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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窺光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阿星邊說邊在化妝板上調(diào)粉底液。

    謝時冶篤定道:“應(yīng)該是你看錯了?!?/br>
    傅煦怎么可能瞪人,他那么善良。

    “善良”的傅煦剛回到片場,就被鐘昌明叫了過去。他都不用等鐘昌明開口,就說:“那是個安慰的擁抱?!?/br>
    鐘昌明抱著手:“我沒想問你這事?!?/br>
    傅煦鎮(zhèn)定道:“是嗎,那老師你叫我過來有什么事?”

    鐘昌明:“所以你為什么抱他?”

    說好的不想問這事呢,傅煦無聲地嘆了口氣,他的恩師哪里都好,就是求知欲過于旺盛。

    傅煦就把這是謝時冶的想法說了,聽到謝時冶是為了拍戲狀態(tài)更好時,鐘昌明欣慰地點頭:“小謝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br>
    傅煦故意道:“老師,你最開始還不想用他。”

    鐘昌明被打了老臉,氣惱地說:“是我有眼無珠,我就說了,原來在這等著我呢,想為你的小冶說話很久了吧?”

    傅煦舒心道:“我沒有想要為他說話很久?!辩姴鲃傁敕瘩g,就聽傅煦說:“我一直在為他說話?!?/br>
    鐘昌珉被堵得心窩疼,直覺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事發(fā)生了,又不敢問,他怕他承受不住,被孽徒氣進急救室。

    再說了,傅煦不是讓他不要問嗎,再問沒想法都變成有想法了,他才不冒這個險。

    傅煦等了一會,見鐘昌明沒有繼續(xù)問的意思:“還有什么事嗎?”

    鐘昌明翻開了劇本:“當然有,你過來?!备奠銦o奈地被鐘昌明纏住了,被灌了一耳朵大道理。

    化妝間里的謝時冶剛掀開面膜,正在洗臉,陳風就推門進來,看見里面沒傅煦還奇怪道:“傅哥呢,他們都說他在這里?!?/br>
    水聲嘩啦,謝時冶不方便說話,阿星就跟陳風說:“之前還在,后來去片場了?!?/br>
    陳風點頭,他手里捧著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尺寸有點大,里面東西應(yīng)該裝得很多。

    在走到傅煦化妝的位置上時,不知怎么地被絆了一下,盒子沒拿穩(wěn),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首飾全散了出來,陳風當下臉色慘白。

    謝時冶聽到這不小的動靜,知道是什么摔了,他勉強睜開眼,臉上的水讓他的眼角有點發(fā)漲,視野模糊間,他看見有一條項鏈滑到了他的腳邊。

    一切就跟命中注定般,謝時冶用手抹去臉上的水,蹲下身想要將那跟項鏈撿起來。

    但是他看清楚了那根項鏈的樣式,動作就停住了。

    銀鏈穿著戒指,這分明就是傅煦之前當著他的面戴上的那根!

    謝時冶不會看錯,他記錯什么,也不會記錯這根曾經(jīng)讓他徹夜難眠的項鏈。

    陳風平日里這樣鎮(zhèn)定的一人,這種時候都慌張地到處撿首飾,清點,這些可都價值不菲。

    阿星蹲下身跟他一起撿:“怎么這樣不小心啊,這些都很貴吧?!?/br>
    陳風苦笑道:“貴到是其次,這些都是傅哥的代言商提供的,要是弄丟了,美盛姐得罵死我。”

    他好不容易將地上的都撿起來,放進盒子里,一轉(zhuǎn)眼就看見謝時冶蹲在地上,手里拿著根項鏈發(fā)呆。

    陳風走過去,伸手道:“謝哥,這也是剛才掉出來的?!?/br>
    謝時冶沒有立刻給,而是拎起那根項鏈:“代言?”

    陳風說:“是啊,代言?!?/br>
    謝時冶反復(fù)確認道:“這根項鏈也是?”

    陳風有點奇怪,但還是道:“是啊,代言?!彼f了個耳熟能詳?shù)呐谱?,謝時冶手里的這款,就是那個品牌旗下的。

    謝時冶攥緊了那根項鏈,他曾經(jīng)以為這根項鏈是傅煦的婚戒,結(jié)果不是嗎?所以傅煦當時為什么要特意戴上這根項鏈,戴給誰看。

    答案幾乎都不用想。

    謝時冶在傅煦的事情上,從來都是比較笨的,可是這一刻,他卻非常敏銳,敏銳到他都痛恨此時的聰明。

    陳風看見謝時冶苦澀地扯出了個勉強的笑,這種笑容并不適合他,瞧著太心酸了。

    謝時冶突兀地問陳風:“哥他自己的婚戒呢?”

    這話剛出,陳風的臉色就詭異地變了一下。

    看見陳風的表情,謝時冶心里的想法又確定了幾分。

    傅煦之所以突然回國,在采訪的時候?qū)λ灸系膯栴}避而不答,消失的婚戒,無一不指向一點,他的婚姻出了問題。

    謝時冶緩緩地站起身,將那根項鏈還給了陳風。

    如果傅煦真的離婚了,說明傅煦在已經(jīng)是單身的情況下,依然拒絕了他,用這根項鏈。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哪怕傅煦離婚了,都不會跟他在一起。

    第58章

    謝時冶變了,這是一種除了傅煦能察覺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很能看得出來的隱秘變化。

    而謝時冶的變化,只針對傅煦一個人,這是傅煦觀察下來所發(fā)現(xiàn)的。大概陽陽也能看得出來,因為有時候陽陽也會奇怪地看向他,目光隱約透露著懷疑,好像在思考他是不是欺負過謝時冶。

    這個劇組有許多人都跟謝時冶關(guān)系好,比如文瑤,又比如劉藝年。

    謝時冶對他們的態(tài)度依然像從前一樣,他有時候能看見謝時冶在文瑤面前露出燦爛的笑容,就是這個笑容的維持期不長。

    他好像有什么心事,這甚至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就算是被人群所包圍,遇見了有趣的事情,也只能笑上一陣,那點快樂很快就被更痛苦的事情所替代。

    在發(fā)覺謝時冶的變化之前,傅煦以為他和謝時已經(jīng)足夠親近。

    他們認識的時間非常早,也最長,一起拍攝的戲份很多。雖然現(xiàn)在一起的戲份逐漸減少,飾演妻子的文瑤比他更經(jīng)常地和謝時冶在同個攝影組拍戲。

    在變化發(fā)生之前,謝時冶很聽他的話,也經(jīng)常無意識地依賴他,喊他哥的時候,透露出來的親昵并不作假。

    和現(xiàn)在不同,并不是指謝時冶變了多少,他依然叫他哥,仍舊聽話 ,就是那些依賴和親昵就像蝸牛的觸角般,在一場大旱后顫顫巍巍地收了回去,再也不敢隨意探出。

    這種感覺在他遇見謝時冶提著一袋藥,站在房門口準備進去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傅煦剛從房間出來,鐘昌明叫他過去,恰好遇見回來的謝時冶。

    謝時冶戴著帽子,穿著灰色的衛(wèi)衣,臉上沒有妝,瞧著有點憔悴,正拿出房卡,打算開門進去。

    他看起來像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見傅煦,于是動作遲緩地停了下來,眉毛有些為難皺著,仿佛在思考要不要跟傅煦打招呼,還是直接無視,進房間。

    傅煦倒是希望謝時冶無視自己,這樣他好光明正大地問謝時冶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但是謝時冶沒有,他甚至對傅煦露出了一個淺淡地笑容,禮貌又不失分寸,哪怕是傅煦,也挑不出他任何毛病。

    謝時冶沖傅煦點點頭:“哥,你這么晚要出門啊?”

    傅煦的目光先落在了他的臉上,再往下移,最后停在了謝時冶手里的那袋子藥上。

    他沒有問出聲,可不移動的身體,錯也不錯的目光,他用充足的身體語言在問詢,沉默的讓人很有壓力。

    謝時冶在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將藥袋舉在身前晃了晃:“我去看齊醫(yī)生了,她上次說過叫我過段時間去一趟?!?/br>
    傅煦反手關(guān)上的房門,關(guān)門聲并不輕,也不重,一如傅煦的表情,讓人看不出確切的情緒來。

    他朝謝時冶走過去,謝時冶強忍著后退的情緒,只是站在原地,就像一位合格又不露聲色的演員。

    傅煦伸手碰到了謝時冶手上的袋子,手指勾住袋口,稍微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拉,他在跟謝時冶要這個袋子。

    謝時冶沒有第一時間給,他說:“都是些助眠的藥,沒什么好看的。”說完以后,就發(fā)現(xiàn)傅煦在看他,只好心里給自己打氣,盡量不避開視線,迎上了傅煦的眼睛。

    傅煦眨眼的頻率并不快,沉默地看著一個人時,可以冷淡,也可以深情,這是一雙能夠千變?nèi)f化,很好飾演每一個角色的眼睛,他的眼睛會說話。

    此時也在無聲地告訴著謝時冶,他的堅持。

    謝時冶總是敵不過傅煦的,誰能敵得過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謝時冶先松開手,將袋子交給了傅煦。他沒有說謊,這里面確實都是些助眠的藥,也真是齊醫(yī)生交代他,讓他過一段時間去復(fù)診。

    傅煦低著頭,將那一盒盒藥拿出來,看上面的藥物成分,作用和副作用,看得很仔細,語氣很低沉,他問:“怎么不叫上我?”

    謝時冶說:“你已經(jīng)陪過我一次了?!?/br>
    傅煦拿著藥的動作一頓,然后將那盒藥扔回了袋子里,盒子碰撞出悶悶的聲響:“我可以陪你第二次?!?/br>
    他將袋子打結(jié)扎緊了,遞還給謝時冶:“上次為什么不說?”

    謝時冶好一會才理解傅煦問的是齊醫(yī)生叫他復(fù)診這事。

    他轉(zhuǎn)了下眼睛,找個借口:“我以為你知道……你不是也看過嗎?”

    傅煦語氣不變:“她沒讓我復(fù)診。”

    謝時冶苦笑道:“是嗎,那大概是我很不正常吧。”

    他給自己用不正常的這個詞匯,刺得傅煦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只是謝時冶垂著眸,沒有看見。

    謝時冶用卡打開房門:“哥,我現(xiàn)在真的很累,先睡了,明天見。”

    他要關(guān)上門,卻被一道力量阻擋住了。

    謝時冶心口一跳,抬眼望去,只見傅煦手指扣住了門,目光筆直又嚴厲地看著他,如同能望進他心底去,將他那些悲慘又見不得光的念頭盡數(shù)翻出。

    這是讓人招架不住的眼神,謝時冶心頭才涌出想要抗拒的不適感,傅煦就將手指根根松開,而視線同收回的手指一起,緩而慢地斂了起來。

    傅煦說:“好好休息?!?/br>
    謝時冶應(yīng)了聲好,這次他將門關(guān)上了,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聽見了門外傳來離開的腳步聲,謝時冶才松了渾身力道,坐在地上,將藥袋遠遠地扔開。

    他真是遜透了,做法也很糟糕。先控制不住感情的是自己,如果要疏遠,就應(yīng)該像練武的那段時間所做的那樣,從一開始就畢恭畢敬,客客氣氣。

    而不是放縱自己的需求,控制不住自己去親近,結(jié)果被撞得頭破血流,知道疼了才開始躲,躲也躲得不夠高明,被傅煦看出來了。

    傅煦生氣了,他也應(yīng)該生氣。

    沒有誰會高興被這樣對待。

    現(xiàn)在才覺得難過傷心,意識到自己有多悲慘,實在后知后覺。

    如果早點看清自己的處境,就知道不該去乞求那些無望的感情。

    消沉持續(xù)地占據(jù)著他的腦子,但他知道,這些情緒不過是一時罷了。

    等緩過這段陣子的難受,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后,他又會想要傅煦,如果這份渴求能夠停下,早就應(yīng)該在幾年前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