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心人_分節(jié)閱讀_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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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獲得多少力量,取決于你…… 我說過了,你們的靈魂不太相配…… “羅……”我悶聲自語道,咬牙切齒,忽然想把羅抓過來,按在馬鞍上,邊占有他邊逼問他對我的忠誠。胯|下的駿馬被我抽得哀哀嘶鳴,皇冠緊箍著我的發(fā)頂,我深吸一口氣,讓寒涼的空氣流入肺腑。我放緩馬匹奔跑的速度,平復(fù)著憤怒和焦躁,環(huán)顧著并無亡靈存在的蒼茫雪原,一勒韁繩,呼出一口氣。 “走?!蔽覍ι砗髴?zhàn)戰(zhàn)兢兢的隨從們道,“回王城?!?/br> **** “唉,亡靈還真是種可悲的存在??!” 黑袍的修士扁嘴嘖了一聲,發(fā)出不知是感慨還是同情的喟嘆。寂靜的圖書室里,幾排寬大的棕色書架森然而立,燙金的書脊密匝匝地連成波浪似的弧線。羅和波波魯在紅木桌邊相對而坐,一人翻看著《人性的拷問》,一人翻看的則是《亡靈之秘》。 羅抬起眼,詫異地說,“你在研究亡靈么,波波魯?” 修士義正言辭地說,“是的!因為羅兄弟,你讓我看到了亡靈與古籍中記載的全新的一面,所以我要進行了解考證?!?/br> 羅搖了搖頭,苦笑道,“大部分關(guān)于亡靈的記載都是后人的猜測杜撰,或許他們也未曾見過真正的亡靈。人言可畏,而且容易根據(jù)個例揣測多數(shù),書籍上說亡靈是邪惡的死靈,這已成了許多人的固有印象了?!?/br> 他頓了頓,黯然道,“不過說來也沒有錯……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犧牲部分靈魂召喚出亡靈,想要得到亡靈力量的,都是不得已被逼上絕路的人……這也是亡靈要報恩的原因之一?!?/br> “唉,但是成為亡靈的人,生前未得到救贖,死后的軀體也不得凈化。重生后雖然擁有了永恒的生命,可卻無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只能聽從主人的命令?!辈ú攪@氣道,“我明白無法擁有個人的思想自由是怎樣的痛苦,這也我離開修道院的原因……嗯,亡靈可以和他的主人溝通么?” 羅想了想,道,“應(yīng)該可以,但還是要以主人的意愿為先?!?/br> “即使你并不贊成對方的立場么?唉,真是痛苦啊!痛苦!”波波魯哀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彈起身,雙眼瞪得又圓又大,“哦,羅兄弟,國王陛下是你的主人,對嗎?!” “是的。” “哦……”修士似乎想到了什么,打了個寒顫,低聲道,“他可殺了不少人……” “這也是我一直向你尋求的問題。我一直在對我自己說,萊蒙殺那些人是必要的,因為對方本就不是正義。他們……”羅垂頭道,“但一味的殺戮不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們贖罪后能更好地活在這世上。這世界美麗而燦爛,亡靈體會不到陽光的溫暖,人類卻能日復(fù)一日地享受;亡靈難以感知與世界的聯(lián)系,人類卻不費吹灰之力……人類擁有的正是亡靈所羨慕的,他們擁有的一切本就如此美好,不值得沉溺在痛苦和失望中?!?/br> “唉,羅兄弟,你的思想很崇高,但并不現(xiàn)實!”修士嘆氣道,“人類并不視‘活著’為至高的幸運,‘活’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模子,一個基本的屬性。人類的活與亡靈的活是兩種模式,亡靈不吃飯飲水也能活,但人類不行。人類存活于世的需求遠勝于亡靈,同時他們沒有亡靈強大的力量,只能團結(jié)在一起——這就產(chǎn)生了矛盾。每個人的需求不同,追逐的利益不同,造就了整體的混亂,要解決它們,必須有綱領(lǐng)或信仰,還要推舉領(lǐng)導者。而不同團體的領(lǐng)導者又會產(chǎn)生矛盾,所以……” 黑袍修士說著說著,癱在椅子上頭暈轉(zhuǎn)向,發(fā)出一聲長嘆。他咽了一大口水,抹了把嘴唇,繼續(xù)盯著身前的亡靈道,“還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羅兄弟。人的生命由主賦予,只有主能決定人的生死!即使主人暫且屬于正義,但亡靈一旦替其殺人,一樣要受到懲罰……” 羅低聲道,“萊蒙犧牲了他的靈魂和壽數(shù)喚醒我,我怎么能看他遇險而置之不理……” “唉,所以我才說你們可悲哩。”波波魯哀痛地說,“將來主人死了,若是上天堂還好,一旦下了地獄,亡靈無計可施,要永久陪伴他們,與他們一同受罪!” 羅的聲音有一瞬的朦朧,“永久陪伴嗎?其實萊蒙一直說,他將來會下地獄……” “是的。除非亡靈吞噬主人剩余的靈魂得到徹底的生命,返回人間,成為普通人?!毙奘繐狭藫夏X袋,“嗯,書上是這么寫的?!?/br> 永久的陪伴,太好了。 波波魯還在另一側(cè)說了些什么,但羅一點也沒有聽到。他的思緒沉浸在那幾個字中,唇邊露出一抹安慰似的極淺的笑意。 原來不管是生存還是死亡,天堂還是地獄,都無法使我們分離啊,萊蒙。 太好了。 第43章手段 本來我想教訓教訓那個彎鼻混蛋,誰想到事態(tài)完全朝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fā)展。當我走向神獵軍的訓練場地時,里面打得不可開交,罵聲和毆打聲震耳欲聾,四處都是飛濺的雪水。 殘廢三兄弟和司法大臣在高臺上,艾厄和個守衛(wèi)般護在彎鼻混蛋身邊,像是生怕紐金特的鷹鉤鼻被打成塌鼻。cao他媽的,有時候我真搞不懂這個瞎眼混蛋在想什么。說他恪守正義,他整治人的手段卻比誰都陰狠毒辣;說他殘暴猙獰,但他偶爾又會跟你講些什么狗屁大道理。真他媽夠了。 下方的士兵兩兩一組相對而立,扭打成一團,那場面跟一盤踩爛的甜餅沒什么兩樣。 我想起冬霆軍協(xié)力游過雪練河的畫面,再看看眼下這幫胡作非為的混賬,似笑非笑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誰能給我解釋解釋?” 彎鼻混蛋鄭重地站在我身前,沖我簡潔概括地描述了因果。他給神獵軍定的軍規(guī),責罰只有一條——朝對方臉上吐口水,吐一口的同時還要痛斥一句對方的罪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身體刑罰。 我擰起眉毛。獨眼艾厄上前一步,陰戾的獨眼掃過每個士兵的臉,“懲罰沒有審訊、沒有棍棒,只是挨你同伴的幾口唾沫,幾句訓斥——告訴我,它重么?” 底下傳來稀稀拉拉的回應(yīng)聲,都是“不重”。我的惡棍神獵軍扯著嘴角冷笑,似乎壓根沒把懲罰放在心上。 我轉(zhuǎn)頭瞪向彎鼻混蛋,“布萊克,第一條和第三條我姑且算你滿足,第二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