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啜泣起來。

    方建華的視線在方澄光和程如山臉上逡巡，“小程的愛人可有損傷？”

    方澄光怒而起身：“是不是沒有損傷就不追究責(zé)任？就當(dāng)那混蛋和女人開開玩笑，教育一下下不為例？”

    方建華見他這樣跟自己說話，怒道：“你什么態(tài)度？這樣跟首長說話？”

    程如山：“首長不必動氣，我愛人沒損傷，但是別人有損傷。我們順藤摸瓜，找出一些被壓下去的舊案，可能首長根本沒聽過。卻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借首長的力量，蒙蔽首長，徇私枉法?！?/br>
    程如山從褲子側(cè)兜里掏出一本筆記本，上面是何亮、別東山去詢問的記錄，另外還有他他們審訊黃翔宇幾個狗腿子做的記錄等等。雖然只是要點(diǎn)總結(jié)，卻也有孫凱旋以及各人的簽名、指印。

    他把筆記本推給方建華：“詳細(xì)的卷宗在派出所，首長可以派人調(diào)來詳細(xì)過目?！?/br>
    黃淑柔淚眼婆娑，“老方，你莫要上當(dāng)，他們……居然用這樣的辦法來害我?！?/br>
    方建華濃眉緊鎖，看了黃淑柔一眼，拿起筆記本翻了翻，幾頁之后猛地拍在桌子上。

    黃淑柔恨聲道：“焉知不是你們偽造的？”

    方澄光冷冷道：“你們能逼著普通老百姓閉嘴，我們卻沒本事逼著派出所有公安和我們一起偽造。此前沒人管，你們打壓個小老百姓易如反掌，既然我們知道，就不能不管?！?/br>
    方建華自然知道這個，方澄光沒那個本事，但是……他看向黃淑柔，“你那個妹夫，在派出所的，叫什么名字？”

    黃淑柔嗚嗚哭泣，“老方，你要相信我，金水他向來秉公執(zhí)法，絕對不會……”

    方建華不想看她哭得那樣，轉(zhuǎn)身走開，他去書房親自給常所長、孫凱旋等人打電話，讓他們前來軍區(qū)匯報。

    第71章 罪有應(yīng)得【大胖章求營養(yǎng)液！】

    01

    黃淑柔坐在餐桌前, 怨恨地看著方澄光和程如山,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嫁給你爸爸, 你一直看不慣我，處處針對我。我一直都體諒你, 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想要……”

    “不要說廢話，我接受不接受你是家事，黃翔宇害人是公事，我沒那么大權(quán)力可以公事私事混為一談?！狈匠喂獠幌肼犓筮笸嵬?。

    黃淑柔走到書房門口，去聽方建華打電話。

    他很生氣，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嚴(yán)肅, 并沒有日常工作的虛套話。

    她悄悄推開門，看他掛了電話站在窗口一動不動, 就抽泣了一下，用低柔的聲音道：“老方。”

    柔軟得不能再柔軟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情意, 以往她這樣的時候, 他從來都不能拒絕她。

    方建華依然面朝窗口站著，“小黃, 你告訴我實(shí)話，這事兒你知不知道?！?/br>
    黃淑柔心頭一沉，他叫她小黃, 這是最初認(rèn)識時候的稱呼, 兩人結(jié)婚以后, 他就叫她小柔啦。

    她啜泣道：“我知道小弟處了一個對象，但是那個女孩子貪慕虛榮，她爸媽也貪財(cái)，一次又一次要錢。后來小弟受不了就想分手。那個女孩子就想尋死拿捏他，哪里知道假戲做成真……”

    方建華：“吳金水負(fù)責(zé)這個案子，為此他還把一個老公安發(fā)派鄉(xiāng)下去，你知道吧？”

    “我當(dāng)然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在家里從來不見娘家人，在醫(yī)院工作又忙也不和他們常來往。只有逢年過節(jié)，爸媽生日回去吃頓飯，很快就回來的。老方，小弟他沒那么壞，他、他就是個調(diào)皮的孩子……”

    “孩子？”方建華回頭看她，卻見她哭得雙眼都紅了，一臉的柔弱無助，“行啦，這事你不知道不要摻和。如果真相是吳金水包庇黃翔宇，沒人能徇私枉法！”

    他和黃家人不熟，現(xiàn)在想得還比較簡單，覺得就是年輕人為情爭執(zhí)，結(jié)果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吳金水出于護(hù)短就幫忙把這件事壓下去。畢竟陳家爸媽要黃翔宇的錢也是真的，兩人公開住一起也是陳悅自愿的，后來尋死只能是感情發(fā)生了變故她無法接受。

    這事兒不如強(qiáng)j另外女孩子來得厲害。

    “老方！”黃淑柔聽他口氣竟然要把黃翔宇和吳金水如實(shí)查辦，頓時被巨大的恐慌攫住，仿佛要沒頂一般難以承受，“老方，不行啊，我就那么一個弟弟，我爸媽就那么一個兒子啊，要是翔宇沒了，我們家就絕后了。老方，你不能那么狠，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br>
    黃淑柔抱著方建華的胳膊一疊聲的哀求，緩緩地跪在他腳下。

    方建華把她扶起來，“你暫時不要去上班，先在家呆著?！?/br>
    這時候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走過來，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爸爸，mama，童童怕怕?！?/br>
    黃淑柔看到兒子，立刻把他抱過去，對方建華道：“老方，你看在咱們兒子的份上，你救救翔宇啊。你要讓童童這么小就沒有舅舅嗎。”

    方澄彧自小身體不大好，今年7歲，看起來和別的6歲孩子差不多，上學(xué)也是時常請假。

    方建華看著她和兒子，沉默著，

    方澄彧朝他伸手：“爸爸抱抱?！?/br>
    方建華要伸手去抱，卻又強(qiáng)忍住，他道：“你帶童童回房間去。”

    他下樓，見方澄光坐在那里喝粥，頓時一股火兒頂上腦門兒。他深吸一口氣，對站在一旁的程如山道：“小程，坐。”

    方澄光：“怎么，首長要開始說服我們私了嗎？不好意思，我們不私了?！?/br>
    方建華：“混賬東西，揭自己親戚的皮就那么爽？你就不能悄悄回來先跟我匯報？”

    方澄光：“匯報好讓你幫著壓下去？”

    方建華被他氣得臉色黑沉，“你老子是那樣黑白不分的人嗎？我這么多年的工作，何曾徇過私情？”

    方澄光：“那讓我們拭目以待，首長可不要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在大是大非面前心軟，讓人看笑話。”

    方建華敢心軟，給黃翔宇周旋，他這個做兒子的就敢大義滅親，捅到司令員那里去！反正讓他知道了，就別想再捂著過太平日子！

    程如山替他們緩和一下，“澄光，首長日理萬機(jī)，肯定不知道這個案子。不過吳金水能把這案子壓下去四年，想必也借過首長的名頭?！?/br>
    黃淑柔是方建華的妻子，她去露個面吃頓飯，都不需要表態(tài)就是好大的依仗，明眼人自然懂。

    方建華心頭一緊，四年前，那時候他早已經(jīng)娶了黃淑柔生了兒子，正是憐惜她的時候。她倒是沒跟他提過什么要求，不過她是方太太，在軍區(qū)自然有面子，如果她……

    方建華不敢想下去。

    方澄光：“還有一個情況要告訴首長知道。我們審問過黃翔宇的狐朋狗友，有人交代，黃家的五個閨女都是盯著有權(quán)勢的男人嫁的，可不是單純崇拜英雄?！?/br>
    一個女孩子，什么情況愿意嫁給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的男人？

    方建華當(dāng)年結(jié)婚比較晚，后來娶黃淑柔更是四十好幾，那時候黃淑柔二十四五歲，要說黃淑柔單純愛慕他英雄氣概估計(jì)只有傻子才信。那么多沒有權(quán)勢的戰(zhàn)斗英雄，怎么不見她愛？

    程如山見事情已經(jīng)說開，后面就是公安局的事兒，他便跟方建華告辭。

    方建華也沒說什么，擺擺手，坐在沙發(fā)上等常所長和孫凱旋。

    方澄光也不需要留下聽什么，反正這事兒他已經(jīng)捅開，就沒人能捂住，他和程如山一起離開。

    黃淑柔站在樓上，盯著方澄光和程如山離開，恨得牙根都要咬碎。她對兒子道：“童童，你去給jiejie打電話，讓jiejie回來救爸爸和mama，哥哥要?dú)⒘薽ama，mama死了爸爸也不活的?！?/br>
    方澄彧立刻大聲道：“壞哥哥，讓二姨夫槍斃他！”

    黃淑柔忙捂著他的嘴，“童童不可以亂說哦。爸爸不喜歡這種話。”

    他點(diǎn)點(diǎn)頭，偷偷跑去爸爸書房打電話。

    等方澄光和程如山走后，方建華一個人在樓下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常所長和孫凱旋一起過來。

    黃淑柔走到樓梯口，試探地用委屈又低柔的聲音哀求，“老方，你要相信我……”

    “回房去！不要隨便下樓！”方建華難得的對她疾言厲色起來。

    待黃淑柔回房以后，方建華帶著兩人去樓上書房說話。

    黃淑柔從未見過方建華對自己這樣兇的一面。

    她想想自己和方建華的過去，70年的時候她轉(zhuǎn)到軍區(qū)醫(yī)院當(dāng)護(hù)士，那時候他剛死了老婆，人比較低沉憔悴?？伤谎劬涂粗兴?，因?yàn)檫@樣位高權(quán)重還單身的可不多見，她就下決心要拿下他。

    一開始他對她很冷淡，并不留意，可她不氣餒，她制造一切機(jī)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而且只要他看見她，就是溫柔體貼的一面，她成功地在他眼中留下一個溫柔的代名詞。

    第二年，他生了一場大病，她終于能夠更近距離接近他！

    她走了關(guān)系，可以貼身伺候他。

    她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知道怎么撫慰寂寞的男人，從生活到心靈把他照顧得非常好，讓他出院的時候離不開她的體貼溫柔。

    果然，后來他開始主動跟她打招呼，隔段時間還會主動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雖然他不說是專門來找她，可她知道他是，他根本抵抗不了她的攻勢。

    只是他不肯更進(jìn)一步挑破關(guān)系，她急得要命。于是她就用別的連長排長什么的刺激他，表示很多人要追求自己想讓她嫁。他果然上鉤，替她擋了幾次，最后他有意無意就開始去醫(yī)院檢查、配藥，有一天晚上就在值班室，他們在一起了。

    一開始他很抗拒，有些愧疚自責(zé)，甚至想躲著她，于是她更主動出擊，讓他相信自己是愛他的。

    她不在乎年紀(jì)，她在乎的是他這個人。

    他當(dāng)時還是不肯表態(tài)，因?yàn)樗聝号磳?，怕她年紀(jì)太輕影響不好。

    于是她改變策略，不再要求結(jié)婚，只求他不要躲著她，只要能見到他，比什么都強(qiáng)。

    終于她成功把他釣住，只給他最體貼的溫存，終于懷孕，三個月后跟他攤牌，第二年初，他明媒正娶了她。

    她如愿以償！

    婚后他對她越發(fā)體貼溫柔，幾乎是百依百順，從未對她大聲說過話。

    哪怕方澄光和她有矛盾，他也從來沒有偏袒過兒子。

    而她更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伺候他，讓他時刻感受到她對他的迷戀，感受她的占有欲和醋意，不許他再去軍醫(yī)院看別的護(hù)士和大夫，不許……

    他就對她越來越死心塌地。

    直到……現(xiàn)在！

    都是方澄光那個混蛋狗東西！

    黃淑柔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被禁足不能出門，不能打電話，也不能見任何外人，她沒法給娘家通信。

    方澄霞那個女人怎么還不來？嘴上說著要盡量維持家庭和平，關(guān)鍵時刻就不見人影。

    想到方建華這是信了方澄光的話，要搞死弟弟，她就坐立難安，幾乎要爆發(fā)。

    她黃家就這么一個弟弟，絕對不能失去他！

    她媽其實(shí)身體不好，卻接連生了五個閨女，后來掉了一個兒子，大夫說不能再生的，可她媽還是拼命生下黃翔宇。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全家人如珠如寶地守著，自然是掏心掏肺地好，結(jié)果養(yǎng)成他這樣調(diào)皮的性格，一直孩子氣長不大。

    她絕不能讓黃家斷了香火！

    哪怕去求方澄光，哪怕給他跪下她也不在乎。只要他能放了自己弟弟，讓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這時候方建華在書房跟常所長、孫凱旋了解案情，讓他動容的是并不似他一開始以為的那么簡單。

    陳悅不是簡單的情變，謝小曼不是簡單的強(qiáng)j，而是一個黃翔宇在家人的無限縱容溺愛，在吳金水的包庇下，一次比一次厲害地作惡。

    一開始他只是欺負(fù)女同學(xué)，掀人家裙子，摸人家一把，說流氓話，他們家長不但不管，還在別人找上門的時候大打出手護(hù)著自己兒子。一來二去，他就越來越厲害，開始堵著女同學(xué)動手動腳，直到發(fā)展為強(qiáng)j。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起初還害怕、內(nèi)疚，后來直接覺得是應(yīng)該的。

    黃翔宇的名言：漂亮女人在他面前晃悠，就是勾引他！活該被他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