的冥燭看了看,見其中流光溢彩,她口中笑道:“閻君高義?!?/br> “……” “你剛剛說要什么?”他語氣低沉,長腿曲起擋在卷耳背后,讓她靠著。 她未察覺,聞言只是道:“要神元丹啊。” 閻追似是對她這僅有的志向嗤之以鼻,“不想要別的了?” 卷耳收好那顆珠子,抬眸,“比如?” 閻追捏著她下巴的手逐漸向下,直至落在她溫熱頸側(cè)。 “比如我。”他眸色深深,低啞開口。 “……” 閻追還欲在說幾句,便見門口小吏來傳,“君上,柔辛仙子來了。” …… 他收回旖旎神色,臉上放松的笑消失,又恢復了那個無悲無喜的閻君。 閻追淡淡道:“讓她進來?!?/br> 門扉開合,殿前倏爾傳來一道溫柔嗓音,卷耳抬眸,見那渾身飄著渺白仙氣的女子走了過來。 柔辛微笑著說,“是司命星君派我來,便是告知師兄渡劫之事。” 閻追垂眸玩著卷耳的頭發(fā),一圈圈的繞在自己手指上,聞言可有可無的問,“不是都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也未結(jié)束?!比嵝琳f著司命的吩咐,“星君說閻君只要呆在地府,您這最后的劫難已經(jīng)開始了。” “開始了?”他挑眉,“為何我竟不知?” “命理自有天定,閻君安心便是?!比嵝裂U裊而立,“君上若無事,我這便回去跟星君復命了?!?/br> 柔辛是司命座下第一得意仙子,卷耳只聽說百萬年前三人曾是出同門,只是他們修習的術法不同,閻追來了地府,那兩人上了九重天。 “你最近可好?”閻追淡淡道。 這話便是以師兄的口吻來問了。 柔辛眼神閃了閃,笑的天真,“我自是好的?!?/br> 他面上并無諸如痛苦傷神等情緒,聞言只是頷首,“那便好?!?/br> 即將成為帝后的人,的確是好的。 卷耳坐在一旁,神色有些空。 她還在想著閻追最后一道劫是什么。 不必離開地府,一切順其自然。 在這樣的條件下,那他就是老大,還有什么能成為他的劫? …… “孟婆娘娘,孟婆娘娘?” “嗯,嗯?” 卷耳回神,見那二人都看向自己,她笑了笑,“怎么了?” “星君說,閻君渡劫之時還望娘娘仔細照料?!比嵝炼诘馈?/br> 卷耳和柔辛不同,仙子一笑像是簌簌而落的白雪,可地府呆久了的女人卻更像妖冶如火的彼岸,一顰一笑攝人心魄。 “君上是地府之主,我身為地府之吏自然是衷心為主,還請仙子和司命星君放心?!彼嫒菅保t唇微彎,頷首間雪白頸項微彎,露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這幫神仙就是這樣,總是話里有話的說些有的沒的,卷耳聽的心累,一點都不想深究她話里的意思。 柔辛朝她友好一笑。 …… …… 黃泉無回路,閻追親自送柔辛離開地府,回來時就見那女人卷著袖子蹲在地上摸著那焦土,臉上的深情堪稱......慈祥? “你做什么?” 卷耳聞聲回頭,看他獨自一人,自然道:“回來了?” 閻追目光一頓。 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 卷耳倒是無所覺,只是跟他抱怨著,“這黃泉養(yǎng)不出花,這彼岸看了幾百萬年了,這地府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br> “聽聞天宮色彩妍麗,想來定是比這地府強了許多?!?/br> 這幾日卷耳正研究著怎樣才能在黃泉邊上種些別的花來,可地府千百年被鬼氣浸透的焦土早就失了所有的生機,這讓她頗為苦惱。 她話落,閻追忽而想起在凡間時,他跋涉許久,用差點死在山上的經(jīng)歷摘來的那一捧花。 閻追不說話,卷耳后知后覺,也反應過來。 那時少年靦腆的說,見她喜歡這樣艷麗的顏色,便去山上給她采了許多花來。 兩人一時沉默,閻追目光落在遠處彼岸上,淡淡開口,“誰說地府沒有別的顏色?” 卷耳一愣,“在哪?” 她從未聽說地府還能種出其他的花。 閻追聞言一頓,面上不動聲色,只嗤笑開口,“本君隨便說說的,你也信?!?/br> “……” 第82章 閻追(終章) 卷耳被他噎住。 她身上紅裙赤焰,似是用了十萬頭顱獻血染紅,艷艷不可方物。 卷耳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人,聞言眼光嬌媚,直直對上他垂下來的目光,“是啊,君上尊貴,是我攀附了?!?/br> 身后是千里火紅的彼岸,風吹過時搖曳若妖,可都不及她。 不及她一絲一毫啊。 閻追目光緩緩輕軟下來。 這兒風漸漸騰起來,卷耳撥開吹到臉頰的頭發(fā),拍了拍手里的花瓣,繞過閻追走了幾步,又被他一把扯了回來。 那長發(fā)在她身后漾出個弧度,發(fā)尾過腰,疏疏落落的垂在她弧度姣好的臀上。 卷耳被他扯回來,確是不氣。 這男人有病,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閻追箍著他的腰,危險道:“去哪兒?” 二人長長衣袂掃過那過膝的彼岸,花枝顫顫巍巍的晃了幾下,軟風凌凌,吹來遠處小吏喚她回去的聲音。 “累了,回去休息?!彼?。 閻追沒松手,“就在這休息吧。” “?” 他掌心翻覆,霎時之間四周光亮暗下來,卷耳抬頭看了眼頭頂這一層隔音又隔光的罩子。 這又是哪出。 閻追低頭,盯著她眼尾的淚痣看了半晌,薄唇動了動,“你承不承認呢,你不想推開我?!?/br> 他抱著她的動作并未用術法,只要卷耳掙扎,她便可以輕松的逃離他的手掌。 另一頭鼎沸嘈雜聲如同蒙了一層霧般,只能隱隱傳過來,卷耳聞言目光一頓,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幽幽和緩道:“是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