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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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溫的寄宿家庭對他并不好,女主人對他的虐待并不像他父親那樣直接而粗暴,而是以另外一種殘忍而隱蔽的方式對待他……” 她頓了頓,補充道:“我覺得,正因為這種極端父權(quán)和母權(quán)的分裂,才導(dǎo)致后來的埃德溫分裂出一男一女兩個人格。” 莫奕靠在墻壁上靜靜地聽著,身后墻壁冰冷的觸感順著單薄的衣物侵入肌理,他幾乎能夠感受到江元柔卡著他隔壁的手掌微微的顫抖,只聽她加快語速繼續(xù)說道: “剛才我說的這些是我根據(jù)上個副本找到的線索總結(jié)出來的,而在這個副本中找到的東西補全了埃德溫之后的經(jīng)歷——” 莫奕緩緩皺起眉頭,打斷她的話,低聲問道: “等等,你現(xiàn)在能夠說出上個副本中的經(jīng)歷了嗎?” 江元柔的面部輪廓在黑暗中看上去有些模糊,她看了一眼莫奕,然后匆匆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也不能這么說……這個游戲不允許交流的是玩家之前經(jīng)歷過的副本,但是在開啟支線劇情之后,這兩個副本已經(jīng)默認融合了,而游戲自然不會阻止玩家交流他們身處的副本內(nèi)的線索?!?/br>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是我提前開啟支線唯一的好處了。” 說畢,江元柔不等莫奕再做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埃德溫后來考上了醫(yī)學(xué)院,他選擇治療精神疾病的方式非常極端,所以被醫(yī)院制止,于是他選擇回到他父親的老宅,在私下里進行實驗——” 莫奕抿抿唇,腦海中回想起了剛才那個房間中堆積如山的尸體。 只聽江元柔繼續(xù)說道: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埃德溫從用極端方法治療精神病人——慢慢變成了虐殺,后來他被捕了,確診人格分裂。” 江元柔話音剛落,只聽耳邊傳來了熟悉的金屬音: “當當當當!恭喜02號玩家莫奕解鎖本場逃生游戲游戲隱藏劇情 支線任務(wù)開啟,完成支線任務(wù)將獎勵豐厚積分,請玩家繼續(xù)努力!” 聽到空中的金屬聲,江元柔似乎松了一口氣,她放開按著莫奕的手掌,向后退了幾步,然后沉聲說道: “這個副本里,上即是下,我們現(xiàn)在看似接近了地面,實際上是更加深入了?!?/br> 她的話語猛地頓住,然后扭頭深深地看向莫奕: “要想離開埃德溫的精神世界,我們得回去——” 回去? 莫奕腦海中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 還沒有等他出言詢問,就只見江元柔在黑暗中凝視著他,低聲道: “是的,回到負三層?!?/br> 第一百二十章 莫奕心中一時滋味難明,他靜靜地看向黑暗中的江元柔。 回到負三層…… 這個結(jié)論雖然荒謬,但是卻出乎意料的合理。 他壓低聲音開口問道:“你知道怎么回去嗎?” 江元柔有些意外地頓住了,她在黑暗中凝視了一會兒莫奕,然后低低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好多問題?!?/br> 莫奕低低地笑了一聲,沉沉的音浪在死寂的房間中一瞬即逝: “如果我問的話,你能回答的出來嗎?” 江元柔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稍稍放松了些許,露出一個微微的笑意: “……恐怕不能?!?/br> 這個副本中的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邁出去的每一步都有極高的不確定性,所有做出的決定都無法保證是沒有謬誤,完全正確的,仿佛走在完全的黑暗中一般,你永遠無法確信自己的下一步是通向光明,還是步入深淵。 在游戲中,猶豫就代表著死亡。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孤注一擲,然后承擔(dān)它帶來的一切后果。 莫奕知道,江元柔也知道。 一切都在不言中。 二人之間的氛圍稍稍松弛了些許,不像剛才那樣緊繃到令人幾欲窒息。 莫奕直起腰身,從身后靠著的墻壁上站起身來,在黑暗中粗略地環(huán)視了一圈自己身處的房間,然后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而且……不管怎么說,這一層不能再待了?!?/br> 埃德溫從這個房間中被放出去所帶來的后果是災(zāi)難性的,莫奕還沒有天真到,相信他被深深地關(guān)在意識深處只是因為他不愿意和其他兩個人格同流合污,更別提他還耍了埃德溫一次,現(xiàn)在再留在第三層就是找死。 江元柔凝重地點點頭,然后壓低聲音,在黑暗中突然說道: “我知道怎么回去?!?/br> 莫奕愣了半秒,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只聽江元柔繼續(xù)說道: “也……不能算知道,只是大致有個想法?!?/br> 莫奕點點頭:“那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江元柔將手電筒重新塞到莫奕的手掌中,冰冷的手指和手電筒冰冷的外殼幾乎融為一體,在莫奕的掌心中一觸即離。 她的聲音在莫奕的耳邊響起: “去電梯。” 二人一前一后地從扭曲變形的門框中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在龜裂崎嶇的走廊中走著,努力不讓自己的步伐發(fā)出半點聲音。 但是開裂的地面和破碎的地毯總是不如人所愿地在腳下發(fā)出輕輕的摩擦聲,在寂靜而漫長的走廊中響起,聽上去令人不由得頭皮發(fā)麻。 他們走到了那間莫奕找到鑰匙的房間前,江元柔上前一步,伸手扯住被牢牢地卡在扭曲門框中的門板,用一只腳抵住門框一角,然后用力向外扯去。 脆弱的木板門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呻吟,然后在江元柔的大力拖拽下猛地崩了開來。 她警戒地環(huán)視了一圈黑暗而安靜的走廊,確認自己剛才的動作沒有招惹到什么不該有的注意之后,這才和莫奕一起走了進去。 黑暗而封閉的房間內(nèi)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氣息,碎石和木屑撲簌簌地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安靜到極致的房間內(nèi)顯得清晰而鮮明。 莫奕的步伐微微一頓,用力皺起了眉頭。 走在前方的江元柔意識到了莫奕的不對勁,也停下了步伐,扭頭低聲問道:“怎么了?” 莫奕沒有回答,眉宇緊皺,一雙黑沉沉的眸子中染上了凝重的神色—— 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他冰冷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在手電筒的表面上輕輕地彈動了兩下,然后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緩緩地將手電筒的開關(guān)向上推了一格——黯淡的光柱瞬間在房間內(nèi)亮起,驅(qū)散了其中的黑暗。 江元柔被突然亮起的燈光一驚,她蠕動了下嘴唇,似乎想要制止莫奕膽大妄為的舉動,但最后還是將想說的話語吞咽回了喉嚨中,什么都沒有說。 莫奕站在原地,緩緩地轉(zhuǎn)動著身子,手中手電筒的光柱隨著他的動作將房間內(nèi)的景物緩緩地照亮出來—— 屋子內(nèi)一片狼藉,破碎的天花板和地面上布滿巨震過后的裂紋,骯臟的地毯和壁紙在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一種黯淡的黃銅色,除此之外,似乎和之前一般無二…… 只除了,這個房間是空空蕩蕩的。 沒有破碎肢解的洋娃娃和玩偶,沒有開膛破腹的動物尸體,更沒有那具內(nèi)臟裸漏,上身的血rou被鋪成蝴蝶翅膀的男人尸體—— 房間中陳列的戰(zhàn)利品消失的無影無蹤,地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殘留。 如果不是莫奕的指甲縫里還殘余著半凝固的血跡,他幾乎要以為那些尸體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他現(xiàn)在知道自己剛才的違和感是什么了—— 這個房間里曾經(jīng)縈繞著濃重的,幾乎令他無法呼吸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陳舊房間應(yīng)該有的塵土味道。 莫奕的眉頭皺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淺淡的不安感。 江元柔也有些震驚地環(huán)視著整個房間,她低聲問道:“這……怎么會?” 莫奕垂了垂雙眼,掩蓋下眼眸中的沉思,他抿了抿唇,打斷了江元柔的話: “我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不是cao心這個的時候,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離開這層樓。” 江元柔將自己的外露的情緒收斂了起來,緩緩地點了點頭,接過話頭: “是的,走吧?!?/br> 莫奕最后環(huán)視了一圈整個房間,似乎想要將這里的景象印在眼眸中一般,然后便按滅了手中的手電筒,和江元柔繼續(xù)向前走去。 打開門之后,之前那條熟悉的走廊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它看上去似乎沒有遭到那么嚴重的破壞,仍然頑強地維持著之前的狀態(tài)。 墻壁兩側(cè)的碩果僅存的幾個小壁燈滋滋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其他的所有燈光都已經(jīng)完全消失在一片沉重濃郁的陰影當中,前方的走廊深處被黑暗籠罩著。 骯臟的壁紙堪堪掩蓋住下方蔓延開輕微裂紋的墻壁,猶如脈搏一般向著遠處的延伸。 二人摸黑向走廊深處走去。 由于這條走廊并沒有什么分支,而是一整條彎彎曲曲的完整甬道,再加上這次并沒有走不出的循環(huán)幻象來打岔,二人很快便走到了盡頭。 在黑暗的深處,那個熟悉的電梯金屬門鑲嵌在墻上,在壓力下微微扭曲的金屬門間露出一條漆黑的縫隙,旁邊的墻壁上蔓延出來幾道深深的裂縫,深入到天花板中,從中悉悉索索地落下灰塵,令人不由得隱隱心驚。 電梯旁邊的墻上沒有刷卡槽。 江元柔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手電筒塞給了莫奕,然后上前幾步。 她將指尖塞入金屬門之間的縫隙,兩條手臂用力,隨著幾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在逼仄封閉的走廊中響起,兩扇門之間的縫隙緩緩地擴大—— 莫奕有些于心不安,他向前邁了幾步:“需要我?guī)兔帷???/br> 江元柔忙里偷閑地回頭覷了他一眼,唇邊溢出一絲笑意,壓低聲音說道: “不用。” 她的話音剛落,就只聽那兩扇金屬門發(fā)出垂死的嘶聲,然后緩緩分開了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 莫奕看了一江元柔纖細的胳膊,然后默默地挪開了視線。 江元柔退后幾步,從莫奕的手中接過手電筒,打開之后向門縫內(nèi)照去,只見里面一片漆黑,電梯的金屬墻壁反射著淺白色的光——電梯間還在。 她深吸一口氣,然后側(cè)過身子,靈巧地鉆到了電梯里。