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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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果真是老的辣。 雖然偏廳中的人都不站茶茶木這一方,卻都不自覺替茶茶木捏了把汗。 同國公爺對上,茶茶木能有幾分勝算? 茶茶木果真怔了怔,但很快,又恢復了早前的神色,甚至嘴角微微勾起,反問道:“那便要看看,在國公爺眼中,一直要復仇的對象,是我整個巴爾一族,還是霍寧其人……” 茶茶木一語既出,偏廳中無不緊張看向國公爺。 誰都知曉這是國公爺?shù)哪骥[。 這茶茶木,顧閱和嚴莫都攏緊了眉頭,沐敬亭亦有些擔心看向國公爺。 褚逢程好似一顆心徹底綴到谷底。 這是戳了國公爺?shù)乃纗ue。 茶茶木! 褚逢程想上前,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不僅幫不了茶茶木,還會將整個褚家搭進去。 褚逢程死死按緊佩刀,沒有作聲。 茶茶木一語激起千層浪,廳中卻無人敢說話。 亦不敢多看國公爺。 良久,主位上的人忽然開口:“你繼續(xù)說?!?/br> 顧閱等人都錯愕看他。 茶茶木似是受了鼓舞一般,上前一步,清清楚楚道:“若國公爺你覺得殺子之仇,應當算在我們巴爾一族頭上,眼下我人就在這里,我是哈納詩韻的弟弟,國公爺你大可現(xiàn)在殺了我,為你兒子報仇?!?/br> 廳中再次怔住。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茶茶木緩緩抬起雙臂。 言外之意,自己絕不抵抗。 茶茶木繼續(xù)道:“但國公爺你若是覺得殺子之仇,應當算在霍寧頭上,那我便有這資本同國公爺交易,因為巴爾一族中并不是所有都像霍寧這個瘋子一樣好戰(zhàn)……我亦想取霍寧性命!” 他這句來得突然,廳中都被他這句驚駭?shù)么胧植患啊?/br> 霍寧是巴爾第一勇士。 亦是三軍主帥。 茶茶木是哈納詩韻的弟弟,不應當…… “我如何知曉真假?”國公爺竟然平和應聲。 茶茶木復又上前一步:“國公爺應當已經(jīng)讓人查過函源一帶了,可是往北幾十余里都沒有巴爾士兵的蹤跡?” 被他說中,沐敬亭忽得蹙眉。 茶茶木笑了笑,繼續(xù):“巴爾國中并不是人人都想打這一仗,否則國公爺你不好奇,有誰可以讓巴爾士兵后退一百余里扎營?” 后退一百余里? 此回,連國公爺都半攏了眉頭。 茶茶木斂了笑意,又道:“只能是我jiejie!我jiejie從一開始便沒想過要同蒼月開戰(zhàn),是族中不少部落首領都受了霍寧脅迫或鼓動,說蒼月在邊界屯兵,是要一舉北上,滅我族人,不如團結(jié)一心,殊死一搏,興許還能南下,得蒼月廣袤土地,屆時諸多部落瓜分殆盡,誰都是利益既得者。只是這些都是霍寧的鼓動和許諾,我姐以蒼月并無進犯為由,同意駐軍,不同意南下,雙方便如此僵持著。霍寧已坐不住,不斷派人南下,在燕韓京中殺人放火,想燒死白蘇墨逼國公爺你就范,主動開戰(zhàn),我是因此才尾隨霍寧的人一路追上白蘇墨,我不能讓白蘇墨死在霍寧的人手中,讓霍寧有可趁之機,所以我一路帶著白蘇墨東行,要護她性命,這同你們說的良心發(fā)現(xiàn),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一字一句,聽得廳中眾人駭然。 茶茶木咽了口氣,再開口:“只是我始終小覷了霍寧,他原本的目標也不止白蘇墨一個,殺了白蘇墨逼國公爺就范是好,卻比不上讓我慘死蒼月國中,讓我jiejie主動揮師南下,便全然再無阻力。白蘇墨就是一個誘餌,霍寧的目標是我,他原本就是要我死在蒼月,嫁禍給蒼月逼我jiejie就范,而倘若我僥幸在蒼月逃過一劫,在回巴爾的時候,也會有扮作蒼月士兵的人將我一箭穿心……” 廳中眾人毛骨悚然。 茶茶木攥緊雙手:“他能對我起了殺心,不許多少時日,也會對我jiejie起殺心,國公爺,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可以承諾你,只要霍寧一死,我巴爾全境退兵!” 他說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似有假。 廳中其實心知肚明。 國公爺起身,笑道:“我憑何信你?” 茶茶木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就憑我是巴爾一族的王?!?/br> 第195章 謀局 (第一更謀局) “就憑我才應當是巴爾一族的王, 我jiejie只是替我代坐這個王位, 只要巴爾最大的毒瘤得除,我愿與蒼月修永世之好?!辈璨枘九e匕首為證。 巴爾一族最講求誓言應證,除非是宵小之徒, 都份外在意舉匕首起誓之事。 茶茶木是巴爾一族的王族, 此誓算重誓。 永世之好不過是奢念, 一朝天子尚且還有一朝臣子,即便茶茶木往后當真即位, 能保得也是他在位期間與蒼月不犯,后世子孫世事難料。茶茶木所說, 應是他在位之時。 若能有幾十年和平,已屬天大幸事。 茶茶木的承諾極具吸引力。 但茶茶木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許是旁人尚且有懷疑, 褚逢程已垂眸。 換作旁人, 他興許不信, 但若是哈納詩韻和茶茶木,他是信的。 哈納詩韻和茶茶木同之前的巴爾王族不同,自幼顛沛流離,在燕洛的時候過得甚至是饑不果腹的日子,爺爺在燕洛的時候去世, 兩姐弟自此以后相依為命。 哈納詩韻和茶茶木深諳漢人文化,也比旁的巴爾貴族都更了解漢人文化, 更知曉雙方的邊界在何處。 最重要的是, 哈納詩韻和茶茶木保留了巴爾一族最樸實的善意。 所以哈納詩韻即位之后, 邊關少了許多摩擦。 部落內(nèi)部也更融合統(tǒng)一, 都應是從漢人文化中學到的。 但王權之爭,歷朝歷代都極為常見,卻又極為可怕。 尤其是,武將專權。 若哈納詩韻真是他認識的蘇牧哈納陶,應當沒有旁人比她更期盼和平。 茶茶木的話他是信的。 因為他了解哈納詩韻。 ——“若有一日,你我二人能在這大好的草原山川,自由騎馬馳騁,不必忌諱世俗眼光中巴爾和蒼月身份的結(jié)締,該有多好?” 該有多好…… 他心中隱隱蠱惑。 只是旁人看來,這茶茶木許是有心,卻不見得會有力。 國公爺已踱步上前。 嚴莫和顧閱一左一右跟著,時刻警惕著茶茶木肩頭上那只雪鷹,雖說先前錢譽斬殺那只雪鷹時,這只雪鷹紋絲不動,偏廳中眾人大都看出了端倪,這只雪鷹應當是在主人面前,若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是不會輕易動彈的,但保險起見,嚴莫和顧閱都未離國公爺太遠。 國公爺已臨到茶茶木跟前,上下打量著他。 茶茶木被他看得很有些不自在,但卻,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站得筆直。 “我兒子死在巴爾,全蒼月的人都知曉我最恨巴爾人,你怎么斷定我會同你合作?”國公爺再次發(fā)問。 這一次,茶茶木并未退縮:“其一,白蘇墨是你孫女,自幼在國公府耳濡目染,她并不仇視巴爾平民,且待人友善,說明國公爺早前在府中并未同白蘇墨灌輸對巴爾的仇恨,所以白蘇墨是非分明,國公爺你的兒子死在巴爾,你卻沒有灌輸對巴爾的仇恨給白蘇墨,說明至少在你心中,恩怨分明……” 沐敬亭抬眸看他。 茶茶木繼續(xù)道:“其二,蒼月大軍壓境,但和巴爾不同的是,蒼月有一千個理由可以借復仇的名義發(fā)動戰(zhàn)爭,但國公爺卻沒有,這說明國公爺并未將對霍寧仇恨轉(zhuǎn)嫁到整個巴爾一族身上,所以是否開戰(zhàn)都做得極為謹慎;其三……” 茶茶木目光隱晦瞥了瞥褚逢程,低聲道:“我曾在旁的場合,聽人提起過國公爺你,你在蒼月軍中素有威望,若不是你,這十余年來,許是巴爾一族已經(jīng)遭了十倍的報復。你是一個是非分明,也恩怨分明的人,整個蒼月軍中,許是旁人都不敢信我,也不會信我,也幫不了我,只有你才有膽量和遠見會與我做這個交易。所以我來尋你!” 茶茶木言罷,伸手上前,將匕首遞到國公爺跟前。 顧閱和嚴莫警覺上前。 國公爺擺手。 顧閱和嚴莫兩人對巴爾了解不多。 但褚逢程和沐敬亭,還有眼前的國公爺心中都是清楚的。巴爾人以匕首起誓,再將匕首交予對方,便是等同于說,若早前說得并非屬實,亦或是沒有踐行諾言,便請可對方持這把立誓的匕首將自己殺死。 國公爺既沒有接,也沒有回絕,繼續(xù)凝眸看他:“你想怎么做?” 茶茶木似是看到轉(zhuǎn)機,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依舊平穩(wěn)道:“我想將計就計,要讓霍寧上鉤,只有誘餌足夠吸引他……” “繼續(xù)說?!眹珷斅犞?,繼續(xù)來回踱著步,不置可否。 茶茶木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氣:“誘餌只能是國公爺你?!?/br> 茶茶木言罷,褚逢程和沐敬亭都警覺:“茶茶木!” 偏廳中先前的良好氛圍,似是也終結(jié)在茶茶木的這句“誘餌只能是國公爺你”。 “國公爺,茶茶木的話未必可信。”顧閱已算委婉。 拿一軍將帥做誘餌本就是極其荒謬的事情。 這還是一個巴爾王族的提議。 即便真有幾分可信,卻也不足亦冒險。 茶茶木要么是在信口開河,要么就是癡人夢話。 廳中都知曉不妥。 “你們幾個留下,其余人出去。”國公爺卻開口。 偏廳中的一種副將也好,侍從也好,紛紛拱手作揖,相繼退出了偏廳去。 就連托木善也得了茶茶木首肯出了偏廳。 顧閱,嚴莫,褚逢程幾人的吃驚不必自是在話下,國公爺這么做,是起了心思。 只有沐敬亭心中知曉,國公爺一直是個膽大心細,且敢賭的人。 若是以一人安穩(wěn)冒險,便能免卻邊關幾十萬人征戰(zhàn)沙場,免去這幾十萬人背后的家庭支離破碎,那這個險,國公爺冒得起,也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