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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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吸引莫奕視線的,是那張紙側面的幾個模糊的血指印——看上是剛剛被印上去的。 鼻端縈繞著更加濃郁的血液腥臭與尸體的潮濕氣息,莫奕皺皺眉,勉強避開從旁邊斜伸過來的失去生機的慘白手腕,和青白泛紫的僵硬手指,然后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張紙。 這依舊是一張病歷。 上面的字跡由于年代久遠而模糊,在燈光下依稀難辨—— 這似乎是一張確診的病歷,具體的精神疾病種類與患者資料已經無法看到,只能看到紙頁下方的醫(yī)師簽名——埃德溫·卡特。 莫奕緩緩地皺起眉頭,下意識地用指腹微微摩挲著粗糙的紙頁,唇線微微緊繃。 在埃德溫被確診為人格分裂之前,他曾經是一名精神病醫(yī)生,這就能解釋那些反人道的治療精神疾病的方法為何會出現在負三層中了,但是另外兩層呢?尤其是這一層中的這個折磨室…… 他側身躲過半只伸展出來的慘白腳掌,然后繼續(xù)向內伸手,探向另外一張?zhí)稍诘厣系募垺?/br> 就在這時,莫奕的動作突然一頓,他的耳朵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模糊的聲音—— 好像是劈里啪啦的繃裂聲,又仿佛是墻皮剝落的悉悉索索的聲響。 似乎有粉塵落到了臉上,有些癢癢的。 莫奕下意識地抬頭,卻猛地對上了一雙淺藍色的陰翳無神的雙眼,充血的眼眶大大撐開,半只眼珠幾乎從眼眶內滾落,莫奕幾乎能夠看到其中顏色鮮艷的視神經。 他的后背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還沒有等他做些什么,剛才經過的路上的那只僵死慘白的手掌猛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整個尸堆都仿佛開始緩緩地蠕動了起來。 一個接一個重疊著的殘缺肢體仿佛重獲生命一般地挪動掙扎著,在黑暗中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肢體摩擦聲與骨骼碰撞聲。 莫奕心中大駭,他瞬間反應過來,猛地向尸堆外退去。 身旁斜斜伸出的蒼白肢體向他伸出散發(fā)著死亡與腐爛氣息的雙手,用力地攥住他的手腕和腳踝,試圖讓他永遠地沉淪在骯臟的血腥味的尸體中。 莫奕拼命掙扎著,心跳如鼓一般地在胸腔內沖撞著,幾乎要躍出喉嚨口一般。 就在這時,他腳下似乎踩到了血泊中的某塊斷肢,猛地一滑,身體一個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 一陣頭暈目眩中,莫奕咬緊牙關,趁著向下倒去的力量向尸堆外側滾去! 憑著這一股沖勁他竟然沖破了那些肢體的圍追堵截,灰頭土臉地撞到了一旁的墻壁上。 莫奕用手掌撐住一旁的墻壁爬了起來,身上滿是塵土和血跡,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尸體堆。 在手電筒晃動的燈光下,黑暗中慘白的肢體蠕動著,然后向著他的方向掙扎著挪動過來。 莫奕心頭一跳,轉身拉開了身后那扇半掩著的門沖了出去,然后回身猛地關上了門,將那滿屋的斷裂肢體濃重的血腥味關在的門板后。 空中的血腥味重新變的淺淡了起來,灰塵的陳舊味道再一次占據了主導。 莫奕伸手死死地按住被撞的不斷顫抖的門板,胸膛急促地起伏著,身后冰冷的汗水將襯衫粘在了脊背上,帶來陰森森的涼意,他用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掌從一旁隨便拿了一條棍狀的鐵器,當作門閂卡在了房門上。 然后他放開了雙手,一邊喘息著,一邊緩緩地后退了幾步。 那門板雖然仍然在顫抖,但是卻明顯穩(wěn)固了很多,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被撞開。 莫奕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微微的“嘶”了一聲,他低頭看了看,只見自己瘦削蒼白的手腕上印上了一個深深的鮮紅的手印,邊緣還泛著觸目驚心的慘青。 似乎是剛才在掙扎過程中,其中一截尸體的手掌抓的。 他深吸一口氣,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然后用手電筒最后照了一下那扇被他卡住的門。 那扇門靜靜地立在黑暗中,已經不再動了。 莫奕有些遺憾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深深的印痕——可惜剛才沒有看到最里面的那張紙張上的內容,他總覺得那是這個副本中關鍵性的線索,是能夠補全這個這個副本的一塊拼圖。 不過……為什么那些尸體會突然開始活動起來呢? 還有那個在動起來之前的奇怪聲響…… 莫奕緩緩地皺起眉宇,然后凝神觀察著自己當前身處的房間,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個房間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他抿抿唇,心下涌起一個猜測。 莫奕大步向著屋外走去,剛剛拉開房門,走廊內的景象就讓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走廊內幾乎已經大變樣了,貼滿走廊的暗綠色壁紙變得陳舊而骯臟,卷曲著脫落下來,幾乎辨認不來原先的顏色,露出其下暗灰色的墻皮,墻上有深深的蛛網一樣的龜裂痕跡,順著墻角蔓延到了天花板上,灰塵和破碎的墻皮撲簌簌地向下落去,在撕裂的,油膩的地毯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整個走廊仿佛經歷了一場地震一樣,又或者是又經歷了五十年的時光一般。 幾乎令莫奕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第一百一十九章 莫奕緩緩地皺起了眉頭,面色凝重地注視著眼前大變樣的走廊。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地毯的味道和木頭的腐爛氣息,伴隨著身后房間中傳來的淺淺血腥味,混合成一種令人心生不安的氣息,在死寂黑暗的長長甬道中蔓延著。 他緩緩地向外走了幾步,腳下破碎的地毯掩蓋不住地板隨即發(fā)出的絕望呻吟。 龜裂的地面上布滿蜘蛛網一樣的痕跡,從門邊一直延伸入走廊黑暗的盡頭,看上去仿佛是陰影中探出的觸手一般深深地刻在灰塵遍布的地面上,從地毯下方緩緩地探出。 莫奕用手電筒粗略地在走廊中繞了一圈,冰冷的光柱將每一絲怪異的細節(jié)都照的分毫畢現。 他抿起唇,眉宇間的紋路越發(fā)深刻。 不太可能是進入幻境——幻境為了剝奪玩家的現實感,也為了讓他們不知不覺地跟隨著幻境的指引走入不歸路,所以這個副本內的幻境會努力讓玩家感受不到自己已經被迷惑,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大刀闊斧地對副本內的環(huán)境進行改變。 那么,如果不是幻境的話,一個副本如此毫無預兆地出現如此之劇烈的變化…… 另外一個可能性躍入莫奕的腦海,令他不由得脈搏加快,呼吸急促—— 支線劇情的開啟。 這是現在最樂觀,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測了。 江元柔是經驗豐富的資深玩家,如果她能夠領會到剛才在走廊中時莫奕給她的提示,意識到這個副本的關鍵性線索就是她上個副本中的經歷的話,開啟支線劇情并不很困難。 再加上剛才那個房間中的痕跡——江元柔很有可能已經進去過那個房間,發(fā)現了其中的關鍵性線索,再加上她和那個被鎖在房間中的埃德溫見過面,那么她掌握的線索只會比他多,不會比他少…… 等等,那個被鎖在房間內的埃德溫! 莫奕的眉眼微微一怔,他皺起眉頭凝視著這層走廊中慘不忍睹的現狀,心中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不安。 他下意識地攥緊手中的手電筒,冰冷的指腹摩挲著它堅硬的金屬外殼。 莫奕邁開步子,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向著他剛剛來時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急促,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中回蕩著,四周的墻壁將他步伐的回聲收攏起來,聽上去令人格外的心神不寧。 他穿行在骯臟的布滿灰塵的長長走廊中,拐過走廊中七拐八拐的分岔路。 莫奕越走越心驚。 走廊中的墻壁仿佛被什么大力震蕩過一般,變得扭曲而歪斜,頭頂蔓延著蜘蛛網般觸目驚心的裂痕,整條走廊仿佛被一雙手擰過一般,地面也變得崎嶇不平。 終于,他來到了剛才離開時的那條走廊。 走廊中原先亮著的壁燈已經熄滅了,前方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黑暗中彌漫著令人心悸的寂靜,使人總是忍不住揣測在那黑暗深處是不是隱藏著什么。 莫奕深吸一口氣,掌心中泛起一層冰冷的薄汗,他調整了一下手中的手電筒,然后毫不猶豫地向著走廊的深處走去。 燈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狼藉,似乎越向內走,走廊中的情景就越糟——地上散落著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的磚塊和塵土,骯臟的壁紙卷起露出陰冷灰白的墻皮,整條走廊中都彌漫著一股災難過后的味道。 莫奕的目光在右側的墻壁上停留了幾秒。 那里有一面大大的鏡子,模糊的鏡面被灰塵覆蓋,玻璃的表面上布滿凌亂密集的裂痕。 而在鏡子的一角,透過上面厚重的灰塵和密密麻麻的裂紋,能夠看到一個殘缺模糊的掌紋印在玻璃的表面——這應該就是之前埃德溫讓他看到的“窗戶”了。 他向內看了看,哪里有另外一條走廊和血紅色的門,只有他自己的影像印在龜裂的鏡子中央,手中的燈光是走廊中唯一的光源,在碎裂成無數片的鏡子上留下一個個小小的光斑。 莫奕動了動喉結,喉嚨中一片干澀,隨著他的動作泛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他緩緩地吐息,然后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側——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莫奕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仍舊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扇關著埃德溫的屋子的墻壁已經完全扭曲了,門板從門框中被擠脫出去,碎裂成幾塊散落在地上,那塊鐵板在不遠處的灰塵中躺著,只剩下門軸處還連著半截木板,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地垂著。 黑洞洞的扭曲門框沖莫奕咧開嘴,露出一個無聲而嘲諷的大笑。 莫奕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被卡在了喉嚨中,頭腦有些發(fā)暈,一時間有些窒息。 ……門開了。 還沒有等他混亂的頭腦對眼前的情形做出反應,就只見那扇門內毫無預兆地伸出了一只慘白的手,猛地扯住了莫奕的胳膊,然后將他拉入了門內! 莫奕只覺得眼前一片頭暈目眩,背后重重地撞到了冰冷堅硬的墻壁上,扭曲不平的表面硌著他的腰背,帶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 一雙手鐵箍般地將他的臂膀攥緊,讓他貼在墻壁上無法動彈。 莫奕下意識地想要掙扎,卻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湊到了耳邊: “是我,別出聲?!?/br> 江元柔? 莫奕的雙眼由于吃驚而微微瞪大,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抗,一股力道從他的手中抽走了手電筒,然后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噠”聲,手電筒的光柱瞬間消失,眼前頓時陷入了一片毫無光亮的黑暗當中。 黑暗中只剩下兩個人的凌亂交織的呼吸聲。 江元柔的喘息聲中帶著微微的顫抖,她湊近莫奕而耳邊,壓低聲音迅速地說道: “我現在弄懂了這個副本和上個副本之間的聯系了……” 她頓了頓,低聲補充道:“多謝了?!?/br> 莫奕在黑暗中凝神屏息,微微挑了挑眉,用氣音問道:“你開了支線副本?” 江元柔的呼吸聲猛地一滯,然后有些急促地說道:“……是的,但是我其實并不想那個時候……” 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然后語氣凝重地補充道: “不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有更要緊的事情。” 接著,還沒有等莫奕開口說些什么,只聽江元柔語速加快說道: “這個副本和上個副本的boss是同一個人,都是埃德溫,埃德溫的父親是一個連環(huán)殺人狂,他將受害者都關到自己的地下室內進行折磨,小時候的埃德溫也是父親發(fā)泄變態(tài)欲望的對象,后來他的父親被逮捕關到了精神病院內,他也被送到寄宿家庭長大?!?/br> 莫奕靜靜地聽著,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黑暗當中—— 按照提示里說的“上即是下”,那么這層雖然是最上層,但卻應該是埃德溫的意識最深層,也就是他小時候父親的殺戮走廊,所以這一層的boss才是幼年時期的埃德溫。 只聽江元柔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