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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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嵐大學(xué)畢業(yè)后,是大著肚子從美國回來的,震得所有人說不出話來。肖老爺子問了三天,也沒從女兒嘴里問出孩子的父親是誰,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當(dāng)即命令女兒去做流產(chǎn),但肖嵐卻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 為此,父女倆小半年沒說話。不過這世上哪里有能拗得過子女的父母呢?肖婉瑩生下來,老爺子見了幾回玉雪可愛的外孫女,心就軟了,甚至還親自起了名字。 沈逸之走過去把肖婉瑩一把抱了起來:“瑩瑩,你mama呢?” “mama陪太姥姥去帝都看病了,讓我跟著舅舅。” 原來如此。 肖婉瑩今年秋天開始上的全托,周五才回家。不過肖嵐擔(dān)心她不適應(yīng),每周三也會將她接回來住一晚。 因為有孩子在,一群二世祖?zhèn)兂粤祟D無比健康的晚飯。沈逸之他們自去找地方進(jìn)行下一輪的樂呵,肖烈則直接帶著肖婉瑩回了家。 肖氏姐弟并不住在一起。肖嵐母女住在老宅,肖烈則自己住在濱江路的別墅。 肖烈自負(fù)地認(rèn)為這世上沒什么能難倒他的事,但短短的一天的時間,他就被現(xiàn)實教做人了。 他覺得老爺子給外甥女的名字沒起對,什么肖婉瑩,分明應(yīng)該叫肖十萬——真是活的十萬個為什么。 星期六中午,餐桌上有一道鵝肝。 肖婉瑩邊吃邊問:“舅,鵝肝是什么?” “鵝的肝臟?!毙ち译S口答道。 “鵝的肝臟是什么?” “就是鵝肝?!?/br> “鵝肝長哪里?” “長在鵝的肝臟上?!?/br> 肖婉瑩:“……” 小家伙不滿意了,抗議道:“舅舅你好笨,講來講去我都聽不懂?!?/br> 肖烈活這么大,從來沒有人說他笨。 現(xiàn)在被一個六歲的小孩給鄙視了。 他放下手機,想了想,認(rèn)真解釋道:“鵝肝是鵝身體里的一個器官。我們?nèi)艘灿懈闻K,是新陳代謝的重要器官?!?/br> “那什么是新陳代謝?” “新陳代謝就是從外界獲得生活必需物質(zhì),通過物理、化學(xué)等作用變成能維持生命活動的能量,并且把廢物排出體外的過程?!?/br> “哦,那什么是物理和化學(xué)?”肖婉瑩非常有求知欲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肖烈揉了揉眉心,他覺得這么問下去,真成了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吃完飯,肖婉瑩終于暫時不再纏著他問物理化學(xué)了,而是從自己的小行李箱里搬來一大摞繪本讓肖烈講。聽到喜歡的故事,一遍不過癮,讓他反反復(fù)復(fù)讀十幾遍,而且讀著讀著,又開始問為什么。 晚上十點。 肖烈放下手里的繪本,給肖婉瑩掖了掖被角。柔和的壁燈灑在他身上,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幽黑的眸子斂去了白日的銳利,像琉璃珠一樣清澈透亮。 他如釋重負(fù)般地長出了口氣,小祖宗終于睡了。他從來不知道哄孩子這么累人的。 走出房間,輕輕關(guān)上房門。肖烈打開手機,在聯(lián)系人里找了半天,最終找到一個幾乎沒有撥打過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云暖正躺在一個超大號的布朗熊公仔的身上刷劇。她從小喜歡抱著東西睡,爸媽和哥哥就投其所好送她各種大公仔。江城這邊少些,帝都的家里她有二十來個超大公仔,手感都超級棒。每天晚上臨睡前,她像皇帝臨幸后宮一樣,點兵點將挑一個天選公仔陪自己睡。 她正看得高興,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瞟了一眼,立刻關(guān)掉網(wǎng)劇,心跳如雷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肖總”,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應(yīng)。 事實上,她認(rèn)識肖烈已經(jīng)八年了。 十六歲那年暑假,她和幾個小伙伴一起到江城旅游,在風(fēng)景名勝區(qū)翠屏山的仙女湖泛舟時,不小心落水了。云暖本來是會游泳的,但從小舟上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腳踝,而且她還抽筋了。 她本能地掙扎著。就在她肺部燒灼得快要爆炸,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的絕望襲來的時候,有一雙強有力的手從她腋下穿過,挾著她奮力向上。 一出水面,云暖就看到了一張讓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絕世無雙的俊顏。 那人正是肖烈。 上岸后,確認(rèn)她沒事,云暖甚至沒來得及向他道謝,他就離開了。如此,他漸漸成了她心中的執(zhí)念。 高考填志愿,云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江城a大。她傻傻地幻想著,四年時間,如果他們有緣,也許能再次邂逅。 三年多過去了,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無意中從學(xué)長耿旭的手機里看到恒泰年會的視頻,時隔六年,云暖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后來,她有幸成了肖烈的秘書。 而他,好像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她了。 剛開始,云暖有無數(shù)次想告訴他,自己就是當(dāng)年被他救下的女孩兒??烧嬲鎸πち視r,卻如鯁在喉完全說不出來。 最后,她也就放棄了。 云暖的手機鈴聲是一首《慢慢喜歡你》,肖烈聽了大概半分鐘,就在他以為不會接聽的時候,那邊接了起來。 “肖總,我是云暖。”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夜深人靜隔著手機聽起來更顯柔婉軟膩,沒有刻意的矯揉造作,就是音質(zhì)本身的魅力。 肖烈怔了一下,才道:“呃,是這樣。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幫我照顧一下我的外甥女?我家里有做雜事的阿姨,你只要陪她玩就可以了,我付你加班費。” 云暖沒多猶豫,欣然應(yīng)允。她爺爺家和外公家都是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她從小就很有孩子緣,小朋友都喜歡和她玩。而且,這是肖烈第一次在私事上找她幫忙。 第二天早上九點,云暖就坐出租車到了肖烈的別墅。 她到的時候,肖婉瑩正在別墅前的院子里看螞蟻。她找到一個螞蟻洞,然后撒了點面包屑,螞蟻們成群結(jié)隊一點點把面包往蟻xue里搬。 她這一看就是半個小時。 肖烈則神色慵懶地靠在躺椅上,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云暖先和肖烈打了聲招呼:“早上好,肖總?!?/br> 今天陽光很好,云暖穿了件薄薄的淺藍(lán)色馬海毛毛衣,柔軟濃密的焦糖色中長發(fā)也放下來,襯得臉蛋更小了。她背著雙肩包,說是在校的大學(xué)生也毫無違和之感。 肖烈點點頭:“這是我外甥女肖婉瑩?!?/br> 肖婉瑩早上就已經(jīng)從肖烈嘴里知道,今天會有個jiejie來陪她玩。她螞蟻也不看了,仰著腦袋瞅著她,黑葡萄似的大眼盯著云暖瞧,過了一會兒,奶聲奶氣地叫了聲:“jiejie好?!?/br> 第一次離開公司這個大環(huán)境面對肖烈,云暖還是有點緊張的。她干脆蹲下來,微笑著對肖婉瑩說:“嗨,你好?!?/br> 肖婉瑩似乎挺喜歡云暖,沒多久兩人就無話不談了,她大方地將自己的玩具、繪本都拿出來,分享給云暖。 小家伙還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巴西龜,名叫懶懶。懶懶本來縮在殼里,被云暖拍了幾下殼,探出頭來,云暖用狗尾巴草點了點它的頭,它趕緊又縮回去。 如是再三。 肖婉瑩坐在客廳的茶幾地毯上,看得一邊拍掌一邊大笑:“烏龜.頭出來了,進(jìn)去了……出來了,又進(jìn)去了……” 肖烈關(guān)掉筆記本電腦,伸了個懶腰,從外面走進(jìn)來。 他到廚房從冰箱里取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就聽到從客廳里傳出兩人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悅耳的笑聲。他有點好奇,走過去,想看看她們在笑什么。 他站在兩人身后,她們都沒發(fā)覺。 云暖:“烏龜.頭出來了?!?/br> 肖婉瑩:“哈哈,龜.頭出來了!” 云暖:“烏龜.頭進(jìn)去了?!?/br> 肖婉瑩:“哈哈,龜.頭進(jìn)去了!” “噗——”地一聲,肖烈剛喝進(jìn)嘴還來不及咽下的水,全噴了出來,甚至還嗆得咳了好幾聲。 玩兒得正高興的兩人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齊齊回頭仰望著他。 肖烈也不看云暖,蹲下盯著外甥女,一字一字地教她:“瑩瑩,跟舅舅念,烏、龜、腦、袋?!?/br> 肖婉瑩雖然摸不著頭腦,但她很會察言觀色,她覺得此刻肖烈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于是乖乖地說:“烏龜腦袋?!?/br> 肖烈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瞥了眼旁邊的云暖。 云暖起初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說出烏龜腦袋四個字的時候,她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頓悟了。 登時,白嫩干凈的一張臉,瞬間紅成了番茄。 第4章 星期一早上七點五十,云暖化著淡妝,穿著一雙平底鞋出了家門。她住的小區(qū)離公司不遠(yuǎn),每天她都是步行上下班。 二十分鐘后,她站在了公司電梯間。 秘書這工作有點像管家婆。上能抗boss,下能協(xié)調(diào)日常行政事務(wù)。工作內(nèi)容瑣碎,卻要求24小時待命,責(zé)任心要足夠強,手腳也得麻利,嘴巴還得嚴(yán)??傊兀蟛凰愕?,待遇卻與核心業(yè)務(wù)部門的銷售類或者研發(fā)類員工不能相比。 但,畢竟是最接近大老板的那一小撮人,在公司的地位還是不低的。走到哪里都會有人主動打招呼,經(jīng)理、總監(jiān)也會親切地和她say hello。 云暖一路微笑著走進(jìn)辦公室,換上高跟鞋。 管理好上司的辦公室是秘書的一項重要的日常工作。肖烈不喜歡辦公桌雜亂無章,所以云暖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他的桌面。將相應(yīng)物品和資料進(jìn)行歸類擺放或者存檔,及時處理過期文件,補充好辦公用品。而辦公室內(nèi)的環(huán)境清潔打掃自有保潔員負(fù)責(zé)。 云暖將總裁辦公室的門重新關(guān)好,正巧,另一位秘書董偉也到了。她微笑著和他說了聲:“早?!?/br> 董偉濃眉大眼,長得很像上個世紀(jì)紅色電影的男主角。他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一副業(yè)界精英的模樣,面癱著一張臉回了她一句:“早。” 董偉畢業(yè)于國內(nèi)公認(rèn)的頂尖學(xué)府,本碩連讀,簡歷拿出來相當(dāng)?shù)媒鸸忾W閃。云暖比他入職晚,于是她一來,董偉就將端茶倒水、整理辦公室這樣的婆婆mama的瑣事丟給她。 云暖對于董偉常年這副“誰都入不了他的眼”的淡漠又不屑的表情早就習(xí)慣了,她給綠植澆水,擦拭桌面,然后打開電腦,開始了新的一周的工作。 今天肖烈沒來辦公室,每周一他都會去集團(tuán)開會。這周肖嵐不在,例會由他主持。 一整天他都在開會。 肖烈雖然是總裁,但主要管著恒泰科技和房地產(chǎn)這塊,對集團(tuán)的整個事務(wù)不如肖嵐知根知底。幾位副總有意地揀好聽地報告,他聽了幾句,修長的食指在光可鑒人的會議桌上不耐地扣了扣,隨口報了幾個同行業(yè)競爭對手的數(shù)據(jù),眉眼冷冽:“如果這算是形勢大好的話,我真要懷疑你的專業(yè)能力了?” 做匯報的副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五六十人的會議室落針可聞,有人甚至掏出手帕暗暗地擦汗。一朝天子一朝臣,肖嵐姐弟倆和他們的父親在管理公司上是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尤其這位太子爺,簡直翻臉無情。 肖烈直截了當(dāng)?shù)靥岢鲎约涸诖碚麄€集團(tuán)事務(wù)時的要求,然后邏輯清楚地布置任務(wù)。 集團(tuán)成立以來,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發(fā)展,沉疴痼疾不少,尸位素餐的人也不少,甚至包括級別比較高的管理層人員。有些高層,沒多大的本事官架子不小,甚至還有人拿著長輩架子。遇到真要做決定的時候,他又萎了,更別提創(chuàng)新了。 肖烈最恨這種人。肖嵐和他說過,這樣的人遲早會剔除出決策圈,只不過牽扯面比較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高層不能輕易動,但你的手下還不能動嗎?把羽翼剪掉,即使是獵鷹那也是飛不起來的。于是今天,肖烈雷厲風(fēng)行地剃了個刺頭,而且合情合理——那人的工作合同到期了,公司不再續(xù)約,不需要什么理由,提前一個月通知當(dāng)事人,完全符合勞動法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