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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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妞子捏著自己襖子邊兒的手更使力了,墜地她襖子的領(lǐng)口都有點勒到了脖子,想著杜芊芊勸自己的那些話,對她婆婆的精準(zhǔn)評價――“明壞”,又想到昨晚炕上彭大壯猴著過來時自己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了的惡心,杜小芹心底燃起了之前從未敢有過的怒火。 到了廚房,彭大壯撓著雞窩頭等著呢,“快點兒把鍋里的粥熱一熱,沒留幾張餅子給我?” “沒了,剩下兩張給爹和二弟帶著了?!倍判∏鄱紫律?,聲音冷冷道。 彭大壯“嘖”了一聲,剛要抱怨,就被杜小芹快速打斷,“爹和二弟一上午忙那么些活計,不吃身體扛不住,鍋里熱了,你快點盛了,不然該糊底了?!?/br> 果然鍋底那層稀粥已經(jīng)大泡連著小泡“咕嘟嘟”罵人般翻滾了,彭大壯豎著眼睛又想罵杜小芹懶婆娘,可舔著鍋底的火舌不饒人,彭大壯左右一瞅,衡量了下,還是肚子要緊,手忙腳亂地拿了碗去盛粥。 彭大壯做事毛手毛腳,將碗碰地“叮叮”作響,盛粥時候勺柄又燙了幾下拿著碗的手,“斯哈”了幾下,杜小芹仿若未聞,熄了灶火,領(lǐng)著妞子出了廚房。 第138章 懶漢喝粥 感覺到杜小芹的反常,彭大壯端著碗罵:“你個懶婆娘,我手燙得差點兒破了皮你瞎了沒看見?”可不管彭大壯如何罵罵咧咧,杜小芹連頭也沒回,妞子像小尾巴一般跟在杜小芹身后,回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爹,又轉(zhuǎn)過頭看看自己娘挺直了的后背,心里又害怕又暗樂自己娘居然也會讓自己爹吃癟。 彭大壯并沒有像妞子擔(dān)心的那樣沖過來打罵,畢竟肚子最大,填飽了再說,就著碗沿,吸溜吸溜兩口大半碗灌了下去,灶臺上半小碗萵筍葉和蘿卜纓做的咸菜,也懶得一筷子一筷子夾了,將粥碗放下,端起咸菜碗筷子劃拉劃拉將咸菜一股腦撥進了粥里。 咸菜,顧名思義當(dāng)然口兒重了,越冬的食物不做咸點,一來不經(jīng)吃二來也不經(jīng)放,那小半碗的咸菜都倒進了剩下的那點粥里,齁兒咸,彭大壯只覺著嗓子腌得難受,待要叫杜小芹來,可扯著嗓子不更疼了。 在廚房碗柜上面的菜籃子里撥弄了撥弄,看到顆預(yù)備中午用來熬湯的大白菜,最外層的幾片葉子有些蔫吧,水分沒那么足了,但是農(nóng)家人哪里舍得仍,又沒蟲蛀,只要能吃就行??傻搅伺泶髩堰@里就不行,“格嘰格嘰”,手腳麻利地將那顆白菜剝了好幾層,就差剝到最里面的菜心了,挑了幾片水頭足、嫩生生的白菜葉,放進嘴里嚼了吃去中和咸菜的咸。菜籃子里滿是他剝剩下的白菜葉子。 看看外面的日頭,還沒到吃中飯的點,可時間也夠不上再去睡個回籠覺了。彭大壯晃里晃蕩到堂屋,見杜小芹和妞子不在,隨口問著正在閑聊的裴大娘和彭二壯媳婦兒:“小芹呢?” “你自己的媳婦兒你問誰?”彭大娘白了下眼,“說得好聽,是給我去籌錢做衣裳,我可是尺把長的布料都沒見著,她自己倒是頂了個頭巾回來?!?/br> 彭大壯倒是沒上當(dāng),聽了這句就回屋教訓(xùn)媳婦兒,倒不是心疼杜小芹,其實昨晚睡前說的那句為杜小芹打抱不平的話他也不過順嘴一說,一覺睡醒了哪里還記得。 之所以沒順著彭大娘的意,主要是因為自己一個子兒都沒拿到,那賣了雪花白糖的一百五十文還是拼著被自己娘猛錘了好幾下?lián)Q來的,這會子后背還隱隱地疼呢。 “娘,那不是有二百多銅板?扯布料怎么就不夠了?您老要是不想做,那錢正好分了……”彭大壯說著搓了搓手。 那緗色頭巾顏色素凈雅致,看著圍在杜小芹脖子上綿軟又暖和,想來杜家那丫頭發(fā)達(dá)了,也不能給差東西給她姐,硬生生將杜小芹焉黃的臉色趁得好看了幾分,彭大娘和彭二壯媳婦兒看著都心癢癢的。 彭大娘沒想到這彭大壯不僅沒順著他的意思,反而還打起那二百多文的算盤來了,立馬唬了臉,可一旁的彭二壯媳婦兒心態(tài)卻有些微妙,弄不到頭巾,那分幾十文銅板豈不更好?可以做幾條頭巾了。 不過二百多文的銅板,堂屋里彭大娘、彭大壯還有彭二壯媳婦兒三個人各有盤算,不過錢已經(jīng)到了彭大娘兜兒里了,想要往外掏,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大壯,你可想都別想,昨兒晚上那雪花白糖的賬我還沒同你算呢!”彭大娘歇了去打那條緗色頭巾的主意,在彭大壯開口辯駁之前,又口氣不善道:“再者說,分給你錢?還不是都填了你那賭窩了?” 連番被杜小芹和彭大娘搶白,彭大壯當(dāng)然不爽快,可一直沒發(fā)作,那都是兜兒里那一百五十文的功勞,走動時還能聽見銅板互相微微撞擊發(fā)出的輕響,這聲響對于彭大壯來說簡直是天籟,有什么氣也都消了。 “娘,咱今兒中午再切些火腿吧?!辈辉敢馀泶竽锒⒅€博的事兒,彭大壯轉(zhuǎn)換了話題。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那火腿照著你這吃法,不到過年不就吃光了?怎么?你有那本事讓你媳婦兒年前再扛一大塊回來?就這,還是你弟媳婦兒好容易想的轍呢?!?/br> 彭大娘邊說邊雙手相疊高頻率地拍著,口中喋喋不休地絮叨。彭大壯聽了不耐煩得很,得,中午少不得又是那和尚菜,吃得肚子里油水都被刮干凈了,不如去牛二家蹭一頓,舍倆錢弄兩角酒,再讓牛二老婆弄倆下酒菜,好不快活,省得在家刮腸子聽餿話。 他只當(dāng)牛二是哥們是朋友,卻不知自己在別人眼里卻是一只呆頭肥鵝。 “懸于六箸和二煢(瓊),樗蒲則懸于五木”,箸、煢、五木都是特殊形狀的骰子,牛二他們早已不太玩了,都是用正方體骰子,也稱為xue骼、浮圖或者渾花,從這么多名兒就不難看出這些賭徒對骰子的“熱愛”。 共有六個面,每個面上分別鏤刻著從一(也稱為幺)到六的圓點,其中只有幺和四是紅色的,其余為黑色。 骰子玩法也很多,牛二他們玩兒的是最簡單最流行的賭大小。先定了莊家擲骰子,而其余玩家來猜大小。猜贏了,玩家可以獲得兩倍的賭注;若是猜輸了,所下的賭注交給莊家。 若是沒貓膩,那這擲骰子就如同拋硬幣猜正反,全憑運氣,沒什么好說的??墒桥6麄円娕泶髩延辛擞绣X的親戚,那錢來得容易極了,哪怕他自己一人去也能弄些東西回來,眼熱的、嫉妒的同時自然就生了旁的想法。 有了白來的銀子,不坑你坑誰?將水銀灌入骰子里就能改變骰子的密度,骰子內(nèi)部有六個挖空的小孔,分別對應(yīng)著六個點數(shù),且互相連通,想擲成幾點,就使手腕兒的勁將水銀甩到那個點數(shù)里面兒的小孔里。 當(dāng)然了,賭徒最懂賭徒,若是十把把把輸,那就算彭大壯是個十足十的傻子也不會再去了,牛二他們也會讓彭大壯贏上兩三場。 昨兒晚上彭大壯剛得了一百五十文,今兒可不就是宰他的好日子嗎? 第139章 傻子太多,騙子都不夠用 牛二媳婦拿了彭大壯的五文錢,打了兩角雜糧酒,村里人家木甑鐵鍋大陶缸自己釀的,又做了道花毛一體。 就是花生和毛豆。今夏收的毛豆,在大毒日頭底下曬透干的毛豆莢平鋪在甕底,覆蓋上一層草木灰,再鋪毛豆再上灰,循環(huán)cao作直至快到甕口,接著就如同花生保鮮那般,點上香排干凈甕里的空氣,蓋上甕蓋,陰涼地兒擱著,冬天拿出來,剝了殼,跟新鮮的別無二致。 嫩的滋水的毛豆,伴著香噴噴的花生,里邊兒還藏著四五條紅椒和幾顆大料,配著小酒,有滋有味兒。 今兒要贏彭大壯的錢,牛二媳婦特意額外做了道炸雞皮。雞皮是前幾日家里吃雞時留的,雞屁股、雞脖子那兒的毛不好收拾,割了這幾處的雞皮放小碗里,雞皮的油脂加熱后滋滋冒泡,出鍋后控控油,也不用啥筷子不筷子的,大拇指和食指趁著熱小心捏起一塊,又酥又脆又香,吃得彭大壯心滿又意足。 當(dāng)然了,這心滿意足是有代價的,那一百五十文呆在他口袋里不過剛過了一晚上和一上午,就已經(jīng)長了翅膀飛到別人兜兒里了。 輸了錢的彭大壯垂頭喪氣,再沒了捻毛豆、搓花生和嚼炸雞皮時候的神氣。 “我說大壯,我真瞅不上你這憋屈樣兒,多大的事兒???一百五十文,你就這樣?”牛二又給彭大壯倒了一小杯。 “你說得倒是輕巧!牛二,你丫半拉月也掙不來?!迸泶髩押鹊赝蛹t臉,沒好氣道。 “那是,那是,可我不能和你比啊……” 不等牛二接著說,彭大壯就如同趕蒼蠅般地亂揮了揮手:“哎,別提我那倒霉催的大舅子和小姨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錢是有錢,可我也要不到啊!每次去杜大山家還得看臉色,他媽的,越有錢越摳門?!?/br> 見彭大壯臟話都出來了,牛二同其他幾個人都交換了眼色,知道時機也到了。 “這就是你腦筋不活泛,你就非得到他們家去要???” 彭大壯聽迷糊了:“啥意思?他娘的不去他家要?那還能去哪兒要?” “嘖,說你腦子拐不過彎你還不承認(rèn)?!?/br> “別賣關(guān)子,你快說,若是你有主意,錢拿了回來少不了你的好處?!?/br> 牛二幾個人都輪流給彭大壯倒酒夾菜:“你到他們家,家里那些人,你那嫂子嘴里就不饒人,你那大舅子木匠活整日干著,一身腱子rou,你敢杠嗎?說不過也不敢杠你還要什么錢呢?” 另外一個人搭腔繼續(xù)道:“所以說,你得從你那嬌滴滴的小姨子身上下功夫。王二你同他說,他家小姨子現(xiàn)在多出息?!?/br> “我可是親眼見的,送了一次貨,從果脯鋪子的伙計那兒可就得了三兩多銀子!白花花的!” 彭大壯聽愣了,什么?現(xiàn)在不是賺銅板、直接賺起了銀子了?!忙不迭將嘴里的酒“咕咚”一聲喝完,“三兩多銀子?真不真???別是你看錯了?” 王二拉長聲調(diào)“嗨”了一聲,“不打聽明白了我就同你說了?你以為我之前做的買辦是白做了?你去城里打聽打聽,縣里那些個鋪子的伙計,我有幾家不認(rèn)識的?”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這句話不是白來的,大戶人家的買辦直接負(fù)責(zé)和這些個伙計打交道,這王二還真不是在吹牛。 彭大壯信服地狠點了幾下頭,放下了筷子和酒杯,上了心,“就算是這樣,我這不還是要不到嗎?” “在杜家要不著,你就不會直接去城里趁你小姨子送貨時候同她要?她一個嬌滴滴的十三四的小姑娘還能弄得過你?剛收了銀子也推脫不過不是?況且――” 說話的人“嘿嘿”了一聲,“況且,那時候她手里都是現(xiàn)銀??!” 彭大壯喜地抓耳撓腮,可不是自己腦子不夠用么?杜芊芊那小丫頭片子再厲害,自己將她攔了,沒了伶牙俐齒不饒人的季桂月也沒了壯如牛的杜大山,軟磨硬泡一番,還真就不信弄不來銀子。 剛想得美呢,又拍了下桌子,“可她也不可能是一個人去啊。” 王二接著扮演耳探神的角色:“就一個駕車的,是去城里賣果子順道帶著你小姨子?!?/br> 見彭大壯立馬漏出遲疑為難的神色,牛二他們嗤笑了幾聲:“你這小子,不過一個趕車的就慫了?你那小姨子去送貨他還能步步緊跟著不成?再者說,咱們兄弟幾個還不是隨叫隨到?陪你一同去?!?/br> 彭大壯擺了擺手:“咱們又不是去打架鬧事,這可不能是一錘子的買賣,斷了以后的來路?!?/br> 說彭大壯他蠢也不盡然,這不就一下子考慮地周全了?真打起來的話說不得惹惱了杜家,那可不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看!慫了吧?誰讓你去打架鬧事了?咱們不過是去給你看著點,絆著那個駕車的,你那不就好開口了么?” 這么一說,彭大壯才徹底放了心,底氣也足了起來,將剛才的慫包形象收起來,桌子上猛地一拍:“成,可說定了?。∧銈儙讉€同我一起去?!?/br> “一句話的事兒,你那小姨子估摸著后日就去送貨。” 彭大壯想了想,還有一點不妥:“千萬別同我家里人說?!?/br> 雖說日后杜芊芊會同杜小芹說,可再等杜小芹和自家人知曉那都是多少日子后的事兒了,自己早樂呵完了。 “放心!這點子事情都不替你罩著,還能算是兄弟嗎?”這不廢話么?若是彭大壯家里人知道了,就彭大娘雁過拔毛的性格,他們費半天勁,又是出點子又是出力的,還能撈多少油水? 幾個人親如異性兄弟一樣,勾肩搭背,壓低了聲音如此這般商量了一番,定了何時出發(fā),若是出現(xiàn)什么意外如何擋住駕車的人,好給彭大壯行方便。 到了后日,彭大壯難得地早起了。 當(dāng)然了,他再所謂的早起也不可能比杜小芹還早,杜小芹每日都要比其他人早起半個時辰做早飯。 彭大壯起的時候,彭家的其他人也都剛起??吹脚泶髩哑疬@么早,十分驚訝,朝頭頂上瞧瞧,這太陽也沒打西邊而出啊。 第140章 雞蛋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 杜小芹心內(nèi)也納罕,這彭大壯突然改性了?昨晚也沒喝酒,早上還早起收拾地利利索索,可這一開口就破了功。 圍著桌子喝粥,見其他人都盯著他瞧,彭大壯停下“呼嚕呼嚕”的喝粥節(jié)奏,粥碗往桌上一放,濺出來些粥湯,“咋?都盯著我瞅做什么?” 彭老爹用筷子瞧了瞧碗沿,冷了臉訓(xùn)道:“不是你種的糧食你倒是不心疼!” 彭大壯嘟囔了兩聲,接著端起來一口氣喝光,咸菜疙瘩也沒夾一個,就匆匆出門走了。 留下桌上的其他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彭大壯能有什么正經(jīng)事兒,不過是和牛二他們混鬧罷了,都繼續(xù)喝自己的粥。 彭二壯媳婦兒懷里的大胖小子頭發(fā)烏黑,雖然比不上安安的白胖粉嘟嘟,可壯實得很,再看看妞子頭發(fā)又稀又黃,杜小芹給她梳頭發(fā),全部攏到一起也就小指頭粗細(xì),小胳膊細(xì)得仿佛稍用力就能折斷。 兩個孩子雖說是在一個家里養(yǎng)著,可待遇可是天差地別。不管大人是什么稀粥棒子面兒,彭二壯的兒子每日早上都是一個雞蛋,或燉或蒸或煮。反觀妞子,哪怕是伸筷子夾蘿卜纓咸菜,彭大娘他們都恨不得她只吃那最外面的老葉子。 為了讓家里的幾只矮腳雞冬日里多下蛋,杜小芹特意喂吊食,就是將飼料放高,以促其運動,幫助消化。杜小芹喂得精心仔細(xì),黃麻色雞毛油光滑亮,襯得喙、脛、爪愈發(fā)顯黑,背寬又平,尾巴高翹,產(chǎn)下的雞蛋蛋殼都是白色,別說,產(chǎn)蛋率還是挺高的,即便在冬日,每只雞也能保持一兩天產(chǎn)一個。 早上熬粥時,杜小芹去雞窩里摸雞蛋,厚厚的墊草上有四五個,想了想,拿了兩個臥在了粥里。 妞子見自己粥碗里居然有一顆白嫩嫩的水煮蛋,以為是端錯了,不敢下筷子,只是睜大眼睛左右看,想知道是不是周圍其他人粥碗里是不是都有。 “妞子,快吃,一會兒粥該涼了?!倍判∏鄞叽冁ぷ印?/br> 彭二壯媳婦兒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哎呦!大嫂,你給妞子煮了雞蛋了?!” 聲調(diào)又尖又銳,仿佛看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彭老爹和彭大娘也瞧見了,臉色立時就不太好看了。這杜小芹平日里唯唯諾諾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最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別的不說,經(jīng)常佝僂著的腰桿子都挺直了。 “妞子她娘,這日子不過啦?家里攏共就那么幾只雞,一日里能下幾個蛋?你娘家兄妹如今發(fā)了財,每日里肥雞野鴨子隨便吃,你能和他們比肩?”彭大娘看著妞子碗里的那顆雞蛋,就如同噎在她喉嚨處,不吐不快。 被幾個長輩虎視眈眈地盯著,妞子當(dāng)然不敢下筷子了,瘦巴巴的小臉誠惶誠恐。 “娘,不過一個雞蛋,你看妞子瘦的,去年的襖子拿出來都沒怎么嫌小,孩子正長身體……” “不過一個雞蛋?你只道這雞蛋是平常的東西,荒年時候可還有連草棍子還沒了的日子呢!這外頭買賣行市你難不成還不知道?今年就不算短的了,還三四個錢一個呢?!?/br> 彭大娘的這番話,配著彭二壯媳婦兒懷里的兒子大口嚼著雞蛋白,特別地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