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之彪悍女知青、我變成了前男友的表情包、虛擬巨星飼養(yǎng)日記、茅山秘術(shù)錄、[綜]咸魚生活進行時、全世界都在傳八卦、我的前任繼兄、拐走隔壁小冤家、重生八零小富婆、他的小皇后
緊接著,就連皇上都聽說了這件事,把長寧侯和邵御史叫過去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秦綿之前的謠言不僅沒人關(guān)注了,甚至泰安城的婦人們還都很同情她,一個被夫家嫌棄的女子過得有多慘?不只要休棄你,還要往你身上扣屎盆子,好讓你給后來人騰地方。 女子感同身受,男子也在暗笑梁世子眼光不好,秦綿這樣的美人,千嬌百寵也不為過,竟還有人棄之敝履,真是暴遣天物。 更有人將秦綿昨日在清濁齋中說的和離之言學了回去,于是人們在同情她的同時,也暗暗對她心生佩服,君若無情我便休,這樣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斷就斷的干凈利落。 秦綿被長寧侯派人請去正院榮輝堂的時候,并不知道這起謠言能達成的效果竟然遠超她的預料。 榮輝堂前廳,長寧侯和陳氏坐在上首,梁明澤和梁婉華這對兄妹站在中央,梁明澤蔫頭耷腦的,一看就是被長寧侯狠狠教訓了一頓。 至于梁婉華,從秦綿進來開始,她怨憤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從這一點來看,她與陳氏不愧是親母女,臉上的恨意如出一轍。 秦綿連樣子都懶得做,直截了當?shù)溃骸昂顮?,夫人,咱們開門見山吧,我要和離?!?/br> “什么?你再說一次?!标愂霞饫叵宦暎瑥淖簧吓陌付?。 秦綿對著她那張刻薄的臉淡淡重復一句:“我要與梁明澤和離?!?/br> 梁明澤瞪著眼仿佛不認識她一般,就連梁婉華臉上都寫滿了震驚。秦綿,什么時候這么強勢了? 長寧侯一直沒有開口,此時才終于伸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敲,道:“行了,鬧什么。” “秦氏,你當真要和離,你要知道,離開了侯府你就只是個罪臣之女,再想嫁人可就難了。”長寧侯意味深長道。 他倒是十分為她著想,果然她這位公公,一直都是如此虛偽。 秦綿表情淡漠:“多謝侯爺關(guān)心,我想的十分清楚了,和離?!?/br> 陳氏到底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罵道:“你想得美,你這賤人,想離開侯府,只能是我兒休了你,否則門都沒有?!?/br> 長寧侯眉頭一皺,覺得陳氏恐怕要壞事。 果不其然,秦綿勾唇一笑:“哦,那便算了吧,我覺得能待在侯府也挺好的,至于休妻?!彼淅涞乜粗愂希骸拔也⑽捶稿e,敢問侯府以什么理由休我?” 陳氏被她問住一時接不上話,秦綿緊跟著又道:“若說是因我父親的事,禍不及出嫁女,夫人想必知道?!?/br> 是啊,用什么理由休她呢?前世也是這樣,他們才將她關(guān)起來,搓磨的不成人形,再隨意找個人來,陷害她與人通jian。 秦綿笑意漸冷,陳氏依然不想退讓,脫口就是一句叱罵:“賤人,就憑你與孟長安……” “住口!”啪,長寧侯一個巴掌扇過去,陳氏嘴角都被打破了,懵然地看著他。 “休要再胡說八道。”長寧侯收回了手,對秦綿道:“既然你決意要和離,那我就答應了,即刻寫下和離書,你就可以離開了?!?/br> 秦綿挑眉,長寧侯如此大度的放過她,恐怕也是“被逼無奈”,孟長安昨晚特地派人送來一個消息,長寧侯和邵御史差點在宮門口大打出手。 秦綿猜,邵御史定然會因為邵思嵐而向長寧侯施壓,讓梁明澤盡快娶他女兒過門。長寧侯雖有爵位在身,但邵御史出身于顯赫的邵氏宗族,三皇子還要籠絡他,長寧侯哪敢真的得罪他。 她方才借著陳氏的話,假意不走了,長寧侯才是最緊張的那個。孟長安早就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所以才會讓人來告訴她,還說她此次與梁明澤和離定然是順順當當?shù)摹?/br> 秦綿微微一笑,親手在長寧侯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上按了手印,上面提及了她的嫁妝可以全部帶走,秦綿并不覺得意外,畢竟他為了打發(fā)自己應該已經(jīng)煞費苦心了。 拿著那封和離書,秦綿看也不看梁明澤一眼,徑直走出了榮輝堂。 榮輝堂外,冬枝和青桃在等著她,見她拿了和離書出來臉上都高興起來。 青桃:“娘子,咱們總算能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侯府了?!?/br> 冬枝戳她額頭:“小心些,咱們可還在人家的地界呢。” 秦綿笑著挽住她們兩人的手:“還等什么,回去收拾東西,馬上就走?!?/br> 主仆三人笑鬧著回了琴瑟閣,只見屋里已經(jīng)擺著整理好的箱子了。水藍和碧薇忙進忙出了一上午,把秦綿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就等她回來一起離開了。 水藍望著滿屋子的箱子發(fā)愁:“娘子,就咱們幾個可怎么把東西帶走?。俊?/br> 秦綿正思索著,碧薇忽然驚喜地跑進來:“來了,來了,娘子,東廠來人了?!?/br> 秦綿好奇地出去看,果然一群東廠番役進了院子,帶頭的還是個她認識的人。 “高百戶,你怎么來了?”秦綿笑著問。 “秦娘子,可收拾妥當了?督主命我來接您去東臨街的宅子呢。” 秦綿目光閃了閃,知道孟長安也許是怕她帶不走嫁妝才會派東廠的人過來給她壯勢。他想得如此周到,秦綿有些愁,一身新衣怎么夠還呢? 番役們一箱一箱把東西搬上了馬車,秦綿走出侯府大門的時候只覺一身輕松,兩世的枷鎖徹底擺脫,她問身側(cè)的冬枝:“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冬枝回答:“是臘月二十五了,娘子?!?/br> “臘月二十五,真是個好日子?!鼻鼐d輕聲呢喃,上一世的今天她被長寧侯關(guān)起來,過了一年便凍死在侯府大門口,就是她如今腳下踩的這塊地方。 秦綿難過的情緒只停留了一陣,當馬車停在東臨街大宅門口時,她徹底拋卻了傷心,臉上揚起淺淺的笑意,然而一進門,卻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直到秦綿踏進了正堂,終于知道那種違和感從何而來了,孟長安正坐在廳里喝茶,繼母曹氏陪在一旁,明明是笑著的,卻好似比哭還難看。 他怎么過來了? 第28章 孟長安放下茶盞, 淡淡道:“本督今日得閑, 就過來看看。” 秦綿微愣, 他來就來了, 這話怎么倒像是向她解釋呢, 這宅子是他的,自然想什么時候來都可以。 “還要多謝督主的幫忙?!鼻鼐d看了看外面搬東西的番役,對孟長安致謝。 孟長安嗯了一聲, 修長的眉毛微皺,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曹氏緊張了半天, 終于覺察出一絲不對:“綿姐兒,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秦綿不想隱瞞, 和離的事也無從隱瞞, 便直接道:“母親。我已經(jīng)與長寧侯世子和離了,這是和離書。” 曹氏初時沒反應過來, 但隨即就是一陣天線地磚,頹然地靠在椅背上, 表情天塌一般:“怎么會?你說,和離?” 她看著秦綿想要再確認一次, 秦綿朝她點點頭:“母親, 和離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 若勉強下去,也只會成一對怨偶?!?/br> 原因復雜, 秦綿不想讓曹氏徒增煩擾, 便只淡淡揭過。 曹氏迷蒙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問道:“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事,長寧侯府嫌棄你?” 秦綿寬慰她;“母親別想那么多了,至少我的嫁妝都拿回來了,咱們今后可以安穩(wěn)度日了?!?/br> 曹氏怕秦綿傷心,勉強打起精神:“說的是,當初求娶的時候好話說盡,說什么一定好好待你,可如今轉(zhuǎn)眼就變了。綿姐兒,你放寬心,母親定要為你再尋個好人家。” 孟長安沉默許久,聽聞這話卻突然被茶水嗆住,咳嗽一聲。 秦綿無奈對曹氏說:“母親,先別說了,督主還在呢,怎好失了禮數(shù)?!?/br> 曹氏差點忘了孟長安還在,連忙告罪,孟長安不在意地擺手:“秦夫人無須多禮?!?/br> 他坐在這里,曹氏總是不自在,說話也磕磕絆絆,秦綿想了想,對孟長安道:“督主,我進來時,看院子里的梅花開得極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孟長安鳳眸微微瞇起,秦綿在他面前膽子越來越大了。見他不悅地看過來,秦綿目露懇求,孟長安頓了頓,一聲不吭地站起往外走,秦綿跟曹氏說一聲也跟在后面。 膽子再大,她也不敢讓孟督主冷呵呵地一個人去逛園子。 這所大宅里有一片梅園,如今梅花開得正盛,秦綿進來時離得很遠便覺得一陣冷香撲鼻而來。孟長安也許極其喜歡梅花,從秦綿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隨身攜帶的帕子上繡著梅花,東廠休息的小院里也栽種梅花,如今這所偶爾居住的宅子里更有一大片梅園。 他似乎是喜愛一件事物就把它時時放在眼前的那種人。 秦綿神思飄遠的時候孟長安也在打量著她,她今日打扮得素靜,粉黛未施,從前每次見她時,她都是克制和沉靜的,今日卻終于露出些許天真雀躍。 “跟梁明澤和離你很開心嗎?”他審視著那張俏臉。 “那是自然。”秦綿脫口而出,片刻后方意識到什么,苦笑道:“他不喜歡我,我何必強求呢。” 孟長安點頭,沒再多問,視線也落在眼前的梅花上,秦綿輕呼一口氣,那天孟長安也在,她哭的那么慘轉(zhuǎn)頭就這么高興,他不懷疑才怪。 秦綿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賞花,隨意找個話題:“督主喜歡梅花嗎?” 孟長安聞言唇角牽起一絲弧度:“喜歡?大概是吧。” 十二歲剛進宮那年,孟長安被安排在錦妃宮里做一個灑掃太監(jiān),因為長相頗得錦妃喜歡,很快就被錦妃提拔,負責錦妃宮里的內(nèi)務。同屋關(guān)系不錯的小太監(jiān)心生嫉妒,有一天,那太監(jiān)說是錦妃吩咐,讓孟長安去花園里折一枝梅花放在宮里,孟長安并未懷疑,照吩咐折了一枝梅花回來。 結(jié)果錦妃看了面色大變,讓人把孟長安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宮里懲罰宮女太監(jiān)的刑罰極重,二十大板足夠讓孟長安皮開rou綻。他年紀小,高燒不退,差點傷重而亡,后來好不容易挺了過來,卻被錦妃打發(fā)到外邊繼續(xù)做灑掃太監(jiān),而那個陷害他的小太監(jiān)去了錦妃跟前伺候。 從那以后,孟長安每到冬日就摘下梅花,曬成干花放在身上。后來地位漸高,權(quán)勢漸大,他也一直保存著這個習慣。無論是隨身帶的梅花帕子,還是東廠休息的小院、廠督府里還有這處私宅的一大片梅園,都是他用來提醒自己的,人心難測,不去算計別人,就只能被別人算計。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轉(zhuǎn)冷,眉宇間忽生一股戾氣,秦綿心驚,或許孟長安并不那么喜歡梅花。 “那督主可有喜歡的事物?”秦綿眼里含笑,溫柔的問道。 孟長安一偏頭,就此怔愣,她眸光粲然,笑意淺淺,嘴角的弧度似能甜進人心里去。 他不由呼吸一滯,片刻后,有些狼狽地別開眼,啞聲道:“并無?!?/br> 秦綿心里犯難,她欠著孟長安這么大的恩情沒還,他什么都不喜歡,讓她如何是好。 秦綿走到他身邊,輕聲道:“督主也許還沒遇到喜歡的東西呢,這世間萬物,督主怎么可能一樣都不喜歡?!?/br> 孟長安低眸看她,意味深長道:“或許吧,若碰到了,本督必不會輕易放過的?!?/br> 秦綿再一次被他那張俊美的臉晃了神,他嘴里說什么到了她耳朵里都變得模糊不清。 “本督還有事,這便走了?!?/br> 孟長安沒有多留,匆匆離開,他像是算好了時間來這里等她的…… 孟長安出門的時候冷冷地看了一眼巷子里鬼祟的身影,吩咐高勝道:“派人寸步不離地守在這里,擅闖者殺無赦?!?/br> 秦綿送走了孟長安,再回到正堂里,曹氏面帶愁容,坐在那里長吁短嘆,見秦綿進來,強顏歡笑道:“綿姐兒,孟督主走了?” 秦綿點頭,曹氏猶豫了一會兒,面色為難道:“綿姐兒,孟督主收留我們理應感激,但人言可畏,你還是注意些,咱們過了年就找宅子搬過去,免得被人說三道四?!?/br> 秦綿早就想過這件事,但上次突然遇襲,緊接著又陷入謠言風波,設計和離,所以一時沒有顧得上。就算曹氏不提,她也不想再給孟長安添太多麻煩,欠的多了卻還不上,孟長安今日怪異的態(tài)度總讓她心里發(fā)憷。 “母親,您放心,明日我就讓青桃和徐管家一起去尋,過完年我們就搬出去?!?/br> 聽了秦綿的保證,曹氏總算放心了。 門外一直偷偷盯梢的人見孟長安和東廠的人走了以后,一路急趕,進了長寧侯府的大門。 聽濤院里,梁明澤心氣不順地又摔了一只花瓶,小廝東升跪在地上苦著臉道:“世子,小的昨天真不是故意的,不知怎的有人在后邊擠了小的一下,這一時沒站穩(wěn),就摔進去了?!?/br> “少夫人那個婢女……”梁明澤瞪了他一眼,他瞬間改口:“秦氏那個婢女故意撞小的,還有她昨天突然去清濁齋找您,一定早有預謀?!?/br> “廢話,這還用你說?!绷好鳚梢а狼旋X,秦綿昨日突然轉(zhuǎn)了性子來討好他,他當時被美色所惑,現(xiàn)在想來的確蹊蹺得很。 他怎么會無緣無故身上就開始發(fā)癢,定是秦綿在他身上做了手腳。 一個賊眉鼠眼的仆役快步走進來,正是梁明澤派去跟著秦綿的人,梁明澤上前一步,著急問道:“怎么樣?可打探到她住在哪了?” 仆役欲言欲止,梁明澤踹他一腳:“你啞了,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