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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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總是格外地忙碌,下班后,云暖回家了換了身休閑服去了blue bar。 這是云暖的大學(xué)室友林霏霏和兩個發(fā)小合伙開的一家嗨吧。消費偏高檔,門口停車場經(jīng)常停了一排貨真價實的各式豪車,十分惹眼。 她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正在調(diào)酒的林霏霏。 林霏霏將一盤香辣蟹和一聽雪碧推給她:“這是今天才上菜單的,你嘗嘗?!彼涝婆屏坎恍?,上回一瓶5度的雞尾酒都把她喝醉了。 于是云暖一邊喝著82年的雪碧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螃蟹。 吃完一只螃蟹,她看向旁邊蒙頭喝酒的耿旭,詫異道:“學(xué)長,你今天下班挺早啊,你的電腦包呢?” 耿旭和她都是江城a大畢業(yè)的,又先后進(jìn)了恒泰,即是校友又是同事,關(guān)系不錯。 耿旭高高瘦瘦的,一身書卷氣,他是研發(fā)技術(shù)部的一個小主管。作為一名合格的程序員,隨時隨地鏟除程序bug是他們的人生宗旨,結(jié)婚結(jié)一半都能掏出電腦狂敲,喝個小酒怎么能不帶電腦?? 耿旭已經(jīng)喝得微醺,摘下黑框眼鏡,一仰脖將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全干了:“等我喝完這頓酒,我,我就去碼代碼!”舌頭都有點不利索了。 云暖:“……” 林霏霏朝她招招手,云暖靠過去,就聽她附在自己耳邊說:“張薇上周末訂婚了,男方就是她父母介紹的整形醫(yī)院院長的兒子?!?/br> 張薇是耿旭的初戀女友,從大學(xué)到工作一共談了三年。肖烈是技術(shù)出身,所以向來看重研發(fā)技術(shù)人員,耿旭的年薪加獎金其實不算少了。但張薇的父母嫌棄他是外地人,家庭條件又不好,硬是逼著兩人分了手。沒想到分手一個月就訂婚了?難怪耿旭在這里買醉! 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特別容易上頭,耿旭本來酒量就一般,今天更是酒入愁腸愁更愁。 云暖吃飽喝足,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成了蚊香眼。她把耿旭的酒杯拿開,勸道:“學(xué)長,別喝了,明天還上班呢?!?/br> 耿旭像個老酒鬼似的扯著嗓子嚷嚷:“我沒醉,我沒醉,這點酒醉不了我?!鄙焓秩尵票?。 林霏霏拿起瓶礦泉水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然后把酒杯重新推給耿旭:“給你,給你,喝吧?!比缓髮υ婆f:“讓他喝吧,今晚上你倆別回去了,就住我家?!?/br> 云暖點點頭。 林霏霏家境不錯,在酒吧后街有套三室兩廳的公寓,她自己一個人住。有時候太晚了,懶得回家,云暖就去她家借住。 耿旭瞬間被安撫下來,乖乖地喝酒。 不過再摻水,酒還是酒,喝多也還是不行。趁著他還沒醉死,林霏霏和云暖把他扶出了酒吧。 在酒吧里,耿旭還算正常,可一出了門,他就突然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唱:“我希望在你的fendi里,找一個gucci的角落,我希望在你的tiffany,像一個粉色的tom ford……我希望在你的ferrari,if i if i ……” 云暖:“……” 林霏霏:“……” 云暖覺得耿旭有點厲害,路都走不直了,唱歌竟然沒跑調(diào)。 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蹲在大街上毫無預(yù)兆的,噼里啪啦地掉眼淚。她看著都有點心酸。 他們是在大學(xué)學(xué)生會認(rèn)識的。耿旭比云暖大一屆,是學(xué)生會學(xué)習(xí)部部長,而她只是一名小干事。在她的印象里,耿旭一直是乖寶寶型的小學(xué)霸,溫和有禮,待人寬和,而且自律甚嚴(yán)。 就這樣一個永遠(yuǎn)樂呵呵的男人,此時卻哀哀戚戚地哭得像個孩子。 云暖嘆了口氣,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他,無非是些“天涯何處無芳草”這樣老掉牙的雞湯。 林霏霏抽出一根煙,淡漠地點著,一頭非主流的櫻花粉色短發(fā)讓她看起來像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 半晌,她彈了下煙灰:“張薇和你在一起三年,分手一個月就訂婚了,這說明什么?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別他媽傻了,世界就沒需要過你??!” 說完,林霏霏踢了踢蹲在地上的耿旭,“是個男人就趕緊起來,哭哭啼啼娘們唧唧的?!?/br> 兩個女孩把耿旭弄回去,云暖在洗手間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林霏霏家沒有沒有多余的洗漱用品,于是拿了她留下的備用鑰匙,到24小時便利店去買。 * 肖烈今天開了一天會有點累,本來想回家直接休息,奈何沈逸之十來個奪命連環(huán)call,于是他去了愛夢路。 愛夢路這一整條街都是酒吧。這會兒正是熱鬧的時候,年輕男女在各個酒吧進(jìn)進(jìn)出出。 來到blue bar二樓vip卡座,沈逸之他們四五個正湊在一起玩牌拼酒。 來這里玩的富二代還挺多,相應(yīng)的,來這里釣凱子的也不少。他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走來一個妖妖嬈嬈的年輕女孩。 肖烈一進(jìn)入酒吧的時候,女孩就注意到了他。雖然他身旁那人手腕上戴著鑲鉆的百達(dá)翡麗,但明顯他才是c位。 男人大概二十五六歲,身挺如松。利落的短發(fā)并沒有打理得一絲不亂中規(guī)中矩,而是微微的凌亂中透著一股精致。柔軟的襯衣袖子挽起在手肘下,露出一截修勁有力的小臂。 他的膚色是那種淡淡的蜜色,五官深邃,眸光炯炯,瞳深如夜。整個人仿佛自帶聚光燈,即使站在人群中,也絕對不會讓人忽略掉他的存在的咄咄迫人的氣質(zhì),如鶴立雞群般引人注目。 女孩徑直走到他們面前,精心勾勒的紅唇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看向肖烈,嬌笑道:“哥哥,請我喝一杯吧?!?/br> 沈逸之知道肖烈一向不喜這種搭訕,遂親昵地往他肩上一趴,沖女孩挑眉:“美女你知道嗎,我是他唯一的男人?!?/br> 沈逸之本是斯文俊秀的長相,好看的桃花眼微揚,真地透出幾分風(fēng)情月意來。 女孩一怔,愣了幾秒,終是識趣地走了。 肖烈抖開沈逸之的手,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fā)中間,嘴里咬著根煙,沈逸之順手給他點火,“我說你也找個女朋友吧,走腎也行,走心也行。無愛的生活就像一部沒有高.潮的電影,還不如av有看頭?!?/br> 陳昱在一旁抖了抖胳膊,“你他媽最近小詞兒一套一套的,是不是看智障偶像劇看多了?!” 沈逸之踹了他一腳。 肖烈將煙摁滅,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他的身邊從來不乏主動追逐的女人,春蘭秋菊幾乎清一色都是相貌極漂亮出色的。但不知為什么,說上兩句話,總莫名地讓他興致缺缺。高中時還曾遇到一個死纏爛打甚至以跳樓相逼的極端追求者,讓他在一段時期內(nèi)對除家人以外的雌性生物都退避三舍。 因此,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生出戀愛結(jié)婚的欲.望。 jiejie說他太自戀了,沈逸之說他腦子里少根戀愛神經(jīng),陳昱說他被女孩子們慣壞了。 從洗手間回來,發(fā)現(xiàn)沈逸之等人站在窗戶邊議論紛紛,見他來了,朝他招手:“阿烈,那不是你秘書?!” 第5章 24小時便利店就在blue bar的街對面。 云暖學(xué)生時代喜歡逛文具店,工作以后特別愛逛超市便利店,每次都能幸福感爆棚地逛很久,買一大堆計劃外的東西。 從便利店出來,云暖一只手拎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拇?,一只手舉著個手掌大的七彩波板糖邊走邊吃。除了這個,她還買了一大袋店員推薦的網(wǎng)紅水果切片棒棒糖。沒辦法,她對甜食向來沒有抵抗力。 云暖慢慢吃著,忽聽身后有陌生的聲音叫:“美女,前面的美女,等一等?!?/br> 她腳步?jīng)]停,繼續(xù)往前走。 忽地,有兩個年輕男人從后面追了上來。 她抬眸,順手別開碎發(fā)。巴掌大的鵝蛋臉上一雙干凈澄澈的眼睛跟水晶似的,不染纖塵。一看就是那種有乖又軟的萌妹子,和周圍燈紅酒綠的氣質(zhì)不太搭。 兩個男人一個黃頭發(fā),一個臟辮拖把頭,都只穿了黑色緊身背心,肌rou發(fā)達(dá)的胳膊上有大片的青色紋身??吹剿恼槪瑑扇嘶ハ嗫戳丝?,吹了個長長的流氓哨。 黃頭發(fā)揚了揚下巴,走近了一步,很輕佻地問了句,“美女,芙蓉路怎么走么?”隨著他的靠近,熏天的酒氣鋪面而來。 云暖皺著眉,冷淡地?fù)u了搖頭。 “那借你手機(jī)用用唄,給我們查下地圖。”說著,黃毛伸出一只咸豬手眼瞧著就要搭上云暖的肩。 云暖側(cè)身避開,突然說:“你們是不是只要查到地圖就走?” 黃毛差點沒笑出聲來,像貓捉老鼠似的逗她玩,點頭道:“對啊。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做別的?!?/br> 云暖似是嘆了口氣,將沒吃幾口波板糖重新塞進(jìn)塑料包裝袋里,還好這個袋子剛才沒來得及扔掉。 她掏出手機(jī)真給他們查了路:“前面直走150米,左拐第二個紅綠燈處再右拐就到了?!?/br> 黃頭發(fā)再次伸出咸豬手:“美女,哥哥們和你一見如故,那里正好有幾家不錯的ktv,一起去玩玩?” 他話音未落,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 他的胳膊已經(jīng)被云暖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隨著他的痛呼,豆大的冷汗冒了出來。這還沒完,云暖抓著他的衣領(lǐng)猛地往下一使力,讓他的腦袋與自己迅速抬起來的膝蓋來了個親密接觸,最后朝他膝彎重重一腳,黃頭發(fā)就如人形膠泥一樣“吧唧”一聲撲在地上起不來了。 黃頭發(fā)的同伴臟辮一看,嘴里罵罵咧咧地沖上來,還沒到身前,云暖突然抬起長腿,用腳丫子扇了他一耳光,臟辮直接被打懵了。云暖腳下沒停,一記撩陰腿踢擊在他不可描述的部位。 臟辮捂著襠躺在地上也起不來了。 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撂倒兩個壯漢,動作如行云流水。云暖垂眸,表情都沒變:“今天這頓打是你們自找的,我都放下棒棒糖告訴你們路線了,偏偏還往身上撞。”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得軟綿綿,配著乖巧的長相,怎么看都是只可愛的小白兔。 云暖從小就是正宗的小天使,所有人都喜歡她,就連家里養(yǎng)的傲嬌到不行的大黑貓,見了她都會嗲聲嗲氣地喵喵叫。 隨著她長大,家里開始各種擔(dān)心。這么乖的女兒被人欺負(fù)怎么辦?于是,擒拿、跆拳道、巴西柔術(shù)她都學(xué)了點。十幾年練下來,不能和專業(yè)人士相比,但撂倒兩三個壯漢是不成問題的。 打完架,云暖從地上提起塑料袋,找出波板糖,嘎嘣一聲咬下一塊來。剛剛升起來的那一點小煩躁,很快被甜食帶來的愉悅替代了。 肖烈從酒吧里沖出來,往街對面一看,哪里還有云暖的身影?他心里一驚,短短幾秒的時間,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想到了好幾種不好的后果。 但是,隨即他就注意到便利店門口不遠(yuǎn)的兩個人形膠泥。 肖烈:“……” 跟著他下來準(zhǔn)備英雄救美一把的沈逸之也傻了,“人呢?” 很快,他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程昱也出來了,舉著手機(jī)大呼小叫地道:“本來想給你倆拍段好人好事的視頻,沒想到拍到了云秘書撂倒倆壯漢的視頻?!?/br> “腿踢起來有這么高,直接用腳扇耳光。你敢信?” “烈哥,你們公司招秘書是不是招聘條件里有一條是會打架?!?/br> “那一記撩陰腿實在太厲害了!烈哥你好自為之,千萬別惹她。惹急了,這么來一下,您就斷子絕孫了,下半生只能與木魚相伴?!?/br> 程昱一張嘴,像擰開了自來水龍頭一般,嘚啵嘚啵說起來沒完。 “你也太夸張了?!鄙蛞葜悬c不相信。 “夸張個p,我還錄像了,不信你自己看?!背剃乓贿呎f一邊把手機(jī)遞過去。 沈逸之伸出手,還沒碰到,肖烈就接了過去。 他就湊到肖烈身旁一起看。 視頻也就是一分多鐘,但是拍得清清楚楚。 看完,沈逸之不得不承認(rèn),程昱這貨這一次還真沒夸張。小姑娘太利索了,精準(zhǔn)度熟練度驚人。倆壯漢因為輕敵,完全沒有防備,等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被剋得爬起不來了。 估計這倆人內(nèi)心也是極度崩潰的。 程昱也認(rèn)識云暖,不過僅限于云秘書這個身份。今天的事直接把他鎮(zhèn)住了,一瞬間化身云暖的小迷弟,完全拜服了,捧著心一臉悸動:“真他媽帥呆了。我原來以為云秘書是溫柔可愛那一掛的,沒想到可溫柔可暴力,還深藏不露,簡直太帶感了。我覺得我現(xiàn)在心跳得快他媽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這難道就是心動的感覺?” 沈逸之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心動個p,你那是快要翹辮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