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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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就有鳳棲原當日奮勇抵抗的庫爾麥。 作者有話要說: 《長安十二時辰》以波斯金幣結(jié)束,我想以此故事的大結(jié)局盡力將波斯金幣背后的隱喻寫一寫。 第57章 吐火羅人 圣人的嘉獎從大明宮含元殿傳遍整個長安,人們都在議論崔家九郎年輕有為,是下一任金吾衛(wèi)大將軍的不二人選。 眾星捧月一般的人物,他的婚事自然備受高門氏族的關(guān)注。 各家還在暗自計劃如何登上清河崔氏的大門,這一邊清河崔氏的家主已領(lǐng)著崔家九郎入了勝業(yè)坊,親自拜訪汝南袁氏的宅邸。 崔湃的父親乃是門下省侍中,和身居尚書省左仆射的袁訓同為朝中三省大員,門生布天下。 可三省之間確是互相掣肘,常常政見相左,此兩人便是各自陣營的意見領(lǐng)袖。 今日崔家小子想要求娶他的寶貝女兒,終是有了拿喬的理由,袁訓幾分得意。 清河崔氏的父子倆生得好看,長眉入鬢,英挺俊朗,門下侍中年輕時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長安少郎。 長輩們客套的寒暄,崔湃端坐在下位,平心靜氣的聽著他倆一直聊不到重點的閑扯,聽起來幾分朝堂斡旋的味道。 袁醍醐從回廊摸進廳堂主位的八扇面屏風后面,尖著耳朵探聽幾人的對話。 自己親爹一直在繞彎子,袁醍醐透過屏風能瞄見迎著光端坐的挺拔身影,他倒是沉得住氣,一點都不慌亂的樣子。 她并不滿意,他應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才好。 突然被人從后戳中腰眼兒,打斷了她的注意力,袁醍醐不悅的回過頭去想發(fā)發(fā)脾氣。 一回首看見了她娘親靠近的臉,謝梵境在嘴唇上用手指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也迅速湊過來一起探聽廳堂內(nèi)的男人談話。 袁訓一句“我家女兒尚且年幼,數(shù)月前才從洛陽回來長安,老夫才享天倫之樂,婚姻大事不急不急。”讓屏風后的話題主人公的母親瞬間炸了鍋。 袁醍醐嚇了一跳,本能想勸母親說父親此時為難一下他們,才讓她顯得精貴。 話還沒說出口,已經(jīng)被謝梵境搶了白,“好個袁仆射,若是耽誤了我寶貝女兒的終身大事!我要你好看!” 語音剛落,人已經(jīng)從屏風后面沖了出去。 謝梵境的突然現(xiàn)身讓廳堂斡旋的局面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屏風后的袁醍醐看見不怒自威的門下侍中在自己母親面前竟然結(jié)巴了,發(fā)出多年不見的感慨。 后來袁醍醐才知曉,當日她父親哪里是為了她為難崔湃,完全是因為門下侍中和她娘親是一對彼此錯過的青梅竹馬。 難怪她父親從一開始就對崔湃百般刁難。 父債子還,袁仆射也算出了一口氣。 清河崔氏和汝南袁氏的聯(lián)姻門當戶對,誰也不敢指摘。 袁氏收下了崔家送來的由崔湃親手射下的一對大雁,雁每年都會隨時序進行遷徙,不會亂了該有的行為,象征婦女的貞順乖巧,是納彩的吉祥禮物。 大雁于天空中飛行極高,很難捕獲,崔湃送來的大雁翅膀上有結(jié)痂的傷痕,這代表著高超的箭術(shù),和具有此種能力的男子英武之氣。 袁氏宅院里大家熱議粉粉,頗多女子表示羨艷,說自己嫁人時只能收到水鴨以代替,在場面上極大的滿足了袁醍醐的虛榮心。 袁醍醐摸著大雁背部的長羽,微一抬眸便迎上遠處回廊中崔湃的注視。 他從廳堂中出來正準備離去,遠遠的一眼,似笑非笑,讓袁醍醐燙紅了耳朵,她對大雁的滿意已然落入他的眼中。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兩大氏族、整個長安都在等待最后盛大的親迎儀式。 ———— 親迎儀式之前止于禮,崔湃與袁醍醐之間沒有再像以往那樣頻繁的相見,偶爾前往袁家拜訪時,兩人遙遙對望;偶爾從皇城出來的崔湃領(lǐng)著人馬在東西橫街上遇見袁家的奚車,也不便停留,只能客套又有禮的問好。 崔湃心中隱隱察覺袁醍醐的這種客套有禮背后藏著有意的疏遠。 她還在生氣。 崔湃期盼著親迎儀式的到來,期盼著洞房那日她羞紅的小臉,他很自信的認為到了那一晚她會毫無招架之力,她最終會忘記她為什么生氣。 崔湃失笑,放下手中的案牘,心思飛遠,滿心裝滿一個人,哪里還有空位放其他。 轉(zhuǎn)眼看了看日頭,喚來阿水替自己更衣,崔湃身著繡邊的胡服離開金吾衛(wèi)官署,前往東市,赴盧祁之約。 空無一人的內(nèi)側(cè)院內(nèi),案牘整齊的累放在案幾上,標記的木牌上寫著各地折沖府上報的牒文。 盧祁定的是一家東市潭邊專吃河鮮的食肆,從大理寺官署內(nèi)出門到店里已經(jīng)等了好半晌,崔湃才來,上了二樓臨潭靠窗的席位。 “喲,什么把你耽擱了?” 盧祁喝著冰鎮(zhèn)的果漿飲子,將另外一份推給崔湃,夏日里口舌生津,正好解暑。 “各地折沖府番上的班次?!?/br> 崔湃喝著飲子,目光卻是落在閣樓下往來繁忙的東市潭上。 自大唐南方條條運河北上的船隊,經(jīng)過洛陽后最終抵達大唐的心臟,似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讓這座龐大的城市生機盎然,復雜又精密的運行,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亂不得,輸不起。 番上,兵部常規(guī)計劃的各地府兵宿衛(wèi)京畿的輪番值勤,能拖住崔湃,必然是出了什么問題,盧祁示意崔湃繼續(xù)說下去。 崔湃緩道:“安東都護府上呈了一封關(guān)于農(nóng)忙不能及時番上,請求允許由他人頂替的牒文?!?/br> 盧祁頓了一刻,“兵部怎么說?” “批了依替。” 凡當宿衛(wèi)者番上,兵部以遠近給番。 府兵番上(輪值)次數(shù)由距離京師遠近決定,越遠花費在路途上的時間越多,在京師的服役時間自然也越少。 盧祁聽后失笑,其中緣由盡人皆知。 “安東都護府已在二千里外,每年也就番上一次,為期一月,如此寬裕,竟還報農(nóng)忙不能及時?!?/br> 平盧節(jié)度使,鎮(zhèn)撫室韋、靺鞨,治營州,統(tǒng)轄平盧軍、盧龍軍、榆關(guān)守捉、安東都護府,管兵三萬七千五百人。 位高權(quán)重,遠在千里之外也能讓兵部看他臉色行事。 崔湃蹙眉,不愿多談。 如今朝廷遍設(shè)節(jié)度使于邊區(qū),加以旌節(jié),幾乎囊括邊州所有軍、政、財、監(jiān)大權(quán)。 河鮮食肆的伺人又呈上兩碗杏仁冰酪,崔湃抬眼看向滿臉嬉笑的盧祁,盧祁往窗外瞧了瞧,說道:“貴客來了?!?/br> 不用猜也知道盧祁的貴客是誰了,高文珺和袁醍醐騎著突厥良駒領(lǐng)著一隊隨從前來。 ———— 河鮮食肆下,袁醍醐一路上逼問高文珺上次去粟特醫(yī)館之時,崔湃是如何收買了她?并威脅說如果高文珺不坦誠相告,她就要去問盧祁到底有什么秘密? 高文珺怕了她,走到她耳邊悄聲道:“盧祁不喜歡柳善姜。” “所以呢?” 袁醍醐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他們青梅竹馬的,要好早就好了。 高文珺臉上漾開笑意,“崔九郎說盧祁將柳善姜的擊鞠訓練轉(zhuǎn)托給了呂二郎?!?/br> 盧祁這是在表忠心了,因為高文珺介意,袁醍醐對盧祁的做法很認可,“你倆什么時候好上的?” 高文珺顯出少有的女兒態(tài),“胡說!只是朋友罷了?!?/br> 當袁醍醐跟隨高文珺登上閣樓,面對端坐的盧祁和崔湃,她真的想說信了高文珺的鬼! 只怕她早就被盧祁迷得色令智昏了! 盧祁還好意思說好巧,袁醍醐盯著案幾上兩個冰酪,冷笑。 崔湃起身親自將她倆迎上坐席。 各類當季的河鮮美食鋪滿案幾,崔湃動手給袁醍醐置菜,鱸魚去骨薄切成片,夾起一片來薄如蟬翼,通透見光,沾了醬碟,膾炙人口。 魚頭下了滾湯,用銅鍋呈上,再加上河蟹河蝦,湯汁奶白,鮮美無比。 袁醍醐的情緒在美食的安撫下釋然,自然而然的享受著崔湃的貼身服務,四人聊了一下洛陽、長安兩地河鮮美食的話題。 袁醍醐只道:“幼年聽聞日本高僧說南方的揚州才是集大成者。” 崔湃給她添了魚湯,承諾,“以后有機會必然陪夫人前往揚州一游?!?/br> 袁醍醐怪嗔:“誰是你夫人!” 盧祁笑看崔湃吃癟。 不遠處一陣喧鬧,一群大嗓門的高帽胡人零零散散登上閣樓雅座,用并不地道的洛下音嚷著讓掌柜出來,伺人沒有辦法只得請來掌柜。 掌柜一張笑臉湊上去為他們介紹著店內(nèi)拿手的菜品,那群胡人呼來喝去,大意就是往稀罕的點,口氣不小。 掌柜瞄了一眼胡人,覺得從他們的行為舉止看上去并不像是富貴人家,跟窗邊這一席男女簡直是天壤之別,懷疑他們只是虛張聲勢,想吃霸王餐而已。 眼見掌柜面色有變,居中的高帽胡人很不滿意,叫囂幾句胡語,從胡袍中拿出一錦袋扔在桌上。 嘩啦啦散出一堆晃眼的金色。 薩珊波斯金幣。 袁醍醐看愣了,波斯金幣流通于西域諸國來往的商旅,在唐土并不直接當貨幣流通,胡人會在長安換成通寶文錢使用。 這一袋子金幣更多是向掌柜炫耀他們的實力。 盧祁牽動嘴角,招呼高文珺吃河鮮,“九郎,你說他們是哪來的人物?做何營生?” 崔湃端起魚湯嘗了一口,微瞇眼眸,“如今長安城中最張揚的吐火羅人,只能是通義坊的碟馬隊伍?!?/br> 袁醍醐定睛瞧了瞧,那群人頭上的翻皮高帽,腰間的長鞭,的確跟通義坊飲子鋪中的碟馬師如出一轍。 盧祁與崔湃對視一眼,通義坊中有大戶。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1、番上資料參考《唐永徽五年九月西州諸府主帥牒為請?zhí)娣鲜隆?、《唐代府兵淵源與番役》,軍中雇傭白丁代為服役的現(xiàn)象屢見不鮮。 2、平盧節(jié)度使——天寶時,節(jié)度使為安祿山。 *沒想到耽誤了10天,應該請假的,大結(jié)局篇最后四章了,為表歉意,留言有隨機小紅包相贈哦* 第58章 驪山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