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南子娘喜不自勝的樣子，杜芊芊也打心眼里跟著高興，帶動氣氛，“既如此，那咱們也就別客氣了，吃大娘一頓，權(quán)當(dāng)做慶祝?！?/br>
    妞子一聽，哇，中午還要下館子？自己還從來沒有吃過館子呢，依偎在杜小芹旁邊，一臉的期待，幾個人就同南子娘道賀，說是以后不用愁了，過個一年半載買個院子日子就過起來了。

    這時候櫻子終于忍不住了，本就不是個能藏住話的性子，“大娘，這是給你帶的臭豆腐！”說著將手里的臭豆腐和其他幾種“臭物”一齊交給南子娘，其實南子娘早就聞到味兒了，笑呵呵接過來，“別說，這東西真是怪，明明聞著那么臭，可是吃到嘴里就是個香……”

    “大娘，南子哥中午不回來嗎？下館子不等他嗎？”

    “瞧著時辰南小子馬上就該到家了，咱們?nèi)羰遣唤猩纤?，他還不得急了？”

    櫻子放下了心，哈哈笑，正想跟著南大娘一起損幾句南子，結(jié)果話還沒說出口，院子里就響起一個帶笑的聲音：“娘，你這也太埋汰人了，少吃一頓我就至于急了？”

    不是南子還是哪個？

    櫻子笑得更開懷了，就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嘴裂得可大了，蘋果一般的圓圓臉分明寫著藏都藏不住的高興，杜芊芊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楚，悄悄彎了眼角和眉梢。

    “鴨蛋兄，我還得等著你帶我去買咸鴨蛋呢?！?/br>
    “現(xiàn)在啊？我估摸著賣鴨子的已經(jīng)回去了，既然你愛吃，我家里還有十來個，你只管先拿回去吃，下次見著賣的我給你多買些。”

    “成啊，等我臨走前你拿給我?！睓炎有Σ[瞇，對南子的回答很是滿意。

    張正生連忙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呵了櫻子一聲，“你這丫頭，也太實誠了，南子的鴨蛋也是拿銅子兒買的，娘早上給了你大半吊子我可是瞅見了，不說拿錢買，還真老實不客氣地預(yù)備白拿啊?！?/br>
    “正生，你也是忒外道了，你們兄妹倆在挑子開張時候幫了那許多的忙，別說幾個鴨蛋了，就是拎回去一籃子又有什么要緊？”南子娘笑著讓張正生別外道了，又張羅著問眾人愛吃什么菜好去選館子。

    櫻子直接想也沒想：“錢掌柜不就有館子嗎？咱們就去和盛呀。”

    “說你不透氣吧你估計還得和我急。”南子不放過吐槽櫻子的機(jī)會，“咱們?nèi)ズ褪?，這不是明擺著去敲竹杠去的？”

    “怎么就敲竹杠了？咱們花錢吃東西，還捧場了呢?！睓炎颖荒献硬鹋_，覺得臉上十分沒有面子，內(nèi)心不服氣，同南子較上勁。

    南子瞧著櫻子臉蛋氣鼓鼓的，就像她家果園子八九月里樹梢上成熟的蘋果，就去故意逗她：“嘿，你還不信，別的不說，就光是芊芊去，錢掌柜就不能收錢，十有八九還得再多送兩三道貴價菜，那么多家館子非去和盛吃，不是敲竹杠是什么？”

    櫻子撅了嘴，被說得啞口無言。

    “哎呦！”南子一聲嚷疼聲，頸后被自己娘錘了一下子。

    “越大越?jīng)]個樣子了，不說好生招待，就知道同櫻子抬杠！”

    看著南子五官湊到一起捂著脖子的挨打樣兒，櫻子立刻不氣了，拉著杜芊芊商量：“芊芊，你想吃什么？”

    “大娘，你看咱們?nèi)ネ涸趺礃?？那里都是些家常菜，咱們正好熱熱鬧鬧吃一頓。”

    說起來，這時候的酒樓飯館，最上等的就是氣派的飯莊，這種飯莊又寬敞的大院落，旁邊帶著跨院，最為講究的還有亭閣樓臺、曲徑通幽的花園子，供食客詩酒流連，正廳之中還必得搭一個堂皇富麗的戲臺子，專門用來讓主顧們長堂會戲。

    衙門里每每開印、封印、團(tuán)拜、年節(jié)修藏、或者春卮，及紅白喜事之類，多半會在這種飯莊舉行，往往一開席就是幾十桌的規(guī)模。

    這種飯館不是普通人能辦得起來的，一個縣里頭也就一兩家，據(jù)說本縣的這家南來順同知府老爺頗有些交情，即便是欒縣丞也要給些面子的。

    據(jù)說請來的師傅手藝了得，在近郊地界靠近泉水的地方修了個近十畝的荷塘，里頭遍種河鮮菱藕，引來泉水注入，所以荷塘里產(chǎn)的河鮮rou質(zhì)鮮嫩無比，蓮藕也比別處的水靈，特別是鮮蓮子，每一顆粒飽衣薄，清香異常。

    第313章 滿天星疙瘩湯

    另外，南來順還將自家荷塘里的雞米頭分成幾等。普通的雞米頭，老了的叫了人去采收，統(tǒng)統(tǒng)送到藥鋪里入藥用，不老不嫩的土話叫二蒼子，用來招待老主顧，而那些剛剛壯粒的雞米頭，極嫩，煮出來是賞心悅目的淺黃色，很難出分量，每年那么大的池塘攏共也產(chǎn)不了多少。

    這些都用來做南來順的拿手菜――“河鮮冰碗”，這么一碗冰碗，怎一個“鮮”字了得，鮮蓮、鮮菱角、鮮藕、鮮雞米頭這些之外，還要加上山鮮：鮮核桃仁兒、鮮榛子和鮮甜杏仁兒，最后在捏幾顆蜜餞進(jìn)去以便溫補(bǔ)平衡，所有這些食材下邊兒再用頂新鮮碧綠的荷葉一托，紅白綠三色清亮分明，大夏天的來上這么一碗，消暑醒酒，心暢神怡。

    不過這種融合了天時地利的時鮮，價格自然也不菲，不是尋常食客能問津的。

    第二類就是如同錢掌柜的和盛一流的飯館，這種飯館以成桌宴席和零散食客小酌圍住，偶爾打通了關(guān)系也會承辦些衙門里的外會事宜，不過大幾十桌的酒席規(guī)模是不多見的。

    這種酒樓縣里數(shù)量也不算多，十來家的樣子，這幾家各有各的招牌菜式，有的糟菜十分拿手，自家釀的香糟，講究些的廚子稱之為“醴”，糯米發(fā)酵釀制，有香醇澠澠的酒香，用來糟選料精、大小均勻的鴨條和鴨腰，用來下飯下酒極好，這香糟也有其他幾個酒樓飯館去買，掌柜的很有原則，一律不賣，不然自家的特色豈不是各家都有了。

    而錢掌柜的和盛，拿手的要數(shù)豬肘子，肘子上的毛大日頭地下拔了個干干凈凈，邀來三五好友，叫上二斤竹葉青，切上一盤晶瑩剔透、恍若凝脂的水晶肘子，很是享受，還有一道就需要食客的好牙口兒了，將鴨胗炸透炸香，用白藍(lán)花纏枝紋的大瓷碟子端上來，當(dāng)做開胃小菜，瓷碟子挺大但鴨胗卻只碟子中心那么一點(diǎn)，倒不是小氣，而是一人來個四五塊香香嘴便可，不然吃多了腮幫子都得酸疼，迎客菜倒趕客了。

    再來就是數(shù)量眾多的小飯館了，都是些家常菜，價格也實惠，也會有自家的招牌菜，不過大多是在口味上下功夫，而不是憑借昂貴的食材或新奇的做法。

    杜芊芊提議的同春飯館，就屬于這最后一類，畢竟南子娘才擺了不到十日，攏共賺了也不過一兩多銀子，一頓全給人吃了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同春口碑不錯，去那里普通請客吃一頓也不會顯得寒酸，主客都能盡興，慮得很周到。

    “好，就去同春，那里的疙瘩湯好吃的緊，說著我都要流口水了！”張正生第一個表示贊同，他是個常年做買賣的，杜芊芊這提議里頭顧慮了多少他心里門兒清，很捧場。

    立刻，櫻子就嚷著就去吃疙瘩湯，帶動地妞子也舔起了嘴唇。

    一行七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同春而去，妞子已經(jīng)熟悉了，簡直是小跳躍步不停，一會兒去牽牽她娘，一會兒去拉拉小姨，又會去扯一扯櫻子的衣角。

    同春店里的規(guī)模和裝飾自然不能同和盛比，雖也有幾個雅間，但從菜品取名開始就走樸素接地氣的路線，不過也是，本就做家常菜的小館子，沒必要非往陽春白雪上湊，弄巧成拙倒像婢女學(xué)夫人，小家子氣了。

    幾人叫了疙瘩湯做主食，又點(diǎn)了四五樣葷素，南子娘仍覺得不夠還要再點(diǎn)，被眾人攔了，吃不完浪費(fèi)可惜了。

    同春的疙瘩湯起了個有趣的名兒――滿天星，起先杜芊芊還在想，疙瘩湯同滿天星怎么拉上了關(guān)系？等熱乎的疙瘩湯面一端上來，就明白了，面疙瘩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既不坨也不黏，果然如同夜晚點(diǎn)綴在星空的繁星。

    疙瘩湯，作為最平民的主食，食材只有一樣，白面，不過越是簡單的東西越考驗功夫，疙瘩揉搓得大了噎得慌，或煮的太稠了，別說對得起滿天星這名兒了，那簡直就是一碗漿糊，同春的師傅做得極好，每一口都是潤滑的小疙瘩，哪怕喝到快碗底，疙瘩仍然是粒粒分明。

    今兒的硬菜點(diǎn)的是火腿鴨掌。填鴨的鴨掌，處理地干凈，黃酒泡發(fā)直將鴨掌泡得肥嫩，另用肥瘦各半的火腿切了一公分左右厚的片兒，一片火腿夾上一只鴨掌，刷上點(diǎn)子蜂蜜，上文火蒸透，蜜的甜潤和火腿的油潤慢慢滲入鴨掌之內(nèi)，牙齒輕扣，又濡又潤又適口。

    還有道葷菜，燴三丁，不過同正宗的還是打了不少折扣的，正宗的燴三丁，是火腿、海參和雞丁，火腿和雞丁好說，可是這種飯館咋可能用到海參這種檔次的食材？廚子挺會融通，用廉價的海茄子代替，而原本應(yīng)該是用藕粉同茯苓粉一起勾出來，但是茯苓粉這東西還挺金貴，大戶人家喜歡用奶子兌了喝，很養(yǎng)人，所以只能單用藕粉一樣。

    但雞丁是選了帶雞皮的活rou，會火腿也是特意用的中腰封部分，櫻子邊吃邊點(diǎn)頭，表示最喜歡這道菜，她生怕妞子因為害羞的性子不好意思夾，舀了滿滿一調(diào)羹放到妞子碗里：“妞子，別只顧喝疙瘩湯，嘗嘗這個。”

    而杜芊芊給杜小芹碗里舀了大半碗，比起妞子，杜小芹更放不開，她不知道今兒個會讓南子娘請客下館子，否則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來的，從進(jìn)了飯館她就有些渾身不自在，總覺著自己和妞子是非跟了來蹭飯吃的，可是大家伙兒在南子家商量時她也悶不吭聲在一旁不好意思發(fā)表任何意見。

    好在吃飯的氛圍很好，大家天南海北聊著，一會兒商量著南子娘那里要不要直接去殺豬的那里拿豬下水，一會兒又談到杜芊芊明年開春又可以開始賣烏發(fā)膏和黃桃罐頭了，自從入秋后賣脫了貨，斷斷續(xù)續(xù)有好多人去問，擎等著明年杜芊芊再賣了，張正生還提議不如果園子里劃了一小片種桑葚，挑了結(jié)果多的好苗子，出果量大，果期也長，不然光靠山上那幾株才能做多少瓶？

    第314章 豬也吃果子嗎？

    大家伙兒熱鬧地討論著，都是關(guān)于未來關(guān)于希望，這種生機(jī)勃勃的氣氛很能帶動人，妞子邊吃邊興致勃勃地聽著，其實她也不是很能聽得明白到底周圍幾個人在商量著些什么，但就是聽得津津有味，眼神也變得亮晶晶的。

    南子娘對待杜小芹和妞子也很熱情，不停給她倆夾菜，招呼她們多吃些，杜小芹也漸漸適應(yīng)下來，偶爾杜芊芊也會問一問她的意見，她也會克服心理的羞怯說一說自己的想法。

    比如她同杜芊芊說：“小妹，其實桑葚沒必要用新鮮的，成熟后摘了曬干放在通風(fēng)陰涼的地方，保存?zhèn)€大半年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一年四季都能供應(yīng)了?！?/br>
    其實這點(diǎn)未必杜芊芊就沒想到，不過她還是由衷地夸了她姐一把：“姐，多虧你提醒我，要是今年六月份桑樹結(jié)果時候你在就好了，你不知道就因為桑葚供不上，我少賺了多少銀子！明年你可得來幫我！”

    杜小芹也是聽爺爺說的法子，沒想到自己第一個建議就是個有用的點(diǎn)子，雖仍然是一貫的不習(xí)慣被稱贊，嘴里推辭道：“我也是爺爺教我的，我不懂這些?！笨墒潜蝗丝隙ǎ貏e是自己這個能干的meimei極力稱贊，杜小芹還是不由地彎起了嘴角。

    看著杜小芹因為在婆家被日子磋磨而習(xí)慣性向下的嘴角，鮮有地向上彎成好看的弧線，杜芊芊想著，自己的jiejie不過也才二十左右，怎么可以就那樣枯萎在彭家那個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

    櫻子一向以杜芊芊為風(fēng)向標(biāo)，當(dāng)即也跟著夸：“小芹姐，你真聰明，今年芊芊的烏發(fā)膏光是咱們村都沒夠賣的，我聽說后來縣丞夫人想要都沒了呢！”

    這下子杜小芹更相信自己的確提了個好建議，而這里櫻子也給南子出了個主意：“南子哥，你們家地方小，我家里那么大的果園子，我看你們也不用去買豬下水了，就在我家里養(yǎng)豬得了，每日里家里都有些沒來得及去撿而掉地上砸壞的果子，連豬食都省了?！?/br>
    聽得杜芊芊差點(diǎn)被嘴里的疙瘩湯嗆到，在家里養(yǎng)豬供應(yīng)豬下水給南子娘的鹵煮挑子，好家伙，那下水可得天天都要，南子娘這里只要下水，那些個豬rou可咋辦？

    張正生一臉的哭笑不得：“妹子，你這一句話的功夫，咱們一家就從果園變成養(yǎng)豬場啦，連營生都給改了。”

    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原本還滿心期待求表揚(yáng)的櫻子自己一想也回過味來，皺了皺鼻子，氣餒地哼了一聲，不過她的性格和杜小芹截然相反，換做是杜小芹提了個建議，被一桌子人笑，那肯定怯得不知道手腳該如何放，可是櫻子不過就這一皺鼻子的功夫已經(jīng)釋然。

    不過她這想法倒給杜芊芊一個提醒，她問張正生：“正生哥，那豬真的吃果子嗎？”她還真沒養(yǎng)過豬。

    這下子杜芊芊成了眾人哈哈笑的對象了。

    “我的好閨女，豬連糠都吃，怎么會不吃果子？”南子娘笑得前仰后合，“夏天還愛吃西瓜呢，也特別愛吃蘋果，只是誰會舍得拿果子喂豬?。俊?/br>
    張正生笑著補(bǔ)充道：“別說剛落地碰壞了的果子了，就是爛果子也吃的?！?/br>
    櫻子家這些所謂的爛果子，并不是真的爛了變質(zhì)了，而是磕碰地方太大，運(yùn)到了城里只能和那些爛了疤瘌的一起賤賣，一筐子也不過幾文，不值當(dāng)這來回運(yùn)的功夫，但品質(zhì)可比那些變質(zhì)果子好太多了。

    “那既然如此說，果園子里掉地上摔爛的那些何不拿去換下水呢？”杜芊芊和櫻子一樣，并不介意被眾人笑上一笑，聽到大家都說豬吃果子，反而更高興了，“只擺了個挑子不是長久之計，冬天圍著爐火倒還能取暖，可再過幾個月到了轉(zhuǎn)念夏天，豈不烤得慌？再說了，遇到了刮風(fēng)下雨天氣，也出不了攤，還是買個小鋪子才是正經(jīng)，那時候要的下水就多了，說不得一個殺豬場都供不上，這樣沒用的果子換下水多少也省下一筆銀子，到時候南子哥每個月給個三五百文給正生哥，豈不是兩廂便宜？”

    到底有前世開店的經(jīng)驗，杜芊芊一番話說得眾人聽得有些發(fā)愣，這挑子才開張十來天，杜芊芊都給想了那么遠(yuǎn)了，以前要是杜芊芊說要買個小鋪子，南子和南子娘必定會認(rèn)為是癡人說夢，可是剛幾天就賺了一兩多，杜芊芊這么一說，母子倆怎么想怎么覺得可行，而張正生那里半點(diǎn)事沒費(fèi)，一年就多得好幾兩銀子，自然是非常樂意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杜芊芊這點(diǎn)子當(dāng)即一拍即合，商量定了從明兒起張正生送果子來，將那些爛果子放分外一個籃子里順路帶過來，不過剛開始，鹵煮生意一天兩鍋擺在這兒了，張正生堅持不要錢，說是等鋪子買了再說。

    南子娘哪里答應(yīng)，互相推脫著，櫻子其實很想說這些果子也白扔了可惜了，索性別要錢了，但是另一邊是自家娘和哥嫂們，經(jīng)營果園是個累人的活計，一年四季，就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自己也沒道理替他們將銀子往外推。

    于是，杜芊芊作為中立的一方，倒是最合適給主意的，“正生哥，要我說，這事兒就聽大娘的，在商言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不論多少，你收了，大娘拿果子才能拿得安心?！?/br>
    “不錯，芊芊丫頭說到我心坎里去了，咱們就都聽她的?！币诲N定音，兩方都沒了異議。

    櫻子對著杜芊芊舉了今天第二次大拇指。

    眾人樂呵呵喝最后一道青菜豆腐清湯，用的是長不高的“菊花心”，這種青菜長不高，等發(fā)棵了之后就會向四周散開，像朵花似的，外面的葉子烏青，而內(nèi)里是嫩黃，等經(jīng)過一場霜或者下上一兩場雪，這種菜味道更好，甜絲絲的，最適合用加了rou圓或者雜燴做湯，但是今兒個rou菜多，疙瘩湯里頭也加了火腿絲，都是咸口兒略重的，這道湯，清水下，切塊豆腐進(jìn)去，鹽粒兒都不要多捏，出了鍋來，滿是清香氣息，熱乎乎、清爽爽一碗湯喝下，一頓飯完美結(jié)束。

    第315章 逛街

    南子下午還得回衙門里，回去之前到底將家里幾個鴨蛋給了櫻子，“下次再見到賣野鴨子的我給你多買些?！闭f著又從里頭拿了兩個左右一個塞進(jìn)了妞子的口袋，“妞子，這個就著粥吃可香了?！?/br>
    已經(jīng)和眾人熟悉下來的妞子活潑了許多，她看見櫻子姨拿著咸鴨蛋笑得賊開心，以為她特別喜歡吃這個，將自己口袋里的兩顆又掏了出來，舉到櫻子眼面前：“姨，我這兩個也給你！”

    乖巧地讓櫻子直揉她的臉蛋。

    本來幾人是預(yù)備留下來幫著南子娘收拾完下水再走的，不過南子娘知道杜小芹和孩子真真兒是難得有這機(jī)會出來透透氣，便趕著他們：“這么點(diǎn)活兒，哪里要那么多的人手？趁著中午這空兒，趕緊逛逛去?！?/br>
    這會子雖然不如早市熱鬧，但各種鋪子都開著，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賣著各種各樣妞子想不到的東西。

    比如柴火。

    在妞子的認(rèn)知里，柴火難道不是自家撿了碼放成一個柴火堆，要用了就去抽嗎？怎么還有人拿這東西出來賣？

    鄉(xiāng)里人用扁擔(dān)將家里富余的柴火挑了來，一擔(dān)子四捆，前面兩捆，后面兩捆，每一捆大概水桶口粗細(xì)，大多時候光挑了柴火走了一路過來并不劃算，往往還會在扁擔(dān)上掛了自家婆娘媳婦編的草鞋或者蘆席之類。

    柴火和草鞋之類雖不值幾個錢，但好歹農(nóng)閑的時節(jié)也能賣個十幾文給家里添些嚼用。

    當(dāng)然了，也接受以物換物。

    “這斧子家里也用不著，白放著，換你這擔(dān)子柴火？”

    挑了柴火的打眼這么一瞧，七八成新，拿手里掂量了掂量，還挺趁手，“成！”

    一宗買賣便談妥了。

    有那煙店里打老遠(yuǎn)就飄過來煙草味。店里伙計正在招呼老煙槍。

    “您是要旱煙還是水煙？”

    “來水煙吧，合我胃口，有沒有勁兒大的？”

    “您看看這青條，顏色正宗的綠，抽起來勁頭又大又沖！”

    這老煙桿被說得高興起來，“哎對嘍，我就好這一口！給我來上一煙袋！”

    妞子就指著那鋪子同眾人說：“我爺也抽這個！”杜芊芊就看杜小芹的臉上笑容淡了淡，她剛剛聽妞子喊出來還擔(dān)心杜小芹會做老好人，進(jìn)去買些煙葉帶回去，但明顯杜小芹并沒有這個打算，這樣就對了。

    花銅子兒是小事，一直逆來順受只知道忍、熬、退才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