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霍起肚子里都要笑瘋了,面上沉穩(wěn)地點(diǎn)點(diǎn)頭:“嗯,也好。還是曼曼懂事?!?/br> 出了文華殿,兩人要去太后宮中用膳。 剛一拐過殿角,趁其他宮女跟在后面保持了恭敬的距離還看不到,霍起迅速將小嬌花抱在懷里蹭了蹭她的腦袋:“曼曼偷懶不愛念書,是不是?” 寧蘭支吾了片刻,被人捉住小臉親了好幾下。 “我也舍不得逼你。那就母債子償,給我生個太子,以后丟他進(jìn)國子監(jiān)和其他士子一起讀書好不好?” 寧蘭想,兒子苦兒子的,只要不讓她讀書就好了,于是開心地連連點(diǎn)頭。 點(diǎn)完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你真壞!誰說要給你生兒子了!還沒成親呢!又占我口頭便宜。” 霍起迅速親了她菱唇一口,不期然挨了重重一拳,仍然笑道:“你說我占你口頭便宜的,我可不能白擔(dān)了這個罪?!?/br> * 太后今日格外熱情,不僅讓陪嫁的大宮女給寧蘭布菜,自己還親自倒了一杯果釀給她。 霍起本來要代她喝,太后道:“沒有加酒曲,只是用桑葚果處理的,不會傷身體,我兒放心喝吧?!?/br> 涼州人對于兒子、女兒都叫“我兒”,這么稱呼寧蘭,就是極其親近地把她當(dāng)做自己人了。 寧蘭雙眼彎起來,接過酒杯,謝過太后,小口小口地啜飲起來。 像只喝水的小鳥,斯文地梳理著自己的毛,一小口一小口很文雅。 饒是如此,太后再給她倒第二杯,霍起還是自己接了過來。 太后假嗔道:“看看,都說女生外向,我這個兒子還沒娶夫人,就不向著娘了。我只恨你們沒有一個小崽崽像你一樣,也讓你嘗嘗娘的滋味?!?/br> 寧蘭喝了果酒有點(diǎn)迷蒙,隱隱約約聽出來太后娘娘這是催生了。 霍起道:“娘和曼曼都是對我很重要的。只是我之前一直打仗,身子不好。調(diào)理一段時日再生吧?!?/br> 雖然霍起禁止秦朗告訴母親寧蘭被喂忘魂散的事情,但是寧蘭之前身體不好是目所周知的,太后多少有點(diǎn)擔(dān)憂。 兒子完全沒有納妾的心,做娘的也不好在小兩口面前提這個讓人離心,她問道:“好嘛,又敷衍娘。那什么時候成婚吶?” 霍起看了曼曼一眼,又將責(zé)任攬了過來:“朝務(wù)太忙,是我的錯。娘,兒子給你夾菜。”這才把太后的問詢擋住了。 寧蘭坐在位子上。不是說這果酒沒有加酒曲嗎?太后娘娘平時對她挺好的,她就信了,可是她現(xiàn)在頭怎么有點(diǎn)暈呀? 寧蘭扶著桌子歪歪扭扭地站起來,口里喃喃道:“太后娘娘,曼曼腦袋暈,曼曼想回家了?!?/br> 太后從兒子的布菜中回過神來,心里暗笑,面上露出關(guān)切的神情:“曼曼不舒服?恐怕果酒還是有些影響,等勁過去了再回吧。阿布,你給侯女收拾西暖閣的寢殿出來休息一會?!?/br> 霍起已經(jīng)放下筷子過去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小姑娘,太后滿意道:“阿起,你的人就交給你照顧了。不許趁曼曼不舒服欺負(fù)她,好好送她去寢殿休息,不許做別的,知道嗎?” 霍起無奈,曼曼都這么難受了,他又不是禽獸。 可是等到將小姑娘扶到床上,霍起突然有點(diǎn)明白過來他娘是什么意思了。 因?yàn)椤?/br> 小姑娘白皙的面頰上兩團(tuán)紅暈,半閉的眼睛里是盈盈的水波,霍起正準(zhǔn)備起身叫醫(yī)女進(jìn)來看一看是否有恙,小姑娘抓住他將要離開的手,低聲小貓一樣叫了一聲。 霍起頓感不妙。 因?yàn)樗牡ぬ锫鹨粓F(tuán)火苗,從經(jīng)脈向四肢百骸而去,但是這團(tuán)火宣泄不出,多余的熱氣重新蒸騰、凝聚在了小腹。 霍起:…… 他武藝好一些,自制力強(qiáng),因此發(fā)作得比寧蘭遲,恐怕癥狀也比她輕。 小姑娘“噯”了一聲,楚楚可憐地將小臉貼在他的掌心里,帶著哭腔道:“阿起,我好難受,想把衣服都脫下來……” 霍起咬牙,他娘怎么能給他們兩個人下藥呢! 作者有話要說: 婆婆是個急著抱崽的婆婆,人不壞,性子有點(diǎn)急,會慢慢好起來的! 第95章 那邊廂寧蘭難受得氣喘吁吁,直把腦袋往霍起手上蹭。 這邊一位天藍(lán)衣裙的少女發(fā)佩珠玉,步態(tài)從容大方地走進(jìn)太后宮里,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地行了個禮。 “拜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br> 這禮儀舉止,雖然太后是個直性子不喜繁文縟節(jié)的人,但也覺得頗具大家風(fēng)范,賞心悅目的很。 太后看著她這侄孫媳婦舉止大方很是喜愛,且她當(dāng)初被自己的父親、哥哥丟在涼州沙漠里實(shí)在很可憐。 太后救了她后,她一直盡心侍奉自己,國公家的嫡小姐,每日親自取水洗帕子絞花露給當(dāng)時的涼王妃梳洗,不能不叫她動容。 何況女人都愛美,這位元國公家的小姐有許多美顏秘笈,進(jìn)獻(xiàn)給太后。太后年輕時容貌也是極美的,不然生不出那叫洛陽貴女芳心暗許的獨(dú)子來。只是涼州風(fēng)沙大,再好的先天容貌,在歲月的侵蝕下也難免有了痕跡。 曾經(jīng)美過的人,對于容貌的歲月瑕疵更是難以容忍。有了元露進(jìn)獻(xiàn)的京都貴婦養(yǎng)顏方子,搜羅來原材料對涼王妃并不是難事,試過后皮膚果然緊致了不少,也更水潤了,她很滿意。 太后道:“今日又有什么好東西?咱們參詳參詳。” 元露起身,向太后使了個眼色,太后讓其他下人都出去。 兩個女人在殿里交談許久,開始還言笑晏晏,不知怎么的,里面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像是什么罐子被摔在了地上。 阿布跟著她們小姐從未嫁入霍家到現(xiàn)在二十多年了,其余宮女還摸不清能不能進(jìn)去,她立刻頂著風(fēng)險推開了殿門。 卻見太后娘娘并沒有受到什么損傷,只是一臉怒容地坐在座位上,旁邊賀蘭璽的側(cè)妃、太后的侄孫媳婦元露仍舊在一臉無知地推介著手中的藥膏:“娘娘您遠(yuǎn)在涼州或許不知,洛陽貴族都知道,弘安侯女被賀蘭籌擄到京郊別院金屋藏嬌三個多月,日夜相對,日日承恩不止?;实郾菹屡d許是因此不愿和侯女行房,只要將這個抹上,修養(yǎng)一段時間不要與男人云雨,那里很快會恢復(fù)緊致的。陛下得了趣,娘娘您自然很快就有孫子抱了。” “是我的孫子,還是賀蘭皇帝的孫子?”太后的聲音冷冰冰的,她看著阿布在收拾砸凹在地面上的青銅杯盞,低聲道:“給我查一查我和太上皇還沒來洛陽時,弘安侯女身上的事?!?/br> 太后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元露:“我一直認(rèn)為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元露立刻跪下道:“娘娘明查,臣女確實(shí)不是無意提起此事。臣女內(nèi)心一直煎熬,您對臣女有救命之恩,不將弘安侯女不堪的真相稟告您,臣女良心不安??墒潜菹聸Q意娶她,她是您未來兒媳,所謂疏不間親,臣女又實(shí)在不該說這件事。臣女煎熬不已,想到您的恩情……最終還是決定如實(shí)以告?!?/br> 太后沉默了片刻,目光直直盯著她。元露一臉誠心,毫無破綻。 片刻后,太后道:“露兒也太小心了。你已經(jīng)是我的侄孫媳婦,她能不能做成我的兒媳還兩說,誰是疏,誰是親,未有定論?!?/br> 太后收回對元露威壓的眼神。 寧蘭這個姑娘她是相處了些時日的,兒子的眼光也一向很準(zhǔn)。太后對于元露說的話將信將疑,并未完全相信。 只是若元露在此事上撒謊,一旦查證,詆毀未來的帝后,責(zé)任不是她能承擔(dān)的。太后覺得元露還算明白人,不至于拿自己的前途開這種玩笑,因此才有些相信。 她道:“先把起兒叫回來休息,今夜不要圓房了?!比魧幪m確實(shí)是被賀蘭籌強(qiáng)迫了,她這個做婆婆的雖然心里難免有些疙瘩,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強(qiáng)行管不了兒子對寧蘭的喜愛。 但若查實(shí)寧蘭真是墻頭草,誰得勢便自解衣衫上誰的床,現(xiàn)在又來勾引他兒子,這皇后之位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坐了。 不論兒子怎么堅(jiān)持,國母之位需得德行相符。就算弘安侯女再美、再得兒子青眼,若她是無德之人,也決不許她入霍氏中饋! * 霍起將人抱在懷里,壓制下自己體內(nèi)的躁動,盡心為她解決問題。寧蘭卻絲毫不體諒,還將自己熱騰騰的小手覆蓋在他脖子的皮膚上,解渴一般抓住,嘴里像只渴水的小雀兒一般輕聲哼哼。 幸好太后顧念兒子兒媳,沒有下狠藥,只是加個引子,想著兩人本就情義相投,外力一引就能水到渠成。 沒想到霍起竟是堅(jiān)持要少女完全想起來、心無旁騖地嫁他才肯行房。他觸碰著她柔軟的肌膚,垂頭封住她小奶貓似的聲音。 寧蘭能感覺到身前的男人肌rou緊繃,面露隱忍。 他臉上忍耐的汗水滴到自己臉上,寧蘭張開小嘴,將汗水含了進(jìn)去。 霍起感覺自己夠能忍的了,但是他快要被她逼瘋了。 他將少女裙擺分開,啞聲道:“曼曼,我?guī)湍氵_(dá)到,然后你好好睡一覺,明早我來看你,好不好?” 寧蘭被他伺候得很舒服,但是還是舍不得他走:“今晚留在這里陪我嘛?!?/br> 霍起苦笑,她根本不知道她單單一個嬌媚的眼神對他有多大的誘惑力。今日她香氣馥郁,衣衫輕薄,滿面含春,他又也吃了藥,和她在一起一個晚上,他都對自己有些沒信心。 一次以后,寧蘭躺在他的懷里大口喘氣,像尾脫了水的魚?;羝饚缀跻綐O限,連親都不敢親她。 幸好太后下的藥不算霸道,寧蘭喘了一會氣,抒發(fā)掉后,漸漸意識有些清明。 她抬頭看到霍起臉色真是很難受的樣子,輕輕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阿起好像很難受?那要不然你先走吧……曼曼自己睡覺?!?/br> 霍起聽到前半句還以為她也要為自己紓解,聽完后半句,心里有一點(diǎn)失落。 但他還是為她掖好被子,點(diǎn)頭道:“好的,曼曼乖?!?/br>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寧蘭心里有點(diǎn)舍不得。 其實(shí)只是分開幾個時辰而已,睡一覺再醒來就能看到他了。 但是可能因?yàn)閯倓偙凰臍庀⑼耆\罩著,他一走,他的味道就慢慢淡了。 寧蘭有一點(diǎn)失落。 少女完全不知道這是因?yàn)樗齽偟竭^賢者時刻,和男人在這種時候的感受是不同的。 她此刻比平時都更想他,可是這是在太后娘娘的宮里,她不能為所欲為,只能強(qiáng)迫自己快點(diǎn)睡著。 * 霍起渾身發(fā)燙,閉了閉眼,準(zhǔn)備離開壽安宮,向自己休息的宮殿去。 但是把寧蘭小小一只留在這里,他又有點(diǎn)不放心。 雖然說對自己的母親,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但他總隱約有點(diǎn)心神不寧。 這種不寧在看到臺階之下衣衫清純的元露時得到了具象的映證。 霍起皺眉,他沒想到自己母親竟然喜愛元露到把她一起帶來了洛陽。 他政務(wù)繁忙,并沒有關(guān)注這些小事。按理霍家把賀蘭璽的側(cè)妃帶來洛陽也不是什么不對的事。 可是他對元露這個人,觀感很糟。 元露輕輕向男人一拜,開口道:“陛下,昔日一別,已三月有余了。陛下安好?!?/br> 霍起感覺自己就沒怎么見過這個人,好一會才模糊意識到,三個月前在沙漠撿了這個干尸。 元露道:“陛下英勇無儔,在江都一役,我去信力勸二弟棄暗投明,離開南梁小皇帝,投奔明君?!?/br> 見霍起根本不接話,她轉(zhuǎn)換了策略道:“娘娘讓我?guī)Я私饩茰珌恚埍菹伦嘛嬕槐?。?/br> 霍起心里暗嘆,他娘先給他和寧蘭下藥,又來解藥,這是唱得哪出。 元露見他沒有反對,借著要送解酒藥靠近了一些,道:“原先是要先送給侯女的,在寢殿外聽到您和她……因此沒有進(jìn)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