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鳳傾城剛要說好啊好啊,結(jié)果又被蕭憐掐了一下,連忙笑道:“啊呵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剛吃飽,多走走路,身心舒暢?!?/br> 瓊?cè)A也不勉強,溫厚點點頭,便在前面帶路。 直到來到云音神宮門口,鳳傾城反抓了蕭憐的手,“走吧,陪本宮進(jìn)去換件衣裳?!?/br> 一旁的瓊?cè)A忽然道:“公主,尊上該是有急事要見您,依本座之見,您還是先過去一趟比較好?!?/br> 鳳傾城正求之不得,抓了蕭憐,“好啊,一起!” 誰知瓊?cè)A喝道:“公主殿下,您身邊這婢女實在不懂事,難道不知云音神宮,沒有尊上的親允,任何閑雜人等不能入內(nèi)嗎?還不退下!” 蕭憐立刻嗖地退后兩步,站在了瓊?cè)A身后,“公主,奴婢就在外面等您?!?/br> 鳳傾城好不容易被她放了,見既然抓不進(jìn)去,就正好離遠(yuǎn)點,“好啊!你乖乖給本宮等著!” 說完使勁揉了揉被蕭憐已經(jīng)掐得不會動的手臂,急火火進(jìn)了神宮。 等她走遠(yuǎn)了,蕭憐立在原地不動,瓊?cè)A轉(zhuǎn)身,定定看了看她,“神皇殿不比別處,你一個小丫頭,如此大膽,可是將本座這神都圣尊,都當(dāng)成擺設(shè)?” 蕭憐手里的拳頭攥了攥,就等著他發(fā)難。 瓊?cè)A向前一步,與她錯肩而立,“千丈崖上的木蘭樹,自從被你碰了之后,就重現(xiàn)了生機(jī),真是巧啊。” 蕭憐知道自己被認(rèn)出來了,“尊上,好眼力?!?/br> 瓊?cè)A笑了笑,“芳尊可好?” “甚好?!?/br> “回頭見了芳尊,請代為轉(zhuǎn)達(dá)瓊?cè)A的思念之情?!?/br> “好,一定帶到。” “還有你?!杯?cè)A仔細(xì)審視身邊這個小丫頭,“你到底是誰?” 蕭憐與他對視,容顏綻開,浮現(xiàn)出一個純凈燦爛的笑容。 瓊?cè)A原本還有一絲笑意的臉?biāo)查g凝滯,之后笑得更深,“哈哈哈,好!他果然言出必行!不愧為芳尊!” 說罷,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蕭憐也轉(zhuǎn)而飛快地沒入到神皇殿的陰影中去了。 云音神宮中,鳳傾城揉著胳膊,一邊走,一邊哭,“尊上,你要給我做主?。∽鹕?!” “不要吵!”偏廳里傳出溫庭別的聲音。 她一頭闖進(jìn)去,便看到溫庭別在與千淵對弈。 “喲,千淵太子也在啊。” 千淵向她淡淡點點頭,手中執(zhí)子,猶豫再三,終于落下。 溫庭別手中白子落下,“阿笙,幾個月不見,不如以往那般殺伐果決了啊?!?/br> 鳳傾城扭到溫庭別身后,“尊上,我跟你說啊……” 千淵淡淡笑著打斷她,手中落子,“公主,觀棋不語,真君子?!?/br> “可是……”鳳傾城想要解釋,溫庭別兩根手指夾了顆白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本座身邊有這只花喜鵲每天叫喳喳,真的很吵啊,有時候倒是羨慕阿笙來去自由,從無牽掛。” 鳳傾城本來要告訴溫庭別,說蕭憐不但沒死,還混進(jìn)神皇殿來了。 可他竟然嫌她像只鳥! 她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就收住了。 千淵兩眼只落在棋盤上,手中卻執(zhí)子反復(fù)斟酌,猶豫不定。 溫庭別便靜靜地審視他。 鳳傾城還是忍不住,“尊上,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你猜我遇到了誰?” 啪!千淵的子落在了一處要害,整個棋局瞬間扭轉(zhuǎn)。 溫庭別就沒空理鳳傾城了,“本座一直以為阿笙過了個新年,變得優(yōu)柔寡斷了,原來是設(shè)了個局,早早在這里等著本座??!” 他臉色開始有些難看,執(zhí)子便落。 千淵這次卻沒有給他喘息,緊跟著落子,步步緊逼。 輪到溫庭別,手指剛夾了棋子,那衣袖就被鳳傾城拉了,“哎呀,尊上……” 溫庭別不耐煩,“好了!去里面等我,不要在這吵!” 千淵:“尊上,公主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講?!?/br> 溫庭別重重落子,“天大的事,等本座下完這局棋再說!” 他顯然已經(jīng)不高興了,鳳傾城就只好悻悻地嘟著嘴,出去了。 她身影剛沒入宮室的錦繡中,就隱約聽見千淵道:“師尊,前幾日給您送來的幾個雛兒,可還滿意?” 溫庭別的聲音響起,“個個不是善類啊,本座著實好一番忙碌?!?/br> 鳳傾城響起在外面蕭憐跟她說過的話,當(dāng)下銀牙一咬,他果然是喜歡幼女! 于是恨恨沖進(jìn)了溫庭別寢殿。 她不知道,溫庭別與千淵在這盤棋局上,已經(jīng)杠了很久了,他并非是在乎一盤棋局的輸贏,而是要看千淵的心意,因為他憑直覺,這個徒兒,要反了! 可偏生千淵一會兒殺伐果決,一會兒猶豫不定,反反復(fù)復(fù),將一盤簡簡單單、高下立現(xiàn)的棋下的十分艱難,讓他看不透他到底哪一步是真相,哪一步是偽裝。 越是看不透,就越是想要看透! 溫庭別本身是個喜歡玩弄權(quán)謀又陰沉的人,暗中窺測人心尤為擅長,他陰惻惻地觀察著千淵如何布局謀篇,千淵就愈發(fā)虛實不定地做給他看,將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可偏偏千淵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審視一般,若無其事地提到了前幾日送來的金雕幼崽。 孔雀王朝別的不說,就那方水土,養(yǎng)出的金雕,個個都是兇猛無比,所以他每年都會給溫庭別送來幾對,今年這個時節(jié),剛好將去年秋天孵化的幼崽獻(xiàn)上,里里外外,一點毛病都沒有。 他一面言談舉止天衣無縫,另一方面,手中的棋子又飄忽不定,溫庭別就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暗暗較勁中,外面有人進(jìn)來,“啟稟尊上,有人擅闖白蓮宮!” 啪!溫庭別將手中的棋子落下,“本座去看看?!?/br> 啪,千淵的棋子也落下,“師尊,棋還沒下完呢?!?/br> 白蓮宮是溫庭別的一個心結(jié),向來不容有失,“這局棋,留著,改日再下。” 千淵起身,“真是可惜了,笙才剛剛茅塞頓開,如此便只好恭送師尊了?!?/br> 溫庭別起身要走,就聽里面鳳傾城撒潑開來,“溫庭別,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揪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宮女的耳朵,從里面出來,“有人告訴我你口味獨特,我起初還不信,可剛剛稍加盤問,這小賤貨就招了,你老實說!你當(dāng)初跟我……” “好了!”溫庭別最恨的就是她口沒遮攔,“本座還有要事,有什么瘋,等本座回來再發(fā)?!?/br> 他拂袖要走,被鳳傾城一把抓住,“溫庭別,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咱們的婚約就此了結(jié),你別想再要我空桑的半分支持!” 空桑立國數(shù)百年,雖然疆土只有整個西陸的四分之一,可兵力不容小覷,空桑劍士,天下聞名,若是失了他們的支持,他溫庭別在神皇殿中的話語權(quán),也少了一半! 他當(dāng)下臉色就緩和下來,“傾城啊,你冷靜一下,本座還有點事要去辦,回來給你解釋?!?/br> 千淵在一旁不咸不淡道:“公主對師尊情真意切,該是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吧?!?/br> 他這樣一說,鳳傾城立刻跳腳,“什么患得患失,我鳳傾城用得著為了男人患得患失?他……,他竟然……!今天這個事,必須說清楚!” 她潑婦一般,抓了溫庭別的衣袖不放。 溫庭別又不好當(dāng)著千淵的面揍她,又怕她嘴賤說了不該說的,正為難著,千淵不失時機(jī)道:“不如,白蓮宮那邊,就由笙代師尊去看看吧,畢竟還是家事比較重要?!?/br> 溫庭別揮揮袖,“速去,處置妥當(dāng)回來報本座?!?/br> “遵命,師尊?!?/br> 千淵淡定離了云音神宮,留下里面的爛攤子,給溫庭別慢慢收拾,不覺淺笑。 她果然如此聰敏,能領(lǐng)會他的籌謀,順利逮了鳳傾城混進(jìn)神皇殿,三言兩語,給溫庭別制造了個爛攤子,再加上他不動聲色地添油加醋一番,便將溫庭別的手腳給纏住了。 如此默契,若說二人不是心意相通,都有些令人不快了。 千淵不緊不慢到了白蓮宮,便見到已有朧月等幾位圣尊立在外面。 “尊上,里面如何了?” 朧月見他來了,“阿笙,你來了啊,尊上呢?” “師尊有些家務(wù)事,被絆住了,笙替他過來看看。” 朧月意味不明地笑,“呵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這些年來,大家都見怪不怪了?!?/br> 千淵道:“是啊,所以笙一直引以為戒?!?/br> 朧月的笑容里,就多了一分嘲諷。 這時,有金甲衛(wèi)統(tǒng)領(lǐng)來報,“稟各位尊上,闖宮的人……,不見了……” “混賬,那么大活人,本座都看見她在里面上跳下竄的,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 “回尊上,的確是不見了!” 千淵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尊上,只怕是聲東擊西,笙去祭劍樓看一眼。” 朧月道:“祭劍樓那邊的衛(wèi)兵不得擅動,這么一個小賊,起不了什么風(fēng)浪,不用去了?!?/br> “笙不放心,還是替師尊去看一眼,畢竟在師尊眼中,祭劍樓,比白蓮宮重要!” 他擺出了溫庭別,朧月就不好多說了,一直攔著,若是真的霜白劍有失,算到他頭上怎么辦,于是只好道:“那就有勞阿笙走一趟了?!?/br> 千淵沉靜謙恭,“尊上客氣了,阿笙力所能及之事而已?!?/br> 他不緊不慢離了白蓮宮,繞到后面的祭劍樓。 果然里三層,外三層的守衛(wèi)從上都下,紋絲不動。 他問守門的統(tǒng)領(lǐng),“里面可有異樣?” 統(tǒng)領(lǐng)答道:“回殿下,一切安好!” “本宮進(jìn)去看看。” “……這個……” “本宮奉泛天尊之命前來查看霜白劍,若是有所差池,誰都擔(dān)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