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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nóng)家甜點香滿園在線閱讀 - 第46節(jié)

第46節(jié)

    彭大爹從腰間抽出那根短竹煙桿,彭大娘見狀立馬放下火腿,捻了煙葉子,又從掛在煙鍋桿兒上的火鐮荷包,取出火石和火絨。熟練地左手拿穩(wěn)火石,將火絨牢牢壓在火石和手指之間,用右手握住火鐮荷包,用鐮刃對準(zhǔn)火石猛擊,不過擊打兩三次撞擊出的火星就將火絨點燃了。

    這廂彭大娘鼓起嘴吹了吹,那邊彭大爹舉著煙桿子湊近了點好了煙葉,深深“吧嗒”了一口:“你娘說得不錯。眼瞅著快冬至了,這火腿今兒嘗個鮮,下剩的留著過節(jié)吃?!?/br>
    本來還想著說說那白糖的婆媳,聽到彭大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提到的“冬至”,也顧不上談?wù)撃驱埬X冰片雪花白糖了,再金貴也沒銀子實在呀不是。

    “嫂子,娘冬至做新衣的銀子你籌到了嗎?”

    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杜小芹忐忑了兩日,現(xiàn)在被一屋子彭家人瞧著反倒意外平靜了下來。

    從懷里取出那小半吊子錢,揣在懷里半日還帶著體溫,這可是當(dāng)了芊芊特意給自己做的那件襖子才換回來的,杜小芹輕輕摩挲了幾下,放到桌上。

    眾人瞧著那不足半吊的銅板,都有些驚訝,就這么點兒?!上次輕輕松松拿回來一兩,怎么反倒越來越少了?想來必定只是零碎,莫不是直接給了銀裸子?

    看到眾人的反應(yīng),都微張著嘴眼露貪婪的表情候著,又想到回來前芊芊給自己扎頭巾時的認真和細致,杜小芹平靜的心情里又摻了一份不平和憤怒。

    “這火腿我本是不要的,大嫂和小妹硬塞了來。正生哥也同娘和弟妹說了,四十文一斤,這么一大塊可就是五六百文?!?/br>
    正生哥?誰???可這問題只從家里三個男人腦中一閃而過,管他是誰呢,眼下要緊的是問清楚到底拿了多少銀子回來。

    “嫂子,火腿是火腿,襖子是襖子,爹和娘也不能拿火腿當(dāng)襖子穿啊?!迸矶严眿D兒耐不住了,自己還等著多出的銀子自己也做一件呢,過年穿了回娘家串門不也是挺長臉的事兒。

    第135章 要錢還是要火腿?你們自己選吧

    可杜小芹也不接她的話,只順著自己方才說的繼續(xù):“這龍腦冰片雪花白糖怎么著也能值個百十文了,那些紅棗枸杞雖不值錢,但幾十文總是有的。加上桌上這二百八十七文,給爹和娘做襖子的錢足夠了?!?/br>
    別說彭二壯媳婦不滿意,彭大壯也憋屈著呢,本打算拿些來瀟灑幾天去,可就這二百多文,也就夠一人扯布料的了。

    不耐地抓著那一小吊錢,彭大壯在掌心里顛了顛,毫不在意地“咣當(dāng)”一聲隨意砸在桌上:“這么幾個子兒,還說什么夠爹娘兩人做襖子?”

    而眾人哪里在意杜小芹的感受,都帶著自以為是的那股怒意,任由彭大壯緊著逼問杜小芹。

    銅板擊打桌面的巨響仿佛也打在了杜小芹的心上,自己小妹珍而重之地將刻絲襖子做好交給自己,而自己卻為了這些人給當(dāng)了。杜小芹抬頭瞧了瞧眾人,而妞子早已經(jīng)嚇得縮在自己身后,緊緊攥著自己的袖口。

    這還是杜小芹第一次在眾人都對著自己怒氣沖沖的時候抬頭直視,“既然這么想給爹娘做襖子,也不是沒法子?!?/br>
    這么說來還有戲?

    迎著眾人又一次變臉,由怒轉(zhuǎn)喜的表情,杜小芹給出了解決方案:“那就把這塊火腿拿到集市上賣了,兩件襖子的錢就齊了?!?/br>
    彭大壯被噎得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用左手小指掏了掏耳朵,自己沒聽錯吧?自己這個錐子扎不出一聲兒來的婆娘居然會說出這么噎人的話來。

    彭家二老臉上表情也是精彩,第一反應(yīng)是發(fā)怒,逆來順受的大兒媳居然敢這么說話,接著就是心疼,這么好的火腿平日里哪里有機會吃到嘴?怎么吃,啥時候吃都計劃好了,這會子要從嘴里摳出來賣了豈不心疼。

    可杜小芹也確確實實拿回來一兩多銀子的東西。莊稼人每年收的糧食,除了一家老小的嚼用,還要往朝廷里交十分之一左右當(dāng)做賦稅,而剩下的還要備些余糧以防災(zāi)年荒年,最后的那些才能賣了換些散碎銀子。就這還得是沒有興修大型工程的時候,若是上頭修河堤、挖礦山,還得免費服徭役去,一年所得就更是少得可憐。

    彭家算是地比較多的人家了,可就算這樣,一年下來也就四五兩銀子的富余,小到針頭線腦,大到過年過節(jié)做衣裳、建房修房,可都得從這里頭出。

    所以說杜小芹連銅板帶東西拿回來一兩多,的確不能算少了。比起做衣裳來,彭大爹更想好好嘗嘗那火腿,家中已有兩三件舊襖子,換洗著穿也足夠了。

    “行了,說得好像我們做老人的就非圖你們的襖子。又不是小孩子,沒有新衣裳就不過年了不成?”彭老爹先是拿出長輩身份壓了一下,接著口氣緩了緩,“快把東西收拾了,飯做好了沒有?小芹她們趕了一路,中午切點火腿下來,都嘗嘗?!?/br>
    別看平日里彭家話最多嗓門最大的是裴大娘和彭二壯媳婦兒,可真正能一錘定音的其實是彭老爹,正貼合了杜芊芊對他的二字評價――“陰損”。壞人都是老伴兒或者小兒媳婦做,輪到拿腔拿調(diào)充好人的時候,彭老爹就登場了。

    隨著彭老爹煙袋桿兒里金絲醺煙葉嗆鼻的青煙裊裊升起,黑豬rou火腿擺脫了被賣掉做衣裳的命運。彭大壯內(nèi)心巴不得將那火腿賣了弄倆錢花花,可彭老爹發(fā)了話,若是自己鼓噪起來又嚷著讓自己去地里幫忙,沒得尋晦氣,只得收聲。

    晚上洗漱完關(guān)了房門,兩房兒子屋里可就熱鬧開了。

    “這嫂子什么意思?回了趟娘家,心眼兒就多起來了?”彭二壯媳婦兒拿著炕梢旁的小笤帚邊掃炕邊抱怨,將褥子刷地“嘩嘩”響。

    彭二壯抱起兒子寬慰自己的媳婦兒:“可咱不也吃到火腿了?若是你真想著大嫂那件襖子,我給你扯布料做了?!?/br>
    聽見彭二壯這么一說,再大的氣也煙消云散了,彭二壯媳婦兒轉(zhuǎn)怒為喜,一件襖子又算得了什么?自己男人可比杜小芹的男人強上百倍都不止。心情好了,手下掃炕的勁兒也松了,整了整干凈的褥子,抿嘴笑道:“誰非要那件襖子了?咱們手里的錢可不能動,留著將來給兒子成親呢?!?/br>
    小兩口親親熱熱哄兒子入睡,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公婆和二房休息時可以回自己房里多多,可彭大壯是杜小芹母女怎么也躲不了的。

    “你實話同我說,真就拿回來那點銅子兒?”彭大壯歪在床上,渾身覺得不得勁兒。

    杜小芹給妞子擦著臉:“嗯,只有那么多,都給爹和娘了。”

    “嘖,”彭大壯騰得從床上直起身,嚇得妞子一哆嗦,“你那個啥冰片白糖很值錢?那一小包白糖真能值百十文?”

    看彭大壯摩挲著下巴一臉?biāo)阌?,杜小芹立刻就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了?/br>
    “問你話呢!啞巴了?”

    “那個白糖不容易得,從省城那兒特意帶給小妹的?!?/br>
    彭大壯低頭搓手“嘿嘿”一笑,抬頭見母女倆縮手縮腳站在一旁,嫌棄地擰了眉頭:“看你們母女倆,成天拉搭個臉,一個天聾一個地啞,瞅著就煩!”

    埋汰完,伸手掀了門就往外走了,門板在他身后被墻壁彈了彈定了,寒風(fēng)呼嘯而入,彭大壯才不管這許多,揚長走了。

    盡管被彭大壯罵了,妞子卻十分興奮,等彭大壯一走,她自己小跑著去將房門仔細關(guān)好,從褥子底下小心地掏出那個漂亮的白瓷面脂瓶,“娘,咱們擦這個!”

    拉著杜小芹半蹲下,學(xué)著杜芊芊給她擦面脂的方法,點了幾個小點在杜小芹的臉上,示意杜小芹自己輕輕揉開,接著陶醉地給自己抹。

    這時候就聽見外頭一陣咒罵:“你個殺千刀的,你拿的什么?快給我放下!”

    是婆婆的聲音,接著是什么人被掃地的笤帚或者小杌子砸了的悶哼聲,彭大壯惱羞成怒的聲音驟起:“哎呦!娘,你砸我做什么!我大舅子小姨子給的東西,憑什么都給你們?”

    第136章 油燈下做草帽

    彭大爹和彭二壯他們聽見聲響也趕緊出去瞧,可等他們穿好衣服出屋門,彭大壯已經(jīng)抓了杜小芹帶回來的雪花白糖一溜煙跑了,只剩下彭大娘拍著大腿干嚎:“我怎么就生出了這么個錐子上抹油,又尖(jian)又滑的東西呦,成日家沒個正形,主意還動到自家東西上了……”

    突然聲音一頓,似乎想起來什么,“咚咚咚”一陣腳步聲沖著杜小芹她們屋子的方向快速而來,妞子經(jīng)過早上杜芊芊的點撥以及同張正生的順利配合,機靈了不少,聽到門外沖著自己和娘親而來的急促腳步聲,立馬將面脂瓶蓋好、快速藏回褥子最底下,藏完還不忘將褥子拍拍平。

    “咣當(dāng)”一聲,門被大力推開,彭大娘眼里冒火,雙手叉腰:“說!是不是你挑唆大壯將那糖偷出去賣了?看我和你公公要襖子你氣不過,給咱們添堵是不是?”

    杜小芹摟住妞子,怕怒火攻心的婆婆失手打了孩子,“沒有,若我存了這個心,又何必將那白糖拿出來,直接給大壯就是了?!?/br>
    “你!”彭大娘發(fā)現(xiàn)這次杜小芹回來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以前只有縮頭挨罵的份兒,今兒不知怎么了,一句頂一句地噎人。彭大娘一時語噻,趁怒而來的那股子氣不但沒發(fā)泄出來,反倒又被杜小芹一句話噎了個半死,握起左拳在胸口輕捶了兩下,后面彭二壯立馬上前攙扶?。骸澳?,你沒事兒吧?”

    彭大爹板了臉來:“小芹,怎么同長輩說話呢?若氣出個好歹來,你可是大不孝!”

    “這大房里頭沒一泡好貨!”彭大娘罵罵咧咧,想著那百十文的白糖就這么被彭大壯偷了,心疼得不行。對著杜小芹母女倆惡狠狠道,若目光能殺人,恨不得剜她們幾塊rou下來。

    妞子到底是孩子,聽見奶奶說什么偷拿不偷拿的話,想到自己藏起來兩樣?xùn)|西,立時有些慌了神,忍不住就去瞟床那里藏了東西的地方。

    若是被發(fā)現(xiàn)娘兒倆過不安生不提,被收了是肯定的,杜小芹實在不愿意芊芊一番心意又被糟蹋了,連忙不著痕跡地將妞子換了身側(cè),“娘,真不是我讓的,大壯哪里聽我的話?等下次我去問問小妹還有沒有,再給您老帶些回來就是了?!?/br>
    下次?再拿些回來?這話如同一盆雪水,一下子就澆滅了彭大娘的怒火。對呀,每次去就拿回一兩多,大壯偷拿的那么點兒又算得了什么。彭大娘立時就想明白了,反正是白來的,兒子用了也就用了,插在腰間的雙手放下,抻了抻襖子面兒,“你這話原也有理。不過話說回來,大壯再不好那也是你男人,斷沒有你到處排揎他的道理。時候不早了,那你早點把手里那幾頂草帽編好就睡吧?!?/br>
    話鋒一轉(zhuǎn),先囑咐杜小芹別回娘家說彭大壯壞話,又下了命令讓編好了草帽再睡。

    杜小芹將妞子抱到炕上,給妞子脫鞋時低低應(yīng)了一聲。

    這下就連彭二壯都瞧著杜小芹像是有些不一樣了,不但比之前會說話了,神態(tài)也有些不一樣,但到底哪兒不一樣了也不太說得清。那草帽就是早上彭大娘和彭二壯媳婦兒手里還沒做完的,既然杜小芹回來了,自然就都是杜小芹的活兒了。

    彭大壯偷都偷走了,錢到他手里那是rou包子打狗,絕對的有去無回,也只能這樣了,彭老爹三人各自回屋不提。彭大娘臨出屋前,四周打量了一圈,嘟囔著道:“這大晚上屋子里油燈點這么亮做什么?”說著上前挑滅了一根燈芯方罷。

    一盞如豆,微弱昏黃的燈光下杜小芹熟練地將馬蘭草編成七股辮,系在橫線之上的草束六股為一組,先取出四股編成單結(jié),余下兩組編成交叉結(jié),三股繞五股,六股往右拉,四股繞二股,一股向左拉,如此打完一排,接著往復(fù)下去形成一個完整的繞格銅元眼。

    手里的馬蘭草上下翻飛,映著燈光在窗戶上放大,如同皮影戲里大圣大戰(zhàn)妖魔時迎風(fēng)揚起的紫金冠鳳翅。妞子看得入神,玩心頓起,坐起身舉起小手,一會兒比個倭瓜一會兒比個蝴蝶,時不時“咯咯”地笑。

    玩了會子,杜小芹就讓妞子快睡,今天一天又是早起又是坐驢車肯定累了。剛替妞子掖好被子,妞子已經(jīng)攥著一個被子角睡著了。

    一直等到杜小芹手里三頂草帽都做完了,彭大壯才回來。倒是沒喝酒,但是手腳也不洗,只管草草脫了襖子和棉褲就上了炕,笑嘻嘻地湊到杜小芹跟前,“你那妹子真牛了啊!你知道那白糖多少錢出的手?”

    杜小芹屏了屏呼吸,盡量避免聞到彭大壯身上、嘴里不好聞的氣息。

    見杜小芹不吭聲,彭大壯也不惱,“嘿嘿”一笑,伸出了左手食指、接著又將整個左手滿滿打開,“整整一百五十文!那王二你知道吧?是個有見識的,做過買辦,見著那包糖,二話不說就掏了銅子兒買了。要我說,我肯定吃個不懂行市的虧,早知如此,再多要些才是?!?/br>
    啰唣了半天,杜小芹仍只是不答。彭大壯知道偷賣了小姨子給杜小芹的好東西,她心里鐵定有些堵呢,得了錢心情好,胳膊一伸就要去摟杜小芹,“你知不知道,你小妹如今又多賣了樣吃食,那在省城里都是獨市!咱們以后可發(fā)了!”

    杜小芹連躲帶閃,可又怕真激怒了彭大壯,“我去倒些熱水來你擦擦臉?!?/br>
    “不用!不用!哪里那些個窮講究,你也別忙了,咱們早些歇了吧?!闭f著,又猴著身子要來摟杜小芹。

    避開彭大壯湊過來的嘴,杜小芹只好糊弄道:“今兒累了,打草帽又打得眼睛疼,掌不住了,趕緊睡吧?!?/br>
    盡管有些不滿,但是看著杜小芹倒也不像說假話,最主要還是兜里的一小串銅板、還有未來可以從杜小芹娘家那里不斷占便宜,彭大壯就是想生氣也生不起來,破天荒地護了自己媳婦兒一回:“娘和弟妹也真是,咋都讓你一人兒做?你只管做了我的那頂,其余的一概別管?!?/br>
    第137章 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

    彭大壯向來都是沾枕頭就著的主,不過幾個呼吸,就睡沉了。耳邊聽著彭大壯喉嚨里發(fā)出的呼吸聲,因為長期飲酒的緣故,彭大壯喉嚨和胃都喝壞了。夜里總是無意識地清嗓子,還經(jīng)常會發(fā)出拉風(fēng)箱似的“嘶嘶”聲。

    往常也是這樣看著月亮忍著枕邊這個人,這個對自己和妞子從無半份責(zé)任感、要打就打要罵就罵的男人??墒亲蛲矶跑奋肪o握住她的手,對她堅定地提議“和離”之后,杜小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有以前那么能忍了,或者說突然就不想忍了,特別是方才彭大壯想要親近自己,杜小芹簡直是忍著惡心才沒將他一把推開,“和離”這兩個字如同有著莫大的魔力,深深刻在了杜小芹的腦海里,想忽視都沒辦法。

    可是說起來容易,若真的和離,自己和妞子又該怎么辦?難道要一直住在哥嫂家?從來也沒聽說有這樣的道理。更重要的是,難道自己真的要當(dāng)這十里八村第一人?第一個“休”了丈夫的婦人?別人的唾沫星子豈不是要砸死自己和妞子?

    對這種未知的恐懼讓杜小芹輾轉(zhuǎn)難眠,直到天蒙蒙亮,月亮都回了家,杜小芹才勉強瞇了一小會兒。

    “娘,你看見沒?昨兒個嫂子回來時戴的頭巾?那顏色真不錯。”彭二壯媳婦兒吃完早飯倆手一扔,杜小芹去洗碗的空兒就同彭大娘嚼舌根,“說是給您去籌錢做襖子的,那二百來文半拉也做不了啊,她自己倒是知道往自己身上添東添西的?!?/br>
    彭大娘還為昨晚那雪花白糖心疼呢,看著就同自家吃的白糖不一樣,就如同冬日雪天里窗沿下、河面上的透明冰凇,瞧著就稀罕人,那駕驢車的漢子昨兒不也說了嗎?“啥龍腦冰片,省城里的大戶人家才吃得起的?!?/br>
    可恨自己一丁點兒沒嘗就被彭大壯給偷拿了,再聽彭二壯媳婦兒這么一挑唆,全然不去想自家剛吃了人家的火腿,只怕家里老少幾口人嘴里都還帶著rou味兒呢,尖著眼睛檢查杜小芹昨兒個晚上熬夜趕出來的草帽,帽檐寬且平整。

    那繞格銅元眼是單結(jié)與方格的結(jié)合,因此上比這兩種單一的編法或者正反結(jié)更復(fù)雜,翻來覆去地瞅,彭大娘也糾不出什么錯來,這不但沒讓她高興,反倒在她對雪花白糖的心疼基礎(chǔ)上平添了幾分悶氣,這不是沒法借這個名頭去找杜小芹的茬不是么。

    可到底意不平,見杜小芹正在掃院子里的地,而妞子大冷的天兒也站在院子里,看來彭大壯在屋子里。

    “大壯媳婦兒,先別掃了,你進來,我有話同你說?!?/br>
    杜小芹放下手里的笤帚,妞子見狀也上前去捏了杜小芹的衣角,母女倆一同進了堂屋。

    “大壯媳婦兒,這幾頂草帽編得不錯,我同你打打商量,咱們娘兒們幾個一冬多做幾頂,趕集時候一頂也能賣上一兩文。就是這幾頂自家戴的用馬蘭草,旁的用水草或者麥秸就成?!?/br>
    這話杜小芹沒有異議,的確是這么個理兒,馬蘭草留著還可以編夏日的草席,比麥秸的涼快不少。而水草,也就是咸草,原本是只是用來生火,不過因其潤滑柔韌,后來漸漸也被用于編織,只是纖維疏松,色澤暗什,編出的東西品相上可比馬蘭草的差了好些。

    婆婆這話,說著是娘兒們幾個,其實到最后就是自己一人,彭大娘這一句話就定了杜小芹接下來每晚都不得閑了。

    可是杜小芹打心底里樂意,苦是苦了些,眼睛也會熬得眍?,但是可以躲了彭大壯的糾纏,就如同昨晚那樣。

    這邊說著,彭大壯起了,到廚房里尋摸了兩下看有沒有什么吃的,睡到日上三竿,純粹是餓醒的。揭開鍋蓋,鍋里就剩下淺淺一層稀粥,還是冷的。

    杜小芹和妞子是不敢叫他起床,否則那就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吶。而彭家其他人樂得他不吃呢,彭大壯食量不小,他若是一覺睡到下午才好,正好省下兩頓。

    彭大壯從廚房里探出半個頭來叫喚:“妞子她娘,你來給我熱熱粥,餓死了,快著點兒!”

    除了彭二壯媳婦兒懷里的不到周歲啥也不懂的毛頭小子,堂屋里幾個女人,包括妞子在內(nèi),都擰了擰眉頭,嫌棄之意最盛的當(dāng)屬彭二壯媳婦兒,這會子不早不晚地醒了,饒上一大碗粥不說,自家的彭二壯都去地里個把時辰了。

    彭大娘也嫌棄來著,可余光一瞅杜小芹也皺了皺眉頭,當(dāng)下就不高興了:“你男人叫你你沒長耳朵?還不趕緊去,連自家男人都伺候不好?!闭f完,還用嫌惡的眼神掃了下妞子。

    已經(jīng)起身的杜小芹,就聽見彭大娘在身后繼續(xù)碎碎地搗鼓:“嘴巴是個沒口齒的,這耳朵也發(fā)背,兒子也生不出一個,真真兒我家大壯倒了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