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真的是……這傷當時要是再嚴重一點,腦袋就直接切西瓜似的開了吧? 石姣姣難以想象那該有多疼,不由得伸手去碰。 封元淮讓她看的扛不住,微微側(cè)開,被石姣姣手指捏著下巴,沒費什么力度就轉(zhuǎn)回來了。 “當時肯定疼死了吧,”石姣姣難以抑制的有點犯酸,她都沒寫這個鬼面將軍到底哪里傷了,可是這世界填補出來,對他未免太苛刻了點。 封元淮總算是敢看石姣姣的眼睛,他顫著心肝兒仔仔細細的找了,沒有厭惡,也沒有恐懼了…… 剛才確實是他摘面具太突然了嗎? 石姣姣踮著腳尖,伸手摸了摸,疤痕就算是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卻也手感恐怖。 “我……”石姣姣想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寫的時候,就隨便按了個人設(shè),沒看是不是你,甚至不記得。 她還想問問,所以是因為我對你太差了,讓你總是這么慘,才會都是你嗎? 但她真的不記得,三十幾本書里,到底坑了這個人設(shè)多少次,有哪些用的是他這張臉。 于是她終究只是說道,“我不在意的,”石姣姣沿著傷疤,輕輕的劃到他的脖子,“不會嫌棄的,無論你變成什么樣?!蔽叶贾滥阕畛跏鞘裁礃幼?。 封元淮感覺到石姣姣的手指,在他的傷疤上寸寸撫過,像是拂去那些經(jīng)年的傷痛一般,讓他堵塞在心中的郁結(jié),神奇的隨著這輕輕的動作消散了。 “低一點,”石姣姣笑吟吟的看著他。 “什……什么?”封元淮愣了一下,接著指尖都發(fā)顫,看著她的小臉,比腳邊野花的嫩瓣兒還要鮮亮。 “我說,你低一點,或者坐下,蹲下?”石姣姣說,“你長太高了,我夠不著你呀?!?/br> 封元淮耳根到脖子都泛起了紅,大概猜到了石姣姣的意思,但是拉不下臉配合,就瞪著眼看著她,覺得她甚至比先前更大膽,眼神也…… 更那個。 石姣姣笑盈盈的,催促,“快點!” 封元淮下意識的彎腰,石姣姣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得坐在山坡上,然后噘著嘴,在封元淮窘迫的視線中,沿著他臉上的傷疤輕輕啄吻。 封元淮近距離的看了幾眼石姣姣,慢慢閉上眼睛,略微后仰,喉結(jié)滾動,按在地面的手指,揪的草都要離地了。 石姣姣帶著點憐惜的,捧著他的臉親昵,最后的最后,落在封元淮的唇角。 “你喜歡我這樣嗎?”石姣姣就這么貼著他問,“喜歡就點點頭?!?/br> 封元淮沒點頭,也沒搖頭,僵著閉著眼,睫毛狂抖,石姣姣半跪在山坡上,摟過他,手指沒入他的發(fā),輕輕的捋順,以前沒注意,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的發(fā)和他這一世的人設(shè)不太符合。 看著挺黑的,但是軟的過分…… 石姣姣抱著封元淮,腦子飄過亂七八糟的念頭,忍不住將一些疑點串聯(lián)起來,如果第二個世界還能理解成巧合這個世界就無論如何說不過去了。 但石姣姣靠在封元淮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仔細仔細的想,卻想不出他一絲一毫的不對勁,首先否認了他和自己一樣,是帶著記憶的…… 那么到底為什么,每個世界都是他?她寫的凄慘人物不知凡幾,為什么偏偏是他? 她正想的入神,突然整個人被抱著原地天旋地轉(zhuǎn)。 石姣姣震驚睜眼,就見封元淮隱忍的看著她,居高臨下,幾縷發(fā)絲垂落在石姣姣的脖子,癢的她躲了下,用手抓著,搭在自己的鼻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封元淮。 封元淮嘴唇帶著細碎的抖,心中想過他生生被氣的從棺孛中乍起,想到她各種奇詭計謀,每次卻都能在他盛怒下脫身,又想到她不顧生死,撞劍明志,撕毀休書,甚至追到這里…… 他的恨和怨交織在一起,卻在石姣姣見了他真面目還會追來表達愛意之后,再也掩蓋不住她對自己的吸引力。 封元淮承認自己被她吸引,哪怕知道她并不賢良。 但這吸引力,此時此刻,在她笑意溫暖的眸子里面,肆意瘋狂的生長綿延,纏住他戰(zhàn)無不勝的四肢,束縛住他的一身悍勇。 他……想要她。 封元淮心中什么輕輕一碰,碎裂開來,俯下身在石姣姣微彎的視線中吻上她的唇。 沉淪,深陷。 第40章 嗯,就是想 兩個人從小樹林鉆出來的時候,和兩個人朝樹林子里頭鉆的神情完全不同。 當然封元淮戴著面具是看不出的,但是他出來的時候和進去的腳步都不同,而且在不著痕跡的走幾步就放慢速度,是刻意在等著身后的石姣姣。 石姣姣邊走邊時不時伸手碰一碰自己的唇邊,那塊兒有一個地方破皮了,實在是封元淮不開竅則已,一開竅開的有點猛,開閘泄洪一樣的收不住。 見到他的真實樣貌之后,石姣姣到現(xiàn)在的情緒都是非常復(fù)雜的,但封元淮就不同了,他沖破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guān),開始正視自己。 大將軍心思磊落,體現(xiàn)在各個方面,一旦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自己承認了自己對石姣姣是渴望的,就不再扭捏了,甚至連跟石姣姣對視的時候眼神也變了。 先前都是石姣姣圍著他各種獻殷勤,各種瞎撩撥,但現(xiàn)在她一對上封元淮的視線,就有一種被猛禽盯住的錯覺,不太敢靠前了。 幾人騎著馬速度算是挺快,封元淮勸不走石姣姣,無奈讓她跟著,但是石姣姣卻突然間就不朝他的跟前湊了。 主要是石姣姣現(xiàn)在還處在混亂的階段,先前的那些計劃,也因為看到了封元淮的這張臉,開始有了改變。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石姣姣本來將事情全都推算好了,不用等到捉到鎮(zhèn)南王,就能夠化解封元淮全部的怨念。 這種男人看上去像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但真的等他開始動搖的時候,尤其是石姣姣再三了解過他并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女人。 這種男人很好騙的,有的時候或許會比十幾歲的孩子還要清純。 石姣姣先前完全不帶著個人的感情色彩,能夠步步為營,可現(xiàn)在只要和封元淮對視,就會想到他那張熟悉的臉,以及那臉上橫貫而過的傷疤。 她真的能……按照原定計劃,消除怨念值之后,任他去死嗎? 石姣姣自己騎馬不太靈便,畢竟也只是在現(xiàn)實中騎過兩次,夠不上能夠趕路的那種級別。 先前都是她的暗衛(wèi)帶著她,此刻跟在封元淮的身后,石姣姣和她的暗衛(wèi)同騎一匹馬,本來她就走神,并沒發(fā)現(xiàn)封元淮的眼神有什么不對勁。 等到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石姣姣已經(jīng)在歇息之后,準備上馬的時候,被封元淮抱著腰,撈上了自己的馬。 封元淮倒是夠無所顧忌的,可是一干下屬的神色就有些奇怪了,畢竟石姣姣此刻做的還是一副男子裝扮,尤其還是柔柔弱弱的小雞仔一樣的清秀男孩。 有兩個下屬跟著松元淮很久了,先是一愣接著瞬間“醍醐灌頂”。 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這么多年,封元淮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無論是敵軍還是下屬,想要賄賂他送給他美嬌娘,都被他無情的拒絕掉。 感情原來是好這一口! 石姣姣被封元淮抱上馬之后,先是一愣,接著很快完全放松身體,靠在封元淮的胸膛上,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她和暗衛(wèi)同坐一匹馬,不敢太放松自己,畢竟是陌生人,馬背上離的太近,總是讓人別扭的。 但跟封元淮就不同,尤其是見過了封元淮真正的模樣,連石姣姣自己都沒有察覺,無論是眼神還是肢體的語言,自然而然親昵,都是在極其相熟的,甚至于伴侶之間才有的那種信賴。 封元淮很滿意石姣姣的反應(yīng),邊騎馬邊低頭看著她昏昏欲睡的小臉,心里盤算著在下一個城鎮(zhèn),怎么把她給勸回去,若是實在不行的話,就需要動用一些極端的辦法,總之不可能讓她跟在自己的身邊,一旦進入南疆境內(nèi),那就太危險了。 封元淮琢磨著怎么把石姣姣弄回去,石姣姣也在琢磨著,她到底要用什么辦法,才能阻止男配戰(zhàn)死沙場的結(jié)局? 功高蓋主,得了皇帝女人的喜歡,引起皇帝的忌憚,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從根源上掐斷這些問題,首先第一件事,就得讓封元淮離女主暗夜遠遠的。 只要封元淮不和暗夜曖昧不明牽扯不清,那剩下的就只是“功高”的問題。 而功勞是最好解決的,封元淮這種男人,怎么可能會在乎什么賞賜,把功勞分給他手下的人就可以了。 至于原劇情中封元淮為什么沒有這么做,因為他這個人木訥又死板,沒有人告訴他,耳提面命的要他這么做,他當然不知道這樣也是另一種自保。 至于他手下的人,誰敢搶一個鬼面殺神的功勞呢? 石姣姣倒是可以教他,可要怎么讓他離暗夜遠一點呢? 暗夜是皇帝派給他的貼身暗衛(wèi),退貨是不能退貨的,在石姣姣的認知來看,暗夜已經(jīng)對封元淮產(chǎn)生了感情,要不然怎么會每次見到她都跟斗雞一樣。 想到這里石姣姣扒著封元淮的肩膀,朝著他身后看了一眼,暗夜騎在馬上,身體微微前傾,單手抓著韁繩,另一手一只小紅鞭子,眉目美艷,但氣質(zhì)肅穆,端的是一派英姿颯爽。 看久了還是挺順眼的…… 石姣姣琢磨了一下,想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失望很簡單,讓男人誤解她,訓(xùn)斥她就行了。 于是石姣姣沒消停上半天,又開始搞事兒了,中途休息的時候,暗夜無論躲到哪,總能被石姣姣給逮住,而且每次她忍不住要對石姣姣動手的時候,都能恰好讓封元淮碰見…… 一次兩次,封元淮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其中甚至帶上譴責,畢竟石姣姣沒武功,封元淮心思彎彎繞比較少,上哪能知道石姣姣明明一點能耐都沒有,還敢上趕著惹暗夜。 打又不能打殺又不能殺,只要動手無論如何都是她的錯,暗夜寧愿回到皇宮訓(xùn)練場,和其中的野獸斗上幾個來回,也不想面對石姣姣笑意盈盈的臉,她自己終究要忍不住,撲上去咬死她。 不勝其煩躲到樹上,她尋思著這次石姣姣沒有辦法了吧,誰成想這也逃不過,石姣姣自己爬了一段從樹上摔下來,趴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封元淮找不到石姣姣,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石姣姣琢磨著是不是要套一個一口老血的技能,但是眼看著封元淮看暗夜的眼神都變了,放心的繼續(xù)哼哼,“我不知道哪里惹了她,竟然狠毒的要把我從樹上摔下來……” 于是暗夜被封元淮訓(xùn)斥了…… 暗夜險些憋得吐血,看著突然降智的封元淮,神色復(fù)雜,有一種“主公被妖姬所惑,國將不國也”的感覺。 她也不為自己辯解了,封元淮目前的這個狀態(tài),石姣姣就算說糖是咸的,他可能也會笑瞇瞇的點頭。 好在石姣姣也知道適可而止,在他們到達附近一個城鎮(zhèn)的時候,她找機會跟暗夜聊了聊。 月黑風高,客棧里的人基本都休息了,石姣姣大咧咧的進了暗夜的屋子,絲毫不怕她打擊報復(fù),準備跟她談一談。 暗夜一見她就腦漿疼,明明經(jīng)過各種特殊訓(xùn)練,無論在任何場合,氣質(zhì)都拿捏的死死的,但是在石姣姣面前,每次都忍不住要破功。 “你到底還想怎么樣!你真當將軍是瞎的嗎!” 石姣姣回頭挑眉看她,“將軍當然不是目盲,他知道我在無理取鬧,卻故意縱容我,他這明顯是心盲呀?!?/br> 暗夜張了張嘴,沉了臉反駁道,“以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你能迷惑住將軍一時,你能迷惑住他一世嗎?!” 石姣姣樂了, “人生苦短嘛,能迷惑住幾時是幾時?!?/br> 暗夜被噎的說不出話,石姣姣毫不客氣的坐到暗夜的床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聽我一句勸,別惦記我家將軍,要不然你們兩個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這句話是石姣姣鮮少的,從滿口胡言亂語撒謊撂屁里面,擠出來的一句真話。 就皇帝那個性子,看著對自己“親媽”是個好兒子,但皇帝在男女情事方面,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tài)。 上了石姣姣的當,信了她是太后轉(zhuǎn)世,可哪個正常的會給自己親媽找“玩物”? 男女主之間,因為封元淮,生出了數(shù)不清的誤會,各種虐戀情深,各種互虐,遍體鱗傷,最后才好容易在一起…… 當然石姣姣是靠虐文吃飯的,對于這種劇情表示很遺憾。 讓男女主好好的在一起了,她上哪去寫100來萬字的劇情呀? 暗夜聽了石姣姣的話,眉頭卻越皺越深,“你誤會了,”暗夜說,“我并沒有……沒有喜歡將軍?!?/br> “別說你沒有,”石姣姣指著暗夜,稍微回想了一下這個劇情點上,暗夜確實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封元淮,但是石姣姣已經(jīng)寫出了一些苗頭。 于是石姣姣說道,“你是沒有夢見他?還是沒有看著他的身材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