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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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先前錢譽那一刀。 那一刀做足了戲,也讓國公爺欣喜。 “你繼續(xù)。”國公爺再次開口,只是這次,目光深邃悠遠,好似要將他全然看透一般。 可屏退了旁人,確實是給了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 茶茶木把握機會:“你們許是不知,巴爾國中并非人人都愿意幫霍寧,族中各部落對霍寧有意見的大有人在,但霍寧為人兇殘,專斷,卻一直能在巴爾族中站穩(wěn)位置,是因為他身邊有一群宣誓效忠的死士,還有一群謹慎小心的謀士。在巴爾國中想要殺霍寧,難于登天,只能從他好大喜功的性子入手,逼他就范,也唯有如此,旁人才會勸不動他?!?/br> “你想如何做?”國公爺步步深入。 茶茶木道:“霍寧一心想要南下,最怕的就是出師無名,不被族中這些老人認可,他眼下尚且還需族中各個部落的支持,不會明目張膽越界。但倘若放出消息,我在蒼月被擒,蒼月這邊欲拿我做人質(zhì)談判,那霍寧必定會抓住機會,主動請命帥軍南下?!?/br> 這正好給了霍寧機會。 國公爺停止踱步:“然后呢?” 茶茶木繼續(xù)道:“霍寧礙于我姐的壓力和族中情分,必定不敢公然將我推向死路。只是若是蒼月的談判由國公爺你親自來,以霍寧對自己的認知,必定覺得只有他的身份才算對等。他會親自來會國公爺,會傲慢尋機會挑釁,滋事,還一定會尋時機刺殺國公爺,而恰好這也是最好的時機,殺霍寧……” 國公爺嗤笑:“怎么聽都是你利用我殺霍寧多些?!?/br> 茶茶木反問:“國公爺還怕被我利用嗎?” 褚逢程微怔,這樣在國公爺面前不懼威嚴,不斷試圖說服國公爺?shù)牟璨枘荆€是他早前認識的茶茶木嗎? 那個心底良善,卻喜歡逞口舌之爭,四處闖禍,諸事不計后果,處處都需要他和哈納陶善后的那個茶茶木? 換作是他,他許是在國公爺跟前都做不到。 但茶茶木做到了。 褚逢程心中忽得百感交集。 “有意思?!眹珷斁彶缴锨?。 他逼到跟前,茶茶木只能硬著頭皮不能退縮。 結(jié)果國公爺更多是盯著他肩頭上的這只雪鷹看,那鷹眼也犀利盯向國公爺,國公爺也未移目,眾人皆不知何故,茶茶木也不知曉。 只是偏廳中看來,國公爺對這只雪鷹的興趣似是要遠多于對他和他方才提議的興趣。 他是在想方才錢譽那干凈利落的一刀。 錢譽定是料定了有主人在時,雪鷹的主人不開口,雪鷹接受的訓(xùn)練便是紋絲不動。 死的那只是,茶茶木肩頭上的那只亦是。 茶茶木是從開始就打定了要和他做交易的念頭,所以根本就沒有動過在偏廳中用雪鷹的念頭。 他在軍中識人無數(shù)。 茶茶木并未撒謊。 他亦知曉巴爾國中,乃至軍中厭惡霍寧的人諸多,只是敢怒不敢言,除不掉霍寧反而會牽連家人和族人。 這些年雖然巴爾和蒼月邊關(guān)表面和平,但他對巴爾國中之事,也清清楚楚。 霍寧打著哈納家的旗號,吞并了不少部落。 這些部落的遺民大都心有不甘。 看似平和之下,其實暗潮涌動。 而那些霍寧干不掉的大的巴爾部落,以及族中主和派的元老,也有不少看霍寧不入眼的,霍寧或暗殺,或明殺,弄得人心惶惶。 總歸,霍寧在,巴爾族中其實并不安寧。 自古以來,禍多起于蕭墻之內(nèi)。 他早前便一直在猜哈納詩韻是傾向霍寧多一些,還是傾向巴爾的平民多一些。 如此看,哈納茶茶木便是哈納詩韻態(tài)度的一面鏡子。 他要的,就是這面鏡子。 (第二更齊潤?) 錢譽自偏廳出來的時候衣裳一角濺了血跡。 他牽她的手離開,白蘇墨亦沒有多問。 陸賜敏對錢譽陌生,一面偷偷打量錢譽,一面又握緊了白蘇墨的手。 等到了白蘇墨苑中,錢譽回內(nèi)屋換衣裳,陸賜敏才在外閣間悄悄問起:“蘇墨,那是你夫君嗎?” 白蘇墨點頭。 陸賜敏嘆道:“他長得真好看?!?/br> 白蘇墨復(fù)又朝她頷首:“我也覺得?!?/br> 不過這兩句話的功夫,有人哭卿卿沖入了外閣間中:“少夫人……終于尋到你了……” 不是肖唐還有誰? 白蘇墨寬慰笑了笑:“既無缺胳膊,亦無少腿,多謝記掛。” 白蘇墨慣來風趣,肖唐破涕為笑。 白蘇墨看了看苑外,她原本以為還有人同肖唐一起,可結(jié)果似是只有肖唐一人。 “其他人呢?”白蘇墨好奇。 肖唐稍作遲疑,應(yīng)道:“流知和寶澶還呆在濰城,因為要尋少夫人,路上怕耽誤時辰,少東家便讓流知和寶澶留在濰城沒有跟來,少東家是想等找到少夫人后,再通知她們二人……” 這么說,白蘇墨便理解了。 只是,白蘇墨蛾眉微皺:“齊潤呢?” 齊潤的身份雖是國公府的官家,可爺爺跟前的官家,至少快馬是能騎的,肖唐都跟來渭城了,沒道理齊潤不會一道跟來。 還是,齊潤去了別處? 白蘇墨不解看向肖唐。 方才她問起的時候,肖唐便微微怔了怔了,應(yīng)了流知和寶澶的蹤跡,卻沒說齊潤的。當初一道從錢府出來的還有齊潤,眼下白蘇墨問起,只是肖唐整個人似是都顫了顫,很快,又低下頭去,似是不敢看她,稍許之后,卻突然更咽道:“少夫人,齊潤他死了……” 齊潤死了…… 白蘇墨一時未反應(yīng)過來。 其實不是沒反應(yīng)過來。 是她不敢相信。 離開濰城前,齊潤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仿佛在路上小憩的時候,還在用guntang的開水給她沖碗;在濰城的時候同她說小姐,濰城城守晚些時候要來見她;同玉夫人照面的時候,她一個眼神,齊潤便領(lǐng)會的她的意圖,立即酌情安排;早前說要去羌亞,也是齊潤在張羅路上的準備…… 為什么,齊潤突然就沒了…… 白蘇墨掌心死死攥緊。 齊潤蒼月京中的萬精油啊,遇到任何事情,齊潤都能泰然處之,審時度勢,再糟糕的事情也都能被他對付過去,他不信齊潤會死。 白蘇墨盯向肖唐的目光沒有移開。 她想要聽肖唐給她說,方才是玩笑話,亦或是騙她的。 她不信齊潤會死。 白蘇墨眼中稍許氤氳。 肖唐眼淚卻都已涌了出來:“齊潤哥是……齊潤哥是為了扯開我才會……他死死抱著那兩個巴爾人的腿腳……”肖唐已說不下去。 白蘇墨忽得悲從中來。 齊潤死了。 她下意識伸手捂住嘴角,眼中的氤氳也匯聚成珍珠,在臉上顆顆滑落。 她想起初到京中的時候,齊潤還是跟在元伯身后的小跟班,恭恭敬敬喚她一聲小姐,轉(zhuǎn)頭就當起了爺爺在府中的眼線,她一日吃了幾粒瓜子,齊潤都面面俱到。 后來元伯年事已高,爺爺將越來越多的事情都交予齊潤去做,齊潤也慢慢從元伯手中接過了國公府大管家的位置,她才慢慢發(fā)現(xiàn),齊潤這人其實就是府中,乃至京中的萬精油。爺爺?shù)钠?,他摸得最透,就連她的脾氣,他也摸得透,她與爺爺鬧別扭的時候,齊潤能兩頭都不得罪;她與爺爺親近的時候,齊潤還能兩頭討好,國公府里,有這等本事的,只有齊潤一人。 齊潤是爺爺身邊信任的人里,唯一的一個不是他從軍中帶出來的。 可見爺爺對齊潤的中意。 再后來,她也讓齊潤打聽爺爺那邊的事情。 寶澶嘴甜,終日齊潤哥哥前,齊潤哥哥后,齊潤也奈何,于是諸如譬如今日爺爺又偷偷喝了多少酒,昨夜看兵書看到什么時辰,隔兩日又有誰約了爺爺沙盤推演要推個三兩日的,最重要的是,爺爺最近又在看京中或軍中哪個世家子弟的消息,齊潤也都事無巨細的告訴她。 逢年過節(jié),她會給齊潤包額外的紅包,齊潤還會給她捎母親做的臘rou。 后來齊潤成親,孩子出生,她還去過齊潤孩子的百日宴。 圓圓的臉蛋,不停朝著她眨眼,太小的孩子不太會笑,齊潤的妻子還讓她抱過小寶寶,她膽顫心驚得抱著,那孩子也一直未哭,只是盯著大眼睛看她…… 其實齊潤不算是聰明人,但比旁人都知恩圖報,也更拼命。旁人都道他是京中的萬精油,但其實最初,齊潤也只是一個來京中投奔親戚尋個活計的樸實人。 在國公府,齊潤和元伯一樣,也是家人…… 白蘇墨低眉噤聲。 肖唐卻已大聲哭了起來。 過往他與齊潤并不相熟,也一直道齊潤仗著自己是國公府的管家,多少有些自恃清高在里面,他也不大敢主動尋話同齊潤說。 后來從離京去往明城,在路上他正好和齊潤一道輪值。 齊潤話不多,卻對他照顧,讓他多睡,他想,若是早些同齊潤相處便好了。 他從齊潤口中得知他有一個溫文賢良的妻子,家中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肖唐淚聲不止,齊潤真傻。 要不是因為他,齊潤也不會死。 他一直自詡福星,可他怎么沒有福至身邊的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在少東家面前哭不出來,可在少夫人這里,肖唐眼睛都已哭腫。 內(nèi)屋的簾櫳撩起,錢譽已換了衣裳出來。 “少……少東家……”肖唐更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