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溫柔蠱、重生后成了皇叔的掌心寵、江醫(yī)生的心頭寶、男配逆襲手冊[快穿]、仙家煉食師、我在豪門人設(shè)崩壞的日子、永安縣主(重生)、穿書后我有四個霸姐、重生是為了跟偏執(zhí)狂談戀愛、那就讓我親一下
“除了手腕,女郎還有左腳踝扭傷?!?/br> 醫(yī)師瞧著外表無恙的袁醍醐判斷得很肯定,普一進門已發(fā)現(xiàn)她步伐微不自然,不自覺地在小心保護自己的左腿。 被說中的袁醍醐收回之前對粟特醫(yī)師能力的懷疑,崔湃在一旁觀察到她臉上有趣的變化。 粟特醫(yī)師請袁醍醐坐上矮榻,示意她脫去皮靴,徑自離開前去準備藥物和工具,她猶豫了一瞬。 隨從都被崔湃攔在了門外,他們都已親密如斯,崔湃覺得她別扭得毫無必要,遂單腿蹲下,親手為她脫靴。 從來沒有旁人看過她裸露的腳趾,袁醍醐很尷尬,他是不是覺得他已經(jīng)不是旁人了。 瞄見崔湃被定在某處的眼眸,袁醍醐突然冒出一個他會不會親下去的荒謬念頭,好可怕。 粉嫩的小腳跟崔湃展開的手掌一般大小,握在手中猶如一塊絕世的羊脂玉料。 陽光穿過窗欞照在上面,通透潤澤。 可是,腳踝處的淤青格外刺眼,咆哮著提醒他,這是鳳棲原當日受的傷,他沒能護她無恙,甚至親眼目睹她與死神擦肩而過。 樂人撐桿從火焰蓮臺跳下的畫面一幕一幕閃過崔湃眼中,崔湃撫上淤青,她當時的恐懼害怕和疼痛,讓他感同身受。 他護著黎明百姓,護著長安這座城,卻沒能護住自己心愛的人,崔湃只覺喉頭發(fā)緊,干澀難咽。 肩頭傳來輕拍的力道,“我已經(jīng)不疼了?!?/br> 悅耳的嗓音瞬間安撫了一顆緊繃的心。 他不愿讓她直面血腥的現(xiàn)實,她只該屬于繁花似錦的盛世,事與愿違,跟他在一起就不得不面對潛藏在暗處的危險,而讓她知道得越多,她心里的負擔更重,這絕不是他所希望看見的。 袁醍醐握上崔湃的手,輕輕擦了擦他的臉頰。 兩人靜處一刻,醫(yī)師還未回來,陽光晃在崔湃的臉上,他眼下的淺青色落在袁醍醐的視線中,顯示兩人不曾謀面的月余中他過著怎樣忙碌的日子。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過于狠心,為什么就不回一封小箋給他,金吾衛(wèi)的事務(wù)已經(jīng)很棘手了,她還不讓他省心。 “槃多婆叉案的調(diào)查可順利?” 崔湃頓住,迎著陽光看向她,顯得真誠,“順利?!?/br> 順利? 果真順利還須得他廢寢忘食的忙碌嗎。 騙她一點結(jié)巴都不打,袁醍醐的笑僵在嘴角,他為什么不跟她坦白實情。 柔軟的手指撫摸著他眼下的淺青色,她語調(diào)隨意地問到:“婆羅門和鴻臚寺的內(nèi)鬼可抓住了?” “如你所見,鳳棲原當場捕獲。”崔湃的語氣很肯定。 袁醍醐再問:“葉迦沙和庫爾麥真的涉案其中?” 崔湃抿著嘴角,站起身,將袁醍醐的雙腿安放在矮榻上。 “為什么你要關(guān)心我以外的男子?他們是好是歹都與你無礙,老是想這些案情不利于你的傷情康復,你應(yīng)該開開心心地跟女社好友聚會,聊聊美食和織物紋樣,你從前在洛陽是如何過的,現(xiàn)下在長安也該如此愜意?!?/br> 崔湃對她眨了一下眼睛,“例如可以聊些小嬰孩的事情。” 對于他明顯的轉(zhuǎn)移話題,袁醍醐顯然不認賬。 “真的順利嗎?那你告訴我,槃多婆叉到底指的是誰?” 崔湃耐心用盡,不再玩笑,沒有商量的余地,冷硬的打斷她的質(zhì)疑,“這不是一個高門貴女該關(guān)心的問題?!?/br> 不管是誰,我絕不會讓它傷害到你。 他只想將她守護在絕對安全的范圍中。 對,高門貴女只顧自己活得快活,這只是一個牽掛你的人才會關(guān)心的問題。 袁醍醐氣惱地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難道崔湃從桑吉的眼眸中看不出仰慕嗎,正因為牽掛他,縱然危險也一往無前,他知道,他也正是看中了桑吉這份與柔弱外貌不相符的勇敢,讓桑吉成為了一個優(yōu)秀的暗樁,立下奇功。 助他一臂之力才是對他有價值的存在。 而自己呢,憑年輕美貌博他歡心? 自古以色事人者,都逃不過色衰而愛弛。 袁醍醐難過的閉上眼睛,原來她在他心中既沒有與他并肩而立氣魄,更沒有與他共對難局的能力,只是個在女社中爭奪無聊番位的紈绔子弟罷了。 ———— 粟特醫(yī)師雙手端著工具盤進屋的時候,崔九郎擺出一副冷峻面容站在一邊,而與他同來的貴女顯然是生著氣,誰都不想搭理。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對峙的□□味。 說風就是雨,情感中的男女真是琢磨不定哦。 適才,他扶著她一進房間,粟特醫(yī)師就覺得此女肯定不一般,沒想到認識這么多年的崔九郎,冷靜如斯,也會面對情感上的困局。 有道是世間一物降一物,崔九郎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 他故意咳嗽一聲,提醒自己的到來,打破室內(nèi)凍結(jié)的空氣。 工具盤上大大小小排列整齊的銀針,閃爍駭人的冷光,放在袁醍醐身前。 袁醍醐的目光凝在銀針上,不敢眨眼。 粟特醫(yī)師深知病人的焦慮,寬慰道:“放心,絕不是你腦海中想到的那種疼,甚至不會讓你有太大的感覺?!?/br> 袁醍醐感受到崔湃盯著自己,決不能在他面前輸了氣勢,硬著頭皮請粟特醫(yī)師開始治療。 銀針在醫(yī)師手中有角度的刺入患者體內(nèi),運用捻轉(zhuǎn)與提插等針刺手法來對特定患處進行刺激,從而達到治療傷痛的目的。 一輪針施完,袁醍醐的額角上掛著一層薄汗,卻沒有吭一聲。 纖細的手腕和腳踝插滿銀針的畫面,倒是讓一旁的崔湃感覺不適,難受貌似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刺激到xue位該是有反應(yīng)的,硬是被眼前貴女忍住了。 醫(yī)師偷瞄一眼崔湃,怨氣大過疼痛,這是多大的仇? “針法之后是灸法?!?/br> 醫(yī)師換了工具,以灸草在xue位上燒灼、熏熨,利用熱的刺激來治療病痛。 陽光打在窗欞的斜影顯示出時間的流逝,一個時辰過去,療程結(jié)束,粟特醫(yī)師讓袁醍醐起身活動手腕和腳踝,果然酸脹感減輕,立竿見影,堪稱妙手。 袁醍醐高聲喚來守在院中的袁家隨從,將醫(yī)師重重打賞一番,旋身輕巧出門。 崔湃搖頭,很無奈。 醫(yī)師是他找來的,他卻沒討到一點好臉色。 粟特醫(yī)師感謝袁醍醐的大手筆,將這袋文錢放在崔湃身前的案幾上,原物奉還。 崔湃只道:“這是她的心意,你收下便可。” 醫(yī)師不再推卻,收下了文錢,行插手禮,“少主有何吩咐?” 他的確為唐人所救,卻沒有拜他為師,而是成為了他的僚臣,這個唐人正是清河崔氏的家主,當今門下省侍中。 崔湃從懷中拿出一枚波斯金幣,金幣上清晰雕刻著薩珊君王的頭像。 “讓粟特商隊的人暗地里查一查,最近長安的市面上,誰在用它進行大宗交易?” “喏?!?/br> 粟特醫(yī)師將金幣握在掌中,泛著誘惑人心的光亮。 ———— 葉迦沙再見到崔湃的時候,不是在環(huán)境糟糕的地牢,而是在大理寺內(nèi)院干凈整潔的廂房里。 “你既然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想將刺殺藤原大德的幕后主使從青焰派推到我身上,又何必對我以禮相待,多此一舉?!?/br> 地牢才是他的歸宿。 崔湃自己跟自己下棋,一副慌什么?我們還有很多話可以聊的閑暇。 “難道潛伏在狼人中的神箭手不是你指派的?” 葉迦沙靜默不語,既已挑明,否認已無必要。 “青焰派的人扮作百戲技人,藏身狼人,破壞五月節(jié)的節(jié)慶活動,重創(chuàng)觀禮嘉賓,再以藤原大德的性命來挑撥日本和大唐的關(guān)系?!?/br> 崔湃吃下自己另一隊的棋子,抬眸看向一直站著的葉迦沙。 “與你雖不同路,你卻想助他們一臂之力,特意安排最得力的屬下,暗地里鏟除他教精神領(lǐng)袖,又不用背負罪名,再堂而皇之地借金吾衛(wèi)的手幫你清理派系分支,真是一步好棋?!?/br> 葉迦沙無話可說,崔湃已經(jīng)將他的謀算全部復盤。 “你在鳳棲原上當眾扣押我,意欲何為?” “你的棋走完了,可是這一局還沒完,還得繼續(xù)下?!?/br> “什么意思?” 崔湃拋起手上的棋子,好奇道:“婆羅門前任大祭司為何突然暴斃,你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因為前任大祭司不想和青焰派背后的人合作,不想成為他們的傀儡?!?/br> 葉迦沙的平靜回答顯然他很早就知曉實情。 知情不報,崔湃再進一步棋,“你就不擔心雅度拉的安全,不想知道潛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威脅來自何方?” 葉迦沙攥緊白袍下的拳頭,目光暗沉望向崔湃。 “我必須當眾抓捕你。” 崔湃語調(diào)從容,“讓藏在暗處的人看見金吾衛(wèi)只調(diào)查到婆羅門和鴻臚寺的勾結(jié)為止?!?/br> 葉迦沙這才明白鴻臚寺竟然不是背后的黑手,崔湃說他們不過也是棋子罷了,“好好配合充當幌子,戴罪立功,婆羅門才能在長安城內(nèi)有一席之地。” 如果不辦,婆羅門大祭司就是謀刺遣唐使的主謀。 葉迦沙聽懂話中話,“我要做什么?” 崔湃放下手中最后一顆棋,破解了自己的進攻。 “讓雅度拉領(lǐng)著摩揭陀人到大理寺門口為你叫冤,戲要演得真情實感才讓人相信?!?/br> 日前崔湃收到盧祁秘報,在涉案官吏家宅、青焰派的隱秘聚點都發(fā)現(xiàn)巨額波斯金幣。 婆羅門大祭司一口咬定鴻臚寺內(nèi)鬼心生逆心是刺殺主謀,兵部和鴻臚寺的涉案官吏一律嚴懲,禮賓司的各主官就地免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