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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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你開學第一周順利?!倍啪罢f:“這個理由怎么樣?” 周洛陽卻知道杜景一定有話說,只是當著樂遙的面不方便。果然,他看了一會兒手機后,找來遙控器,單手把遙控器在掌中靈巧地翻了幾圈,按下開電視鍵,把手機里的視頻投到了電視上。 “……百強地產(chǎn)商暴雷,今日上午,該公司總經(jīng)理余某涉多宗經(jīng)濟犯罪,與其施工安全問題,遭到刑事拘留……” 視頻里,當事人被刑警拷出公司大門,門牌與當事人的臉都打了馬賽克,但周洛陽一眼就辨認出,那是余健強。 “……購買其樓盤的業(yè)主通過法律手段進行維權……” 余健強被抓,罪狀之一是“施工安全”,這么看來,連夜跑路的吳興平應當也被抓了回來,口供如何就不知道了,接著短視頻新聞轉向主持人對樓市的評論,提醒買房需擦亮雙眼等等。 “你買了他家的房子嗎?”樂遙好奇問道。 杜景說:“沒有,我是舔狗,舔狗不得house,所以舔狗買不起房子?!?/br> 樂遙哈哈笑了起來,周洛陽嘴角抽搐,擔心杜景在其中所扮演的臥底角色,與吳興平還有現(xiàn)金往來,不知道會不會有所牽涉。但想來既然是公司的任務,老板理應為他擺平才對。 杜景滑了下視頻,讓周洛陽看第二段視頻。 內(nèi)容是在南京、杭州、宛市三地聯(lián)合執(zhí)法,開展的專項掃黑除惡,取得了階段性成果,新聞沒有對犯罪團伙的性質進行通報,也沒有提及犯罪人,藏身地點等,只特別提了一句“根據(jù)群眾舉報”。 攝像鏡頭對準了一輛車,車牌號打了馬賽克,警方負責人在車后接受簡單采訪,那輛車周洛陽卻是認得的,他與杜景在后備箱里擠了將近五個小時。 “掃黑除惡,不忘初心?!敝苈尻栒f:“挺好?!?/br> “吃蛋糕?!倍啪敖舆^刀,切成四等份,一人分了一份,周洛陽看著多出來那份,兩人異口同聲說:“敬方小洲?!?/br> 樂遙:“???” 杜景:“這是我們的一個儀式,人總要有點儀式感?!?/br> 周洛陽:“一個懷恨在心的儀式?!?/br> 蛋糕非常好吃,但周洛陽不想在飯前多吃,杜景卻津津有味,把他的那一份吃完了,末了又說:“記得把剩下的快遞給他。” “你夠了。”周洛陽終于忍無可忍:“這個梗要說到什么時候?” 杜景拿了西服,說:“陪我出去一趟,兩個小時后回來接樂遙一起吃飯?!?/br> “改天可以么?”周洛陽認真地問。 樂遙卻善解人意地說:“我去把作業(yè)寫了,等你們回來?!闭f畢回了房間。 杜景示意周洛陽給他穿鞋:“打擾你天倫之樂了?!?/br> 周洛陽不悅道:“腰又怎么了?” 杜景答道:“那天在車庫里撞了你背后打手一記,腰背扯著了?!?/br> “家里有跌打用的藥酒。” “回來再說,抓緊時間?!倍啪翱戳搜鄄鑾咨蠑傊膱蠹?,底下正是雙色球開獎的一頁,說:“在背中獎號碼了么?” 周洛陽說:“那只是鋪茶幾用的!” 周洛陽坐進車里,禮拜五傍晚路上很堵,杜景出神地盯著前方的路,周洛陽問:“好點了?” 杜景說:“昨天晚上忽然又有點不舒服,但想到今天來見你,又好多了?!?/br> “那件事有頭緒了?”周洛陽莫名道:“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杜景回過神,搖搖頭,說:“沒有,只是想帶你去見另一個人?!?/br> 目的地是一家距離不遠,卻既貴又出名的酒店,杜景將周洛陽帶進酒店頂樓套間,敲開了套間的門,周洛陽看了一眼,一名年輕女孩坐在床邊上,落地窗前,則是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身影。 窗外是宛市秋季里,血紅色的落日。 周洛陽帶著疑惑,點了點頭。 “你好。”老人看了他倆一眼,笑了笑,說:“vi,好久不見了。” 那是杜景的英文名,周洛陽猜測他們也許是在美國認識的。 杜景說:“就是他,他叫洛陽?!?/br> 老人朝周洛陽點頭,杜景走到酒柜前,給自己調(diào)了點飲料。 “您是哪位?”周洛陽心里轉過許多念頭——研究時間與量子效應的科學家?像個老知識分子,年輕女孩是他的女兒? “自我介紹一下?!崩先苏f:“我姓姚,我叫姚康?!?/br> 周洛陽心中疑惑更甚,杜景這一路上,什么都沒有說,令他云里霧里。 “我曾經(jīng),有一個女兒,名叫姚璐?!币嫡f:“嫁給了一個,叫做余健強的生意人?!?/br> 周洛陽:“是你?!” 姚康蒼老的的笑容里,帶著少許悲傷,又說:“是我提出想見一見你,謝謝你們?yōu)槲疫@個老頭子所做的一切?!?/br> 杜景遞給周洛陽飲料,走到一旁坐下。 “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周洛陽詫異地看著姚康。 “我沒有死?!币嫡f:“只是小余他,一直以為我死了,遠在大洋彼岸,想瞞點事,還是挺容易的?!?/br> 周洛陽再看杜景,隱約猜到了整件事的內(nèi)情。果然,姚康在這黃昏中,朝他們道出了委托杜景回國,調(diào)查余健強一案的全過程。 自姚璐與余健強結婚后,年紀已大的姚康便前往美國治病。余健強對這名扶持他發(fā)家,并把半輩子打拼出來產(chǎn)業(yè)都交付給他的“大哥”,多少仍有幾分感情。 然而數(shù)年前,姚璐因抑郁癥發(fā)作,在國內(nèi)自殺身亡,余健強恐怕影響姚康病情,直至發(fā)喪半年后,才通知遠在國外治病的姚康。那時這年近花甲的老人,便已開始懷疑余健強,并動了復仇的念頭。 但醫(yī)療鑒定屬實,已無法再翻案,要著手調(diào)查當初的事,更難以找到線索。何況就算找到線索又如何呢?余健強對此并未負有直接責任,就連王克的死也是如此。姚康滿腔悲憤,強撐病體,朝余健強討回公道的信念,支撐著他又多活了數(shù)年。 直到他最后一次病重,本想就這樣撒手。卻意外地認識了杜景,杜景接手這樁案后,告訴他想讓余健強罪有應得,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卻可以找到其他辦法,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于是姚康把這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杜景身上,接下來,杜景讓他提出私人委托,走流程委托給宛市昌意,再一手策劃出這個局。要制裁余健強,需要一個有效的突破口,杜景詳細調(diào)查了余健強的背景,得知除了姚璐之死外,與他另有關系之人,尚有一名叫王克的死者。 這兩樁命案都與余健強扯不上直接關系,至少無法把他送進牢里,于是杜景另想了一個辦法——一年前,國內(nèi)正在追查ut組織,杜景便朝謀殺王克的嫌疑人介紹了ut在境外的機構,告訴他想來錢,還有勒索一途。 果然嫌疑人上鉤了,通過ut開始接觸余健強。于是杜景帶著這兩個情報回國,正式加入昌意公司,著手搜集余健強其他方面的罪證,并順藤摸瓜,協(xié)助當局拔除ut在中國的辦事處。 周洛陽笑道:“說來慚愧,我不是私家探員,我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跟著杜景而已。” “vi說,這個案子是你們倆一起完成的?!币嫡f:“我無論如何,要親自感謝你,這對你們來說,只是于自己生活無關痛癢的一個小插曲。對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言,卻是他人生的所有執(zhí)念,謝謝了?!?/br> 姚康想從輪椅上起身,朝周洛陽與杜景鞠躬,卻因行動不便發(fā)出聲響,那女孩忙上前扶著老人,周洛陽馬上道:“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br> 杜景說:“他明天就回去了。所以今天請你出來見一面?!?/br> 姚康還說:“我準備了一份謝禮,這是很久以前,就與vi說好的……” 杜景馬上道:“不必了,很久以前,我也說好不用?!?/br> “收下吧?!币嫡f:“也許未來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不要客氣?!敝苈尻柍嫡f:“他是領薪水的,這是他的份內(nèi)事?!?/br> 姚康卻笑道:“vi領薪水,可你沒有,我們認識的時候,第一天他就提起了你……” 杜景不自然地起身道:“就這樣,我們告辭了。” “您收下吧?!蹦悄贻p女助理拿來一個小盒,上面還有一張卡片,謝禮非常輕巧,杜景還想再推辭,姚康卻誠懇地看著他。 杜景最后只得接了,說道:“祝你身體健康?!?/br> “也祝你身體健康,意志堅強。”姚康說道:“我們的一生都在與磨難相陪伴?!?/br> 杜景抬手,作了個拈帽致禮的手勢,哪怕他并未戴著帽子,就此與姚康道別。夕陽映在他的側臉上,周洛陽望向杜景那帶有傷痕的臉,忽然感受到了他掩藏在冷漠之下的柔和與溫暖。 “這是什么?”周洛陽打開盒子,看見里面躺著一個u盤:“又是什么機密情報么?” 杜景:“你不想要謝禮,是不是?不管里面是什么?!?/br> 周洛陽說:“如果對你來說很重要,就收下吧。如果你也無所謂,可以找個機會,寄回去給他?!?/br> 周洛陽把謝禮遞給杜景,杜景隨手放到一旁。 他們把車開回周洛陽家樓下,上去接樂遙出門吃飯,樂遙從杜景來過家里之后,便仿佛感覺到了什么,說道:“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br> 周洛陽原本想與樂遙聊聊學校的事,杜景一出現(xiàn),卻岔開了他的思路。 “你認識他多久了?”周洛陽說。 杜景確認手機上的訂位信息,開車去餐廳,說道:“三年前,剛到美國時認識的。今天你想問什么都可以問,我都會告訴你?!?/br> 樂遙在手機上與朋友聊天,只安靜地聽兩人說話,沒有發(fā)問,周洛陽知道杜景的話,一半也是說給自己弟弟聽的,意在拉近彼此距離。 周洛陽“哦?”了一聲,他對杜景過去的三年,已經(jīng)不想再刨根究底地去問了。一來問了杜景也不想說,最后搞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二來他已回來了,過去也顯得不那么重要,人回來了就好,浪子回頭金不換,人生總是這樣。 “看來你交了不少朋友?!敝苈尻栒f。 “只有這一個?!倍啪罢f:“治病時認識的,醫(yī)院有分享會,大家坐成一圈,隨意聊天,大家都在說自己,姚康也有這個病,他女兒得到了他的遺傳。” “什么???”樂遙輕輕地問。 “雙相情感障礙?!倍啪皬牡购箸R里看了樂遙一眼,說:“俗稱躁郁癥?!?/br> 樂遙說:“現(xiàn)在好些了么?” “好多了。”杜景打方向盤,停車,說:“你哥哥一直在包容我?!?/br> 杜景主動推著輪椅,進西餐廳內(nèi),把兄弟倆安頓好,點了菜。 周洛陽說:“所以你回國的其中一個目的,是為他辦這件事,算當年的一個承諾嗎?” “確切的說算不上?!倍啪跋肓讼耄f:“物傷其類吧,過了沒多久,我去參加fbi的集訓,這件事就擱置了很長一段時間?!?/br> “fbi?”樂遙震驚了,說:“是我想的那個fbi嗎?” 杜景看著周洛陽,回答樂遙的話,說:“是的,就是你想的。不是fbi warning的fbi……” 周洛陽:“別和他開這種玩笑?!?/br> 樂遙:“???” 杜景:“但不算fbi的正式編制,非登記在冊的探員,因為雙相情感障礙沒法通過他們的心理檢測?!?/br> “只能進入他們控制的一家主要民間機構,主要負責情報來源,偶爾與線人接頭,順便辦點小案子。我們與政府之間,互相都不承擔責任?!?/br> 樂遙說:“就像電影里看見的那樣嗎?” 杜景想了想,說:“不太像,很不一樣,以后可以慢慢給你說?!?/br> 周洛陽卻看著杜景,說:“一個人,加入這樣的組織,很辛苦吧。” 杜景望向遠處,不片刻撤回視線,依舊落在周洛陽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