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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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話已到嘴邊,也就只有他,惦記她…… 他是堂堂男子漢, 有些話說不出口。 他也不知為何總要說些話來觸她的逆鱗, 他明知她介意。 她沒有好臉色, 他亦下不來臺。 只得閉門同自己慪氣。 只是慪氣了半月有余,又讓華子去打聽,才知道夏秋末早已在準(zhǔn)備去燕韓的諸事。 她是吃了襯托,鐵了心。 是白蘇墨這么重要,還是錢譽這么重要,值得她如此大費周折? 她的心是糯米做的糍粑團嗎? 軟綿綿的,攪在一團麻糖之中,扯不清,也擰不開。 惱火!??! 他又跑去云墨坊兇她,你大費周折就為了跑去燕韓看白蘇墨嗎? 你何時能為自己想一想? 人家新婚燕爾,與錢譽如膠似漆,你是特意去看了嗝自己的眼嗎? 他也不知為何回回都要惹她生氣。 但他回回都能如愿惹到她。 早前惹她,她就哭。 現(xiàn)在,惹她,她就瞥他一眼,拂袖去做自己的事,他竄上竄下她都不予搭理他。 好似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 亦如當(dāng)下,他說完,她緘默。 半晌,才低聲道為什么總要說些難聽的話? 他語塞。 她走到裁縫臺,繼續(xù)該丈量丈量,該做事做事。 不看他,也再不搭理他。 他咬牙切齒,實在奈何,伸手奪過她手中的咫尺,沉聲道:“我這叫良藥苦口?!?/br> 她抬眸看他。 她難得如此凝視,他不覺咽了口口水,先前的氣勢不知道去了何處。 明明他才是好心被她當(dāng)成驢肝廢的那個,眼下,卻如心虛了一般,被她這道目光看得無從遁形。 夏秋末嘆了嘆,“許公子,你堂堂相府的公子,不鬧了可行?” 一句話懟得他脾氣都沒有。 “我……“他想接話,卻實在不知道”我“后面應(yīng)該接什么才不會詞窮。 夏秋末從他手中取回咫尺,俯身,在布料上的早前做好的記號處又比量了一次,一面比量,一面淡淡道:“我沒有旁的朋友,只有蘇墨一個?!?/br> 許金祥愣住。 她握著手中的粉筆,又做了一個記號,一面繼續(xù)平淡道:“是,我是喜歡過錢譽,那個時候,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勢力,全天下都欠自己的,他們不是因為我的手藝好想幫我,是想巴結(jié)蘇墨,只有錢譽和蘇墨一樣?!彼种蓄D了頓,抬眸看他:“那時候見過的人少,只覺得錢譽是一道光……” 他依舊愣住。 她是想再同他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還是輕輕咽下,重新俯身去處理布料:“許公子,行行好,我云墨坊是小本生意,京中的客人一個都得罪不起,再過四五日我就要離京了,這些衣裳都是得做好的,許公子,可否高抬貴手一次?” “……”許金祥心底好似噎了只蒼蠅一般。 也不知如何回的相府,滿腦子都是她今日那翻話。 ——是,我是喜歡過錢譽。 ——那時候覺得全天下都欠自己,只有錢譽和蘇墨一樣。 ——那時候見過的人少,覺得錢譽是一道光。 那時候,見過的人少,只覺得,一道光…… 幾個字如魔音繞梁一般,在他耳邊縷縷不絕,又捉摸不透。 府中見他一臉沉寂,又知曉他近日一直心情不好,閉門在家中,故而誰都不敢近前去惹他不快,便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他在外閣間內(nèi)來回踱著步,想起她早前在獨自一日坐在下雨的屋檐下抱著膝蓋,將頭藏在膝蓋里哭;想起有一回兩人喝多,在酒肆里碰杯,要結(jié)成拆散錢譽和白蘇墨的‘?dāng)圏S聯(lián)盟‘;想起在云墨坊的時候,她家中安排了說親的人上門,她咬唇不發(fā),他便拿起一側(cè)的掃帚將人給哄了出去,反正他都是京中紈绔子弟的代表,誰能將氣撒到他不成;想起臘月年關(guān),他到她家外不遠(yuǎn),她能看得到的地方,安靜得放了一宿的小煙花,他看得到,她靠坐在小樓的窗臺上,唇角微微勾勒…… 他想,興許時間是最好方法。 對錢譽與她。 亦對她與他。 許金祥垂眸,“華子,去給梁彬和付簡書捎話,寶勝樓見?!?/br> 華子應(yīng)聲。 黃昏,寶勝樓,華燈初上。 已酒過三巡,許金祥晃著酒壺道:“你們說,姑娘家,都喜歡什么樣的人?” 梁彬嗤笑:“咳,那還不都一樣!喜歡紈绔子弟唄,越紈绔越喜歡?!?/br> 許金祥呲牙:“鬧著玩啊,找你們二人說正事,不知道?。 ?/br> 梁彬正襟危坐:“喲,不是喝酒嗎,這說正事兒啊,那感情好,正事都坐正緊了說,咦,上次說正事兒還是騎射大會的時候~” 許金祥的臉色忽然陰沉得要吃人,付簡書趕緊道:“得得得,老許這兒上心著呢,說正事兒說正事兒,老許啊,這什么樣的姑娘???” 許金祥要吃人的臉色才淡了下來,可又停下,思慮著要怎么形容有人才好,瞧他一臉嚴(yán)肅的模樣,梁彬沒忍住笑出聲來,“還能什么樣的姑娘,噗,不就是云墨坊的老板娘夏秋末嗎?” 許金祥臉都漲成豬肝色,“你……你胡說什么??!” 梁彬憋不住,笑出了聲來:“老許你也有今天?!?/br> 許金祥繼續(xù)掙扎:“什么叫我也有今天!” 付簡書壓著笑意,盡量誠懇道:“你說你這一天中能有三四個時辰都賴在云墨坊里不走,這京中只要不瞎的,都知道你喜歡夏秋末……” “……”許金祥的豬肝臉直接轉(zhuǎn)成了紫肝臉,原來,整個京中掩耳盜鈴的人一直是他,梁彬見他頹喪,握拳輕咳兩聲,寬慰道,”老許啊,雖然不知道這夏秋末有什么好……“ 見許金祥瞪他,他趕緊改口,”是是是,這夏姑娘是好,但京中這些個小家碧玉不都喜歡規(guī)規(guī)矩矩,死死板板的這類世家子弟嗎!我們這些紈绔子弟就總是被誤解的這群,我也想規(guī)規(guī)矩矩啊,但家中條件不允許啊。我家中已經(jīng)有個能干的哥哥了,我再能干些,那別人怎么看我們梁家?一門雙杰?我嫂子還是皇親國戚呢,我娘也出生梧州馮家,我再上心些,我們梁家在京中還能安身嗎?我這是舍身取義,所以家中也理解啊,我紈绔歸紈绔,家中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闖出禍?zhǔn)聛恚@都是默許的啊。你是自然,即便闖出禍?zhǔn)聛?,也有老許你在前面頂著,可老許,你和我們不同,你是許相的獨子??!許家一門興衰只能寄托在你身上……“ 梁彬從未說過如此話,許金祥怔住。 付簡書繼續(xù)道:“梁彬說的是,老許,我們仨都紈绔這么多年了,這京中也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要不,咱們洗心革面?” 洗心革面? 許金祥莫名看向他二人,梁彬笑道:“不才說了嗎?以那夏秋末的出身……呸呸呸,以夏姑娘的家境,家中自然都是希望她能找一個拿得出手的夫君。對,許家的身份是拿得出手,但我的意思是,人夏姑娘可是有骨氣的人,自己一人開了這家云墨坊,她要喜歡的,也定然是喜歡能同她一道攜手共進,與之匹配的夫君不是?” 付簡書拍他肩膀:“老許啊,男子漢大丈夫,不光能沖冠一怒為紅顏,也應(yīng)能洗心革面浪子回頭。哪日你不是京中紈绔了,是京中世家子弟的正面典范,那你便有底氣了!” 許金祥心底莫名蠱惑。 梁彬舉杯,朝他的杯沿碰了碰:”旗開得勝?!?/br> 付簡書如法炮制:“等著喝你喜酒?!?/br> …… 回到府中,他醉得有些恍惚,華子送他回屋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對華子道,去,去翻族譜,去翻什么都好,反正要給我翻出個在燕韓的親戚來。 “???”華子一臉窘迫,“公子……” 他卻倒下不省人事,華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翌日醒來,他已記不太得同華子交待的事情,沐浴更衣,出現(xiàn)在父親書房。 許相瞥他一眼,“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氣,他知曉自幼爹在他身上寄于了重望,他卻一直讓他老人家面色無光。爹恨鐵不成,頻頻被他氣得窩心,他同沐敬亭交好,聽得最多便也是’你看看人家沐敬亭‘,總拿他同沐敬亭,同京中這張三李四還有那些個寒門子弟比,他便也心生叛逆,得得得,兒子都是別家的好…… 后來沐敬亭墜馬,京中都道可惜,爹卻默不作聲。有一次,他偶然聽到爹同娘私語,大意便是過慧易折,沐敬亭就是被國公爺逼得太緊,金祥心性尚且不如沐敬亭,逼緊了并非好事,自古以來哪個世家沒有一兩個紈绔子孫,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在屋外怔了許久,但梁彬讓人送信來,說掏鳥窩掏到了有趣的東西,他’嗖‘得一聲便來了興趣。 后來爹娘的心思似是都放在了許雅身上。 他亦知許雅并不快活。 他也一直只道許雅與他不同。 但聽聞宮宴之時,她亦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爹娘應(yīng)是始料不及。 爹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中一言不發(fā)。 再往后,便再未提起許雅之事。 朝堂上便是如此,再大的風(fēng)波,只要沒有動搖根基,時間一過便會風(fēng)平浪靜。陛下和皇后欽定了太子妃,二皇子的婚期也定下了時日,朝堂上不會因為一人的得失而停止不前,一個偌大的世家亦不會因了一段風(fēng)波而改頭換面。 許家旁支還有別的子弟,爹早前一直不肯,眼下,從旁支接來了幾個,在親自教導(dǎo)。 方才那句“什么事”,他心中忽生酸楚。 相比旁的父母于子女,自己的爹娘從未欠過他什么。 亦不強求。 許相見他略有氤氳,不知他出了何事,眉頭略微皺了皺,正欲開口問他,卻見他掀起衣擺,重重下跪,叩首道:“爹,兒子早前不懂事,總讓你和娘親難做,是兒子不孝,兒子如今才想通,自己過往太過混蛋,游手好閑,好吃懶做,打架斗毆,滋事挑釁,在京中一日都未安生過……爹……“ 許金祥抬頭:“兒子錯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許相怔住。 但朝堂上久經(jīng)風(fēng)云,什么樣的陣仗沒有見過,許相握筆的手收緊了些,內(nèi)心波瀾,眼角眉梢卻連稍許的顫抖都沒有。 他直勾勾看他。 許金祥又重重磕了個頭:“爹,兒子已決定洗心革面,浪子回頭,不讓爹娘再cao心了?!?/br> 許相目光頓了頓,很快斂了神色,只是握著筆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口中故作平淡道:”哦?是昨日宿醉上頭,還是腦子被門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