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帳中香 繡屏多情月橫窗(一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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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帳中香 繡屏多情月橫窗(一三九) 當(dāng)著長樂公主,景辭倒是謹(jǐn)守小典史的本分,一直安靜地抱肩立于屋外,也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休息。 見阿原出來,他才微微舒展了眉眼,隨她一起走向那處林子。 阿原笑道:“這下你放心了吧?至少左言希的嫌疑沒那么大了。” 景辭道:“即便小玉真有一模一樣的銀珠,也不足以證明他是兇手。何況他稟承醫(yī)者之心,至情至性,不可能做出弒父之事。” “哦!”阿原問,“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認(rèn)識很久,才會這般了解?” 景辭沉默片刻,方答道:“其實(shí)相識并未太久,但他救過我的命。如果不是他,我早已慘死于荒山,葬身狼腹,連一塊骨頭都休想剩下!” 他素來清冷寡言,但此刻答得竟有幾分急促,顯然當(dāng)日的遭遇令他刻骨銘心,震動至今。 阿原對他或他們的過去茫然無知,卻還記得他當(dāng)日說過被人背叛后重傷垂死的往事,立時猜到當(dāng)日必是左言希的援手才得以脫困。見他說完之后腳下越走越快,忙上前扶道:“你足疾未愈,別走得太快!” 景辭回頭瞥她一眼,雙眸映著翠竹清影,竟似被竹枝割得寸裂。那陌生的隱痛令阿原心頭莫名地一揪,手上不由松了松。 景辭的手也動了動,似想將她甩開,卻終于反手一握,堅(jiān)決地將她牽于手中,低低道:“好在都過去了,過去了……” 只是留下了今生難以痊愈的足疾,誘發(fā)了可能奪去他性命的痼疾而已。 阿原慢慢與他十指相扣,緊緊握住,柔聲道:“既過去了,便不用再想。便如我也會拋開我的過往,從此只陪著你……陪著你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一起活到白發(fā)蒼蒼?!?/br> 景辭道:“好?!?/br> 小饅頭正在前面領(lǐng)著路,聽他們對話聽得入神,“砰”地一聲撞在一株大竹子上,頓時暈頭轉(zhuǎn)向。 小鹿當(dāng)年見慣小姐與眾男子***,可謂見多識廣,根本沒把這點(diǎn)子情話聽入耳內(nèi),見狀已然拍掌大笑,叫道:“她額上也要長犄角了!小姐,有人要伴著你一起長犄角了!” 景辭聞言,將手在阿原額上撫了撫,說道:“已經(jīng)消了。” 阿原想象著自己當(dāng)初的坦蕩,好容易厚起臉皮將心里的話一一說了,臉龐已泛了紅;再覺出景辭在額際的指觸,便連脖頸和耳根都已赤紅。她心頭亂跳,忙轉(zhuǎn)開話題,說道:“應(yīng)該就是那株老槐吧?隔了好些日子,只怕很難留下有價值的線索了!” 小饅頭已捂著額指給他們看,“看,這種就是我們那日采的藥草。當(dāng)時那銀珠就是滾在這藥草旁邊。” 景辭仔細(xì)打量著,然后低低一嘆,“這里……應(yīng)該就是小玉被害的第一現(xiàn)場?!?/br> 槐樹的根部樹皮隱見抓痕,并不起眼;但景辭俯身,從樹皮間拈出一枚折斷的指甲。 樹下陰涼,那指甲居然還閃著一抹嫣然的玫紅,只是折斷處血跡隱隱,顯然是痛苦之際硬生生掐斷在樹皮間。 小饅頭驚得抱住肩,四下張望著,吃吃道:“小玉jiejie不是遭了賊嗎?怎會在這里,在這里……” 四周林木蔥蘢,花香襲人,不遠(yuǎn)處竹影搖曳,韻致悠然,誠然是賞幽勝地。 但夜間無非叢林密草,誰又會前往這邊,誰又能注意到小玉在此處被人摧殘至死? 春日草木繁盛,早已掩去泥土被壓蹭的痕跡,但老槐樹上尚有隱約的繩索捆縛痕跡。 阿原已推斷道:“小玉并非如我們先前所料的,在哪處臥房遇害,而是被施暴者劫到此處,捆住雙手,繞過頭頂,扣于樹干上。因雙手無法動彈,痛苦之際即便將指甲掐斷,也無法因掙扎在施暴者或自己身上留下傷痕,故而她身體外部并未留下太明顯的被施暴的痕跡?!?/br> 小鹿道:“可那個靳大德不是吹牛,他們家弄死一個下人跟弄死一只螞蟻般輕而易舉,并不怕人追查,為何又想著拋尸了?” 阿原道:“若是不引人注目的小人物,自然不妨。但小玉到底是左言希的貼身丫頭,大約兇手還是有顧忌的吧?” 景辭皺了皺眉。 阿原已知他十分維護(hù)左言希,忙道:“兇手顧忌左言希,并不是說一定與左言希有關(guān),但必定與靳大德有關(guān)吧?” 靳大德和他的心腹順兒,力證小玉告假離府,如今小玉被確認(rèn)是在此處遇害,這二人無疑在撒謊。 隨即他們繼續(xù)附近搜尋,又在草叢中找出一朵玉粉色的小小絹花。這回小饅頭立刻認(rèn)出了是小玉素日所簪,于是他們更能確定,小玉正是在此處遇害。 景辭輕輕撣了撣袖上的灰塵,說道:“阿原,回去稟告長樂公主,準(zhǔn)備刑訊靳大德吧!如今可沒人護(hù)得了他了!” 慕北湮這個欽封的賀王世子,如今才是賀王府的主宰者。他對靳大德并無父親那樣深厚的感情,并且同樣急于探知真相。 阿原應(yīng)了,正要與景辭等離去時,那邊忽有人疾奔而來。 他們抬頭看時,卻是井乙沖過來,急急叫道:“小賀王爺和公主吵起來了,謝大人讓先將左公子收押,又命我趕緊把你們找回去!” 景辭吸了口氣,“為何又要收押左公子?” 井乙道:“聽說左公子屋子里搜出了小玉的貼身之物,還發(fā)現(xiàn)了那個銀香囊!” “什么銀香囊?” “就是那個銀珠……綴那個銀珠子的……他們都說那是賀王的東西,猜測是賀王殺了小玉,左公子為替小玉報仇才做出弒父之事……” 他的話尚未說完,景辭已快步奔了出去。 --------------------------- 月洞門內(nèi),左言希那座清幽靜雅的小院,已成了官府臨時審案的公堂。 一眾公差的隨侍下,長樂公主端坐于梨花樹下的一張圈椅之中,正悠閑地啜著茶。 此處似比別處更清冷些,暮春初夏的時節(jié),依然有散散落落的梨花碎瓣飄落,潔白如雪,卻很快被眾人匆忙來去的靴子碾壓成塵。 左言希被繩索縛住雙手推出門來,面容有些蒼白,但神情還算鎮(zhèn)靜;慕北湮重孝在身,提了苴杖在手,緊跟著趕出,護(hù)在左言希跟前,與長樂公主兩名執(zhí)鞭在手的隨從對峙。 謝巖如此緊張,讓人立刻通知景辭,不僅是因?yàn)殚L樂公主打算收押左言希,而是因?yàn)殚L樂公主已打算當(dāng)場用刑逼供。 左言希再尊貴,也無法和奉皇命前來查案的長樂公主相比。若她執(zhí)意刑訊左言希,連謝巖也無法阻攔。 景辭也顧不得會被人猜疑身份,疾步走到那邊石桌前,看向托盤內(nèi)的證物。 一樣是淺粉色的女子小衣,大約已被確定是小玉所有;另一樣則是鎏金銀香囊。 香囊是鏤雕著鴛鴦戲水的紋理,和先前賀王床榻上懸的那只帳中香囊一樣,中間暗藏機(jī)括,可以確保不論怎么翻滾,其內(nèi)燃燒的香料都不會翻落。只是這只更加小巧,尚不足小兒拳大,上方掛鏈已斷,下方則有小小的墜腳,本該綴著三顆銀珠,如今卻只剩了一顆。 那顆銀珠同樣鏤雕著鴛鴦,正與小玉口中所含、小饅頭槐樹下所撿的銀珠一模一樣。 賀王的一名姬妾正跪在地上,稟道:“這香囊的確是王爺帳中所用,前些日子不見了,我等也不清楚。后來薛夫人便讓我們另找一個懸在帳中了。” 薛照意也跪在一邊,泣道:“可言希公子素來孝順謙和,絕不可能做弒父之事,求公主明鑒!” 長樂公主問:“左言希會不會弒父先放一邊,你且先答我,小玉失蹤那晚,是不是去了賀王那里?” 薛照意叩首道:“王爺近來傷病在身,妾身與兩位姐妹雖照顧王爺起居,但很少留下侍奉王爺,委實(shí)不知那夜情形!” 長樂公主冷笑道:“可賀王床塌上的東西,也不會無故飛到左公子臥房中,更不會無故飛到他的侍兒口中吧?” 薛照意雖為人玲瓏,此時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yīng)對。 左言希藏起小玉的小衣,可證明左言希與小玉有私情,至少已超越了一般的主仆之情;與小玉之死有關(guān)的銀香囊的出現(xiàn),證明左言希很清楚小玉的死因,——那死因無疑與賀王相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