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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拯救男二紀事(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5節(jié)

第115節(jié)

    第81章 閻追(7)

    黃泉無老少,只因所有人過了那道橋,便都是新的開始了。

    腥甜的風卻蓋不住她滿身的香,鍋里的湯熬好了,那小吏忍不住嘗了嘗,差點沒咬到舌頭。

    他扭曲著一張臉,嘶嘶哈哈的齜牙咧嘴,“這湯好苦?!?/br>
    卷耳聞言抬頭,脾氣有點暴躁,“愛喝不喝?!?/br>
    “……”

    孟婆紅裙黑發(fā),不知哪來的妖風吹起她身上輕軟薄紗,玉白的膚色扎人眼球,一顰一笑皆是引誘。

    不自知的引誘。

    小吏發(fā)覺最近這些時日,孟婆好像許久未離開地府了。

    他剛欲開口詢問閻君的歸期,便見頭頂灰蒙蒙的天空便漸漸壓下來,隱隱約約有雷鳴翻卷,地面開始隱隱顫動,似是等來了它期盼已久的主人。

    卷耳抬眼,便見沿著黃泉跪了一地的鬼魂與府吏。

    “恭迎君上。”

    “恭迎君上——”

    遠處紅光漸近,沿途鬼怪生靈伏地而拜,只為迎他們的主上歸來。

    卷耳手中動作一頓,蔥指磕到了鍋邊,被那溫度燙的一縮。

    她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

    這地府盛大而遼遠,白骨塵土之上,有人攜著凜冽氣息走來。

    與天帝并尊之人,該是什么樣呢。

    焦土黃泉映在身后,他目光驕矜,宛若身披十方苦厄,卻在地獄之中開出花來。

    他必是歷過苦難,才會在桀驁眉宇間多了一絲悲憫。

    他擁權,渡鬼,他是仙,是君。

    地府鬼仙周身大都縈繞著股屬于自己的氣息,閻追周身縈繞著濃稠紅霧。

    他比任何人都襯這樣的顏色。

    卷耳慢吞吞放下手里的長勺,在那紅光行至她身前時,卷耳裊裊行了一禮,“見過君上。”

    嗓音悠悠,不諂媚,也不驕矜。

    可沒人知曉她此刻心中滔天情緒。

    白耳朵寧死也未曾打開她留下的火折子,是……生氣了嗎。

    那閻追呢,可還記得這些瑣碎之事?

    那人一步一步走過葳蕤長路,直至停在她身旁。

    閻追不語,卷耳未起,周圍的小吏更是不敢亂動了。

    四下安靜,只有鍋里的湯還在沸騰著。

    閻追瞇了瞇眸子,看著卷耳周身紅霧,嗓音溫涼,“起吧?!?/br>
    卷耳起身抬眸。

    纏綿病榻的人自然沒有朝氣,沒了內丹的白耳朵少了一絲冷沉。

    可如今的人不同。

    常聞天帝神貌玉顏,不只有多少仙子前赴后繼妄圖能在仙宮里留下一席之地。

    可卷耳卻不認同。

    明月高潔不易觸,若愛,便該愛這眼前烈火。

    他眉若鋒刀,眼尾處收著幾分赤焰,薄唇淡淡勾著,似是任何事物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似是笑著,可瞳眸中卻帶著憐憫。

    無悲,無喜。

    孟婆莊后是閻追的長生殿,卷耳以為閻追會掠過自己直接過去,沒想到這人……撩袍坐下了。

    “君上有吩咐?”她心頭微微一動。

    閻追目光微閃,他長指敲了敲桌面,眉眼若峰巒,抬眼看著眼前美艷女子,淡淡道:“來一碗。”

    “?”

    “湯?!?/br>
    “……”

    卷耳眉目一跳,不知道這位大爺又抽的什么風。

    美人執(zhí)柄自是賞心悅目,閻追目光落在湯里的那點蔥花上,挑了挑眉。

    “你點子倒是多?!?/br>
    這話一出,便直接把她拉回了那山中歲月,恍惚間似有少年靦腆而笑,說這湯滋味真好。

    卷耳晃神一瞬,把湯遞給閻追道:“君上,請?!?/br>
    她身上馨香撩人心神,似是小樓窗外波動的樹影,婆娑又婀娜。

    “怎么是苦的?”他嘗了一口,挑眉。

    這湯又酸又澀,又加上了那幾片蔥葉,嘗起來又苦又難喝。

    卷耳一頓,捏了捏手機的柄勺,“最近心情不太好。”

    這湯最能反映她心神。

    男人聞言似是輕笑了笑,可她再去尋覓時,卻什么都不剩下。

    閻追嘗了一口便放下了,他起身往長生殿走,卷耳沒動,男人一個眼風過來,示意她跟著。

    卷耳抿唇擺了擺手,身后熬湯的小吏又忙了起來,新魂源源不斷的排著隊喝湯,卷耳慢悠悠的跟在閻追身后。

    ……

    長生殿內燃著九對冥燭,燃燒出來的味道是淺淡的彼岸花香,這味道除了地府的人都聞不慣。

    閻追步子不快,卷耳猜想,估計是在凡間時太過損耗心神,是以他有些懶懶的感覺。

    幾步而至,閻追靠在高臺長椅上,輕輕嘆息一聲。

    他闔著幽深海目,薄唇上掛著一絲笑,燭光給他的臉鋪上層喑啞,墻壁上的油燈炸開個明艷火花,冥燭的光亮也微微晃動起來,襯的那張臉上竟然帶了一絲悲憫。

    地府之主,是該悲憫。

    閻追懶洋洋的睜開眼,嗓音低柔,“明日把這屋子里的東西都丟出去吧,帶著一股子霉味?!?/br>
    來了。

    這個矯情的要死的狗男人回來了。

    卷耳嘴角一抽,立在一旁的小鬼吏應了諾推門出去,殿內就只剩他們二人。

    “你還未說,因何不開心?”他還沒忘。

    “……”卷耳不語。

    閻追睜眼看她半晌,“怎么不說話?”

    卷耳壓下心底燥意,聲音不耐,“說什么?”

    她語氣不可謂不犯上。

    卷耳話落,閻追目光停了停,半晌,嗤笑一聲。

    “你能耐了?!?/br>
    他這話不知是在說她方才的犯上之語,還是那兩世的逾矩之行。

    或許除了這些,還有讓他放不下的一些別的東西。

    “是你親口所言,閻君于你,是最重要之人?!?/br>
    “……”卷耳目光一頓,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你說的,會陪著我。”

    “這些話都出自你口,不是我?!?/br>
    “……所以呢?”

    “所以。”閻追蹙眉,他瞳眸漆漆落在她身上,語氣不愉,“你站那么遠做什么?”

    “……”

    “孟婆娘娘處處留情,少年和貓都沒放過,怎么,對本君確是生了懼意?”

    不知為何,卷耳心里的那絲迷惘就這樣散了。

    原來不止她一個在惶然糾結。

    “臣不敢犯上。”

    她心頭微松,卻還是未多說些什么其他的東西。

    卷耳正垂眸思索,冷不丁的便被一股力量瞬間拉至閻追身前。

    她沒站穩(wěn),直挺挺的撲在閻追身邊的長榻上。

    “不敢犯上?”他嗓音低沉,捏著她的下巴看向自己。

    那眼尾紅痣似是引他沉淪之藥,待那女人說了無膽以后,閻追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

    “本君借你膽子?!?/br>
    “來吧?!?/br>
    “來什么?”她撐著床榻起身,在他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