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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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夏秋末應(yīng)得淡,“爹還未回來?” 秋末娘愧疚頷首:“今日同你爺爺吵了一架,不順心,怕是喝悶酒去了。” 夏秋末微怔:“爺爺可有氣著?” 秋末娘奈何搖頭:“早氣慣了?!?/br> 夏秋末不再言語(yǔ),收回目光,又俯身裁剪去了,全神貫注。 秋末娘舍不得打擾,如今一家人的擔(dān)子全數(shù)都落在她身上,她本就拼命,活計(jì)從早到晚都做不完,秋末娘怕耽誤,便掩了門出去。 身后是娘親闔門的聲音,夏秋末手中的活計(jì)卻未停下。 爹受人攛掇,欠下了利滾利的外債,被人討上門來,白紙黑字,還有爹的畫押,抵賴便要吃牢獄。她拿了顧侍郎家付的定金才平息事端,可剩下的錢連布都湊不齊,若不是程老板肯賒給她,她還不知要如何交待? 她愁布料的事情有五六日了,幾次都想找蘇墨開口,最后都打消了念頭。 她不想得寸進(jìn)尺,惹了蘇墨厭惡。 可她真的需要銀子。 她沒敢同蘇墨說,那日去顧侍郎府上,她其實(shí)不止給顧小姐量了衣裳,還給顧侍郎和韓夫人一道量了衣裳,打得是國(guó)公爺?shù)拿?hào)。她太需要這筆生意,只有拿顧侍郎和韓夫人做背書,她日后才能接到旁的權(quán)貴約單,她只有入了這些權(quán)貴的眼,日后才能不必這么辛苦。 這些日子,她夜以繼日,近乎很少闔眼。 蘇墨真心待她,可她還有這偌大的一家子人還指著她養(yǎng)活。 夏秋末揉了揉眼睛,已這個(gè)時(shí)辰,容不得她再有旁的感懷。 顧侍郎家的衣裳還沒趕完,等這宿過完,日子便會(huì)慢慢好起來的。 她給自己打氣:夏秋末,這可是顧侍郎家的衣服,辛苦這么多日了,成敗在此一舉。 ****** 夏秋末也不知幾時(shí)趴在制衣臺(tái)上睡著的,醒來的時(shí)候眼底都是血絲。 且看天色,已然透亮。 她今日還要趕去顧府送衣裳。 去顧府這樣的人家,總需穿戴整齊,妝容正式,對(duì)方才覺禮貌。折回的時(shí)候,又將做好的衣裳重新疊放一次。給這些富貴人家的衣裳,不必家中和街坊鄰居做,處處都得花多心思。夏秋末循著早前在國(guó)公府見到的模樣,一件件整齊堆疊放在托盤上,又在顧淼兒的衣裳一旁放了一朵紫薇花。 這便有些鼎益坊的模樣了。 夏秋末心中歡喜,只盼這次顧淼兒,顧侍郎和夫人都能對(duì)這些衣裳滿意。 …… 顧府離得不近,但似是心頭揣了希望,竟也不覺累。 顧府門口的小廝見夏秋末眼生,上前攔?。骸澳??”究竟是知書達(dá)理的人家,連看門的小廝也都恭敬謹(jǐn)慎。夏秋末伸手掀開托上的遮掩:“我是來給顧侍郎和夫人,還有顧小姐送衣裳的?!?/br> 小廝便笑:“原來是鼎益坊的人,不過……早前似是很少見姑娘來過?!逼饺绽锍鋈腩櫦宜鸵律训拇蠖嗍嵌σ娣坏氖煜っ婵?,小廝的意思是見她眼生。 夏秋末笑笑:“我不是鼎益坊的人,是夏家布裝的人,早前來給顧侍郎,曲夫人,還有顧小姐量過尺寸,今日約了來送衣裳?!?/br> 不是鼎益坊的人,小廝皺了皺眉頭:“可是……小姐今日晨間就外出了……” 外出了? 夏秋末錯(cuò)愕,早前是約好的今日呀。 夏秋末心中鎮(zhèn)定一番:“這位小哥,可知顧小姐去了何處,今日幾時(shí)能回?”實(shí)在不行,她就在這里等,或是晚些再來? 小廝正是為難,卻又忽得眼前一亮:“啊,我想起來了,你是上次同國(guó)公府的白小姐一道來的夏姑娘吧?”小廝態(tài)度好了許多:“夏姑娘,不瞞您說,今日晨間正是白小姐來了府中,而后便同我家小姐一道外出了,至于去了何處,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清楚,只是今次與白小姐同行的還有不少國(guó)公府的侍衛(wèi),應(yīng)當(dāng)是要出遠(yuǎn)門吧?!?/br> 出遠(yuǎn)門…… 夏秋末心中犯涼,小廝口中的這句出遠(yuǎn)門,讓她心中沒了底,若是遠(yuǎn)門,不知幾時(shí)能回? 夏秋末鎮(zhèn)定:“那顧侍郎和夫人可在?” 小廝為難:“我家大人早朝未回,且往常鼎益坊的事都由夫人做主,要不,我先讓人去夫人那里通傳一聲?” 夏秋末趕緊道謝。 小廝便喚了一旁的人去通傳。 夏秋末心底快速盤算著,雖然她大多做的都是顧淼兒的衣裳,但顧侍郎和夫人的衣裳若能定下來,也能先解燃眉之急。 片刻,前去通傳的人折回,附耳在先前小廝那里,輕聲說了兩句。 小廝眸色微凜,稍許,才上前,悄聲道:“夏姑娘,我家夫人今日遇上些不順氣的事,你若去了怕是要自討沒趣,不若明日再來?!?/br> 夏秋末微怔,對(duì)方的話已然說得很明白,此時(shí)去觸夫人的霉頭只怕得不償失,她還需討得顧侍郎和夫人的喜歡。 夏秋末咬了咬下唇,清淺笑道:“多謝小哥提點(diǎn),那我明日再來。” 小廝連忙道:“夏姑娘客氣了?!?/br> 待得夏秋末走遠(yuǎn),小廝才朝先前去通傳的人說道:“難怪先前二公子怒氣匆匆出府,原來是同夫人起了爭(zhēng)執(zhí)?!?/br> 那人道:“是啊,這月都第幾回了……聽說,夫人這么好的脾氣都摔了杯子……” 小廝道:“該不是,二公子真是為了那寡婦吧?!?/br> “噓!”那人就差上前捂他的嘴了:“這事可是府中忌諱,你我兩人就是個(gè)看門的,多大的膽子敢妄議此事,若是讓旁人聽了去,小心丟差事不說,還免不了挨板子?!?/br> 小廝趕緊噤聲。 ****** 夏秋末心中想得全是德儀布裝的事,原本說好明日就去還銀子的…… 雖然程老板為人慷慨,但若是這次賒賬都不能按時(shí)還清,日后要再想賒欠只怕更難。偏偏李御史家的衣裳也要開始做了,原本還想著繼續(xù)找程老板賒借,眼下,卻是該如何開口? 這樁生意好容易才拿下,旁人眼紅都還來不及,她怎么能拱手讓人? 夏秋末下定決心,還是往德儀布裝去。 祝掌柜本在低頭打著算盤,只見一道身影落在眼前,抬眸一看,不是夏秋末是誰(shuí)?明日才是約定還銀子的日子,今日便來了,倒是守信,祝掌柜放下手中活計(jì),朝她笑道:“夏姑娘來了?” 夏秋末臉上歉意:“是?!?/br> 祝掌柜臉上笑意尚在,正等著她開口說還賬之事,夏秋末卻咬了咬牙關(guān):“祝掌柜,我今日是來借布料的。” 祝掌柜愣住。 夏秋末故作鎮(zhèn)定:“祝掌柜,早前不是說還有李御史家衣裳的料子嗎?我今日正是來取的?!?/br> 祝掌柜臉上的笑意便與先前大有不同:“夏姑娘不是還賒著我們一筆貨款嗎?早前可是說好,等夏姑娘明日來還了這筆款子,再來取需要的另一批布料?!?/br> 夏秋末只能厚著臉皮:“祝掌柜,你還怕我不還你們家銀子嗎?” 祝掌柜無奈:“夏姑娘,我們也是開門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你總不能讓我們無限制得賒借吧?” 夏秋末咬牙:“祝掌柜,這批布料,我愿意多付你們一成銀子。” 若是早前的銀子都拿不回來,多付這一成銀子也不過是空頭支票罷了。有國(guó)公府這一出關(guān)系在,祝掌柜又不好直接扶了她顏面,東家先前也確實(shí)交待了多照顧夏秋末,可哪里想到就這第一筆款子就還不回來,卻還理直氣壯得來借第二批料子? 見祝掌柜不言,夏秋末咬唇道:“祝掌柜,我不為難您,可否讓我見見程老板,我直接同他說?” 祝掌柜嘆氣:“東家在見旁的客人,你可要等?” 夏秋末眼中一線生機(jī):“多謝祝掌柜?!?/br> 夏秋末便一直坐在店中等。 時(shí)間一分一秒過去,布裝里的人來來往往,進(jìn)進(jìn)出出,結(jié)賬,收銀,一切有條不紊,夏秋末心中羨慕,何時(shí)夏家布裝也能如此穩(wěn)步經(jīng)營(yíng),她也不用再終日為了生計(jì)之事奔波? 夏秋末便盯住一處出神。 一瞬間,祝掌柜也覺得這夏秋末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許久后,通往后堂的簾櫳撩起,程老板的聲音自簾后傳來,夏秋末才回過神來,“嗖”得一聲起身。 只見程老板親自掀起簾櫳,恭敬得讓身側(cè)之人先過。 那人一身錦袍,用的是上等錦緞,做工極其精致,成衣貼合絕非普通手藝能做得出來的,更襯得他身材頎長(zhǎng),面容俊逸,不由將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再是一雙眼睛,目如朗星,內(nèi)里似是又透著深邃。 夏秋末不由看呆。 一旁,程老板很是殷勤:“錢老板都親自來了,這樁生意自然訂下,德儀布裝在國(guó)□□計(jì)三十六家分號(hào),日后還要要仰仗錢老板多照顧?!?/br> 錢譽(yù)嘴角微微勾勒:“錢家初到蒼月,還需程老板多加照拂。” 程老板臉都笑爛:“錢老板過譽(yù),只要是錢家的生意,我程家一定鼎力支持?!?/br> 錢譽(yù)手握折扇,拱手致意:“錢譽(yù)先謝過程老板?!?/br> 第7章 錢譽(yù) 錢譽(yù)…… 夏秋末心頭默念了一聲這名字。 心頭如被一只春燕掠過一般,泛起道道漣漪,再回神時(shí),只見程老板已送錢譽(yù)上了停靠在布裝外的馬車。 夏秋末心中正失落。 不想錢譽(yù)卻掀起簾櫳,朝程老板道:“程老板勿送。” 夏秋末臉上不由浮現(xiàn)了一絲笑意。 片刻,馬車還是緩緩駛離,夏秋末目送那輛馬車載著錢譽(yù)消失在眸光盡頭,心頭好似悵然若失。 “夏姑娘?”程老板喚她。 夏秋末立即回神。 程老板先前便見到她在這里鋪?zhàn)?,只是身旁有錢譽(yù)要招呼,他不便出聲。眼下,才送走錢譽(yù),他便想起問起夏秋末來。 夏秋末深吸一口氣,歉意道:“程老板,實(shí)在對(duì)不住,我今日又是來借布料的。顧小姐今日外出,我送去的衣裳還暫時(shí)不能過目。顧侍郎在朝中未回,曲夫人也有旁的事情,我只能明日再去一趟??赡仓獣?,衣裳送過去了,還需得上身之后再確認(rèn)何處不合身需修整,再等修改后的衣裳上身試過,才能交付。程老板,我明日可能真的沒有辦法還您的銀子了,但我愿意盡最大能力,將這批布料多付一成銀子給您。我知曉這一成銀子在您眼中不算什么,卻也是我極限。我聽聞您同鼎益坊這樣的大作坊其實(shí)都是按月結(jié)賬,我知曉眼下夏家布裝并無此能力與德儀布裝談月結(jié),我只是想請(qǐng)程老板能多寬容我兩日,等顧侍郎家的衣裳都交付了,就立即來還您銀子,決不食言。可我眼下,真的還急需一批料子做李御史家的衣裳,程老板,這批賒欠的料子我也承諾多付一成銀子,您看,可否再通融我一次?” 她也知強(qiáng)人所難,可實(shí)在走投無路。 程老板這頭也似是剛談成了錢家的生意,心情極好,聽完她的話便道:“生意上的事,哪有不磕磕碰碰便一帆風(fēng)順的?” 聽這意思,是有轉(zhuǎn)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